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王妃-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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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闫素素勾醒的肉香,正是自这铁锅中飘散开来,闫素素闻着香气,腹中饥饿难当,不由的伸了手,想去撕一点那兔子吃,忽像像是感觉到了有什么在看着自己,她猛一把抬起了头。
果然,上头有东西,确切点说,不是东西是个人,更确切点说,是一个白衣胜雪的男人。
这山洞上方,有个天然成型的小洞窟,看上去如同一张小床,男人就躺在上头,侧着身撑着半边脑袋,悠然的看着闫素素。
见闫素素终于发现了他的存在,他弯了唇角,轻笑了起来:“终于醒了!”
他的笑容极是温和,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温暖感,然闫素素在某个瞬间,不经意的居然想到了蝶谷仙的笑容。
“你救的我?”
“恩!”男人终身一跃,轻巧的就从洞壁上跳了下来,站到了闫素素身边,“饿了吧,炖了有半天了,吃吧!”
说着,男人字腰间包裹里掏出了一副银筷子,递到闫素素手里。
闫素素闻言,也不顾的什么文雅淑女了,接过筷子,就对着锅里的兔子大快朵颐起来。
吃到有五分饱,好歹祭奠了一下五脏庙,闫素素才抱歉一笑,停下了手:“当真是饿极了,让你看笑话了。”
“昏睡了三天三夜,期间就喝了点水,不饿才怪。”男人依然是轻笑,笑容依然是温暖,并不因为闫素素难看的吃香而对她有所嫌隙。
闫素素吃惊了一声:“三天三夜?”
“把你从芷河中捞起来,你浑身冰冷,气息游离,我给你吃了点我随身带着的药丸,总算保住了你的命,但是河水的寒气在你体内积聚,可能已经侵入了五脏六腑,得到城里找个好大夫,才能调理过来。”
看闫素素吃的满嘴都是,男人从腰间取了一块帕子出来,递送到了闫素素眼前。
闫素素不好意思的对他一笑,接过了帕子,一眼瞥见帕子上一只黑色的老鹰,老鹰下方,绣着肖遥两字。
“你的名字?”伸了帕子过去,闫素素微抬了下下巴,示意了一下那两个字。
男人点点头:“任肖遥,我的全名,你呢?”
“闫素素!”
“怎么会落水的?我看你衣服上有些血迹,被追杀吗?”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衣襟和裙摆处,确实落了些血迹,虽然经过河水的冲刷,却还留有淡淡的粉色痕迹。
想到了那日的刺杀,闫素素心里挂念起季末来,不知道她是否平安。
当然,也惦念着其他人的性命安慰,包括太后的。
“不算是被追杀,算是被误杀。前几日经过官道,看到两队人马在厮杀,一队好像是朝廷的兵马,我躲闪不及,被卷入其中,为了活命,只能跳河求生。那场厮杀,你有所耳闻吗?”
既想问问任肖遥当日的情况,又不便透露自己的身份,闫素素只能将自己设置成了不小心被卷入的局外人。
索性任肖遥也并不生疑,可能是看闫素素并不像那帮死士,也不像是宫里的人吧。
“路过看到了残景,死的人不少,地上满满当当都是尸体,你说的对,一队确实是朝廷的人,护送当今天后去西陵给先帝守陵的,另一队就不得而知了。”任肖遥回忆了一下当日看到的情景,扔了一根木棒到火堆里,复看向闫素素,“但是是晚上,你怎么会在现场?”
闫素素从容一笑,也学着他的样子,丢了木棒去旺火:“进京投奔亲戚去的,本以为官道上应该平安着,所以只带了一个丫鬟,没想到遇到这种事,我那丫鬟也不知道是生是死,待我身体好点,要去查探一下。”
任肖遥点了下头,看了看铁锅里的兔子还剩下一半,对闫素素问道:“不吃了?”
“饱了,谢谢你!”
“谢我什么?救命之恩,还是送食之恩?”
“都有!如果不是蒙你相救,我怕早就曝尸荒野了,如果不是蒙你送食,我也成了饿殍孤魂了。所有,于此于彼,真的很感谢你。”
闫素素诚挚道谢,任肖遥轻轻笑了一声。
然后站起身来,把牛皮水壶系到腰间,跃上洞壁上的“小床”,取了一个包袱下来,放到闫素素身边:“此处距离京城还有不少路程,这包袱你带着,有些盘缠还有一些干粮,够你走到最近的县城,租辆马车进京寻亲了。我还有事,与你方向相反,不能护送你上京了,就此别过,你的身体,记得一定要去医馆治疗,免得落下寒症。”
没想都她才醒过来,他就要走了,听到他说我与你方向相反,闫素素明白了,怕是他要去西边办事,路上遇到了垂死的她,就顺道救了她,并且为她耽搁了两三日的时间。
这是怎样的古道热肠,闫素素甚是感激,忙起身相送:“救命之恩,没齿难忘,若是他日有缘再见,有任何用得到的地方,我必当尽心竭力,万死不辞。”
“有缘再见,后会有期!”任肖遥拱手告别,走到洞口,足下一点,很快就消失在了重重雾霭之中,飘渺若仙,轻灵如风。
闫素素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心底的琴弦,忽然被触动了一下,吭的一声,清脆响亮!
相识如风 第九十五章
第九十五章(3049字)
沿着崎岖山路往下,一路风景美好,走的累了,闫素素就随便找块石头坐下小憩,渴了喝点山涧溪水,饿了吃些干粮馍馍,走了一个上午,总算下了山,看到了一个小村庄。
搭了一个农夫的运马草的驴车到县城的时候,天色已经暗透了,舟车劳顿了一日,闫素素已经没有力气继续赶路,于是找了一个小客栈住了下来。
冬夜寒冷,小客栈里并没有铺设地龙,只送上来一个小炭火盆子,幸好房间也不大,一个火盆子的温度,就足够温暖整个房间。
疲倦的放下身上的包袱,闫素素给了小儿一些银两,打发他送一壶黄酒,三碟小菜,一桶热水上来。
如任肖遥所言,她体内积聚了大量的寒气,如果不治疗的话就会落下恶疾,演变成终身无法治愈的寒症,可眼下这附近也没有药房没有医馆,她只能要点暖身驱寒的黄酒自治。
她要的东西,很快就被送了上来,店小二送东西的时候,有些紧张的看一眼楼下,又看了眼闫素素,好心的叮嘱道:“姑娘有什么,就拉房间里的铃铛,我自会上来,切记不要私自出房门。”
看着店小二的神色,闫素素跟着看了一眼一楼大厅,瞥见了几个胡子拉喳,粗犷高大的男人,粗粗一撇,总共有五个,每个都不苟言笑,凶神恶煞的样子,掌柜的亲自伺候着,战战兢兢。
想必店小二以为这些是恶人,所以才好心给闫素素提了个醒儿。
闫素素颔首微微一笑:“知道了,小二哥,谢谢!”
弯唇一笑,迷煞了那店小二,美丽的姑娘也不是没有见过,但是生的这般美丽的,当真是头一遭见到。
虽然这姑娘的衣衫有些破落,但是出尘的气质却完全没有被破败的衣衫所掩盖,甚至因为这一身破衣裳,显得她出处惹人怜爱。
闫素素见他痴痴的看着自己,不由轻笑了一声:“小二哥,我这没事了,你去忙吧!”
店小二这才发现自己盯着客人看了太久,当真是失礼了,憨实的脸,瞬间浮上了一大片红云:“姑娘有事叫我,我下去了!”
“恩!”
挺可爱的一个人,闫素素心里想!
在关上门的时候,她又看了一眼一楼的几个汉子,就在关门的瞬间,猛发现一个汉字的目光,透过门缝,直直的朝她射来。
四目相对,短暂的瞬间后,那汉子面无表情的转回了头,和临座的人聊天,闫素素也关好了房门。
用热水稍事擦洗后,她打开了任肖遥留给她的包袱,里头还有一套他换洗的衣裳,通体雪白,只在袖口处,用浅蓝色的丝线,勾勒着几朵淡雅的兰花。
展开双臂,看看自己身上这身就被水冲,又被枯草枯树勾,已经残破了的装束,闫素素摇头轻笑了一声。
又看了一眼床上的长袍,她考虑了一下,像是在决定什么。
片刻后,只见她素手轻移,至腰间摸上了乳白色的腰带,缓缓解开。
她是打算换上任肖遥的衣服,虽然这衣服与她而言太过宽大了,但是总比身上这身破衣服要好。
太大了,她可以在腰间折一折,然后用腰带系住,袖子可以卷起来,,领口可以拢一拢,收拾一下,应该可以穿的。
外衫已经落下,她又去解里头的长棉衣,棉衣一落下,寒意就侵袭上了她裸露的后背,惹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忙一把抓过任肖遥的衣服,就要往身上披挂。
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大力的敲门声。
“谁?”她一面套衣服,一面问下门外。
“开门,我们老大要见你!”门外是一个粗犷的声音,闫素素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楼下那群粗汉,好看的秀美,不由的微微蹙了一瞬。
“请他稍候!”衣服太长了,闫素素已经在腰间折了好几道,依然拖在地上,她只能又加了几道褶子。
门外粗粗的传来一声催促:“快点。”
随后安静了下来,没了声音。
闫素素并不因为有人在等着见她而加快速度,而是慢条斯理的折好腰上的布料,然后取了腰带,一圈圈的裹在腰上,把那些折起的布料束住。
因为没有人帮忙,她弄了老半天,才算固定住了腰上的褶子,正要出去,房门又被大力的捶搡了一阵,随着敲门声传来的,还有一阵不耐烦的催促:“在做什么,再不出来,我就把这门卸了进去了。——老大,这娘们不会是跳窗跑了吧,要不要兄弟把门给卸了?”
前半句是和闫素素在说,后半句显然是在询问他们的老大。
闫素素原本因为会听到一个更加暴躁的声音,却不想随着空气飘入房内的,会是那么一个老成稳重的声音:“老三,回来坐着,稍安勿躁。”
闫素素虽然不知道这些人的来头,但是她却并不惊惶,甚至因为那个老成稳重的声音,心里更安了几分,这帮人,虽然生的粗野,但是怕应该不全是一帮野人,至少这个老大,应该是个能说话的。
卷好了袖子,闫素素推开了房门,一眼看到一个其貌不扬的大高个站在自己的房门口,身着一袭藏青色的棉袍子,头上戴着一顶御寒的狐毛帽子,脚上的鞋子很是特别,并非一般的靴子,而是一双类似小舟的两头尖鞋。
后头的尖尖比较短,有些下腰弯,前头的尖尖则是则类似女人的尖头皮鞋,只是比尖头皮鞋更要尖锐一些,若是叫这鞋子踢上衣角,估计很有可能残废了。
闫素素的推门而出,让门口的男人楞了好半晌。
她虽然穿了男人的衣衫,头发却并未束成男髻,而是如瀑布一样披散在肩后,长度及腰,乌黑的长发与雪白的衣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却是相得益彰,衬的她如凝脂玉般姣好的肌肤,越发的白皙粉嫩。
不光是老三看傻了眼,一楼其余的几个汉子,在闫素素推门而出的瞬间,均以为是仙女下了凡尘,都目不转睛的看着闫素素,似舍不得放过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
唯独一个男人,只顾自己喝酒吃肉,从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闫素素一样。
闫素素认出来了,这个男人就是方才自己关房门时候,与自己四目相对又面无表情的转开的男子,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应该是这些人口里的老大了。
“阁下找我有事?”她没有看老三,一双水眸,目标明确,直视吃酒的男子。
男子这才稍稍转过了头,因着胡子实在长的太过茂盛,几乎遮住了他下半张脸孔,是以闫素素只能从他的上半张脸判断他是个三十左右的男人。
“过来坐!”他倒算客气,对闫素素比了比对面的座位。
闫素素也大方,不做姿态,既然人家有心请她吃饭,她也不必娇柔推诿。
莲步款款,走过老三身边,她淡笑一声:“不下去?”
吐气如兰,迷的老三都快醉了,木讷讷的道:“仙女先下。”
大家闻言,哄堂大笑起来,那个沉稳的男子,嘴角也勾了勾,胡子实在太密,看不出他是在笑呢,还是在咀嚼食物。
闫素素也轻笑了一声,回头看向老三:“我不叫仙女,我叫闫素素!”
“好名字,好名字!”老三又傻里巴喝的赞了起来。
闫素素倒起了玩心,转向他:“怎么好了?”
老三愣住,答不上来了,大家又笑,老三挠挠头皮,对着大家瞪了一眼:“笑啥,就是好名字,难道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