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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基本异界法-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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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恰回头看了看软禁着溃兵的屋子,带着三分不满缓缓转过头:“只是他们输得太快了,太早了。一块牛排还没有两面煎透呢。”

    步兵部队的指挥官们立刻面如土色。“元帅大人,那两个据点里可满是魔法师,我们的步兵队伍还没有近身就被……”

    “我知道,别急啊诸位。我又不是说因为他们败了就不追授勋章。”鲁恰的话在一片混乱中掷地有声。“也感谢他们用生命让我们明白了敌人的长处和短处何在。魔法强大而没有进攻欲望,固守能力超群而进攻能力不足……我们只需要继续快速向内陆进军,阻挡住这些据点守军的进攻……”

    正说得兴头上,一位斥候拉开了布帘。他跌跌撞撞,甚至连鞋子都已经跑得断了好几根绳子。鲁恰当时一看便脸色大变,急忙问道:“有何要事来报?”

    斥候站住了脚扶着膝盖喘了两口气,接来旁边守卫送来的水杯。“报告元帅,呼,呼,村镇里和山顶的敌军全部撤退了!”

    “什么?……”这真是一个不能形容好坏的消息。不仅元帅,周身一群将佐也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你们从何而知?”旁边一位将官立刻质问道。

    “他们下午用奇怪的大蓬车送走了一部分俘虏……太远了我们看不出是谁。但是随后他们自己也拿着军械上车离开。高地的营寨已经被他们自己拆除,只剩下壕沟和木桩……村镇我们都还没有进入探查,但是已经没有灯火,用魔法也看不出有人埋伏……我和同伴冒死走进村,发现村里已经空无一人。”

    手指在地图上滑动,另一只手把上面几个点的红印擦去。撤退的敌军如果要回防盾城,最快的道路就是走埃尔塔官方修筑的大道……但是这样他们和前锋军就势必会相遇,更何况前锋军现在一定在休整阶段。大鱼上钩了!鲁恰兴奋得摩拳擦掌,猛地睁开眼睛。“传我命令,各战团现在就出发,明日清晨开始压制各敌军据点!命令前锋军就地设置魔法阵防御,做好被多面夹击的准备!斥候前往探查正面残余十一个据点的敌人动向!”

    “是!”大营中声音齐整,斩钉截铁。

    那四千人是掩护尖刀插进多尼瓦皮肉的诱饵,然而前锋军这把尖刀本身又何尝不是呢?急于收缩前线吃掉这五万骑兵的敌人守军,到头来也会被正前方虎视眈眈的主力军抢夺走优势地形啊。鲁恰摸着肚子得意地想着。现在他的斥候还没有报告发现敌人侦察兵,或者报告自己被发现,更匪夷所思的是居然还能紧咬着敌人的撤退车队。看来他们是在真打算负隅顽抗的点子上乱了阵脚。不明白敌人的动向怎么打仗呢?真是一群糊涂兵。

    “四营行军车辆部队报告,车队后方上空又发现飞龙一头,与队伍保持均速,暂时无敌对行为,完毕。”

    “指挥部回电,保持警惕,勿要打草惊蛇。保持当前速度继续前进到乙点,保持当前速度继续前进到乙点。指挥部完毕。”

    尽管是夜间,新军也一刻不停地在机动,在包抄,在欺骗。明码的无线电波在夜空中放肆地传递,但是鲁恰和他的幕僚却一条这样的信息都得不到。除了无线电波之外,自信的新军连旗语还有灯语都彻底放弃,无线电在双月教会面前,绝对保险。除非里头有几个穿越者,鼓捣出一个矿石收音机……否则就算是双月教会,距离真空管也有将近一百年的长路要走。

    毫无疑问,斥候们凭着眼睛和耳朵感知的面前情况是真实的。他们送回后方的消息也少有偏差。但是管中窥豹看到的豹纹能代表豹么?盲人摸象摸到的象腿能代表象么?这显然也是不可能的。新军后方还有能够机动的兵力,然而鲁恰知道么?他只能通过斥候所见来判断局势。没了这群骑飞龙和能用远眺魔法的尖兵,他的部队只能是瞎子和聋子。诚然如果鲁恰能够把夜空中还在盘旋的无人侦察机敲掉,用竹竿把通信卫星捅下来,那么新军在这方面就和西征军半斤八两……但是想要让双月教会凭现在的能力做到这些,还是做梦更实际一点。

    事实上从前线据点后撤的第一步兵团的部队只包括有能力进行机动的部分。其他几个稍远据点的守卫部队依旧在原地坚守。而担负主攻任务的炮兵营机动部队也从兵站开始向前进发。主动轮带动履带不断前进,压迫着被弹簧拉紧负重轮。负重轮的摩擦声,弹簧的噼里啪啦声和履带挤压土壤的响声,就像天边的雷鸣一样不停拉扯着敌人前锋军在宿营地受惊不已的玻璃心。

    可惜更大的雷声距离太远,他们无法听见。在这里往北平移约五百公里,北路军全体正在疯狂地叩击挡住谷地出口的新军防线。

    时间倒转回到七个小时前,下午三点。

    “没有倒下?……”二期军校生,格韦提艾尔诺惊讶地看着敌人。说那是敌人恐怕牵强了一点,那根本就不是人。

    北路军的第二波进攻拉上了大型的铠甲魔法傀儡。士兵们努力稳住气息瞄准射击,子弹确确实实命中了这大怪物和它的盾牌。

    “不要停!换弹!射击!卡壳的来我这里更换枪支!”出身埃尔塔军校一期的排长也是第一次看到和旧埃尔塔军何曾相似但是在各个方面上都完全超过它们的怪物。

    “无后坐力炮呢?炮班在哪里?”连长则要比他冷静许多。“我三十秒内要见到这个大怪物捂着胸口倒下去!”

    营属的82无后坐力炮还未到位,迫击炮开始射击。炮弹从这些大怪物头顶掠过,径直砸向后面的士兵。本来安静的冲锋道路上再次惨叫连连。然而魔法傀儡却依旧挡着子弹不停前进,尽管它的盾牌已经千疮百孔。

    “果然我们还是无法解决这种怪物的么……”士兵们开枪的速度已经慢了下来,三百米。魔法傀儡的大小已经在人眼中达到了令人恐惧的程度。隐藏在他们身后的近战法师,小型傀儡和远战法师们也开始向防线发起了进攻。正面阵地的两挺机枪就恰好在这个时间点上卡壳了一挺。

    副射手急的满头大汗,带着石棉手套开始检修故障。他和正射手,还有壕沟内的伙伴们的肾上腺素不断极速飙升。近战法师们用减速术和防御术不停地前进,远战法师的冰锥,魔箭和火球也放倒了几位同伴,幸而都没有生命危险,他们被立刻从交通壕送往后方。

    近了……巨人一样的魔法傀儡依旧在前进。眼看着第一道防线的士兵都上了刺刀,“放!”榴弹终于从无后坐力炮的炮膛中飞出,引信重重地砸在了盾牌上。随即爆炸带来的冲击波几乎把魔法傀儡往后推了几步,险些摔倒。

    “榴弹一发命中!装填破甲弹!”之所以第一发不用破甲弹,是因为厚厚的盾牌无形当中起到了间隔装甲的作用。金属射流还是不能对它的本体造成伤害。“炮尾闭合!放!”

    破甲弹拉着漂亮低平的弧线,以稍快的速度命中了那个失去盾牌而还穿戴着钢甲的傀儡。炙热的金属熔流瞬间从弹体当中沿着引信喷涌而出,爆炸过后这只被魔法强化了心智的异兽立刻倒在了地上。尽管它被施加的魔法让它不足以感到疼痛,但是破甲弹已经彻底毁坏洞穿了它的身体,连脊柱都被药罩打断。这头承受了数百发子弹的巨兽就这么轻易地向前跪倒在了地上。

    战场上所有人都听到了那一声被破甲弹贯穿的惨叫。他们或扭头或抬头,不敢相信地看着此时战场上的主宰就这么轻易地被毁灭。

    “修好了!”副射手来不及抬头看铁巨人的覆灭,现在远处飞来的魔箭也好,这里打出去的炮弹也罢,都没有比那一发卡在枪机里的哑弹更重要,仿佛世界上就剩下他,和这一挺机枪,这一发哑弹。

    弹链被重新压上,正射手拉动枪机,扶稳墙身。短短一分钟,战场上最令人讨厌的怪物已经全都倒在了地上。只要他继续扣动扳机,那些一样混球的侵略者也定将和他们的造物一样消失!

 第八十四章 不可避免的牺牲

    头发被火烧焦的,头盔上还扎着箭头的,慌乱当中被枪管烫伤手的,此时都在举着武器欢呼。他们的眼神从不相信变成狂喜,由狂喜又变成自豪。一群土农民和兵痞子,就靠着自己和不需要魔法的武器打退了一次怪物的进攻!

    微微凸起的战壕前端,是最后一道致命的铁丝网。或许大型傀儡可以用带着钢甲的脚轻易把它们踩瘪,但是士兵和近战法师就只好当起刘翔来跨栏——否则他们的皮甲和衣装只会把穿着者挂在上面,变成活靶子。战场形势瞬间扭转。从大型魔法傀儡被洞穿盾牌和身体,不再站立在前线之时,第二波北路军的进攻就彻底宣失败。再也没有压力的前线步兵肆意把火力投掷在小型的魔法傀儡,与近战法师和普通士兵身上。

    突然失去了不知疼痛和坚硬无比的傀儡依托,剩下的士兵仅凭肉身和单薄的魔法护盾是承受不了攒射的。在各班班长的指挥下,每个班都能向最大威胁目标射击。在纷杂的战场上,机枪准确射出的曳光弹比一切话语都要清楚明了。

    在欢呼声中,暗红色的鲜血从一位近战魔法师的手臂动脉中不停流出。他的魔杖也被子弹贯穿了魔法防护盾之后继续精准地把魔杖打断,强大的力几乎让他手骨尽裂。下一帧,紧接而来的曳光弹在指引了数以百计的同伴之后嵌进了他的手臂骨骼,骨髓后的另一层破片彻底掐断了他的血管。第二次冲锋的硝烟逐渐散去,战场上的味道比第一次更加令人作呕。卫生员在战壕和战壕前方喷洒着消毒水,用喷火器把靠近战壕的尸体焚烧殆尽。

    “二连,三连的兄弟们,辛苦了!”前来换手的第二步兵团一营四连和五连目送着满脸硝烟,或带着轻伤但是掩盖不住狂喜的战友,列队敬礼。二连和三连将回到营部,更换服装和用餐休整。他们必须在此坚持到明早日出,二营将来替换他们的位置。在此之前,形势倘若不紧迫他们便能用车轮战来保持士兵的高士气和精神饱满。倘若形势紧迫……那恐怕营长也要扛着机枪上前线了。

    只是敌人第一波冲锋无功而返,连战壕中士兵的脸都没看清。第二波冲锋终于算是初窥门道,带了风系魔法加持的弓箭正中了一位步枪手的面门,当场阵亡。而另外一例阵亡则是被火球术精准命中,重度烧伤被卫生员扛到战地医院,宣告不治。

    被命中面门的是迪伊欧列兵,从新区工人队伍当中吸收的三期军校生。而被重度烧伤不治的则是二连三排的机枪副射手特米泽肯,属于临时征募的志愿兵。前者是三个孩子的父亲,后者则是接近二十一岁,父母尚在的小伙子。

    连长这个90后看着两位战士经过稍微装殓之后的遗体,也不禁想起父亲和文献描述过的老山火化场的惨状。一时间泪水居然盈眶止不住……

    正敬礼默哀时,营部来了电话。

    直升机!连长不由得吓了一大跳。看来上面是希望把烈士完整带回去——而不是骨灰,更不是就地安葬。

    新区的家属显然不能接受一盒骨灰就是出征时那个能说能笑还带着热度的亲人这样令人崩溃的事实。

    铁箱子中顿时升起一阵白烟,这是用作冷却剂的干冰。要想在现在这种潮湿的环境下将尸体保存完好,又没有冰柜,只好靠干冰了。

    铁棺材的盖子缓缓盖紧,地上和盖子上铺上了帆布和两位战士的床单被子。曾经为他们保暖贴身度过寒冬的床具此时却把暖气隔绝在外,保卫着铁箱内的每一丝寒气。

    一把还沾着暗红色面部凝血的五六半,被卸下子弹后和一个桥夹,这位战士的军帽,印着“埃尔塔第三期军校生毕业纪念”的被子,和同为纪念品的手表一起压在军绿色的棉被上。旁边的副机枪射手棉被上是一样的头盔,一本简明埃汉词典,《数学入门》,一节机枪弹链和这位水管工一直爱不释手的扳手。

    他们本来可以有很多种可能性,但是战争让他们止步于此。新区本来大可以出动战斗轰炸机把这五十万人统统变成驾驶舱侧的战果标记,但是没有自己经历过牺牲和胜利,全由家长包办的民族又怎么能够成长呢?

    在医务室里呻吟的伤员都看得出那两堆棉被的真实意义,他们之中轻伤者敷上烫伤药膏,把箭头和碎片扫清,再送服抗生素美美地睡上几个钟头,换上一身全新的军服拿起枪就能回到战场,重伤者还能缠着绷带为战友助阵——但是那些死去的战友已经永远回不来了。

    漆着红十字的直十八缓缓吹起着陆场的飞尘,旁边两架护航机此时也低着本该扬起的机炮。

    “鸣枪!”营部警卫兵们列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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