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异界法-第2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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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曼夏希尽量把声音压低,但又显得特别胸有成竹地说:“哼,要是这么做这批粮食能出掉一半,那总比全部烂在库里要好。我首先声明,我可是一捻(手指相碰)的面粉都不会出给这些混蛋的,老子宁可用面粉砌墙,用装满麦子的布袋筑堤坝,也不会便宜了这群该死的黄皮混蛋!”
此言一出,商人们的眼神都变得坚定不少。其实对于他们来说,道理就是如此:向来只有官儿陪自己闷声发大财互利共赢的,哪有官儿自己想要独吞的,还美其名曰(真实不真实两码事)为国为民的?这不成!
“那,煽动那些穷光蛋上街撒泼打滚,能否师出有名,不被追责?”其中一个商人战战兢兢地发表了自己的意见。虽然今天胡曼夏希提出的方案不是什么烧粮仓,杀特使之类的激进措施,但这一套在海泽拉尔城里也算是绝无仅有史无前例,在座的粮商们除却胡曼夏希之外都有些放不下心。
“市民可以用任何非暴力,不阻碍其他市民生活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意见,在一定范围内行动自由。”胡曼夏希紧跟着读出了手中的《南埃尔塔各城市暂行治安条例》里面的内容。“这群异世界人以为放松了那些穷鬼身上的枷锁之后,穷鬼们就会乖乖听话。太天真了啊!”
说罢胡曼夏希就开始哈哈大笑。他还有一句无情的后手没有说出来:一旦那些士兵真的动起手来,一方面死伤的人是他拿来攻讦埃尔塔中央政府逼迫其让步的最好依据;另一方面,死的是只能要饭乞讨的穷鬼,与他的潜在客户以及财产都毫无损失。
唯独有一点让他有些不爽:那些衣着最为破烂的贫民,平时还能自食其力,冬天就只好靠领主的施舍过活;如果他们大规模地死伤,那么那个该死的全权特使就能少消耗不少粮食了。
与此同时,贫民窟里的“集体宿舍”里,也有不少人在做着相应的打算。
“如果那些拿着长枪短刀的士兵动起手来,我们可保证不了继续为胡曼夏希大老板做事哦?而且到时候你承诺的报酬也得一丝不少地全部支付。这一点你得讲清楚,不然我们是不会接受任何交易的,就算是施舍我们也不要。”
“好好好,这点也依你们。”胡曼夏希的心腹能够感受到那个贫民窟当中最壮实的男人背后那些灼热的眼光不断啃噬着他背后的面粉袋,但面前的这个壮汉,靠力工养活一个大家庭的巴兰哈姆显然足够理智,也足够有威慑力,足足让他翻出了胡曼夏希先生告知他的底牌。
“如果能够保证这样的前提,那我们全心全意为胡曼夏希老板做事也不是不可以。嗯,伙计,你办这件事有带胡曼夏希老板的印押来么?”巴兰哈姆轻松地像个商人一样伸出手,示意对方握上,以此宣布成交。
巴兰哈姆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确切地说,他做过几个小商人的护卫。只可惜他几年前在一个冬日的早晨跟着主人过冰河河面时不小心踩到了薄冰,掉进了冰窟窿。主人和同伴费了全力才没有让他溺死冻死,但从此他的一条腿就不灵便了。
从这点看,根本没有带自家老板印押的伙计根本就是诓错了人——也正因为这点,他的冷汗霎时就下来了。
胡曼夏希在出发前明确告诉他,如果可以的话不要让自己的印押或者任何身份证明掌握在对方手里——他不想落下任何把柄,这样才有可能全须全尾地逃过异世界人可能带来的危机。自古富贵险中求这点所有人都知道,但根植于商人心底的信条在这里还要再加上一句“狡兔三窟”。
“我没有带……胡曼夏希老板说他的一言之诺就值得这个价钱……”
“荒唐!”巴兰哈姆瞬间变了脸色。“我怎么知道不是一个伙计,而是你家老板胡曼夏希在跟我讨价还价?这件事没有他亲自来按手印或是你拿来他的印押,我们就死也不做!”
“那,事成之后……不,现在给你们的面粉多一倍!”伙计不仅冷汗流得后背湿透,还不敢直视这个壮汉射来的凌厉目光。
“哎,你是不是不太懂商人的规矩?”巴兰哈姆吃吃地冷笑起来,“你是不是偷了你家老板的面粉,来和我谈这掉脑袋的生意?这点诚意都没有!”
“是,是,那您还有什么条件吗?”。
“条件?”巴兰哈姆不灵便的腿抖动了两下。“没有这点诚意,来和我谈什么条件?回去告诉你们老板,没有他亲自作证,这里的所有人都不会为他办事!滚吧!你这个胡须没长全的阉蛋!”
巴兰哈姆说完就抬起那根不灵便的腿,做踢人状。伙计连面粉车都不敢遣人拉回,便头也不回地往商会的方向跑去。
“胡曼夏希这老狐狸,真以为拿点饵料在我们这些穷鬼面前晃一晃,我们就会为他出力流血流汗了?”
“那面粉还要不要了?”人群当中有人赶忙问道。“现在人都走了,就剩下车夫在那看着,那我们还不赶紧搬?”
“蠢货!”巴兰哈姆接过家人递来的拐杖,用力敲了敲发霉的地板。“钓鱼人走了,把鱼竿放在岸上,你现在去咬就不会上钩了?你真以为胡曼夏希老狐狸的那窝小狐狸是真的急着回去拿他们老大的印押,这是缓兵之计!我们穷,但我们不能穷得傻!”
拄着拐杖定了一会儿,巴兰哈姆才知道这么劝说挡不住一院子加一屋子的饿鬼。他轻轻咳了两声,大声说道:
“我们蟑螂角是穷,但不能甘愿自己一辈子就在这里窝着不出头!今晚胆敢和胡曼夏希这老狐狸私自定下任何协议的,一律打断腿骨!其次,在我命令之前,谁动这马车上的面粉,哪怕只有一粒,掌嘴五十下!我亲自来!”
而几乎与此同时,胡曼夏希布满肥肉的手也把刚刚那个伙计的脸拍得天响。
“真是废物,连这种事都办不成——!”脸与手碰撞的响声,与胡曼夏希的叫骂声在房间里接连回响。
“老板,老板……那贫民窟的精神领袖非拦着我和他背后的贫民不可,不然我这件事早就给您办成了……唉,别打!”
胡曼夏希正在气头上,又怎么能不打呢?这下又是一巴掌重重的灌在那瘦伙计的脸上。
“他们非得要我拿出能证实我身份的证明?”胡曼夏希紧接着又举高了手。
“对,对,他们还说您干去了也不成,还得去摁手印……”
刚刚去同业同行的大老板小掌柜面前吹嘘得脸都红了的胡曼夏希这回脸可真红了。他的手在伙计恐惧的眼神里缓缓放下,却不知道放在哪里好。
“这不知道都中了什么邪了!”胡曼夏希一拳又砸在木墙上,生生震出了些木屑。“怎么?当官的调子拽起来了不算,这群就差没饿死的饿殍也敢跟我谈条件了?”
发火是一回事,该办的事还是得办。胡曼夏希来回转了几圈,这才从袖子里变出一个钥匙,打开了柜子上的抽屉暗格。
“不就是要印押么?”胡曼夏希手里拿着的,是两块合在一起的铜制子母印押。“拿去,拿着这个外头的母印给他们留着做纪念!告诉那个坏了腿了的巴兰哈姆,他干不成事一粒麦都没有!”
“他是这么说的?”巴兰哈姆注视交到他手里的母印,“呵呵,你的老板还真以为是我们求他办成这件事,他是不是搞错宾主关系了?你回去转告他,事成之后要没有承诺的东西入账,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胡曼夏希的使者自然是一脸惊恐地赶着空车离去,空留下在蟑螂角街口拿着火把兴奋地分发着面粉的贫民们。
在火把没有照到的阴影之中,巴兰哈姆一瘸一拐地走进了一个拐角,轻轻的敲了敲门。
“巴兰哈姆先生……有什么事情吗?”。
巴兰哈姆当然也不是什么好鸟。既然胡曼夏希可以狡兔三窟委以虚蛇,他自然也能脚踏两条船。
“嗯,小伙子,把我手里这张纸拿到市政厅去,装在盒子里砸开那个特别亮的窗户。一定要准!记住,给我跑得快一点,身子低一点,路绕的远一些!别被其他人发现了!”
第六十六章 化骨绵掌
为什么要用砸碎市政厅刚换上的昂贵玻璃窗这种可能招来无妄之灾的方式呢?
在自己的房间里一瘸一拐的巴兰哈姆现在可要比谁都要清楚。这种骑墙的事情不代表他彻底把海泽拉尔商会的主心骨胡曼夏希老板卖给那个背后是异世界人管事出主意的埃尔塔中央政府——
“阿爸,他们这么强,能把官军这么多年解决不了的土匪统统挂在墙头,你为啥不直接把商会来的那群胖子当成见面礼送出去呢?他们不会亏待我们穷人的!”
“对,他们手里是有无坚不摧的魔法道具,但话永远不能说死,事情永远不能做绝。明白了吗,我的孩子?”
半大小子最容易一时兴起。所以打从城门对着这些花花绿绿的士兵,黑衣黑裤的“全权特使”和“地方维持小组”敞开的那一刻起,巴兰哈姆就下了死命令:没有他的钦点,大家族里所有未成年的孩子全部好好待在家里。现在在他面前的大儿子稍有例外,但也就是从家里到木工作坊能够两点一线,其中不作停留而已。
手中满是新奇物件的新来人对于这些半大小子而言吸引力不可谓不大——而且在他们肃清了匪徒的消息以及匪徒的人头传到城内之后,就连持稳的巴兰哈姆都时不时感到大势已经完全倒向异世界人和新埃尔塔帝国一边——若不是他真的能把持住进退,胡曼夏希早就被他连印押一起卖个好价钱了。
不谈价格就双手奉上,那是傻子才会做的事情。在这大势面前起码做出点要价的样子——硬汉巴兰哈姆抬头看了一眼天上双双悬顶的双月,微微舒了口气。
月朗星稀,今晚算是个观天象的好天气。但在海泽拉尔城中的道路上,昏暗的灯火和摇曳的灯影反而没有让月光起到照明的效果。
在这样的街景之中,一个黑影神色如常地绕过电杆以及路上巡逻的士兵。在市政厅外的市场道路上,他大老远就能看到那个别致的窗口——里面射出的白色光芒比起全城所有的蜡烛油灯加在一起都要亮得多,让人印象深刻。
就连外面广场上的大团篝火,所能照亮的范围也未必比那个窗口溢散出来的光来得大……不过也好,天黑好做事。怀揣木盒的年轻人一点一点在路上往市政厅的方向偏,带着一丝侥幸靠近那扇窗户。
但他只能暗呼不好。篝火到市政厅外墙之间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已经被奇怪的铁丝荆棘隔离开——巴兰哈姆没告诉他有这个!这么远的距离,不要说砸破那个窗户,能丢到外墙里都很勉强……
至于盒子里的信是什么?作为巴兰哈姆的眼线的送信人倒是可以猜个八成。晚上海泽拉尔商会的伙计才拉来粮食进行密不可闻的交易,这厢自己就要把信不作声色地送到白天怒斥了粮商的中央政府那边去,用脚趾头都想得到巴兰哈姆打的是什么主意。
所以里头的东西绝对不是什么威胁信,或者是令中央政府派来的全权特使感到不快的东西。送信人有八成的把握——这巴兰哈姆根本没打算彻底倒向谁,他想的是要等这些外来的新官们开出价码。
毕竟他可不是愿意永远窝在蟑螂角里的人。想到这里的送信人笑了一笑,随即举着双手慢慢地走到了铁丝网面前。
“干什么的?!”铁丝网后两个看守的士兵虽不说站得笔直,也不能说目不转睛,但是起码的警惕还是有的。“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二位军爷有这个仪容我就放心了。”送信人的头朝着左手手里的木盒稍微歪了歪。“盒子里是信,里面没有暗器,也没有魔法,你们可以拿去给全权特使大人,或是读给他听,总之怎么样都可以,麻烦务必送到,大恩不言谢了。”
“嗯,把那只手放下来,对,你打开。”看守的埃尔塔陆军士兵根本不会为此所动。事实上,他们更怀疑这是前来吸引注意力的山贼匪徒余孽。
送信人一脸无奈,轻松地把木盒的卡笋挪动了一角——被压迫的铰链吱地一声张开,里头确实只躺着一张叠了三叠的草纸。
送信人轻轻地把木盒放在铁丝网上,双手继续举起高过头顶——这一套是所有被搜查过的埃尔塔人都必须掌握的套路,不按规定行事就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你们就没有去追这个送信人?”在幸免于难的玻璃窗前,全权特使捏着那张草纸一边品味句子,一边随口询问前来报告的士兵。
“特使先生,我们按照规章首先应当保护您的安全,至于其他事情是计划之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