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烽-第3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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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月九日,会稽南部东安城外,一支三十余人的队伍悄然矗立,队首,南海太守士武一身常服,身旁护卫也没有佩戴盔甲。 看到城上戒备严密,士武不禁感叹夷州兵力之盛。 “在下交州南海郡太守士武,烦请城上通报一声,有要事拜见贵军主将!”
此时,山地2师代师长马延正在翻阅刚刚送来的军内邸报,作为这一届年龄最大的毕业生,他一直感到肩头的压力很重,想要与一群血气方刚的青年竞争,没有足够地毅力是办不到的。 当然,更重要的是机遇,这也是为何马延从步战系转修山地系的原因。 山地师刚刚组建,将来必将有大发展,早一步进入,将来晋升的机会更多。
了解了一下扬州战况,马延长出口气,凭借军校所学,他有一种预感,局势不会这么一直平静下去,战争还将继续,并且逐步向丹阳、豫章转移,到时,便有自己这支山地师的用武之地了!
“报告将军,城外南海太守士武求见!”
“士武?”马延摸不着头脑,“这家伙明明被自己偷袭打败,损伤不小,怎么还来?走,出去看看!”
快步登上城头,只见士武面带笑容,仿佛老朋友一般。 马延呵呵笑道:“原来是士太守,军务繁忙多有慢待,还请士太守不要怪罪。 ”
士武哈哈一笑,挥手道:“无妨!”说完看了看纹丝未动地城门,“怎么?不欢迎士某?”
马延一怔,旋即爽朗道:“哪里?兵士打开城门欢迎贵客!”
几人分宾主落座,士武毫不介意,护卫全部留在屋外守候。 马延也仅留一人在侧,“不知士太守此来所为何事?”
士武仍旧笑着,“还不是为了上次之事,一时误会,实在不想因此破坏了贵我双方向来的和睦。 还请马将军代为转达交州的和睦之情,希望交州、夷州能够继续互通有无,合作互利。 ”
马延明白了,面对因战事而中止的贸易往来,交州抗不住了,故此前来说和。 只不过,士武此人不但领军作战有一套,谈判也能做到不卑不亢,确实文武全才。 “此事好说,相信夷州军政长官甘将军也能答允。 只是……”
士武伸手相请:“马将军尽管问,士某知无不言!”
马延点点头:“只是上次交州兵马为何执意进入会稽郡,请给出让人信服的理由。 否则,在下很难说服甘将军改变想法,如此一来,即便恢复通商,怕也有随时中止的可能。 ”
士武收起笑容,面露无奈道:“此事说来话长,就算讲出来,马将军也未必肯相信。 交州实际上也是受害者,因被人挑唆,不明就里的出兵会稽,才造成彼此误会。 ”
马延不解道:“何人如此胆大,竟敢挑唆欺瞒交州?”
士武轻叹一声:“荆州牧刘表!”
……
傍晚,气温渐降,暮色萧条,仿佛扬州牧刘繇的现实写照。 乔府上下已经忙碌了一天,派往庐江郡处理祖产的人估计已经走出了吴郡。 得知即将前往夷州,小乔欢呼雀跃,拉着郭嘉讲述夷州的风土人情,特别是夷州土族地特殊穿戴佩饰,更让小姑娘羡慕,死缠烂磨要郭嘉无论如何要置办一身。
看着妹妹欣喜地模样,大乔仅露出淡淡的微笑,家族迁徙不是小事,而父亲能在这么短地时间内做下决定,显然是遇到了极其棘手的问题。 虽然吴县城内歌舞升平,但聪慧的大乔已经从父亲和高勇的表情中察觉到了什么。
“表哥,听说战况有变?”郭嘉急匆匆跑进屋内。
高勇将信件往桌上一递,皱眉道:“周瑜不但不留下防守牛渚,反而趁朱皓出兵之后偷袭于湖,一招围魏救赵不但解了牛渚之危,还打下于湖!这还不算,周瑜竟再出奇招,分兵千余尾随陈横杀入丹阳城!”
郭嘉一惊,立刻站到地图前:“果不其然。 牛渚、于湖、丹阳……朱皓情况如何?”
“不清楚,前方只送回来大概战况。 不过,朱皓尚有四千余人,自保无虞。 ”
郭嘉手指一划,“…一线封堵宛陵,若孙策强攻泾县,而宁国又确保不失,刘繇必成孙策阶下之囚!”
第七卷 诸侯并立 第六章 暗度陈仓(5)
第七卷 诸侯并立 第六章 暗度陈仓(5)
夜,乔家家宴刚刚摆上之际,一名护卫悄然走出别院偏门,并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此时的客厅内却灯火辉煌,高勇带回来的货物让乔家一跃成为吴郡名头最盛之家族。 瓷器、布匹的贩卖不但赚取了大量利润,收回全部成本,还让高勇这位临时商人小赚了一笔,三万金虽然不多,却也让乔父大喜过望,对于与高勇的合作充满了期待。
“按照约定:此番利润四六分成,高公子出钱出力,乔家提供人脉网络,短短半月即将货物销售一空,扣除成本,还赚取五万金!”乔父笑逐颜开,数年来殚精竭虑不曾有尺寸之功,想不到多年梦想今日成真。 “哈哈,满饮此杯,预祝高、乔、郭三家能够继续精诚合作,让事业蒸蒸日上!”
高勇举杯小饮,见乔父满面红光,二乔细心相伴,不禁感念亲情浓厚,“乔伯父尽管放心,只要有晚辈在,保证乔家成为扬州首屈一指的名门望族!”郭嘉亦凑趣道:“只要表哥开口,这天下便没有什么难事!”说完,还向小乔暗使眼色。
乔父闻言欢喜,亦因酒劲上头,没有听出郭嘉话中深层含义,只顾着举杯痛饮不醉不休。 到是大乔神情一怔,偷偷凝望高勇,似乎猜到些什么。
这时家仆来报,吴郡郡丞张允前来拜访!乔父一听,登时迷糊起来。 张允乃是吴郡望族张家的族长,年过半百却豪爽好客。 朋友故交遍天下;其子张温以轻财重士名显州郡,与朱恒并称吴郡双杰,乃是吴郡家喻户晓地人物,之前二人皆曾托人前来提亲,却被大乔婉拒。
厅内热烈的气氛一滞,民不与官斗,乔父无奈的笑了笑。 告罪道:“老夫前去迎接,二位贤侄稍坐。 ”说罢摇晃着在仆人的搀扶下走向屋外。 大乔见状赶紧跑上前去替换家仆,却因力量稍弱而晃动。 眼见于此,高勇立即伸出援手,一边搭住大乔的纤手,一边将乔父的胳膊架到自己肩上。
郭嘉看了看,没好气道:“张允已经够不识好歹得了,可乔伯父居然……唉。 不知道以后知道真相会不会后怕啊!”一扭头,“梆”的一下,与旁边侧耳倾听地小乔撞个正着!揉着额头,郭嘉道:“小乔妹妹怎么了?想哥哥了?”
小乔使个鬼脸,“想你个头,刚刚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真相又是什么?快些告诉晶儿!”
郭嘉哈哈一笑,将一粒花生米扔到嘴里,“想知道吗?那就要跟哥哥到奉天去。 到时候……”
不想,小乔把嘴一撇断然拒绝道:“不去!”
这一下郭嘉慌了神,急忙央求道:“去吧,奉天可好玩了!向东有白山黑土一望无际地茂密树林,向西有沃野千里,到了秋季。 放眼望去一片金黄,还有熊、虎、奇石怪岭等等!”
“奉天真的有传说中的那么好?看来老夫也要找个时间去看一看了!”厚重的声音响起,吴郡郡丞张允在乔父的陪伴下步入客厅。
旁边紧随的高勇立刻向郭嘉暗示,“表弟,还不快来拜见张郡丞!”郭嘉的七窍灵珑心还能不懂,急忙起身恭敬道:“晚辈郭靖拜见张郡丞!之前多次听董别驾提起张郡丞爱民如子口碑卓绝,想不到竟是如此慈祥和蔼!”
张允微笑地脸庞一僵,随即恢复正常,“哈哈,老了。 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了!”说完一顿。 凝视郭嘉片刻,赞叹道:“小兄弟言谈不俗。 风度偏偏,想必在幽州也是名望之辈啊!”
郭嘉淡淡的一笑:“岂敢岂敢!晚辈才疏学浅,怎及得上张郡丞闻名遐迩。 ”
张允摇摇头,暗道郭嘉伶牙俐齿,却不再多言,随乔父走到上座坐下,紧随他的还有两名仆人,一老一少侍立左右。 张允扫视一圈后说道:“乔老弟好福气啊!竟有郭、高两位贵人相助,家业蒸蒸日上,相信无须多久便能成为吴郡首富了!”
乔父尴尬一下,红着脸嘿嘿笑道:“张郡丞说笑了,吴郡首富非朱家莫属,乔家还差得远,就算三五十年也难望项背。 ”
张允看看乔父,又看看高、郭二人,微微摇头道:“依老夫看未必,有高、郭两位公子相助,背后还有幽州苏、王、徐、杜四大家族撑腰,别说是吴郡首富,就算扬州首富也是轻而易举!二位说是不是啊?”话锋一转,张允再一次望向高勇、郭嘉,似乎非要二人做出某种承诺。
高勇什么大场面没见过,丝毫不觉有异,反而愈发淡定自如,“张郡丞又开玩笑,晚辈不过是幽州后学,加上长辈宠爱,故此有幸识得幽州几大家族,却多是泛泛之交,何来四大家族撑腰一说?若真是如此,晚辈何至于千里迢迢来到扬州寻求伙伴?”
乔父暗挑大指,赞叹高勇应答得体,“说得也是,小门小户的怎能比得上朱家、张家。 ”
张允略微惊讶于高勇的对答,“高公子不愧是敢于勇闯横江的少年英杰,在群贼环伺下仍能满载货物全身而回,这份勇气不容易啊!犬子张温得知后钦佩有加,若非要事缠身,早已同来相见,仔细聆听高公子这一路的传奇经历!”
高勇心中好笑,终于说到题上了,不过他又是从何得知?猜出来地?看看同样迷糊的郭嘉,开口道:“什么传奇经历?不过是运气好一些罢了。 若真有传奇,倒是路上没遇到劫匪。 ”说着摆出一幅相当困惑的表情。
张允一愣,大有深意地看了高勇一眼。 笑呵呵道:“后生可畏,你说是不是啊乔老弟?”
乔父急忙陪笑,端起杯敬酒。 可张允却将酒杯一按,神色肃然道:“古人云: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如今扬州糜乱的局势,乔老弟也定有耳闻。 ”乔父小心翼翼的点点头,额头渗出汗珠。 张允目光一扫继续道:“州府为了请夷州出兵相救。 不但用去了刚刚征缴来地粮食,也将府库的存钱消耗殆尽。 可眼下寒冬时节。 前方将士浴血奋战无粮无饷,后方百姓却衣食无忧。 ”说着挤出两滴老泪,“世道不公啊!那夷州同样是朝廷兵马,为何出个兵都要狮子大开口?难道他不认朝廷?还是意图自立?”
乔父一怔,见高、郭二人面色不好,赶紧劝阻道:“张郡丞何出此言?各家有各家的难处,高公子也说了。 幽州到此千里迢迢,若独自支撑,怕是幽州也扛不住啊。 况且,北方也不太平,乌桓、鲜卑闹得凶,形势比扬州还严峻呢!”
“哦?”张允瞪着眼看向乔父,“这些从何得知?为何老夫从未听说?难道幽州真有难处?”
“当然,晚辈敢以性命担保!”郭嘉信誓旦旦道。 “实不相瞒,晚辈的一位远方堂兄正在高征北手下供职,这些事也是从他那里听来。 ”
“唉!难念地经啊!”张允叹息道,“其实,老哥此来也是迫于无奈,为了集齐粮草军饷。 老哥已经半月没睡过好觉了。 求东拜西,几乎将吴郡大族小户走了个遍才勉强凑出一些。 本来呢,也不打算到府上叨扰。 可高公子一行带回的大量货物实在……还请乔老弟看在董别驾、看在扬州百姓地份上出些力吧!”
“日啊!”从乔父目瞪口呆的神情中,高勇可以清楚的看到这两个字,想不到张允的消息如此灵通,乔家刚刚恢复些元气,他立刻赶来打秋风,又恰巧在“庆功宴”上。 高勇眉头一皱,竟开始怀疑乔父内有内奸。 想着想着,视线不知不觉地落到张允身后站立地二人身上。 但见青年低着头。 转动地眼珠时常飘向大乔的位置。
乔父瞬间恢复正常,便是酒劲也消退几分。 看着张允“真诚”地能冒出脓水来的脸,无奈的点头道:“郡丞为国为民鞠躬尽瘁,乔某虽不富裕,却也愿尽绵薄之力。 可这钱数……”
话未说完便被张允打断,“好!”重重一掌拍在乔父肩头,砸的他一歪,“乔老弟忧国忧民,老哥定然上报州府加以表彰!金额吗也不多要,这个数如何?”伸出一根手指在乔父面前晃动。
乔父长出口气,“没问题,一百金稍候即可奉上!”
可张允却晃晃头,皮笑肉不笑道:“非也,一百金乃小户之数,以乔老弟的家业,怎也算得中户,须交一万金!”
送走张允后,乔父面色死灰,颓然而坐。 大乔看到了整个过程,感同身受,美丽的眼睛也蒙上一层水雾。
一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