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远的距离-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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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妈是秋天离的婚,那时我还没出生呢。我一生下来,我妈就给我取这个名字了。”
林曦再没想到会是这个缘故,很有些惊愕,都忘了说些什么好,只看着他。
祁秋离又转过脸看湖水:“我爸以前挺穷的,后来他做了包工头,发了大财,他就看不上我妈了,他的小秘也怀了孕,他就跟我妈离婚。”
“后来他又看上了别的女人,再跟他的小秘离婚。之后他再不结婚了,到处生孩子。可惜生得都是女儿,至少五六个。于是他又回来找我们,给我们钱,要我认他。我本来已经随我妈姓张了,又改回来,叫祁秋离。”
“我妈没骨气!”
“我最恨他的钱,我就想着把它花光,可惜在学校里怎么花都有限。开除正好,我回去花个痛快!”
林曦看着他的侧影,慢慢的说:“你也没骨气!”看他震了一下,她加快语速:“我要是你,我就不花他的钱!我自己去挣,挣得比他还多,然后告诉他:挣钱也没什么了不起!”
祁秋离咬紧牙,但始终不出声。
林曦继续道:“我过十岁的时候,刚好公公生病,花了好多钱,都治不好。我妈没钱给我买生日蛋糕,只给我下碗鸡蛋面。我们邻居挺富的,他家小孩笑我没蛋糕吃。我特别生气,就说:钱是坏东西,有钱人都是坏人。我妈听到了,罚我洗一星期的碗。她说:除非你有钱,否则,绝不要说有钱不好,那是偏激心理,对你没好处!”
“卞小丽要住院,学校肯定会叫你父母来,他们会帮你说话。你都上了一半了,要是开除,档案里会留黑,将来干什么都有影响,何苦呢?……你将来有出息,你妈也有依靠,不然,只能一辈子拿你爸的钱用,不是更没骨气?”
“再怎么说,打人总不对的!走吧,让校长先出出气去,你不说话就是了,等你爸妈来,让他们去说。”
舍得
信水给窗台上的金琥洒了一层水,放下喷壶,端详一番,回脸冲杜雷笑:“底下的刺要戳到边了,我们替它换个盆吧。”
杜雷点头,将小花盆捧起来,两人一起到后院。
信水小心的拿棍子戳盆底的小石片,看松动了,将花盆倾斜,轻轻的将金琥抖出来;另拿一个大些的盆,往里填土。
杜雷戴上胶面的手套,两手对抵,支撑着扶起金琥,将它立在花盆正中。
信水拿小铲子仔细的紧土,又擦净盆沿的泥,最后一拍手:“好了。”
杜雷再捧着放回原位。
信水看半晌,末了双手一比:“等它长到这么大的时候,就种到地里,不能再装盆,它长不好。”
杜雷望着她的脸,忽觉心里说不出的不适。他垂下头,低低的问:“信水……你真的不来了?”
信水鼻子发酸,忙用力吸吸,回:“也不一定,哪天我找到更好的,一定带过来给你看!嫉妒死你!”
杜雷看她眼睛闪闪的,有泪光。这大半年下来,他对她多少有数了,越叫得凶,越是装的。他想着她的爽直娇憨、痴心深情,心绪不安,遂上前一步,轻轻扶着她的背:“我觉着……我觉着我是爱……爱你的!真的!我就是不会说!我离不开……我离不开你!”
信水眼睛发潮,忙将脸埋进他的衣服里,好一会儿,她抬起头,笑:“杜雷,你真好!”又缓缓闭上眼:“你亲我一下吧,每回都是我亲你!”
杜雷着忙,怀里的那张脸无处不美,不知亲哪儿好。他衡量再三,终于在她的腮上轻轻触了一下。
信水看着他微红的脸,心里又起波澜,遂赶紧推开他:“我走了!你慢慢后悔吧!哼!”
杜雷忙抢步上前:“有句话我要告诉你!我活了三十岁,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女人。我不管你怎么想我,我永远都喜欢你!”
要是旁人说这些话,她一定会笑出来,但是从这样一个男子的嘴里说出,她只觉珍贵异常,便是全世界的宝石加在一起,也不会有这句话的份量重。
她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道:“知道了!”又笑:“我得走了,两个帅哥等着我呢!”
苏哲三天前就接到信,信水将时间地点写满了一张纸,再三严词申明:一定要来!否则,我跳长江去。他琢磨琢磨,明白八九,也不知气好笑好,当晚给陆远打个电话,交待些事。周日这天,他早早出来,先去林曦家里转转,陪林蔚天下两盘棋,然后直奔夫子庙。
到了那道石栏旁,他沿着数一遍,找着最中间的那根柱子,将包一挂,先占下位置。约等了半小时,就见方毅从那头过来,也在数柱子。他绷不住想笑,准备招手;忽想起那场架后他们还没碰过面。他可真狠,差点戳瞎他的眼睛,到现在眼皮上还有个小伤疤――得记着去老妈那儿再弄点绿药膏,否则曦子回来又有话说,唉,也不知管不管用了。
方毅渐往中间,一抬头,忽发现苏哲坐在栏杆上,斜着眼睛看他。他看见他也来气,想想不好走,遂坐另一根柱子旁,别着头去看文德桥。
信水满腹心酸,一下车子就飞奔,等看见石栏上的那两个人了,心里舒服些,忙紧紧脸,想装得和平常一样;但一坐到他们中间,还是悲上心头,遂捂着脸哽咽:“我失恋了!我失恋了!我怎么这么可怜!”慢慢就哭起来,越哭声越大。
苏哲方毅想由着她宣泄一下,还没两分钟,立时觉得不对劲,来往的行人全盯着他们看,渐有围上之势。
方毅赶紧将她转个圏,让她面对大照壁;苏哲解下围巾,罩到她头上。
“你别哭了,人家以为我们拐卖妇女了!”
“你选这地方来哭,你耍我们是不是?”
信水直吸鼻子,呜咽不已:“你们说她哪点比我好?长得丑不提,又没我温柔,又没我有风情,还没我身材好,你们说杜雷他有没有眼睛?他睁眼瞎呀!哪天我找个比他强一百倍的给他看看,气死他!”
……
“我怎么这么倒霉!好容易爱上一个人,他却不爱我。老天有没有眼睛呀?我到底做错什么了?它这样惩罚我?”
……
“我叶信水还怕没人爱?哼!太阳打西边出来!三条的蛤蟆没有,两条腿的人多的是,有什么了不起的,天又没有塌下来!我又没有毁容!就算毁了容,我还可以整的!”
……
“对了,你们想吃什么?十二点了!”
方毅一直瞄着表,三十分钟!唉,她真是挺爱他的!
苏哲也抖抖手腕,不自觉的扭脸看方毅。两人目光一碰,都想笑,随即又觉得不该这样友好,遂一齐绷上脸,移开视线。
信水盘算半天,实在舍不得把这个好位置丢掉,遂向苏哲道:“我想吃麦当劳,你请我一个鸡腿堡、一杯可乐,不加冰。”又冲方毅道:“你请我一对鸡翅吧,再来一个派,最好带份薯条,动作快一点,过了五分钟就不好吃了。”
方毅啼笑皆非:失恋还这么能吃?强压着这句话,起身往快餐店去。
苏哲本想叫他带,想想算了,也去买。
信水吃饱喝足,一径坐着,瞅往来的行人,一声不出。
方毅找些话引她,她也不开口。闷坐到两点,他有些急了:“你干嘛呢?叫你来狠的你不干,现在又犯死相!愁什么?不就是两条腿的人嘛,哪儿没有?你有点出息!”
苏哲伸手在她膝上一拍:“走吧,这儿风挺大,到我那儿去,我陪你唱歌。”
信水摇头:“不,我就坐这儿。”又将双手一伸,一手挽一个:“你们靠我紧点。”
苏哲方毅都以为她冷,依言坐近,三人挤成一团。
两人又一左一右的劝慰,那信水眼睛看着前方,定定的,始终不搭理。苏哲方毅没见她这样过,皆有些发毛,互相看看,都感情况不妙。
又坐了一小时,苏哲看着不行,想起身叫杜雷来,就听信水道:“走吧,去你那儿。晚上我做饭请你们吃!”
两人看她突然又好了,纳闷,神情有些转不过来。
信水瞅瞅他俩,笑:“你们知道我为什么选这个地方?这儿人多,我容易恢复自信!刚才走过的人,99%都看着我,又嫉妒又羡慕!真满足!”
两人忽明白她拽着他俩的目的,既哭笑不得,又阿弥陀佛,总算是放了心。
走到楼下,信水忽想起还没买菜,回身要往菜场去。苏哲笑:“有人早买好了,早就忙了,上去看看吧!”
信水惊奇,一路跑上去,见陆远站在门口,系着围裙,手里还抓着锅铲,脸上笑眯眯的。她喜出望外:“吔?你怎么在这儿?”
陆远笑:“我买到了青鱼,做了一大锅鱼丸子,你快来吃。”
看着陆远信水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方毅很是感慨:“终点回到起点,圆圈无所不在。”
苏哲笑:“真是‘路远’!希望这一次真是到终点了。”
方毅点头叹:“这水姑娘,唉,杜雷呀,没福气!”
苏哲回:“小柯静得很,和他也挺配,关键是小柯能持家,信水这点比不上。”
方毅笑:“你看吧,那两人有的磨呢。小柯再好,拉不下脸,杜雷那性子,慢慢拖吧!”
苏哲好笑,往厅里去,倒酒,递一杯过来。
方毅伸手接,两人打个照面,忽的都一僵;好一会儿,苏哲先避开视线,回身坐到沙发上。
方毅两口喝完,先去浴室烧水,后拎着酒瓶坐上阳台。
苏哲歪着身子看电视,总找不着好看的,来回翻个不停,过了十来分钟,实在看不下去,便拎起包去卧室。
方毅泡了半小时,腾腾热气,似乎也把酒意蒸了出来,恰是醒又不醒、醉又不醉,飘飘欲仙。他换上半旧的灯芯绒裤,套件厚些的棉布衬衫,摇摇晃晃的往苏哲房里来。
苏哲坐在地板上,台灯照着一地的信;他手里拿了一叠信纸,正细看;听着脚步过来,寻声抬头。
方毅倚着书橱,瞅着那些信,脸上一片迷离。
苏哲觉得应该收起来,但动不了,仿佛动一下,这个画面就破了,这个梦就会醒;他捏着那纸,眼睛透过字,不知看到哪里。
两人僵持许久。
方毅先出声:“还有水,去洗吧。”随后缓步出去,轻如狸猫。
苏哲披着睡袍出来,听厅里漫着音符――春江花月夜;方毅合着眼,缩在小沙发上,仿佛很冷。他回房卷条毛毯,近前,想给他盖上,忽见他睁开眼,看着他的脸不动。他立时一顿,也瞅着他,不知该如何好。
方毅扯扯嘴角,坐直些,拉过毛毯,裹紧,道:“真有点冷。”
苏哲道:“你穿得跟夏天似的,不冷就怪了。”说着去开空调,又泡了一壶茶来。
方毅看着细烟袅袅,微笑:“要是曦子在,我们就有水果茶喝了……”
苏哲不接话,慢慢倒好一杯,自己端着喝。
方毅知道他是不会给他倒了,遂倾着身,自己给自己倒。
方毅将杯子举至眉,透明的器皿里,绿芽翻滚、时升时降;他收回手,呷一口,慢慢的说:“我做过的最可怕的梦是:我梦见四面都是雾,我听得见你们的声音,却看不见你们的人;我想喊,又喊不出;我听着你们的声音越走越远,我却一动不能动……有一次,我吓醒了,再也睡不着……我最喜欢到你这儿来,曦子给我们做东西吃,就象一个家……其实就是一个家,我有时是父亲,有时又是儿子,还有时是哥哥兄弟……我就怕曦子长大,我想她永远都小小的,是我们的小妹妹,就喜欢我们,不搭理别人……我知道她对你比对我好,我不嫉妒,因为绝对平等是没有的,总会一个多一点,一个少一点,不要紧,只要她在就行了,我们还是我们……”
苏哲捏紧茶杯:“你忘了你说过,曦子总会喜欢上别人的……我不放心别人!”
方毅微微一笑:“如果是这样,那你我都不是别人!”
苏哲先一顿,后也微微的笑:“开窗说亮话!”
方毅放下自己的杯子,伸手要过他的杯子,放成一排,加满,递还给他。
苏哲接过,悬在半空不动,等着。
方毅缓缓端起杯,看准他的杯沿,迎上去,“叮”的一声,两杯不高不低、不偏不倚,顶对顶、底对底,轻轻相碰。
学生会竞选没什么吸引眼球的事发生,按众人的推算,该当主席的当主席,该当部长的当部长,就连副部长的名选,也被猜得准准的,没一匹黑马杀出。
严隽等私下感叹,也无可奈何,加上实习在即,离愁别绪狂添,忧国忧民的心随之淡去。
谁知到了团委改届,竟出个大冷门,祁秋离居然报名要竞书记之位,跌坏眼镜无数。
严隽最先从董植那儿得到消息,跟着来找林曦。
林曦先愣好一会儿,后笑:“他最近表现不错,原来有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