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王妃-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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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夫这下总算是听明白了问题:“在辛集村山上,我们在那里搭建了几座小房子,供妇孺老幼居住,她也在这上面,不过这个时候……可能已经走了。”
“走了?去哪里?”
“她说走官道离开怕不安全,所以要走山路,小人指点她往东去了,将军,她是坏人吗?这药方是害人的吗?你们赶紧去抓她,往东,往东去,小人告诉她,往东一直走,就是东明镇,这会儿,她应该走了一小半了,还没到东明镇。”
元闵翔闻言,一把抓住农夫,大步出了帐篷,解下自己的坐骑,然后,带着农夫翻身上马,对身边的拓拔岩道:“东明镇那,就交给你了,若是我追不上她,你就把她堵住。”
“放心!”拓拔岩的一句保证,让元闵翔放下心来,撒开了马蹄,对农夫道:“带路,去追她。”
*
山路崎岖,闫素素走走歇歇,到了中午光景,终于隐隐约约的看到了前头的小镇,估摸着也就剩下半来个时辰的路了。
她嘴角一勾,看着日头已经升到了中空,腹中着实有些饥饿了,便将驴绳挂在一处树枝上,自己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来,先喝了一口水,然后,打开包袱,拿出了一个干膜。
正要吃,耳畔忽然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她心下一惊,想躲,无奈驴子太大了,隐蔽不了,而且周边也没有什么大树,她本人也是躲无可躲。
那个男人,就这样触不及防的闯入了她的视线。
几月不见,他也瘦了许多,身上的一袭铠甲,却是衬的他格外的意气奋发。
两厢对望,四月不见,却是恍若隔世。
那农夫,率先打乱了这一份静谧:“将军,就是她,就是这个女大夫给的我方子。”
“知道你,你回去!”纵身下马,将马缰和绳子丢给那男人,元闵翔命令道。
农夫看了闫素素一眼,又看了元闵翔一眼:“将军,不用我帮忙吗?”
“回去!”元闵翔再重复一声。
农夫闻言,不敢违拗,将马掉头,拉紧缰绳,挥舞马鞭,驾着元闵翔的宝马,往原路回去。
元闵翔站在闫素素五尺之遥远的地方,看着她,步子却不敢贸然前进,像是怕把她吓跑了一样。
闫素素也是静静的看着他,良久,她对着他,淡漠的扫了一眼,而后,收拾了行李,翻身上了驴子,当他不存在一样,继续往前赶路。
她的背影冷漠如霜,却在元闵翔看不到的正面,面色紧张,檀口,一口口的轻轻的吐着气息。
不震惊,是假的。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会出现。
一时间,所有的爱恨情仇,都一股脑儿的奔涌而出,扰了她的心绪,湿了她的眼眶。
曾经那般相爱,现在却是只想逃离,远远逃走,这辈子若是可以,她都不愿意和他再有任何的交集。
只是,她还逃的了吗?
元闵翔飞步上前,正正的站在了驴子前面。
“素素,别走!”他声音嘶哑,带着明显哀求。
闫素素压抑着所有汹涌的情绪,冷眼看着眼前的男人:“让开!”
“不让,我死也不让!”他的倔强和执着,一如既往。
“随便你,小驴,往前走便是!”闫素素俯身,轻拍了拍驴子的背,他不让,她会让他不得不让。
驴子依然直直的往前而去,离他咫尺距离的时候,他不怕死一般,依然直直的站在驴子前面,眼看着驴蹄就要踹上他的膝盖,最后“不得不”的成了闫素素。
她不得不拉紧了僵绳,将驴子转了方向。
驴子因为这一下用力拉扯,吃痛的发了脾气,颠了起来,闫素素一个没有稳住,被驴子甩了下来,一只脚,重重的磕在了一边的树干上,痛的她眉心紧皱。
元闵翔见状,心口一抽,忙上前抱住了站不稳的她:“素素!”
她推拒:“放开我!”态度带着薄薄的愠怒。
至少,还会对他生气,只要不是那般冰冷如霜,什么他都能忍受。
“我知道,你恨我,我不会强求你,只是你受伤了,和我回去,而且……军营之中,好多人染了鼠疫,请你去救救他们。”元闵翔知道要留下闫素素,不用些无耻的法子,必是不行。
“我给你了方子了,你放开我!”闫素素大力的挣扎开来,忽然想到了腹中的孩子,忙收敛了动作,只用拳头,推拒着元闵翔,“放开我。”
“素素!”元闵翔心中一阵阵的痛楚,他就知道,她不可能在回到他身边了,连他的触碰,她都如此抗拒,要如何,再强求她和他一起生活。
找不到她,是彻底的失去了她,找到了她,亦是彻底的失去了。
只是,他的自私,却不允许自己放她走。而他的自责,又在责令他放了她。
他完全被自己给矛盾了,看着她微怒的脸色,他轻声哀求:“和我回去,好吗?”
闫素素冷笑一声:“回去,回哪里?闵王府?军营?你身边?呵呵呵,王爷,我本以为你是我一世良人,到头来,你却是个侩子手,你亲手扼杀了我和你的孩子,亲手扼杀了我们的未来,亲手扼杀了你对我的承诺,你以为,我们还回的去吗?”
闫素素的话,字字如阵,句句如刀,刺戳的元闵翔的心口,鲜血淋淋,而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他知道。
大掌,稍稍的松开了闫素素,心里有个声音在说:“回不去了,真的回去不去了,放她走吧。”
只是才稍一松开,另一个自私的他,却又开始叫嚣:“不能放,即便回不去了,能够遥遥的看着她就可以,不能让她走,不能让她走,让她走了,这一生一世,可能都别想再见了。”
一生一世不得见,这是何其残忍的惩罚,忍受了四个月失去她的痛苦,他的世界,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色彩,暗无天光一片,让他如何再在这个暗无天光的世界里,生活一辈子?
与其如此,不然现在就拿一把刀子杀了他来的痛快。
“素素,不要走!”他不顾她的挣扎,埋首在她的脖颈上。
当滚烫的液体,滑入脖颈的时候,闫素素身子一窒,他在哭?
挣扎,变得小了,恨归恨,可若是没有爱,哪来的恨,终究是爱的,即便是曾经,即便是过往,即便那爱已经随着孩子的消逝,而跟着一起消散了,但是,却不可否认,爱来过。
因为这来过的痕迹,所以在感受到他眼泪的那刻,她的心里,居然会微微一痛。
她停止了挣扎,让他心里泛上了一阵喜悦:“素素,不要走!只要你不走,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打我,骂我,甚至杀了我都没有关系。”
他哀求,卑微,低下。
闫素素深深的呼了一口气:“不走可以,我只有一个要求。”
孩子也渐渐的大了,这浪迹天涯的日子,确实不适合她了,她即便任性的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孩子考虑。
“一百个,我都答应。”元闵翔迅疾的应下。
“不用一百个,只有一个,那就是,我留下可以,但是,不要让我看到你!”
抱着她身子的大掌,微微一僵,随后僵硬的,是他整个身子。
“答不答应?”闫素素逼问。
他苦涩一笑,点了点头,一串热泪,跟着滚入了闫素素的脖颈。
那么恨他吗?该的,该恨的。
“不要让我看到你”,多么决绝,这句话,将他彻底的打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那种痛,已经不仅仅停留在心里,而是深入了骨髓和灵魂。
他伤她至深,这是报应,他愿意接受,只要让他知道,她在身边。
*
闫素素最终跟着元闵翔回了军营,本她要求直接回京,但是元闵翔却让拓拔岩和星月做了说客,说服她留下。
即便不能出现在她面前,但是至少让他感受到她,感受到她的存在,她的气息,或者在她睡着的时候,悄悄的看她一眼,如此,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在军营中住了三日,元闵翔当真守约,一次都未曾出现过她的面前,闫素素只当这是一次冗长旅行的暂居之所,也没有执意要离开了。
至于鼠疫,元闵翔以“有药方就可以,不必你亲自出马”为由,将她阻隔在了“染病”士兵之外。
两日后,鼠疫就被控制了,闫素素还感慨,这当真是一场来得快去的也快的疫病。
第四日中午,星月进来看她的时候,劝了一声:“王妃,你就原谅了主子吧,因着你的话,他连大帐都不敢出来,就怕若是你在外头散步,叫你看到了,你会离开他。他这一连都把自己闷在那一方小小的营帐中好几日了,王妃,纵然是犯了天大的错误,总也要给一个改过的机会吧!”
闫素素只是淡笑一声,不回应。
星月无奈的叹息了一口:“哎,春天的时候,还好好的。”
闫素素知道,她在说碧水山庄之时,心口,隐隐一痛,当时确实很美好,美好到她以为,她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只是这幸福太过短暂,如过眼烟云,转瞬即逝。
“星月,明日要出战了吗?”闫素素转移了话题,她不想让自己的心情为了那些回忆里的曾经变差。
孕妇,要保持愉快的心情。
孩子是她现在的所有,无论做什么,她都是先顾虑到孩子,好似想把没有给第一个孩子的关爱,以及孩子缺乏的父爱,一并统统给了这个孩子
星月知道她是刻意岔开话题,也不再勉强,而是应道:“是,明日有一战,主子亲自带兵迎敌。”
“哦!”闫素素淡淡应一声,看似漠不关心,心底里,却还是希望元闵翔大获全胜的。
【晚上还有一更!】
相识如风 第二百二十五章
第二百二十五章(2024字)
星月又待了会儿,和闫素素聊天,陪她解闷。
“蒙得儿又来了三万精兵,因为北疆知道蒙得儿出兵后,屡犯蒙得儿边境,蒙得儿可汗便正式对北疆下了战书,明日一战,可能是一场激战,也许是北疆的末日了。”
“你去吗?”
“自然,我和肖遥,都会去,营地这,主子留了五万兵士。”
“留那么多做什么?”
“保护王妃啊!”星月脱口而出。
其实,留下五万,保护闫素素是其一,其二是做后盾,防北疆从后面包抄过来,只是星月聪颖,故意忽略了其二,只言其一。
若是让王妃知道主子对她的这份守护的心,许王妃会感动,原谅了主子,和主子重修旧好呢!
可她不料这闫素素的心,好似铁石打的,非但不领情,反道:“我不需要,让他有这个心,不如好好在前面杀敌,一个蚂蚁都不要放过来。”
星月眼角抽搐,嘴角,却是勾起了一抹欣慰的笑意。
如星月这般聪颖,怎么会不知道,闫素素这一句,其实是希望元闵翔大获全胜的。
*
是夜,月明星稀,闫素素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眠,明日一战,是胜是负,是生是死,扰的她不得安歇。
夜半的时候,大帐的窗子,忽然被人拉开,一个白色的身影,纵身而入。
并未入睡的闫素素一个激灵,猛坐起了身子:“谁!”
夜半三更,不从正门而入,而是破窗进来的,闫素素可不认为对方是自己人。
接着外头的火光,她隐约看到一个修长的身影,长发披肩,白衣翩翩,面上,带着一个银色的面具。
若是换做其他女子,见到这般光景,早就吓的魂飞魄散,只闫素素,绷紧的脸色,在看清楚来人的一身行头后,放松了下来,唇畔,也勾了一个轻柔的微笑。
“好好的门不走,弄的做贼似的,你这是做什么?”
黑暗中,男人的步子朝她靠近,嘴角的笑容,带着温暖的味道。
“我怕被翔看到了,揪着我不让我走,硬要我留下帮他治疗病患。你也知道,我不医朝廷之人的。”
“怪脾气,若是每个大夫都和你一样的脾气,这朝廷的人,还不得哭黄天了,你这是来无影,去无踪,这几个月,到哪里去了?”细细算来,春天起到现在,尽然有半年之久没有见到蝶谷仙了。
他径自在她床边落了坐,黑暗中,一双眼睛漆黑澄明,给闫素素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见他落座在床边,闫素素也不避嫌,只是稍事拉高了一下被子,遮住了下半身。
他轻笑:“也没去哪里,大江南北走了一遭。”
“呵呵,今儿个晚上,你是来看我的?还是来看他的?”
“来看你的!才说的,不敢惊扰了他,那不然会被他揪着不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