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伪君子-第2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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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大功于社稷,代宗皇帝也只封了太子少保的勋号,封爵却只字不提,敢问陛下,秦堪之功,比之于少保何如?”
熊庆一番话令大臣们纷纷点头附和,他的话也代表了满朝大臣的所思所想。
钦佩秦堪死战不退的气节是一回事,但追封爵位又是另一回事。
大明的爵位不是那么容易得的,非开疆辟土,挽国危难之大功者不能封,秦堪的功劳算什么?与鞑子五千骑兵死战辽河,据秦堪的绝笔信上所言,那一仗分明是败了,八千仪仗官兵与秦堪一同殉国,朝廷可以表彰秦堪的气节,封个“右柱国”“荣禄大夫”之类的勋号已经足够,封爵却完全没有道理。
熊庆说完后,又有不少大臣站出朝班,同声反对秦堪封爵,哪怕人死了追封也不行。
朱厚照怒道:“秦堪查盐案,立圣言,除jiān宦,诛李杲,结朵颜,终与鞑子死战辽河,如此多的功绩,怎么就不能封爵?你们不服也给朕立这许多功劳瞧瞧!”
“满朝皆是红眼嫉妒之辈,忠臣和有功之臣哪有出路?罢了,今rì朕不与你等商议了,朕意已决,秦堪功劳甚大,理应封爵,这是他用命换来的!刘瑾。”
“老奴在。”
“司礼监拟旨,锦衣卫指挥使秦堪允文允武,威振夷狄,xìng义行良,是宜褒编,钦赐……”朱厚照顿了顿,看着满朝文武愤怒的神sè,终于暗暗一叹。
封国公是不行了,满朝文武很可能当廷一头撞死在他面前,一死一大批。
朱厚照只好选择了妥协,不甘不愿地继续道:“……钦赐山yīn侯,世袭罔替,永锡天宠。”
“陛下慢着!”话音刚落,兵部尚书刘大夏站出朝班,一脸困惑道:“据老臣所知,秦堪并无后嗣,何来‘世袭罔替’?”
朱厚照嘴角一勾,笑容带着冷意:“众卿听清楚了,秦堪有后!”
第三百四十五章封爵之争(下)
秦堪战死,秦堪封侯,秦堪有后……
一天之内,一个接一个的消息令大臣们感到无比震惊。
金殿龙椅上,朱厚照薄薄的嘴唇抿得很紧,显示出此刻不容质疑的决心。李东阳和杨廷和悄悄互视一眼,二人闭上嘴一言不发,对朱厚照的封侯决定等于默认了,而另一位大学士焦芳则看了看朱厚照身旁恭立着刘瑾,二人目光交会,刘瑾不易察觉地微微摇头,焦芳心领神会,捋了捋花白的胡须,也没出声。
司礼监不敢反对,三位大学士也没有反对,吏部户部等六部尚书侍郎都是混迹朝堂大半辈子的老狐狸,自然懂得察言观sè,此刻也纷纷闭嘴不语。
大明文官似乎专为反对皇帝而生,这种反对已朝不健康的偏执方向扭曲,几乎是为了反对而反对,所图者唯直名也,敢反对皇帝的人都是好样的,都会赢来满朝文武和民间百姓一片赞颂,是不惧强权坚持正义的代表,若能惹得龙颜大怒打他十几廷杖,文官们则像中了彩票似的欣喜若狂,伤得越重他在士林里的声望越高,在民间的清名越盛。
他们总会不自觉的将自己高高放在道德和正义的制高点上,一波接一波地向代表昏庸暴政的皇帝发起攻击,可谓前赴后继,舍生忘死,自损求名的心态在大明立国一百多年后变得越来越扭曲,文官们也越来越疯狂,当jīng神正常的皇帝面对朝堂上几百个疯子时,只能选择妥协退避,于是臣权步步紧逼,皇权逐渐减弱,此消彼长之下。造成了如今大明皇帝憋屈的现状。
但今rì的朝会不一样,几名站在朝班前列的大学士,各部尚书侍郎眼尖便能发现,今rì的朱厚照俊脸隐隐罩着一层淡淡的杀气,对秦堪战死的愧疚,对秦家妇孺的同情,以及多rì来被大臣们顶撞责备的委屈,今rì全数化作滔天的怒火,隐藏于平静的表情之下。
真龙就是真龙。年纪再幼小,他也是真龙天子,龙能藏于九渊之下沉寂隐忍,也能腾于九天之上兴云布雨。
追封秦堪为山yīn侯的旨意刚下,礼科给事中熊庆猛地一个响头磕在大殿金砖地板上。眨眼间额头便渗出了鲜血。
“臣反对!陛下封爵不妥,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朱厚照勃然大怒:“混帐!你好放肆!朕意已决,此命不改!”
熊庆脸sè涨得通红,梗着脖子像只不服输的斗鸡,怒声抗辩道:“陛下若不收回成命,臣当廷撞死玉阶!君上昏庸,天无白rì。臣无力扶挽,只求一死!”
朱厚照怒极反笑,仰天哈哈几声:“刘瑾。”
“老奴在。”
“这事交给你了,朕不想再听到任何反对的声音!”
“陛下放心。老奴定为陛下分忧。”
朱厚照看也不看满朝文武难看的脸sè,袍袖一甩,径自下殿回了内宫。
朱厚照走了,刘瑾没有跟随而上。反倒两手交叉大模大样站在金殿龙椅前,以一种神灵俯视苍生的目光看着满殿大臣。脸sè充满了讥诮。
真是一群作死的人呐!平rì里唱反调也就罢了,今rì秦堪死了,陛下正是心头冒火的时候,连杂家如此瞧秦堪不顺眼都不敢说半个不字,你们的眼珠子被当成泡儿踩了么?
站在龙椅前,看着殿下跪着的熊庆和众臣,刘瑾皮笑肉不笑地拱拱手,道:“除了礼科给事中熊大人,还有哪位大人觉得不该给秦堪追封山yīn侯呀?”
yīn阳怪气的语气,讥诮讽刺的表情,顿时令大臣们愤怒万分,当即又有十几个言官御史站出朝班,凛然不惧地盯着刘瑾,齐声道:“我等反对!”
刘瑾尖着嗓子桀桀怪笑几声:“甚好,诸公风骨可嘉,杂家便送你们一程,殿前大汉将军何在?”
数十名披甲大汉将军涌入。
刘瑾淡淡挥了挥手:“摘去他们的官纱官服,拿入诏狱杂治。”
十几名大臣被大汉将军粗鲁地架走,只留渐行渐远的“阉狗,jiān贼”的骂声。
刘瑾看着他们的背影嘿嘿冷笑,目光如同看着一群死人,对他们的骂声充耳不闻。
文官,终究是一群嘴货而已,真不懂啊,历代的陛下怎会如此忌惮他们?
殿内,满朝文武脸sè愈发难看,却敢怒不敢言,杨廷和禁不住再看了一眼李东阳,脸sè愤慨中带了几分灰败。
西涯先生果然没说错,秦堪一死,刘瑾的气焰果然张狂了,瞧他站在龙椅前威风八面,俨然一副“立皇帝”的模样,往后的大明朝堂会走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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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封圣旨临门。
这道圣旨并没有给愁云惨雾的秦府带来多少喜悦,这几rì秦府处在极度低迷的气氛中,唯一能给灰sè惨白的秦府带来一丝喜悦的,恐怕只有曾经的二小姐,如今的二夫人金柳怀了秦老爷骨血这件事了。
至于朱厚照追封秦堪为山yīn侯的圣旨,委实
令人高兴不起来。
人都没了,爵位再高还有什么用?当然,有了这个爵位,秦家是不会倒了,府里的管家丫鬟杂役等下人们也终于安了心。
宣旨的宦官刚离开,紧随着上门的却是司礼监派来的一名随堂太监,他奉刘瑾之命带来了全副的灵棚灵堂等丧事器物,以及四十九名道录司遣来做法事的和尚道士。
这些人和东西的到来,令秦府的气氛愈发哀恸万分,不少丫鬟杂役当即便捂着脸哭了起来。
主母杜嫣愤怒地冲到前院,二话不说将陪笑不已的随堂太监暴揍了一顿,那些和尚道士也被秦府的下人们赶了出去,一应丧事器物被砸了个稀烂,随后秦府大门紧紧关闭。不见任何外客。
杜嫣站在前院大声怒骂刘瑾,一干下人纷纷附和赞同。
其实杜嫣这回倒真是错怪了刘瑾,刘瑾难得做回好事,这次送来丧事器物以及和尚道士,委实也是一片好意。
秦堪战死几乎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所谓人死如灯灭,刘瑾与秦堪的一切恩怨皆了,看着朱厚照对秦家圣眷不仅未减,反而比秦堪活着时更隆。既然从此与秦家再无利益冲突,刘瑾自然乐得结一回善缘,这才命人送来了这些东西。
谁知刘公公好不容易冒出来一回好心,却被杜嫣和秦府的下人们当成了驴肝肺,秦家主母压根就不信秦堪死了。刘瑾送来这些不吉利的东西岂不是给秦家找晦气?
…………
…………
秦府前院里,骂得有些气喘的杜嫣终于住了嘴,愤怒的神sè稍稍消退几了分。
站在院中想了想,杜嫣忽然扬声道:“管家,派人进城,去内城千户所请李二来。”
管家急忙点头应了,亲自套上车进城。
微微隆着小腹的金柳泪流不止。看着杜嫣像只小雌虎似的张着手,死死护着秦家上下,心中不由愈发酸楚。
“姐姐,苦了你了……”金柳拉着杜嫣的手泣道。
杜嫣的脸sè温柔了许多。拍了拍她的手,柔声道:“叫两个丫鬟陪着你在院内四处走走,刚怀了孩子应该适当走动走动,我已叫了京师名医龙二指给你开了养胎的方子。正叫下人给你熬着呢,外面风大。走几步便回房去,小心肚里的孩子……”
“姐姐……”
“快去,一定要小心孩子,他是相公的骨血,不容有失。”杜嫣俏脸浮上几分疲累和悲伤,很快又消失,轻轻为金柳拭了泪,强笑道:“相公不会死,他那么坏,阎王怎敢收他?过不了几rì便有好消息来,相信我!相公回来之前你安心养胎,我来撑着秦家!”
…………
…………
李二很快来了。
一身素装的杜嫣在外堂接待了他。
盯着李二那张哀痛悲伤的脸,杜嫣肃然问道:“李二,你可仍忠于我家相公?”
李二楞了一下,站起身朝杜嫣单膝一跪,大声道:“秦帅于我李二有再造之恩,李二能有今rì,全托秦帅栽培,夫人但有吩咐,我李二万死不辞!”
杜嫣满意地点点头:“很好,相公没看错人,李二,外间都说相公死了,你信吗?”
李二犹豫半晌,嘴唇嗫嚅一下,却没出声。
杜嫣叹道:“看来你是信了,也难怪,皇上连追封的圣旨都下了,谁会相信相公还活着呢?”
李二两眼一亮,急切道:“夫人。秦帅还活着?可有人亲眼所见?”
杜嫣冷冷道:“无人见到,但我就是知道相公没死!他绝对不会死!李二,我是妇道人家,本无资格指派你,今rì叫你来,无非看在你与相公多年的情分上,你必须帮秦家做件事。”
李二重重抱拳:“夫人请吩咐。”
“你是锦衣卫内城副千户,丁顺千户随了相公去辽东,内城千户所由你做主,你多派探子离京出关去辽东,辽河边的战场也好,关外蒙古各大小部落的驻地也好,辽河周边城池乡郭也好,都给我仔细查探寻访,寻找相公的下落。”
李二毫不犹豫道:“是。我这就派探子出京。”
杜嫣盯着李二,一字一字道:“李二,我相信相公没死,你也要相信!”
“是!秦帅没死,他绝不可能死!”
…………
…………
看着李二匆匆离去的背影,杜嫣坚毅的表情一直不曾消失。
起身回到卧房,关上门独坐窗台边,看着窗外rì渐枯黄的梧桐,一直不曾流过一滴泪的杜嫣此刻泪如雨下,却咬着牙死死不发出半点声音。
静谧的空房里,传来杜嫣如泣如诉的呢喃:“相公,你曾经说得对,我若不坚强,懦弱给谁看?相公,回来吧,我快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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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六章启程回京
三十余缇骑出京师。
大明立国百余年,令天下闻风丧胆的锦衣卫第一次接受一个女人的差遣,并且甘为驱使。
李二亲自带队,甚至没跟北镇抚司的同知,佥事大人们打招呼,径自领着三十余心腹手下出京。
进京的两年多里,秦堪已不知不觉成为一个圈子的利益核心,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李二没读过什么书,但他比谁都清楚,秦堪若真死了,眼下他这个副千户恐怕也当不了多久,不论文官还是武将,没了背后可以依靠的大树,他们的前途光明不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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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上的蓝天白云格外纯净,天空像洗过一样蓝得刺眼。
时已入冬,青草枯黄,部落的牛羊被集中圈在一块,牧民们身手老练地将早已存备好的青草用铡刀铡成细碎的草末儿,均匀地洒在牛羊圈里。
跟以往冬天不同的是,今年朵颜部落的男女老少们脸上再也没有入冬后的愁苦神sè,人人脸上带着笑容,一边干活甚至一边哼起了愉悦的歌谣。朵颜部落的可汗花当心情也很不错,连着好几天杀牛宰羊,大开篝火会,少有的阔绰手笔。
一切只因大明的钦差病好,马上要回京了,和钦差一同回去的,还有早已签好的盟书,以及草原上最美丽的珍珠。
自辽河一战后,塔娜和叶近泉领兵扭转了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