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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人性禁岛-第1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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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跟上。”我背起身后的包裹,抱着长长的巴特雷步枪,朝八百米外的绿皮卡车奔去。杜莫紧跟其后,没有丝毫怠慢。
  赶到近前,泥软潮湿的草地上,满是轮胎辗压出的圆形印迹,卡车已经熄火,一个黑瘦的男孩,从车头摔了出来,他干枯黑皱的双手捂着眼睛,发疯一般地惨叫、蹬腿,后背像磨盘一样,在地上拧转、抽动。身旁细软嫩黄的小草,沾满浓黑暗红的血液,坠弯了腰显得尤为吃力。
  “叭!”我掏出屁股后面的手枪,一颗子弹击进他油亮的脑门儿,双眼给子弹穿碎的男孩安静了下来。
  杜莫端着狙击步枪,绕卡车检查了一圈,发现全部毙命后,才急忙凑过来。
  “哎!追马先生,咱们还没审问呢,怎么就……”杜莫想从男孩口中询问前路的情况,他也许会一点阿拉伯语或索马里语,但脚下这个小男孩,一定不懂英语。
  “以后,这种目标让我来打。”杜莫没有说话,他意识到我内心有些沉重不安。
  我并不责怪杜莫,绿皮卡车明明向右侧驶去,却突然一斜朝我们驶来,意图避免的射杀,最终还是发生了。
  假如是我打出第一枪,这个坐在副驾驶上不足十六岁的黑人男孩,就不会受太多痛苦。他们并不邪恶,只是恶劣的环境令他们身不由己。
  我心很清楚,如果真让他们靠近,依托在卡车后面,与我和杜莫僵持交火,势必拖延了宝贵时间。我和杜莫背包里的食物,无法也不可能遣散这群持枪的孩子回家,使他们从此免遭饥饿与枪杀。
  绿皮卡车没有一片碎玻璃,车身满是白色凹点,可见没少充当对射时的铁肉盾牌。杜莫拆掉了这些男孩的步枪子弹,与我均匀对分。这点战利品,令我得来的很不是滋味儿。
  “哐”。杜莫拽下趴在方向盘溢血的死尸,左手提着该男孩的裤带,将他抡上汽车后兜,又捡起碎掉两个眼珠的男孩,同样哐当一声,也把他抡上后兜。
  这两名十六七岁的黑人男孩,仿佛轻如两捆稻草,被杜莫抡的如此轻松。当初,若不是杜莫被人拐卖,即使活到今日,别说长成粗壮的胳膊,恐怕一个眼前的背包都压折他脊柱。
  “追马先生,咱们把卡车推到右边,那片草地比较凹洼,地平线上的望远镜,看不到大部分车身,咱们也好趁机奔进。”杜莫说完,率先把持着卡车方向盘,斜身拉拽起来。
  我绕到卡车后面助推,车兜底盘上的条形沟,滋满了浓浓的黑红血液,染得人双手尽湿。六名年纪相仿的枯瘦男孩,胸口和脑袋上仍在汩汩流血,浓烈的腥味儿,渐渐吸引来草地上的蚊蝇围拢。
  “杜莫,抓紧时间突进。”我蹲下身子,在草地上抹了几把手上粘稠的鲜血,然后背起行李,抱上狙击步枪催促到。
  “这辆破卡车,连半包香烟都翻捡不到。”杜莫从车座上跳下来,随口抱怨了一声,很快跟上我奔跑的脚步。
  “追马先生,您别太在意,前面还有很多这样的路障,你我若是死了,就该他们翻找咱们的包裹了。他们一辈子都未必尝到腊肠的味道呢!”杜莫一边奔跑,一边喋喋不休。他的疲劳和饥饿,被刚才血腥的一幕暂时掩盖了起来。
  我渐渐明白,杜莫为何对美食特别感兴趣,在非洲的贫穷村落,拿一块儿热乎乎的香肉披萨,不知换到多少年轻漂亮的女孩。杜莫太想得到别人的认可与关注,或许,这也正是他成为海盗的一个原因。
  但我反感一点,他有个不好的习惯,例如刚才的卡车,他喜欢钻到里面乱翻,可是,他此刻衣食充足。这好比爆发的拾荒者,即使有了百万资产,西装革履走上大街后,见到丢弃的易拉罐还是手痒。
  继续奔跑的路上,我很少和杜莫对话,只希望前面快些出现山林或灌木带,也好躲起来穿行,避免类似刚才的射杀。
  悬鸦应该也蹬上岸上,正朝这个方向挺进,我继续快速行进。不然,在地势平坦的湿草坡看到悬鸦尾随而不对其射杀,杜莫必然猜疑我。


第三卷 热岛 第二百七十三章  淹没生命的饿

  踢踏着柔然的绿草地,我和杜莫挑选凹洼地面,一路躲躲闪闪奔了十二公里,太阳升到十一点钟的位置,空气开始炽烈,肺部每呼吸一次,都像吞咽了口火苗。
  “追马先生,您快看,快看!”跟在身后气喘吁吁的地杜莫,忽然大呼小叫起来。我已经看到,前方的地势出现了较大起伏,脚下的草木高度也逐渐提升。
  “嗯,翻过那条翠绿的山坡,后面多半会出现树林或山地,咱们必须休息三个小时,躲过赤道太阳最毒辣的照射阶段。”我鼓舞着杜莫和自己,脚下不觉蹬跑得更卖力。
  杜莫又渴又饿,听说再跑一会儿便可以休息,顿时提上些劲头儿跟紧。那条平缓翠色的山坡,连绵起伏了很长,奔到近前才看清,至少二三十米的高度。
  我对杜莫暗示了一下,两人彼此放慢脚步,如同扑抓猎物的猫,弯腰弓背朝坡顶上蹬。最高的位置,零星长着几簇繁而浓密的灌木,杜莫快速趴伏到那些植物后面,利用狙击镜孔眺望。
  前面应该到了另一个武装割据地区,但望远镜里看到的景象,完全出乎我的意料。远处又是一座山坡,距离我和杜莫大概三四公里,中间凹伏的地势上,长满了或浓或淡的青草,几条靠椰树做杆儿撑起的电线,低低拉过田野,向更远的方向延伸去。
  “您看,前面的山坡地势更高,植被也更加茂盛繁多。”杜莫朝我这边望了望,想征求一下我的意见。我继续趴在一棵低矮的灌木墩后面,双手举着望远镜侦查。
  东侧的凹伏草地上,闪动着几个黑亮的点,迎着刺眼的阳光灼灼跳耀。六七个皮肤黝黑的小姑娘,每人挎一个荆条编成的小篮子,像溪岸上的纤夫一般,上身一起一伏地往高处走。
  “杜莫,左翼十一点钟位置,那些人在做什么?”杜莫听到我的命令,急速扭动枪管儿,朝远处几个黑人小女孩望去。
  侦查完两翼,我转而观测远处的山坡,以防有敌人躺在里面乘凉,因为那里地势较高,我和杜莫奔跑过去的时候,两个移动的大绿点比较扎眼,容易给敌人看到后射击。
  “哦!几个饿肚子的丫头,估计结伴儿来挖草根儿充饥。”听完杜莫的汇报,我又用望远镜看向东侧。
  这些枯瘦乌黑的小姑娘手中,都握一把短而小巧的锈镰刀,她们不时蹲下来钩挖刨土。原本穿在腿上的长裤,早已破烂崩线到了膝盖,现在看上去更像短裤,缓解了炽热的天气,却展露了棍把粗的小黑腿儿。
  破烂短裤的材料和尺寸各异,通过残留的对勾商标以及艾迪达字母,一眼便知是欧美国家丢弃的旧衣物。别人眼中的洋垃圾,贩运到了这种地方,却成了上帝的恩赐,清洁和自尊早已从这些孩子的人格中抹杀掉,从她们降临在这个不幸的热土地那一刻起。
  即使这种丢弃的洋垃圾,已不知被她们的父母或者兄、姐穿过多久,最后轮到她们几个时,已经糟粕的像纸片片。
  黑亮枯瘦的小姑娘们,差不多十三四岁光景,虽然每个乌漆的小圆头上留着羊绒球一般的短发,但少女发育隆起胸脯,还是倾诉了她们的特征。可是,她们的裤子都快要磨损失去,哪里又找得到遮拦胸脯的衣物,只能像男孩一样光着上身。
  收回望远镜,我用力咬了咬后槽牙,准备背起行李继续突进。“唉!可怜的小丫头们,为了填饱肚子连命都不顾了。”杜莫和我一起背挎行李时,不由发出一声感叹。
  “草根也可以充饥,饿着肚子才不顾性命。”我冷冷回答,然后抱枪奔下山坡。杜莫紧跟其后,像尾巴似的摇甩走动,利用一簇簇灌木,一葱葱绿草掩护,争分夺秒往下一座山坡追。
  “不是,追马先生,那些孩子是趁着炎热跑进来偷吃的”跟在右翼奔跑的杜莫,又要打破沉闷,试着挑起话茬。但我却听得一惊。
  “怎么?吃草根也要偷?”杜莫见我有些诧异,知道这个话题能和我多聊几句,忙补充说:“对!野兔、田鼠可以随便吃,随便抛挖,她们不行。”杜莫有些卖关子,我再度提速,生怕前面的山坡顶上,某朵绿丛飞出一颗尖鸣呼啸的子弹。
  他见我半天不语,只好自己主动续说:“比如咱们打掉的那辆绿皮卡车,若是看到她们进来抛挖食物,这几个姑娘会像野獴土獾一样被步枪打死,当然,也可以施暴后再杀,反正是要杀死,玩玩乐乐再杀又有谁会在意。”
  杜莫如此一说,我才对他刚才的行为有些理解,同时,也对这一带的贫穷、战乱有所理解。如果这些饥民可以挖食草根吃饱,不再为了半碗米饭去持枪杀人,迪沃夯特又如何壮大武装,如何逼迫无辜的百姓为个人私欲的膨胀而彼此厮杀。
  此次任务的征途中,在同一个地球上,目睹了不同的世界,东南亚虽然贫穷、混乱,但比起索马里,有如一个在监狱,一个在地狱。稍有秩序的监狱,只要肯卖力干活,可以不用饿死,而地狱,只接受肯出卖生命的人。
  “啊哈,总算可以凉快一会儿了,追马先生,您的前胸后背整个湿透了,赶紧补充点淡水,看样子,前面还会出现小河,咱们不愁水喝。嘿嘿,现在,我可要大吃大喝一番喽”
  杜莫露出白亮的牙齿说完,高兴地搓了搓手,开始松解自己的背包,他又揪出一根油晃晃的腊肠,吧嗒吧嗒地嚼吃起来。
  “不要脱掉衣服乘凉,更不要拽开拉链和扣子。”杜莫斜依在一颗矮墩墩的棕榈树下,吃的嘴唇油亮,额头大汗淋漓,索性要脱膀子时,我严厉提醒他。他听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继续大吃大喝。
  我撕开一包饼干,就着一个香甜的芒果咀嚼,喝完一瓶纯净水后,便拿起望远镜了望。杜莫与我轮流勘察,一个睡觉时,另一个人负责放哨,提防着坡下巡逻的敌人。


第三卷 热岛 第二百七十四章  护佑黑女孩

  远处的视线,终于浮现出起伏的山脊,海拔虽然只有百十多米,但满山苍翠的植物,足够我和杜莫很好的隐藏进去。
  杜莫已经打起沉重的鼾声,我俩奔波了一夜,直到晌午这会儿才吃饱喝足,必是人困马乏、身心疲惫。所以,先休息的杜莫躺下不到三分钟,便沉进疲倦的梦境,尽管他浑身滋滋冒汗,湿透的衣服贴紧在皮肤上,但也顾不得许多。
  想到这里,我不觉朝东侧凹坡上的那几个黑人女孩望去,瞧瞧她们是否把小挎蓝挖满了草根,准备赶回家去煮了吃,挨过这看不到尽头的饥荒中的一天。
  几个赤裸着上身的黑人小丫头,曝晒在炽烈的阳光下,她们非常认真地寻找抛挖,就像寻找草地下面的宝藏,但从她们不时回头张望的神情,不难看出巡逻卡车带给她们的惊惧。
  我又坐了五六分钟,再次举起望远镜侦查,东侧那几个黑人小姑娘,开始朝正北方向寻挖。她们可能知道自己的黑皮肤出现在高地势的绿草皮上会格外扎眼,但渴望挖到充足足食物的欲望,不知不觉把她们从凹洼处吸引上来。
  杜莫的话绝非危言耸听,我不免替这几个小女孩担心,望远镜不由朝西侧望去,希望那些持枪的家伙正在某处绿荫下避暑,或者扑进小河撩水嬉闹。
  但映入眼帘的镜像,着实把我惊得一凛,西侧的草地沟沟里,一辆绿皮装甲车正晃晃悠悠地爬上来,它就像一只吃撑了的大甲虫,在自己的领地上招摇爬动。
  望远镜再往东窥,那几个黑人小姑娘都已蹲在地上,只顾抢挖草根,全然忘记了注意西侧。我急速转身,望远镜扫视接下来要穿过的草地,看看有无出现类似的巡逻装甲车。
  大概再过五六分钟,这辆绿皮装甲车顶上的机枪手,便可看到前方山坡上撒动的几朵小黑点。这台巡逻车,并不是由十六七岁的黑人男孩组成,否则只会分到破旧卡车,布置在最外围充当炮灰。
  晃动的装甲车顶窗,露着一个剃成锅盖式平头的黑人男子,大概二十四五的年纪,从细小的脑袋和幼圆的五官,不难看出他也是那种干瘦如柴的士兵,多半为了吃到半碗米,才充当了武装份子。
  杜莫依旧睡得混实,嚼过腊肠的嘴巴,正枕在胖胳膊上淌口水,我摸过横在背包一旁的巴特雷步枪,沿一簇绿灌木底部的细密枝茎捅了出去,右手食指悄悄拨开狙击镜前的盖子。
  只要这辆装甲车发现东侧草坡上的女孩,并冲她们扫射机枪,我会第一时刻让这个坚硬的绿壳大甲虫脖颈冒血。
  那个在装甲车顶部摇晃着青色头皮的黑人男子,已经举起望远镜,朝两侧的山坡顶部窥望,他的巡逻驾驶,初步具有了常规陆战兵种模样,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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