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伪君子-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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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约莫笑够了,终于缓过劲来,又用他那双清澈的目光盯着秦堪。
秦堪和徐鹏举说着话,见少年望向他,秦堪不由有些好奇。
这家伙的笑点到底低到什么程度?一句很平常的话在他看来,仿佛成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他的童年和青少年怎么度过的?
笑点低的人秦堪前世倒是碰到过,公司老板给他专门配过一个女秘书,刚刚大学毕业,估计学校里也是那种只知埋头学习,不上网不逛街不看电视的老实女孩儿,秦堪一句简单的“朕与将军解战袍,芙蓉帐暖度**”便将她逗得哈哈大笑,笑得捧着肚子眼泪都流了出来,后来喘不上气,居然“呃”的一声,晕厥过去了,吓得秦堪和同事们赶紧把她送进医院急救。
后来他为自己的一个不算好笑的笑话付出了两千多块钱的代价,从此以后秦堪在公司里变得不苟言笑了,每次嘴巴有犯贱的冲动时,便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数钞票,用来警醒自己,若数钱还克制不住嘴贱的冲动,便打开电脑看股市大盘,让那些惨绿惨绿的曲线给自己心里添点堵,效果很好。
看着眼前这位笑点同样低得离谱的少年,秦堪眨眨眼,决定做个实验。
“你没听过笑话吗?”
少年摇摇头。
“那我给你讲个笑话吧……”说着秦堪端起桌上一只制作不算太精致的民窑茶盏儿,朝他晃了晃,道:“你知不知道怎样把这个杯子变成一只大号的杯子?”
少年两眼睁大,神情颇为兴奋,思索半晌,苦恼地摇摇头:“不可能变大,除非你变戏法儿。”
秦堪淡定道:“很简单,你朝着它不停的念大悲咒便是。”
少年楞了片刻,然后……不出秦堪所料,捧着肚子哇哈哈哈地狂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身后站着的几名白面无须的中年人急忙上前一边陪笑一边给他顺着背抚摩,抽个空档还朝秦堪扔去幽怨的一瞥。
任由少年一边狂笑,秦堪好整以暇指了指他,问徐鹏举:“简直是朵奇葩呀,这是哪家公侯的公子?”
徐鹏举忍着笑咳了两声,道:“说了你也不知道,既然大家都认识了,玩两把吧,你离开南京后,我在牌桌上几无对手,寂寞呀。”
很好,踩的就是这种寂寞的高手。
秦堪为徐鹏举如此主动的冤大头行为感到异常赞赏,说真的,他留恋南京最大的理由便是非常不舍牌桌上的小公爷,因为这家伙简直是观音菩萨派下来救他于贫困,助他奔小康的超级散财童子,每次不输个精光他还不放人,逼得秦堪不得不把他赶尽杀绝了一次又一次。
笑得差不多够了的少年一听赌博,顿时来了兴趣:“我也来,咱们玩什么?斗鸡斗狗斗蟋蟀,叶子牌,双陆棋还是玩骰子?”
秦堪有点吃惊,没想到这十五六岁的家伙居然五毒俱全,什么都会,——谁家孩子呀?爹妈怎么教的?
……………………最后三人决定玩叶子牌。
秦堪自然不反对,其实叶子牌已经很接近前世的麻将了,只是改以纸牌的形式而已,规矩也与麻将相差不远,这种最早发源于唐宋年间的赌博方法,在如今的大明朝很流行,大户人家的妻妾们基本不怎么出门,每天皆以关扑叶子为消遣,虽然弘治十二年曾出台过禁止民间赌博的法令,然而赌之一字,乃中国上下两千年的国粹,不可能禁止得了的。
笑点低的少年打牌的时候很正经,只不过手气差了些,秦堪前世做业务经常陪客户老总们打应酬牌,已经到了想赢就赢,想输就输的境界。
今天的秦堪明显不打算放水,小公爷千里迢迢从南京赶来伸出脖子让他宰,不宰未免太不礼貌了,至于那位少年,秦堪也没跟他客气,秦千户要养老婆,养小萝莉,生活压力很大,银子多多益善。
少年的牌品明显不太好,直到输了近千两银子后,鼻尖微微冒了汗,神情也变得有些气急败坏起来。
一把新牌摸过,少年扫了一眼,脸色愈发难看了,气得把牌一撕,怒道:“什么破牌!不玩这个了!”
秦堪无所谓的把牌一扔:“你说玩什么?”
“玩骰子!”
半个时辰后,少年已变成了惨绿少年……“玩双陆棋!”
半个时辰……惨绿少年变成了深绿少年。
秦堪微微心惊,今日战果已让他有点觉得烫手了,这少年再输下去会变成忍者神龟的,观此人的牌品,秦堪觉得今天很可能走不出茶肆,因为这少年满脸狰狞,一副随时摔杯为号要把他干掉的样子。
徐鹏举叹了口气:“算了吧,今日手风不顺,咱们下次找回场子便是。”
少年很执拗,使劲一咬牙,一副明显输红了眼的赌徒模样,盯住秦堪怒道:“不行,我就不信每把都输!这次我们玩一种新的……”
秦堪不由好奇道:“什么新的?”
少年略带得意的一笑,重重道:“斗地主!”
秦堪和徐鹏举目瞪口呆:“…………”
真不忍心告诉他真相啊……你跟斗地主的发明者玩这个,除了找死,实在不知该怎么形容他了。
四五把牌过后,少年终于彻底发飙了,使劲一拍桌子,指着秦堪手里即将甩出的最后一张牌大怒道:“你,你给我住手!不准甩出来!我乃东宫太子,我令你不准再出一张牌!”
第一百零六章东宫太子
世上最混蛋的就是这种人了,大家心平气和在牌桌上赌博,忽然有人站起来亮出身份,命令对手不准赢钱,不然后果如何如何,这种赖皮的话说出来,别人怎么办?
所以中国有句很古老的话,叫“赌桌之上无父子”,它的意思并不是说赌博的行为多么无情无义多么恶劣,而是告诉参与赌博的人游戏规则,桌上没有辈分没有大小,只有输和赢。
东宫太子很明显破坏了这个规则。
桌上死一般的寂静,徐鹏举哭笑不得的看着太子,秦堪即将甩牌的动作凝固了,一脸痴呆地盯着面前这个气急败坏如同被爹妈惯坏了的少年——东宫太子。
脑子里嗡嗡作响,秦堪的思绪一片混乱,极度的震惊令他一瞬间停止了思考。
跟东宫太子打牌,还把他输成了惨绿少年……这,算罪过吗?
他会不会摔杯为号,然后有无数刀斧手大声喊杀着冲进来,眨眼间把他剁成肉酱,就因为他很不给面子的赢了太子的钱?
东宫太子朱厚照(作者按:按大明皇族的五行取名传统,本来“照”字还有个火字旁,不过那个字复杂得变态,输入法根本打不出,以后皆以“照”字为准。),弘治皇帝唯一的儿子,将来毫无争议毫无悬念的皇帝继承人,历史上名声最荒唐,性格最张扬,争议最激烈,可谓千古第一荒唐皇帝……此刻朱厚照头上无数耀眼的光环终于又增加了一个,——他是赌桌上牌品最烂的家伙,若不是顶着东宫太子的名头,秦堪非抽死他不可。
朱厚照的脸涨得通红,一副输急了的样子,旁边一名白面无须头发已花白的老者在轻声地安慰着他。
秦堪瞧得眼角直抽,这老者大概便是传说中的死太监刘瑾吧?
——今天什么日子?没看黄历的下场啊,简直命犯太岁,不然怎会出门撞妖?
举着最后一张牌的动作凝固了许久,秦堪忽然朝朱厚照跪拜下来:“臣,京师锦衣卫内城千户秦堪,拜见东宫太子殿下……”
朱厚照见赌桌上春风得意的秦堪终于服了软,于是转怒为喜,神情又带了几分得意,还没来得及叫平身,却愕然发现秦堪跪拜之后犹不忘将手里的最后一张牌朝桌上一甩……“最后一张二,臣赢了……”解决完正事,秦堪这才继续补充完跪拜程序:“咳,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
朱厚照呆了一下,接着勃然大怒:“你,你混帐!来人,把这混帐拉出去……”
话没说完,却被情急的徐鹏举拦住,二人交情可能很不错,野史说他们后来娶了夏家两姐妹,是为连襟兄弟,也不知是真是假,不过看二人目前的交情倒颇为相得。
太子大怒,后果很严重,秦堪跪得心惊胆颤,徐鹏举劝得口干舌燥,朱厚照呼吸粗重,一脸怒意……最后徐鹏举总算把朱厚照安抚下来。
秦堪冷汗潸潸,他发现自己在用生命打牌……史书上的朱厚照是个什么样的人秦堪并不清楚,他只知道眼前这个朱厚照是个输不起的人,无论玩什么赌博游戏都有一种霸气,那便是只准他赢,不准输。
真不知道他赌博追求的是什么,毫无悬念,毫无节操,其实世上还有一种叫“抢钱”的职业,跟他的追求可能比较接近。
朱厚照总算消了气,狠狠瞪了一眼秦堪,然后叫嚣着继续玩牌,浑身上下又冒出一股大杀四方,舍我其谁的欠揍气势。
秦堪当然不敢再跟他玩了,他甚至想把刚才赢来的银子全退给他,以生命为赌注的赌博游戏他从来不愿参与。
看徐鹏举的表情,显然也不大喜欢跟朱厚照打牌,刚才朱厚照的德性已表现得一览无遗。
朱厚照浑然不觉被大家鄙视了,仍然兴头十足,没搭理秦堪,却朝身后几名太监一指:“张永,你来凑个数。”
秦堪心中一动,未来八虎之一张永?这太监可是个纯爷们啊。
目光瞥处,却见一名中等个子,身材略显魁梧的中年人,战战兢兢地哈着腰走上前,看不出多少纯爷们的痕迹,笑容里全是谄媚,太监就是太监,再怎么纯爷们也只是个残缺的男人,生理和心理上早已被驯化成家奴了,——除非他进宫的时候没割干净。
秦堪被排出局外,正合他所愿。朱厚照仍凑齐了三人继续赌博,这回玩的是骰子。
手风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可是却能实实在在表现出来,它不会因为某人是东宫太子而特意眷顾他,也不会因某人是生理残缺的太监而歧视他,如同天道,公平无偏。
一柱香的时间过后……朱厚照又变成了惨绿少年,骰子这东西想放水都难,一揭盅盖,胜负便已定下。
张永赢得浑身直冒冷汗,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气急败坏的朱厚照一脚把张永踹开,又换上了刘瑾……没过多久,刘瑾捧着一堆赢来的银子,哭丧着脸被踹出了局。
一个名叫谷大用的太监如同上刑场般壮烈加入了赌局……仍旧没过多久,谷大用苍白着脸满载而归,他把朱厚照最后一百两银子赢过来了。
朱厚照的脸色已跟忍者神龟一般无二,嘴唇嗫嚅半晌,最后……哇地一声,抹着眼泪跑了,真正的泪奔而去。
吓得刘瑾,张永等人急忙跟在他身后追着安慰,一行人就这样跑出了秦堪的视线。
秦堪撇了撇嘴:“难怪被人说成荒唐皇帝,原来这种天赋是与生俱来的。”
**************************************************************认识朱厚照的过程不算太愉快,想必朱厚照看他也不怎么爽,朱厚照的纨绔性子太重了,凡事有比较才会对周遭事物有客观的认识,相比之下,徐鹏举简直是彬彬有礼的温润君子了。
东宫太子泪奔了,下面一群太监亦步亦趋地跟上,秦堪摇摇头,跟徐鹏举告别后回家了。
还是家里好,娇妻美萝莉,看着就赏心悦目。
杜嫣对两个小萝莉很宠爱,家里不差钱以后,她在成衣铺里给怜月怜星买了很多衣服,把她们打扮得瓷娃娃一般,煞是可爱。
秦堪回到院子的时候,正看到两个穿着打扮一模一样的小萝莉站在一起,杜嫣则围着她们打转,兴致勃勃地猜大小,可惜跟朱厚照的手气一样烂,每次都猜错,然后嘟着嘴让她们重新打乱次序继续猜,乐此不疲。
秦堪嘴角挂上了温暖的笑,看看简陋的院子,忽然觉得是不是该买套宅子了,京师地价高,可秦堪如今不差钱,上回借着京察坑了近万两银子,这事儿只有他和杜嫣知道,那几天夫妻二人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数钱数到手抽筋。
见秦堪回来,三女迎上前,怜月怜星虽被宠爱,却也识本分,她们的本分仍是丫鬟,自然要做丫鬟份内的事情。
勤快地帮秦堪掸着身上灰尘,给他端水净脸,京师风沙大,街上转一圈回来,皮肤上便蒙了一层尘土。
“相公,我想带怜月怜星经常上街逛一逛,俩小丫头整天在家大门不迈,会闷出病来的。”
怜月怜星略显紧张地瞧着秦堪,清澈的眸子里透出强烈的期待,怯怯的欲言又止。
秦堪笑了:“想玩就出去玩吧,秦家没那么多破规矩,我一直认为女人不应该整天待在家里,有什么想做的事业,感兴趣的爱好都可以做……”
怜月怜星闻言顿时欢呼起来,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肉肉的小巴掌拍得通红。
仿佛想起什么,秦堪面容一紧,正色道:“但有一样,不准跟你们主母学功夫……”
杜嫣气得俏目一瞪,怜月怜星却抢着道:“不学功夫了,我们再也不学了,上回老爷教我们五龙抱柱,我们学得好累……”
小心地看了秦堪一眼,俩丫头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