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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琴赤相爱相杀-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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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做出了最快反应,左腿已经抬起准备从两只猫眼前消失,然而仍是为时已晚。
  原本还在交战状态的灰猫黑猫转瞬间换上了类似痴汉那样的迷恋表情、一起朝琴酒的拖鞋扑过来,嘴里还不停地发出咪呜咪呜撒娇至极的声音。
  好甜……的叫声啊。赤井想。
  而如同脚面突然粘上两块温热黏糊的糖块……琴酒无论甩动哪只脚,都只会让另一只拖鞋上的猫咪越发坚定地拢紧前腿,圆亮双眼坚定地赖皮到底。
  左支右绌……喔。
  赤井笑意满面地用口型对着琴酒做出总结。
  就算是再怎么受猫欢迎,到这种程度……也的确有点太过不可思议了些。
  赤井还特地向那个叫德鲁的心理医师询问过,她是否认识能对这种现象做出解释的动物医生——在德鲁把这两只猫重新归还给他们的时候。
  心理医师托着下巴想了想,“嗯……”最后摇摇头。“抱歉。好想没有研究人与动物间荷尔蒙相互作用这方面的医生啊。”
  一句话说得琴酒狠狠甩了好几个眼刀过来。
  心理医师吓得缩起头,用两只手挡住脸。赤井则一边看着琴酒与刚放出笼子的两只猫斗智斗勇纠缠不休,一边笑容满面地回应:“哦。这样啊。还真是遗憾。”
  ※
  说起重新喂养这两只猫的缘起——
  因为心理医师决定搬家,离开一直生活的德国,所以之前赤井拜托给她的几只猫的归属就变得有点麻烦。
  德鲁决定带着那只花色黄白的母猫和她的两个儿子一起到新家生活。现在已经五岁的黄白(因为这名字是记忆被替换时期的赤井起的所以之后反而一次没有被这样叫过)温和又亲切,每天乐此不疲地带着两岁的双胞胎儿子从寄养它们的宠物医院一路散步走到德鲁家的楼下。专业之外反应极为迟钝的德鲁过了很久之后才意识到这是黄白对她的特别礼遇,于是立刻把她和两只小猫从宠物医院领了出来,为了能够养它们还不惜血本地另外租了间可以养宠物的公寓。
  而赤井后来托她照顾的那一灰一黑两只公猫,大概因为和她之间没有特别际遇的关系,每次德鲁去看它们时,得到的总是类似“这谁?”意味的冷冷白眼。在德鲁决定搬家之后,她还在想要通知下赤井先生顺便问问这两只猫怎么办吧——可是她完全不知道要怎么找到赤井或者琴酒。不过出乎她意外地,赤井居然首先和她联系了,并且开门见山地通知说要收养这两只猫。
  “真的没问题吗?”德鲁在机场接到赤井后,驾车到宠物医院的路上问赤井。
  赤井没有回答,取而代之地拿出一本护照打开。
  因为在开车,德鲁没办法看得很仔细,不过还是被震惊了:“本、本名?”
  “我的名字又可以在美国居民的数据库中查到了。然后这个就邮寄到之前住的地方。”赤井收起护照。
  “回到阳光下了吗……”德鲁喃喃地说。“不过黑泽先生就没这么好运气了吧?”
  “嗯。”赤井说。“他仍然是黑色的。”
  “不管怎样应该是件好事呢。”德鲁想了想,笑着对赤井说:“要祝贺你啊,赤井先生。”
  虽然这种祝贺怎么想都觉得怪怪的。
  就算面对的是以后生活的饲主,灰猫和黑猫仍然没有对赤井正眼以视——赤井在领养协议上签字的时候,这两只家伙正对峙着准备开始第N次双猫大战。一旁的工作人员见怪不怪地补充说每天它们两个都要这样决战个四五次。
  “成年猫一天不是要睡十四五个小时吗。”赤井看着两只磨爪霍霍龇牙咧嘴的家伙。
  工作人员耸耸肩膀:“就算把它们两个分开关起来,一不小心还是会被逃掉,然后不知怎么样就又碰到接着开打了。”
  房间里的人类被迫欣赏着大战时两只猫惊心动魄的叫声和不忍直视的残忍场面。
  德鲁叹气:“这样要怎么把它们装进笼子里啊?”
  赤井拿出手机看看时间,接着转过头向大门的方向看过去。
  心理医师顺着他的目光:“有谁要过来吗?”
  赤井微微地笑了一下:“木天蓼。”
  银发黑衣的琴酒三分钟后出现在门口。不到十秒钟果然分开了鏖战中的两只猫——飞奔过去一左一右扑在了琴酒的腿上。赤井和心理医师帮忙装箱时引起了两只猫激烈的反抗和不满。等赤井拎起两只航空箱,里面的猫咪还在愤怒的大叫。琴酒被灰猫扑过的右边裤腿上沾着一缕一缕一缕数不清的白毛。
  从开始到最后琴酒一直给其他人一种爆发前三十秒活火山的恐怖感觉。
  工作人员亟不可待地在他们走出房间后关上了门。
  德鲁觉得自己已经可以立刻消失了。
  但在赤井走向停得很远的那台保时捷356A的时候,琴酒迫使德鲁先忘掉她那台距离他们不到二十步的越野车。时间有限,琴酒问道:“知道彼拉多吗?”
  德鲁极不自在地转动起大脑:“马太福音?罗马总督?慕尼黑视觉系地下乐团?”
  “知名度和你差不多的情报贩子。”琴酒恶狠狠地希望德鲁的思路不要发散地太广。
  “哦……”德鲁连忙恍然大悟。“知道知道。上个月还在去加拿大旅游的时候看到他了。不是说他的拐杖里藏着把短剑吗,为什么会通过飞机安检啊。”
  “不是金属制造的。”琴酒的话令德鲁启动了雷达——她发现眼下的琴酒正处于难得的焦躁状态,否则根本不会理会她的问题。“那么,彼拉多怎么了?”
  琴酒停顿了下。赤井刚刚穿过马路,走向对面街区的停车位。“赤井找过他。”
  德鲁陷入了沉思。
  “……照理来说那段记忆是他自己抛弃掉的。”德鲁思考着,“所以应该不会突然又想了起来。因为他的潜意识里是抵抗这段记忆的。”
  心理医师想起最后一次回访时赤井向她描述的横亘脑海绵长宽阔的河流。
  以及,那个黑影。
  “你可以断定?百分之百?”琴酒难以掩饰语气里的焦躁感。
  “赤井先生什么时候找的那个人?”德鲁问。
  “上个月。”琴酒回答,又非常勉强的补充。“被我在上个月发现。”
  也就是说搞不好很久前赤井就和那个情报贩子打过交道啰!想到这里德鲁更加确定。“赤井先生的那段记忆没有恢复。”
  琴酒第一次正视着心理医师,让德鲁感觉“啊啊我比较希望这辈子没有被黑泽先生正视过啊”地:“你确定?”
  德鲁想了想,“我确定。”
  打开老爷车车门的赤井回头看了这边一眼。琴酒扔下心理医师头也不回地走了。
  德鲁慢慢走到自己的车子前,扶着驾驶席一侧的车门长长喘了口气。
  真的,不要再让这两个人出现在她面前了。不是每个人的心脏都像伏特加那么强壮的好吗。
  …tbc…
  

  ☆、3…2

  最后德鲁还是本着敬业的服务精神,把赤井和琴酒领到之前空下的那间公寓——本来两人打算立刻就离开的,没想到十一月底的西欧天气如此反常,急速降低的气温以及雪暴预警使得全德机场取消了大部分航班计划。也就是说暂时他们无法离开德国了。
  与上次见到过的布局相比,似乎只有一张沙发被搬走了。德鲁一边向两人介绍房间布局和电器位置,一边在心里来回寻思。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如果只有赤井先生暂时留下来的话还好理解,但是她能够很清楚的感觉到,琴酒对留在德国的决定没有任何反对意见。
  感觉他们两个都各有计划的样子……两只猫从笼子里放出后,德鲁便向两人告辞。走在楼梯上她仍在思索中以至于没有发现死角处那个猛然扑向她的黑色影子。
  “……”一声钝响,被击中一侧太阳穴的心理医师连抬头看袭击者的时间都没有地,身体软软瘫倒下去,滚下还有三四个台阶的楼梯。
  ※
  就像赤井对心理医师所说的那样,他的身份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可以在档案里查到的“普通美国公民”。可以不需要再依托伪造的身份证件出入各个国家,银行账户里的存款也没有短少,电话那头客服还通知他名下多了个用将近二十万美元购买的基金项目。
  赤井算了下那笔钱大概刚好是FBI内部规定的面向殉职探员的赔偿标准。
  真的把“赤井秀一探员”当做已死亡来处理的了。
  赤井毕竟还是有些哭笑不得。
  把钱取出来转到另外的个人账户,又清算了那个叫彼拉多的情报贩子的咨询费的余款。本来应该一切顺利的,但没想到在琴酒走过来提议晚餐菜谱的时候他一不小心、按下了一下空格键。琴酒只是扫了那个账户号码一眼,当晚晚餐的气氛就完全不对劲了。
  赤井想,好吧,露馅了。
  本来他打算只要琴酒问到,不管对方愤怒到什么程度,他都会对琴酒如实相告:我想要挖掘你的过去,真对不起。然而出乎赤井意料的是,琴酒什么也没有说。
  可是两人间的气氛更加尴尬而奇怪了。
  赤井渐渐察觉,琴酒似乎并不认为自己去找彼拉多的目的是要刺探他的过去。琴酒对自己的态度,越发接近小心翼翼而不是刻意疏远。
  到底是什么?他们之间究竟存在了怎样的误解?
  赤井发现再想下去,他就要对琴酒问出这句话了。
  ※
  当天晚上,天空开始飘落鹅毛大雪。从窗户看出去,黑色沥青的路面在半个小时内被大雪铺成完全的白色。路灯昏黄的光亮无济于事。偶尔甚至听到了灯罩因低温炸裂的声音。
  电视上滚动播放着实时天气播报,德国各地主持人纷纷在半分钟内飞快地报导现场情况。狂风和暴雪摧垮了波恩市郊区的一座中型水泥桥,制造了这场雪灾的第一起事故。当时还在桥上的一辆汽车掉入河中,消防员正在现场打捞。
  琴酒和赤井分别坐在房间里唯一的三人沙发的两端。赤井百无聊赖地刷新手机浏览器,偶尔起身倒个水。琴酒阴沉着一张脸,似乎是在看电视,但其实根本就在想别的。以他为中心的地板上撒了一圈天蓝色半透明小圆珠。
  黑猫和灰猫在圆珠外面冲着琴酒虎视眈眈。
  还是琴酒比较有经验。来时顺便在超市买储备粮和日用品时,赤井准备去结算突然发现琴酒不见了。他想了想,顺着指示牌找到宠物专区,果然看到了正弯腰拿起什么东西的琴酒。
  看到赤井的琴酒走过来,把一盒猫粮半打猫罐头和一包驱猫水晶珠放进了购物车。
  那包有特殊气味的珠子很快派上了用场——如果没买这样东西,赤井有充分的理由相信琴酒今晚可能要被两只猫一左一右搂着睡着——当然睡着的只会是猫,这个样子琴酒一定会睁着眼睛气到天亮。
  整个晚上两人间都没有交谈——虽然一直都是这样,但赤井知道这份沉默在那天之后,掺杂进了其他难以用语言表明的东西。很难形容,但的确存在。而且赤井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黑猫和灰猫渐渐都扛不住,困意十足地蹭上赤井大腿。大概还心存侥幸或意犹不舍,两只猫咪不约而同地头冲向琴酒的方向眯起眼睛。很奇怪地一个晚上也没有打架,挤在一起也没有举起爪子。赤井不由得看了琴酒一眼。
  却发现琴酒已经睡着了。
  头微微侧靠在沙发背,左侧脸颊淹没进重新变长的银色头发。薄薄的嘴唇紧闭,眼角沾点疲倦。
  赤井一直看着。这样的琴酒,他从没见到过。
  从没见到过,如此倦意丛生的琴酒。
  他再度想到那个问题。
  赤井决定不再犹豫,立刻伸出手摇晃琴酒的肩膀,一定要把隐情从他嘴里给撬出来。
  ※
  即便渐至深夜,暴雪仍然没有停止的迹象。被划定为重灾区的德国西北部,目测街上的路灯已经坏掉将近一半,更有居民报警说有树木被狂风刮倒,或者厚雪压塌了车库。
  出现在新闻里的记者与采访对象渐渐紧张起来。谁也不知道这场雪到底会让自己的家变成什么样。
  能够听到播报声音、但怎么也睁不开眼睛的心理医师德鲁,此时心里想的是糟糕家里的黄白和她两个儿子的晚饭没有放出门前也没开电热器晚上这么冷你们一定要钻到被子里喔好在卧室门是开的……
  “喂,你到底是醒了还是没醒?”
  德鲁听到一个有几年没听到的声音。
  她不太敢相信。难道是冻过头了,产生了幻觉?接着后背又挨了一脚。坚硬的高跟鞋尖踢得她差点跳起来。这下她总算确定了:“贝尔摩得?”
  “嗯。”懒懒地搭话。
  “你也被绑架了?!”
  “……”
  于是德鲁挨了第三脚。她忍着痛才没有叫出声,但眼眶里已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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