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奏皇上皇后要出轨-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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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先让怀中这已遭受折磨的可怜女子在人生的最后一刻少经受些痛苦磨难。
朱泽又将怀里的穆流溪往怀里揽了揽,看着她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和眼神中越来越涣散的光晕,便知道她的离去他已无可奈何;当年那个站在青青山坡上对着他灿烂轻笑的活力少女仿佛已被残酷的岁月折碎消磨,眼下的她,不过是依具没有生命意义的傀儡,在人间留下她曾存在过的最后印记。
朱泽轻轻地握住她的手,将她冰凉的手心轻轻地贴在自己的心口位置,慢慢开口,道:“流溪,你可还记得当年我告诉过你,作为医者应该做到冷酷无情,这样才能冷静的面对生死,才能从容的面对各种各样被病痛折磨得伤患;医者动情,便会自扰,多情,就会自缚。”
“是啊,我当然记得;所以,你才说我不适合学医,说我长了一双太过多情的眼睛,就算是学了医术,将来也不会大成。”提起当年,穆流溪枯败的脸上多了几分活力,甚至连苍白的脸颊上都似飘上了两朵红晕。
朱泽笑了笑,带着药香的干净手指一下一下的梳理着她蓬乱的乌发,小心自己的摘掉她发间的杂草和赃物,道:“可我如今却觉得,自己当年的这些话说错了;真正出色的大夫,就应该如你一般温柔多情一些才好,这样才能痛病者所痛,苦病者所苦;如果当年我不那么自负教了你医术,或许今日你会有所成就,会成为一个出色的大夫。”
听到朱泽说出这样的话,穆流溪却是轻轻笑着缓缓的摇头,她感觉到自己冰凉的掌心正在被温暖,感觉到自己发冷的身子像是被一股暖流包裹着正在变得柔软;这种感觉,她觉得很舒服,很幸福。
“朱公子,如果鬼魂真的有轮回转世,那我们再遇到好不好?我们相约,就在我们第一次相遇的那个郊外的山坡上,我依然穿着一身粉荷色的纱裙,站在坡顶等着你;你若看见我,就来寻我,真正的教我医术可好?”
“好。”
穆流溪脸上的笑容更胜,琉璃色的瞳孔开始渐渐扩散,如漫天的星芒,瞬间星月移动,骤然间绽放出耀眼的光亮,光亮的光束在一下变的极为明亮之后,渐渐开始如流星般陨落、晦暗,而她本就中气不足的声音,也渐渐变的越来越小:“朱公子,如果我们真的能下辈子再重遇,我一定要勇敢的告诉你,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呢。”
苍白柔软的小手,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挣扎着想要再去摸一摸那让她觉得眷恋的温暖面容,可是最终却停驻在半空中,顿了片刻后,陡然坠落。
无力的手指,印在泥泞的血泊中,红色的血,苍白的肌肤,两种最极致的颜色相互对撞印衬,明明是那般的具有冲击力,可是,却要人光是看着,就觉得眼底发酸、心头酸疼。
徐昭并没有听清楚穆流溪最后对朱泽说了什么,只是透过朱泽勾下去的腰身和不断隐忍颤抖的肩膀,看到了那个女人被黑发半掩的清艳含笑的容颜。
那是一种解脱般的最后的笑容,一种带着淡淡的幸福和憧憬的笑容;也许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她看到了另一种希望,抓到了她这辈子拼尽全力都没抓到的最后的幸福的尾巴。
“朱泽,走吧,迷药的效力只有半个时辰;若是等会儿这里的人犯醒了发现了我们,我们就走不了了。”徐昭上前一步,伸手扶住那因为伤心痛苦而不断颤抖的肩膀;她知道,他在哭。
朱泽将深埋在穆流溪怀中的脸抬起来,同样苍白的脸色上已然沾染了她身上的血迹;漆黑的眼睛里闪过挣扎,最后,终于在一个狠狠地闭眼后,将怀中身体已经不再温热的娇躯再次放到冰冷的地上,双臂重重的撑着双膝,缓缓地站了起来。
素玄麻利的走上前,将穆流溪的遗体上下打量了一番,确定她的身上没留下他们曾来过的痕迹后,就又站到了徐昭的身后。
徐昭看着一直低着头的朱泽,眼神透过牢门的木桩看向对面牢笼中因为中了迷药而昏睡的两个人;根据她得到的线报,她此刻自然知道这两个人正式被穆流溪设计而来的;虽然她不太清为什么穆流溪就算以生命为代价也要将这两人一起拖进地狱;但她知道,想要让穆流溪真正的瞑目,就不能放过这两个人;更何况,出于私心,她自然是更不愿意让跟周兰有所牵扯的人潇洒的活在这世上。
想到这里,徐昭就从怀中掏出当初楚烨在她去大宛时悄悄塞给她的一个‘百宝袋’,从袋子中仔细的翻找了一遍,最后找到两枚药丸,将药丸送到鼻尖仔细问了问候,透亮的眼神里就闪过狡黠之色:“素玄,帮个忙。”
素玄忙上前,听候差遣。
徐昭使劲儿将药丸放于掌心碾碎,将掌心中的红色药粉送到素玄面前,指了指对面两个牢笼:“用你的内力将这些药粉撒到那两个牢笼之中,记住,别撒到别的地方了。”
素玄虽然好奇徐昭为何要这么做,但向来听话的他自然知道有些问题主子不说他就不应该多嘴询问的道理;二话不说便接过药粉,掌心使劲儿,就看他修长的手指在空中飞速结出几个武功招式,跟着做出一个利索的推风姿势;红色的药粉就跟长了腿一样被一股风夹裹着飞到对面牢笼,将将撒到那两个昏迷的人身上。
徐昭很满意的拍了拍素玄的肩膀,眼神中尽是满意;果然,出门带上翎羽卫,真是保命打劫逃跑生存的最棒选择。
解决了那两个人之后,徐昭就去拽朱泽的衣袖:“好了朱大神医,我知道你现在心里难过,可人死不能复生,这么多年你早就见惯了生老病死,这一点不用我多说你应该明白;现如今,你若是想要为自己的心上人做些什么,那就别让剩下姓周的好过;如今襄阳候府在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之后,已是元气大伤,我们再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楚烨跟我商量着明日就动身回去,你若是想报仇,大可以跟着我一起,要知道,周齐的三个孩子,老大被杀了,老二离死不远了,他最看中的小女儿虽说被他远嫁进了京城给楚烨当小老婆,可这个周兰却是最难对付的;周家上下没一个好东西,尤其是这个周兰更是个心术不正的,你要是愿意留下来帮我,我一定会欢迎之至。”
朱泽睁着发红的眼眶看向在他如此难受的情况下还能嬉皮笑脸的徐昭:“我虽不愿意帮你,但这次我们目标一致;周兰此人,一定要除。”就凭她竟然私自学下他朱家不密外传的降术这一条,就必须铲除。
徐昭倒是不知道朱泽的心思,而是满意的眼睛一眯,拍了拍手道:“好,那我们就算是目标达成,联为盟友了。”
朱泽很是不满意徐昭此刻脸上的笑容,别扭的一扭头发出一声冷哼,然后又目露痛色的看着躺在血泊中毫无生气的穆流溪的遗体,沉痛的皱起了眉心。
在回去的路上,朱泽依旧心情压抑,只是在快回到小院时,才看了眼徐昭,道:“你刚才手上沾了引兽粉,记着回去用醋好好洗一洗掌心,别一不小心死在自己手里。”
徐昭一听这话,忙从怀中掏出帕子擦了擦掌心,连声嘀咕道:“原来这引兽粉这么厉害啊,沾上一点都有这么大的作用?嘿嘿,看来这次那俩坏心眼的家伙不是被引兽粉引来的毒蛇毒死就是要被引出来的大老鼠咬死了;不愧是朱泽你做出来的东西,质量保证太牛了。”
在一旁听到这一番对话的素玄在看见徐昭的动作后,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两步,然后将两只手摊开,狠狠地在自己的屁股上使劲儿的蹭;一边蹭还不忘一边吐槽徐昭,这皇后娘娘未免也太不靠谱了,拿引兽粉出来害人也就罢了,事后还不知道自我保护?要不是朱神医好心提醒,那他今晚岂不是也要被毒蛇大老鼠来上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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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段清,抢媳妇去!
大宛,镇北王府中。
跟大梁的渐见春意相比,此时的大宛虽说已不比冬天来的寒意森森,可此时的气候毕竟还是比已经渐渐回暖的大梁冷上些许。
镇守在大宛北面边陲的镇北王府占地面积极大,可因两代王爷皆是军伍出身,所以王府中并不见寻常王侯将相府邸那般骄奢豪华,反倒是一派军中行伍冷肃的风格;宽阔的王府内院,少见有花丛团簇,溪水细流,青灰色的砖墙砌成的院落干净而规整,院内种植着棵棵笔直参天的白杨树,如站岗的哨兵,数行排开,颇为整洁;这样设计别具一格的王府,当真是实属异类;但也正是这样,反而要人眼前一亮;要说偌大的王府中唯一算得上一点景致的,恐怕也只能是王府西南角的一片梅园了。
当年镇北王段逸娶得娇妻,镇北王妃常年跟随在段逸身边与他一起远离宛城繁华,居住在这气候颇为恶劣的北方;为了感激爱妻的相随相爱之情,更是为了讨好心爱的妻子,段逸难得浪漫了一把,亲自在王府中开辟了一片土地,种了这样一片景致怡人的梅园送给镇北王妃;每逢冬日降临,大宛的北方一片银装素裹,广袤的大地除了高高竖起的灰色城墙和不断飞舞的寒冷雪花再无半点生机;可就在这塞北雪地中,王府中的梅花却是开的最为灿烂;烟烟霞霞,伴雪而生,冷冽的幽香硬是劈开寒冷的空气,给这漫长的冬日平添了许多的风姿。
虽说如今镇北王妃早已去世多年,可王府中的梅园却依然开得很好;只是如今随着气温的回暖梅花已步入凋零之时,除了瓣瓣从花枝上坠下来的烟霞花瓣,就剩下地上铺沉的厚厚的一层残枝落叶。
段清简单的穿着一身青色的窄袖长衫,劲瘦有力的腰间被一扎宽的腰带紧紧束缚,勾勒出近乎完美的高大修长身型;不同于寻常王孙公子腰间佩戴的价值连城的吊坠玉佩,一把短剑被他潇洒的佩戴在腰侧,更衬得那背影如风流潇洒的江湖少侠,一身盎然正气,令人不禁侧目。
他的手中捏着一封刚从宛城八百里加急送来的消息,在他看完信中所写之后便来到了这处梅园,半晌都不言一语,只是怔怔的看着被风夹裹着在空气中不断飘动的梅花花瓣,黑色的眼睛中,像是压抑着沉沉的黑雾,衬得深邃的眼睛更显幽深,瞳孔更显黑亮有神。
段逸从远处走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幕,对于这个儿子,他知道自己欠他很多;当年,他身负皇命,丢下连路都走不稳的幼子和身体不太好的爱妻护送先皇后去了大梁求医;本以为数月便能回来,却没想到这一分别就是十数年;岁月匆匆,时光荏苒,等他再次回到这里,爱妻早已与黄土融为一体,只剩下一座孤坟供他思念凭吊;当年那个连父亲都不会说的儿子更是长大成人,肩负起了本该属于他的责任。
段逸多次质问自己,为人臣,他自问无愧于天地良心,无愧于君臣相携信任之情;可为人夫、为人父,他做的又何其失败;爱妻临走前他没有在旁守护分担,唯一的儿子成长时,他又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教育他何谓忠君义胆、是非对错;可老天终究待他不薄,如今看见爱子的成就,他深感欣慰,但同时也是满满的怜惜和心疼。
从小就没有父母在身边保护宠爱,这个孩子得受多少苦才能长得这般好;所以,在大宛朝局稳定之后,他多次想要找个时间相与爱子好好地谈一谈;可是,多年的父子分别并非一朝一夕就能立刻熟悉亲热起来的;他是个笨拙的男人,没有妻子的温柔细腻、体贴入微,更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向儿子表现他的善意和关心;可好在他素有恒心,也很会观察,很快就找到了一个让自己在儿子面前示好表现的机会;所以,他才会在此刻出现在这里。
段清听到身后的动静,忙收起放空的思绪,回头一看见是父亲;便忙忙收起手中的信笺,面部轮廓柔和的迎了上前:“儿子给父王请安,父王怎么到梅园来了?”
段逸自然是看见段清收起信笺的动作,心底藏着偷掖的笑:这个傻孩子,怎么比他还要笨拙,藏个东西都这么破绽百出,就这傻兮兮的德行还怎么去追自己的媳妇?
忍不住长叹一声,段逸双手背在身后仰起头看着梅花树上已剩的稀稀拉拉的梅花花瓣,道:“多少年都没见到梅花盛开了,亏你有心将这满园的梅花照看的这般好;若你母亲知道,定会很开心。”
段清腼腆的一低头,素来清冷的他并非感情上的冷漠,只是从小就不太善于表达自己的情绪,被亲人这样一夸赞,立刻有些手脚发紧的不知该往哪里放,一张俊美的脸上更是罕见的腾起了一抹让人不易觉察的红晕:“母亲去世时我还小,所以对母亲的印象不太深;只有在喝醉酒或者是梦里的时候,朦朦胧胧的在脑海中浮现过她的影子和笑容;照顾我的苏姑姑告诉我,母亲最是喜欢这片梅园,每年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