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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银河帝国之基地-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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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天保佑我不会。园丁长呼吸不到新鲜空气,见不到自然景观,还会将他从大自然学到的一切忘得一干二净。他住在那里——”葛鲁柏轻蔑地指指远方,“我看他已经分不清灌木和小溪的差别,除非哪个下属带他出来,把他的手放在树上或浸入溪中。”一时之间,葛鲁柏仿佛想吐出心中的轻蔑,却找不到一处忍心吐痰的地方。

    谢顿轻轻笑了几声。“葛鲁柏,跟你聊天真好。我每天被重担压得几乎透不过气,花几分钟听听你的人生哲学真是愉快。”

    “啊,首相,我不是什么哲学家,我没受过什么教育。”

    “不一定要受过教育才能成为哲学家,哲学家只需要灵敏的心灵,和对生命的体验。保重,葛鲁柏,我很可能会让你晋升。”

    “您只要让我保持原状,首相,我就感激不尽了!”

    谢顿带着微笑迈开步伐。但当他的心思再度回到原先的问题,他的笑容随即消失。当了十年首相——假如葛鲁柏知道谢顿对这个职位打心底感到多厌倦,他的同情心会升高许多倍。如今,谢顿在心理史学技术上的进展,显示他即将面临一个无法承受的两难局面。葛鲁柏能了解这个事实吗?


    2

    谢顿在御苑中若有所思地漫步,这景象是太平盛世的一个缩影。站在这个地方,他实在很难相信除了帝国京畿中心的这块土地之外,整个川陀都包在芎顶中。他站在这里,就奵像回到了自己的故乡世界赫利肯,或置身于葛鲁柏的故乡世界安纳克瑞昂。

    当然,太平的感觉只是个错觉。御苑有警卫戍守,而且戒备森严。

    一千年前,皇宫周围的御苑还不如今天的宏伟壮丽,在一个刚开始四处兴建穹顶的世界上毫不特殊。御苑当时曾对外开放,皇帝能在里面散步,对他的子民点头答礼,身边没有任何护卫。

    然而今非昔比。现在的御苑警卫重重,没有人能闯得进来。但如此仍无法保证绝对安全,因为危险总是来自不满的帝国官员,以及受人收买,自甘堕落的军人。事实上,对皇上及其幕僚而言,最危险的地方莫过于御苑。比方大约十年前的那次事件,倘若当时铎丝·凡纳比里不在谢顿身边,不知会发生什么结果。

    那是谢顿担任首相的第一年。事后他才想通,他这匹黑马大爆冷门,自然会令某些人妒火中烧。有许多人不论在学识上、年资上,最重要的是在他们自己眼中,都要比他有资格得多,因此对这项任命愤愤不平。他们不晓得什么是心理史学,也不知道皇上赋予它多大的使命。而扳回局势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买通某个宣誓效忠首相的贴身侍卫。

    当年铎丝一定比谢顿自己更为警觉。也有可能,是丹莫茨尔在退隐之际,加强了她保护谢顿的指令。实际的情况是,在他担任首相的前几年,她大部分时间都跟在他身边。

    一个温暖晴朗的下午,约摸黄昏光景,铎丝注意到西下的阳光——在川陀穹顶下从来见不到的太阳——反映在一柄手铳的金属表面上。

    “趴下,哈里!”她大喊,同时踩过草坪冲向一名侍卫。

    “把手铳给我,侍卫。”她厉声喊道。

    看到一名女子出乎意料地冲过来,这名未得逞的刺客愣了一下,但随即举起那柄已抽出的手铳。

    然而铎丝已来到他面前,一手钢箍般紧扣住他右腕,向上扳举。“丢下。”铎丝紧闭的齿缝间迸出这两个字。

    那名侍卫扭曲着脸孔,试图挣脱她的掌握。

    “别动,侍卫。”铎丝说,“我的膝盖离你的鼠蹊不超过十秒钟,只要敢眨一眨眼,就别想传宗接代。聪明点就别动……这就对了,现在扔掉手铳,不然我就拗断你的手。”

    一名园丁抓着耙子跑了过来,铎丝示意他站开。那侍卫将手铳丢到地上。

    谢顿也赶到了。“我来接手,铎丝。”

    “你别过来。快捡起手铳、躲进树丛。他可能还有同伙躲在暗处伺机而动。”

    铎丝始终没松开那名侍卫。“听好,侍卫,是谁怂恿你谋害首相,我要知道他的名字。此外我要知道,你还有哪些同伙。”

    侍卫沉默不语。

    “别充英雄了,说!”铎丝用力一扭,侍卫立刻屈膝跪下,铎丝一脚踏在他的脖子上。“假如你认为沉默是金,我可以踩碎你的喉节,让你永远保持沉默。但在那之前,我还会好好折磨你一顿,让你全身上下找不到一根好骨头。你说不说?”

    侍卫一五一十招了。

    事后谢顿问她:“你是怎么做到的,铎丝?很难相信你这么……勇武。”

    铎丝淡淡地说:实际上我没有真的伤害他,哈里,口头威胁就够了。无论如何,你的安全是首要考虑。”

    “你该让我对付他。”

    “为什么?抢救你的男性自尊吗?你的动作根本不够快。再说,你是个男人,不论你出手多漂亮,都会在对方预料之中;而我是个女人,通常人们料不到女人会这么凶猛,而且普通女人也没力气做出我那些动作。这件事一宣扬开来,再经过添油加醋,从此人人都会怕我。而由于对我心存畏惧,以后就不会再有人敢企图伤害你。”

    〃对你心存畏惧——同时也对处决心存畏惧。那名侍卫和他的同谋会被处死,你该知道。”

    铎丝一听到这点,镇定的面容立刻蒙上痛苦阴影,仿佛无法承受那名反叛的侍卫将被处决的事实,即使他差点毫不犹豫地杀了她挚爱的哈里。

    “可是,”她高声道,“没有必要处决这些谋反者。放逐就够了。”

    “不,不够。”谢顿说,“太迟了。除了处决之外,克里昂听不进别的建议。如果你想听,我可以引用他的话。”

    “你是说他已经决定了?”

    〃毫不犹豫。我告诉他只需要放逐或下狱就够了,但他断然拒绝。他说:以前是丹莫茨尔,现在是你,每次我要用强硬的手段直接解决问题,你们就会提到独裁和暴虐。但这是我的皇宫,我的御苑,我的卫士。我的平安全赖于此地的安全,以及下属的忠贞。你认为任何偏离绝对忠贞的行为,能用就地正法之外的方式处置吗?不这样做你怎能安然无事?不这样做我怎能高枕无忧?”

    “我说,总该有个审判才行。‘当然。’他说,‘会有一场简短的军事审判。除了处决,我不要见到其他判决。我会清楚地表明这个立场。’”

    钎丝显得不寒而栗:“你竟然说得这么若无其事,难道你同意皇上的做法?”

    谢顿勉强点了点头:“我同意。”

    “只因为有人想谋杀你。为了报复,就放弃自己的原则?”

    “我不是个有仇必报的人,铎丝。然而,安全受到威胁的并不是我,甚至不是皇上——若说帝国近代史对我们有何启示,那就是皇帝总是来来去去——我们必须保护的是心理史学。毫无疑问,即使我有什么不测,心理史学也总有发展成功的一天。但是帝国正迅速衰落,我们不能等,而能及时发展出必需技术的,只有我一个人。”

    “那你就该把自己知道的教给别人。”铎丝严肃地说。

    “我是在这样做。雨果·阿马瑞尔是当然的继任人选,另外,我也网罗了一群技术人员,总有一天他们会派上用场。可是他们不会像——”他突然打住。

    “不会像你这么优秀——这么聪明,这么能干,是吧?”

    “我正巧这么想。”谢顿说,“而且我正巧是个凡人。心理史学是我的,如果我有可能发展出来,我想要这份荣耀。”

    “人啊。”铎丝叹了口气,同时近乎悲痛地摇了摇头。

    处决执行了。一个多世纪以来,从未见过如此规模的整肃。两名部长、五名较低阶官员,以及四名军人——包括那个倒霉的侍卫——一起被押至刑场。所有无法通过严格调査的卫士,都遭到解职处分,放逐到遥远的外围世界。

    从此,再也没有任何谋反的传闻。首相受到的保护被渲染得人尽皆知,至于守着他的那个可怕女人——许多人口中的“虎女”——就更不用说了。因此,铎丝不必再随时陪着他,她的无形威势就是足够的屏障。克里昂大帝安享了将近十年的平静与安全。

    如今,心理史学终于达到勉强能做出预测的阶段。然而,当谢顿穿过御苑,从首相办公室来到心理史学实验室,他不安地意识到,这段太平岁月或许即将结束。

    3

    但即使如此,当哈里·谢顿走进实验室时,心中仍禁不住涌起一股澎湃的满足感。

    变化多么大啊!

    一切开始于二十年前,他在自己那台二流赫利肯计算机上信手作出的草稿。就是在那个时候,“仲混沌数学”的第一个念头,首度模糊地在他脑中浮现。

    接着是在川陀大学的那几年。他与雨果·阿马瑞尔一同工作,试图“重整”那些方程式,除去构成阻碍的无限大,寻找迂回之道绕过最麻烦的混沌效应。事实上,他们的进展非常小。

    而现在,担任十年首相之后,他拥有一整楼最新型的计算机,以及一整组研究各方面问题的工作人员。出于必要,除了雨果与他自己之外,研究人员只能了解各人直接负责的问题,而无法涉及其他部分。在心理史学这座巨大的山脉中,他们每个人仅在某个小峡谷或小山头工作,唯有谢顿与阿马瑞尔能窥见整座山脉。但他们两人也只能隐约看出梗概,它的顶峰藏入云端,斜坡则被浓雾遮掩。

    铎丝说得对,他必须开始引领研究人员深入整个神秘的国度。心理史学技术发展到这种程度,已不再是两个人所能掌握的。而且他渐渐上了年纪,即使能再活几十年,他的黄金岁月也早已不再。

    就连阿马瑞尔下个月也将满三十九岁。这年纪对一般人来说也许仍算年轻,对一位数学家而言却不尽然。而且他硏究心理史学的历史与谢顿一样久,他的直觉与创造力或许也在走下坡。

    阿马瑞尔看到谢顿走进实验室,起身向他走去。谢顿以慈爱的眼光望着他。阿马瑞尔与谢顿的养子芮奇一样,都是达尔人,然而,尽管拥有强壮的体格与矮短的身材,阿马瑞尔似乎一点也不像达尔人。他不再蓄着八字胡,也没有达尔口音,他几乎没有一点达尔意识。他甚至对九九·久瑞南的诱惑无动于衷,而久瑞南曾经彻底打动过达尔区民。

    仿佛阿马瑞尔并不认同对母区、对母星甚至帝国的爱。他只属于心理史学——完完全全、百分之百。

    谢顿不禁自责,自己居然比不上阿马瑞尔。他一直没忘记,自己的成长岁月是在赫利肯上度过的。他无法不把自己当赫利肯人。谢顿不知道这种心态会不会蒙蔽自己,使他在心理史学上误入歧途。在理想状况下,运用心理史学应有超越所有世界与行政区的胸怀,只处理抽象而非特定的人类群体。这点阿马瑞尔做到了。

    而谢顿做不到,他暗自承认,默默叹了口气。

    阿马瑞尔说:“我猜,我们就要有些进展了,哈里。”

    “你猜,雨果?只是猜想而已?”

    “我可不想没穿宇宙飞行服就跳进外层空间。”雨果认真地说(谢顿知道,他没有多少幽默感〉。说完两人便走进他们的私人研究室,房间很小,但有极佳的屏蔽。

    阿马瑞尔坐下,跷起二郎腿。“你最新提出的那个回避混沌的方案,也许一部分行得通。当然,付出锐度作代价。”

    “那当然。以直接方法能获得的结果,以迂回之道便得不到。这就是宇宙运作的方式,我们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们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我们现在就像从毛玻璃望出去一样。”

    “总比以前从铅板望的日子好多了。”

    阿马瑞尔低声嘀咕了几句,然后说:“我们已能捕捉到隐约的光影。”

    “解释一下!”

    “我无法解释,但是我有元光体,为了制作这玩意,我累得像……像个……”

    “像只瘸驮吗?那是赫利肯特有的动物,一种负重的兽类,川陀上见不到。”

    “如果瘸驮会夜以继日埋头苦干,那元光体的确让我累得像只瘸驮。”

    他按下书桌上的保全键版,一个抽屉便无声地滑开。他从里面取出一个不透明的深色方块,谢顿立刻兴致勃勃地接过来查看一番。元光体的线路是谢顿自己设计的,但完成拼装工作的则是阿马瑞尔。阿马瑞尔就是这样一个巧手的聪明人。

    房间暗了下来,方程式与关系式在空中微微发光。许多数字在他们眼前展开,翱翔于书桌正上方,仿佛一条条悬着的丝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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