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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最远的距离-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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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曦不觉赫然,忙说:“我也没开导什么,是他自己……哦……他自己恢复得快。”
  何燕兰早看出苏哲下巴肿着,虽想不出细节,但前因后果也猜个八九不离十。今看林曦脸红了,怕她多心,忙转话题问:“今年还是回去过年?几时走?”
  林曦说:“还没定,大概二十八、九。”
  苏哲看天黑了,要送林曦回去。林曦想何燕兰轻易不来,只怕有事,遂不肯让他送。苏哲不依,何燕兰也叫送,林曦只得应了。
  出来,林曦问苏哲有没说那天吵架的事。
  苏哲奇怪:“说那干什么?”林曦便不问了。
  苏哲纳闷,回来又问何燕兰跟林曦说了什么,何燕兰知道林曦起了疑,心里叹口气,再看看苏哲,不知说什么好。
  苏哲便道:“我们没什么。我有时说话不多想,说了就后悔,不怪曦子。”
  何燕兰一皱眉:“是啊!不怪曦子,就怪自己?她肯过来,你之前还不知多狼狈呢?你的脸在哪儿跌的?大白天你睡什么觉?昨晚你干什么去了?”
  苏哲一声也不吭。
  何燕兰叹了一口气,慢慢道:“你也这么大了。妈将来只靠你了。做什么事你也想到我一点,否则将来我一个人,冷冷清清,我这一辈子还有什么意思?”
  苏哲听她话音越说越颤,心里不是滋味,忙上前扶着她,低低叫了声“妈”。
  何燕兰拉住他手摩挲不停:“这些年我顾不上你,你吃苦了。我心里难受,但没有办法。我是过河的卒子,没有回头路。”
  苏哲蹲下身子,强笑:“哪是什么卒子,根本是美女!”
  何燕兰微笑,拿手指轻戳他的额。
  苏哲又笑:“我是开明儿子,你尽管梅开二度。不过别跟小姨学,男朋友比我还小,那可不成!”
  何燕兰加重指力,点得苏哲大叫起来。
  何燕兰拉苏哲一起坐到沙发上:“正好要说你小姨,今年我去她那儿过年。她也想你,要你一起去,你怎么说?”
  苏哲赶紧摇头:“坐飞机我头晕,而且没几天又要上课,时差倒不过来!”
  何燕兰笑:“你不想去就直说,绕什么圈子!香港也有时差,唬小孩呢!”
  苏哲也笑:“那回跟她一起出去,人家当我是她的新一任。罢罢,想着就怕!”
  何燕兰好笑:“她这次倒是定了,听说什么都好,就是有个女儿。”
  苏哲倒惊奇:“能让小姨‘金盆洗手’,这人真是个人物。你千万带张照片来给我瞻仰瞻仰。”
  何燕兰拧他耳朵:“什么‘金盆洗手’,小孩子胡说八道!”
  苏哲笑着直躲,一边说:“那是褒义词,不是高级别还配不上,你别老古董!小姨若知道我这样说,不得意才怪!”
  何燕兰看他神气活现的,跟那天判若两人,心里又要叹气:“这次我还有公事,一时半会回不来。我把学费也放你帐上了。如果不够,你去小管那儿拿,签名就行。”
  苏哲问什么事。
  何燕兰说:“你未来姨父有朋友做影楼,我看这一块前景不错,值得开拓一下。”
  苏哲皱眉:“两个店够忙了,再弄别的不累死人?咱们又不是没钱用,那么辛苦干什么?”
  何燕兰看他一眼,文不对题的问:“你跟林曦在一起快乐吗?”
  苏哲“嗯”了一声,一脸不解。
  何燕兰慢慢说:“我是跟店在一起才快乐呀!”
  苏哲半天回过味儿来,只觉一片凄凉漫到心底。
  何燕兰又拉他手笑:“你别疑心我怪林曦,我也喜欢她。只是有时看你太在意,我心里不安。”
  苏哲忙回:“她也担心我的,早上过来急得要哭……”话一出口,赶紧打住,一边偷看何燕兰反应。
  何燕兰心里摇头,脸上却笑着:“我知道。我也是看着你们长大的。既然你也知道她是关心你的,那你还不小心些?不然,你出了事,教她怎么办?你们又不是没吵过嘴,等两天气平了,就好了,犯得着非闹得你死我活的?好在跌了下巴,要是伤了眼睛呢?我是不会去怪她,但她自己过得去?你想想我的话有没道理?仔细想想!”
  苏哲无话可说,只说“是”。
  何燕兰又问:“今年你送什么去?”
  苏哲回:“还有最后的一套《清史》。”
  何燕兰点点头,又取出两个小盒来:“这个给她妈。还说免税带来的,不值钱。”
  苏哲接过放在几上,顿一顿说:“还是不送的好,秦姨明白着呢!第一次还好,上回就不行了,千说万说才收下,之后尽弄好吃的给我,我倒不好意思。”
  何燕兰思忖一下:“随你吧。”说着想拿回。
  苏哲忙伸手压住:“就给我吧。”
  何燕兰望着他一笑:“你的曦子用不着这个,嫩得跟牛奶葡萄似的;若拿它向别的女孩子献殷勤又浪费了;还是孝敬给你妈这颗金丝蜜枣用吧。”
  苏哲被她说得讪笑,只得缩回手。
  何燕兰又笑:“我看林曦是随她妈。细想想,她爸配不上她妈。”
  苏哲不好接话,又听她叹:“其实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只要恩爱到老就是幸福。”
  林曦到家时,秦怡林蔚天也吃过了,见她回来,问了两句不着边的闲话。林曦偷眼望望,觉得气氛异常,遂不多话,赶紧回房。
  之后出来,她见主卧门关着,里面隐约有秦怡的声音,便悄悄站在门外听了一会儿,又闷闷的回去。
  次日,苏哲左手抱《清史》,右手捧一大束银柳来拜年。
  秦怡含笑收下,不着意的在他脸上看了两眼,倒没问,只让林曦倒茶。
  苏哲连说不忙,那边林曦已端来了,趁他接的空儿,递个眼色给他。
  苏哲有数,寒暄过后便说:“今天有个同学聚会,想叫曦子一块去,不知有没有空?”
  秦怡林蔚天都不自在,强打着精神说话,一听两人要走,求之不得,连什么时候回来也不问。
  走到路上,苏哲偏头问:“怎么了?”
  林曦皱起眉:“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他们昨晚吵架,我听着还债还债什么的。妈气得很。”
  苏哲停下来:“你家欠人钱?多少?”
  “不象是我家。、”林曦盘算一下:“从没听说家里钱不够用,上学前他们算过帐,我听那口气,家里能有一、两万呢。那能一下子就没了,家里也没出什么大事。我妈会过日子的很!似乎又是我奶奶那边有问题,对了,还提到小叔,没准儿他又输多了。唉!奶奶又要逼着爸支援,妈又该气死了!”
  苏哲忽想起来一件事,急问:“你钱够用吗?你妈替人还债,会不会扣你的伙食费?”
  “怎么可能?”林曦白他一眼,“在班上我小康!你不知道真有穷人,我有同学只用40块钱,一个月!”
  苏哲不信:“不可能!除非你们吃饭不要钱,否则真神了,一月40也能活下来。我不信!”
  林曦“吓”的一声:“你别不信,我告诉你怎么用。喏,早上一两粥一个馒头两毛钱,中午三两饭一份汤四毛汤,晚上一两粥二个馒头三毛钱。一天九毛钱,一月吃饭27钱,剩下的买邮票、洗发水什么的。”
  苏哲听天书似的一脸不可思议,知她又不会说谎,忙问:“那你呢?”
  林曦笑:“我妈不准我太节约,要我每天吃饭用4块钱,我扣一点下来,3块钱也就差不多了。你那天看到的书,都是我攒下来买的。嘿,我还存了一点藏着呢!”
  苏哲不是滋味,脸上还不好显,便道:“你要买什么书和我说一声就是,何必从饭里省?本来瘦得跟猴子似的,还要少吃,丑死了!”
  林曦一听,脸涨得通红:“你才猴子呢!”
  苏哲赶忙挽回:“金丝猴也挺好看,还是国宝!”
  林曦记着前面的话,抬脚往前走,不理他。
  苏哲定神思忖一番,拉住她手:“我是这个意思。反正我也要看书,咱们不如统一买,就象你这次买的《围城》,我也买了一本,都是一样的东西,何苦买两个,还不如另买别的看。再说你买了还得大老远的背回来,累得要命,不如我现买现放,多方便。所以下次你买书之前跟我说一声,万一我有了,也就不必花冤枉钱了。咱们之间再算帐也容易,别你你我我的,多生分。我没别的心,我妈现在生意还好,但将来不知怎么样,万一她再嫁人,那我就成拖油瓶了,还不知怎么过呢。”
  林曦本不是为这个,听他这一说,倒缓了些,想想点头:“好,那就这么定吧!”
  苏哲看她还有些着恼似的,忽的想到缘由,忙说:“我妈说你皮肤好,连护肤品都不必用,想请你给她打广告呢。”
  林曦半信半疑:“真的假的?”
  苏哲笑:“当然真的,下次你问她。本来我还想要点东西给你,她说用不着,说你是牛奶葡萄,天生丽质难自弃。”
  林曦猜到他在哄她,但心里还是高兴,嘴里说:“少来了,刚才你还说我丑呢!”
  苏哲忙道:“那是特指瘦,是说瘦得丑,可不是说你长得丑。”
  林曦一撇嘴:“还不是一样?”
  苏哲笑道:“当然不一样,现在绝大多数人还是以瘦为美的,所以在他们眼中你是刚刚好。我看法偏激,不作数的。”
  林曦“哧”的一笑,苏哲跟着也笑。两人又牵手向前。

  三人

  饭后,林曦想起昨天错怪方毅,越发后悔,催着苏哲赔罪。
  苏哲想想也过意不去,忙打电话。正是方毅接的,气仍未消,立时又挂了。苏哲再打过去,还是挂。一连三次,苏哲便跳起来,大骂方毅不知好歹。
  林曦嗔道:“行了,都是你惹出来的,还说人家。”又叹气:“怎么办?他肯定是怪我,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好过来?”又连着叹气。
  苏哲不乐:“你又没说什么?不过一句话,他犯得着发那么大脾气?哼,你不是还说了我吗?我还没气呢!他倒好气得很!”
  林曦不理他,自己懊恼。
  苏哲看着更气,不好说,生怕又把她惹气了,只在心里嘀咕。
  林曦想了想,忽又笑了,招手让苏哲再打过去。
  苏哲梗着脖子不答应。
  林曦便自己拔号码,方毅果然还在,她忙放软声音叫他的名字:“方毅,方毅,别生气了!你要再生气,我连年都过不好了。”听他不出声,却也不挂电话,遂继续:“马上我就走啦!你不想见我十六岁的最后一面就算了,可我还想见你二十岁的最后一面呢。”听他还不说话,便叹气:“好吧好吧,那就罚我看你老了一岁的明年的脸吧,算是给我冤枉好人的惩罚。”凝神听那边笑了一下似的,忙又可怜兮兮的加道:“那你也只能看我苍老一岁、风尘仆仆的容颜了……”说着自己也觉得好笑,忙用手握住嘴。
  苏哲边听边撇嘴,牙疼似的直吸风,嘴角几乎咧到耳后。后看林曦那样,他亦好笑,又怕方毅听见,忙躲开闷笑不止。
  方毅忍了笑问:“你老人家贵庚啊?”林曦知他好了,遂笑道:“我属大马。”
  方毅又问:“风土如何啊?”林曦接:“风不大,土还行。”
  方毅再问:“黎民如何啊?”林曦再接:“小名叫狗儿。”
  顿一会儿,两人不约而同的大笑。
  方毅问:“我生气,你气不气?”
  林曦忙道:“我还敢气呢,懊悔死了。”
  方毅停了半晌,又问:“你想吃什么?我带些过来。”
  林曦笑道:“你来就行了,罚他买东西给你吃。”
  放下电话,林曦冲苏哲笑:“我就知道他不生气了,要不然还等着接电话?早说不在家了。所以得一鼓作气。这下总算把大石头放下了。”
  苏哲哼哼两声:“是啊,我生气就是小鹅毛,他生气就是大石头。厚此薄彼!”
  林曦故意道:“方毅本来就比你好嘛,谁像你,动不动一跳三尺高,最犯嫌……”后看他的脸先阴后沉,渐渐成了青色,不忍怄他,又转笑:“行了行了,跟驴子似的,丑死了!晚上你想吃什么?我弄给你吃。”
  苏哲道:“现在都饱了!”
  林曦便坐到他身边,细瞧他的下巴,笑问:“不知胡子长出来时会不会更费劲?组织在渗水,一个细胞比两个还大。等于多走一半的路呢。”
  苏哲哭笑不得。
  林曦看他脸缓了,又说:“有方毅在我就放心,这些年什么事少得了他?他自己在家里跟少爷似的,倒来伺候你!你别辩!总之他担待你的地方多。我看得清清的!那天大老晚的他还跑来跑去,不是好朋友,谁管你!不过这次总是我不好,刚回来,本想好好聚聚,结果弄得大家都不高兴……”
  苏哲一听她自责,忙道:“谁不高兴了?都哪天的事了,还提它干什么?好了好了,马上他来了,我伺候他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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