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异界法-第3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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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辆不起眼的马车此刻正行走在加西亚偏北数十公里处的山区道路。鸡贼的吴荻檀并没有按照规程那样把地图定位一体机无时不刻地戴在身上,而是顺手把它丢进了一辆路过马车的车斗里。所以从总部的角度来看,他们这个普法工作组依旧是在北地行进的。
而且吴荻檀在这之后还额外地甩开了普法工作组除赵佳音之外的其他成员,并且毁掉了组用的电台,这更让整个工作组的行踪成为了难以破解的谜团。
事实证明,他这让其他人觉得有些反应过激的举措是正确的。就在他和赵佳音按照韩德尚的意思和大部队脱离的次日,对他们不利的消息便源源不断地传来。
起初,从北地返回北地和首都直属地区边境的他们几乎是惶惶不可终日地没日没夜狂奔。北地现在已经被分割成四个省份,而当地私军改编的一个步兵团和埃尔塔陆军所属的一个增兵之后的步兵团也已入驻。
道路就那么几条,纵使吴荻檀有一点点可怜的野外求生和越野行进经验,赵佳音在这方面也只能是他的累赘。所以当地的埃尔塔陆军只要接到上级的命令封锁隘口,要道,再辅以人员搜捕,他们几乎就难以逃出生天……
天有不测风云。埃尔塔陆军在北地这个稍显稳定的地区驻扎的两个团弱,其中**官的比例本来就要比其他地区的兄弟部队要少。更何况现在正是埃尔塔陆军登陆训练,跨地域作战训练演习的关键时刻,各部队都抽调了相当的军官前往观摩……
考虑到忠诚度问题,北地的两个团顶多只能控制关键交通线——中方已经不能允许埃尔塔大陆上再出现一个这样的漏子。有鉴于此,搜捕的行动便交给了从传送门紧急调动的陆军航空兵部队……
载有火柴,暖炉的马车一直开到的北地的极北方向,才懵逼地被一群军人拦在路上。马车车夫兼行商一脸茫然地看着士兵们搜查自己的马车,最终在车斗底找到了那台和早期智能手机并无二致的地图定位一体终端之后,带队的军官几乎是狂怒地把它摔在了地上。
基于现代设备所确立的人犯搜捕计划,完完全全地落空了——他们没有想到也想不到,吴荻檀早就用手绘的形式将他所需要的地图全部重制了一遍,哪里还需要什么电子地图?哪里还需要什么定位?
包围圈被确信是滴水不漏,可包围圈里一直都没有猎物,这也是无法避免的事实。不止是负责追捕的陆航部队指战员,就连那一脸懵逼的行商车夫,还有普法工作组的其他成员也都一头雾水——他们是生是死?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要知道就算是在长途公共交通,住宿,通讯全部都要和个人信息绑定的现代,也会有人可以从紧密的天网当中隐去自己或是他人的踪迹,更何况埃尔塔的天顶根本没有什么疏而不漏的恢恢天网……
在没有驻军和驻地机关的地区,信息传达只能靠有驻军和机关的地方用人力和传信使魔在魔法师之间传达。这样的效率自然是可想而知——而且在这个政权更迭尚未完成的阶段,要指望以维持自身秩序为主的乡村等广大地域的基层政权确实配合中央的行动,简直无异于是异想天开。
“他们这下又要扑错地方啦。”拉着缰绳的韩德尚回头看了一眼车厢里的另外三人,“起码到东部海滨之前,我们是不必为这些草包而忧虑了。”
“到达东部,那只是革命的开始而已。”吴荻檀在睡袋里翻了个身,惺忪着眼睛答道:“二共的那些废物,抓不到我们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没有了革命精神的指引,又怎么能行使人民军队的职责呢?——不过是资本家的走狗而已!”
当过“资本家的走狗”的韩德尚对此也只能摆出略微有些糖度的笑脸,对吴荻檀的神论一笑了之。他们只不过是在互相利用而已——不过其中一方可能还以为对方也是又红又专坚持革命的忠诚分子,而另一方则把他们当只能利用的智障来看。
不过对于韩德尚而言,吴荻檀还是相对比较理性的那一位——起码吴荻檀出逃时,和他差不多高的背包里满是药品,净水剂,热源,刀具,清洁用品等实用工具和消耗品,而赵佳音则像个文艺女青年去西藏穷游一样只带上了书,换洗衣裤和零食……
不,她就是个文艺女青年。韩德尚叹了口气,要不是她的文类工作“产能”出色,他还真不希望带上这么大个成天除了在车上添加死重之外就只会睡觉吃饭念语录的角色。明明对法律的了解如此深刻,在国内做个吃香喝辣的法律顾问或是律师岂不美哉?又不似他们对埃尔塔有血海深仇,非得踏上这片土地祛除心魔不可。
“韩先生,我们现在距离下个目的地还有多远?”
或许是发现这样的话题对退役武警有不可避免的心理伤害,亦或是他觉得路途上的事情比军队的无产化要重要,吴荻檀自己知趣地变更了话题。
“天黑前肯定能到。”韩德尚看了一眼绑在马背上的地图板,刚刚他们正好经过一个小山坡边的隘口,借此和地形图一比对就能很轻松地看出他们走到了哪里。“怎么?吴先生有什么想法吗?”
“我们有必要补充一下燃料,饮水,还有食物了。”吴荻檀迷迷糊糊地算着柴米油盐账,“我现在好好睡一觉,晚上必须花时间买些柴火烧开些水灌在车上的水壶里,还有食物也要再加工……这起码得一个晚上……该死的。”
听到这些絮絮叨叨,韩德尚瞬间有些同情这个“革命伙伴”了。或许他才是真革命,真实干家,而旁边的那一位只是空想家而已——起码现在看来是如此。
第一百八十一章 翘起来的扁担
果不其然。到了那一天的夜里,忙上忙下累死累活的也就只有王利群和吴荻檀——韩德尚驾驶了一天的马车,再让他继续干活,那第二天他岂不是要疲劳驾驶?
钢制的轻量化四轮马车旁,吴荻檀蹲在从农户家买来的细干草面前,用短刀的刀刃扫过打火,棒。金属棒上掉下的碎屑化为火星,火星又点燃了细干草。
这还没有结束。吴荻檀不敢怠慢,立刻把细柴码在了干草堆上。从细干草到细柴,粗柴,哪个步骤都缺一不可——否则这最关键的篝火就难以点燃。
饶是如此,吴荻檀拿来点火的制式打火棒就已经堪称神器——寻常的打火机,火柴挥出的可怜火苗在野外的强风肆虐下通常转瞬即逝,哪里还谈上什么点火?横向对比,除了火系魔法比打火棒方便之外,确实找不到比它更好的存在了。
当然,在现代文明的覆盖下,取暖和用热连柴火都不用。脱离了文明的覆盖最好的情况也就不过如此——吴荻檀争取不到学习魔法和火系魔法的机会,所以他在便携式燃气罐和打火棒之间选择了后者。
火焰刚熊熊燃烧起来,王利群就迫不及待地把带支撑架的汤锅稳稳放到了火堆上。有条件就要吃热饭,喝热汤,这是中国人一直以来都不会改的传统……
而赵佳音,就一直像个没事人一样端坐在一旁,对着电墨水书低头捧读。见过好几次这种情况的二人也就见怪不怪——这个大小姐只要开个口,嘴里嚷嚷的不是平权就是女权。什么?四体不勤五谷不分?那是女人的特权,男人的禁忌!作为人类当中的理性者,自己只需要会思考,会发声,不就行了吗?
两个总是值夜班煮夜饭的大男人一商量,就干脆不劝这个高材生干活了——不仅仅是赵佳音压根就不会做这些繁杂琐事,每一次好言相劝都要被对方用言语凌厉地反击,这实在是得不偿失……
把如同打火机一样袖珍的调料盒整个地从塑料袋当中推进锅里,再辅以当地购买的肉类蔬菜,一锅汤就这么煮好了。闻到香味的赵佳音这才寻得出处,捧着个饭盒出现在了篝火能够照亮的位置。
“下一次离篝火近一点,不然一声不吭地出了什么事我们也不知道。”吴荻檀再也懒得说什么饭桶之类的评论,只是一边舀汤,一边提醒赵佳音注意安全。这不比国内,野外的豺狼虎豹恐怕依旧到处都是……”
“保护弱女子不是男子的责任么?”赵佳音白了吴荻檀一眼,这纯属嘴硬,因为她一转头就看到了吴荻檀认真的神情,“好啦好啦,我下次会注意的。”
赵佳音一直就是这个调调——在国内的时候,她就特别讨厌和“男性革命同志”合作——她有自己的“女权革命”圈子,并以此为“根据地”来“猛烈抨击”她所极端厌恶的“男权二共”。
事实上她的路线十分地矫枉过正——几乎就是要重建母系社会,男性跪舔的那一套。更何况像吴荻檀这样的急先锋都心知肚明,中国在当代几乎是男女平等做得最好的一批国家。不说什么婚姻法,产假和男女平等的社会架构(家庭主妇极其少见),抬头往西看,几乎十亿女性还在南亚次大陆找不到自己完整的法律地位;再往西看,从中东到直布罗陀,无数女性不是被吉力巴甫遮住“羞体”,从头到脚一片黑,就是在王公酋长的深宫大院里被锁链缠身,成为只有一种用途的奴隶……
这些,赵佳音权当看不见——她对此的态度只有一句话:别人吃屎,难道我们也要拾起来说香?外面的世界如何,关我们的目标何事?
对此态度,就连吴荻檀也只能摇头叹气。不过伟大领袖还是说过一句话,可以解决这个问题:“要团结一切能团结的人”。那么有着共同先决目的,吴荻檀和赵佳音还是能够在突破选拔和审核之后走到一起,“为双月世界的**而奋斗”的。
可这“求同存异”,究竟是各人有各人的限度。要是换成现在还躺在车斗里呼呼大睡的韩德尚,哪里会跟这小妮子客气?爱做做,不做没得饭吃;能待多远待多远,被野兽叼去了不管;军队是个大熔炉,韩德尚好歹也是这个熔炉里的一块好钢,他就不信这太上老君的炼丹炉炼不了赵佳音这块猴头菇……
至于吴荻檀,那就相对隐忍得多了。在他的眼里,只有革命成功这一条目标不能容忍——其他的容忍那都是革命道路上对现状的妥协。
王利群脑袋里装的都是些能用作武器制造的数理化知识,对什么主义什么思潮真可谓是一窍不通。吴荻檀修读文科,反而对这些数字符号条条框框一无所知,两个人放个屁凑不着一个味儿——至此一夜无话,轮番睡觉轮番放哨,在野外迎来了日出。
他们不敢在城镇和大村庄的旅馆里稍作停留——有新政府入驻或者和新政府关系密切的旅馆自然是十分危险,但反之也一样。这埃尔塔帝国大局初定是定得不假,但谁知道哪里还会不会有见财起意的小糊涂蛋呢?去了旅馆,这一群人就不免要露脸甚至露白,危险系数自然也会陡增。
现在埃尔塔各地是有和政府密切合作的旅馆,驿站,供这些满地跑的中国人和政府雇员们落脚。但早在数日前,从东部沿海到设在西境边缘的观察站,通通都已经接到了指令:一旦发现吴荻檀,赵佳音等人,立即扣押并上报,等待中央派人带走。
所以他们往东部行进的路线,实际上是非常曲折的——和国内大部分逃债,逃捕的家伙一样,他们行走的路线依旧是古往今来的不二选择:三不管地带。
古地区边境,新省区边境,这些行政力量不受控制地稍微薄弱的地区,从地图上看上去像是一条线,实际上则是有极其广阔的区域可供藏身。这四人花了七天时间绕过直属地区的核心地带之后,就直接找了条密涅瓦河的支流往东北顺流而下。
这一路以来,四人很顺利地没有碰到什么阻碍。一方面是因为目睹他们的目击者实在太少,一方面则是因为赵海洋这一边的滴水未漏。
现在的赵海洋早已被控制起来——和他们的“同志”们,以及为他们提供支持的其他遇难者家属一起被软禁在某间酒店内,彻底和外界失去了联络。
这期间曾经有一个新欧陆在枫叶国方面发展的记者通过某种渠道嗅到了一些风声,向外搞了个大新闻称有关部门在某酒店软禁了一批“人那个什么权逗士”,还闹出了一小点风波。事后这名记者理所当然地被限制出境,这件事几乎也就没有人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提起哪怕一个字。
在酒店软禁中的赵海洋写了无数自白书,做了无数次笔录,但警方和国安始终就没能在异世界四人的路线问题上套出哪怕一个字:这个组织算是分工明确,权责分明,一个倒了绝不会波及到另一个,因为这一个压根什么事都不知道。
线索又断了。从华北到东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