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有只萌萝莉-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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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嘉桓走到床前,伸手轻轻抚了抚希影的发,这才把小姑娘的注意力拉过来。他瞅着小姑娘看向他的清澈的眼睛,微笑道:“宝宝,在看什么?”
希影扳着肉嘟嘟的手指数:“前几天看了列国志和楚辞校注,昨天看了博物志,今天在看诗经。”
贺嘉桓微讶,五天前刚换过一次书,当时他以为是希影觉着有些书无聊不打算翻,如今看来,更像是看完了一批换下一批,这看书的速度让很多成年人都有些汗颜,不觉间开心:“哦?宝宝看书这么快,可有记住些什么东西?”
希影皱着秀气好看的小鼻子,认真思索,惹得贺嘉桓不禁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希影的鼻子被轻轻捏着,说话的声音软糯间有些瓮声瓮气的:“大致上都能记住。”
贺嘉桓更加吃惊,觉得有趣,于是拿起希影手上那本快要翻到尾页的书,道:“为师抽查宝宝几句,可好?”
希影想了想,点头:“好,师父尽管考我。”
“如此自信?”贺嘉桓不觉微微挑了挑眉,随意翻了一页,用清朗而有磁性的声音说道:“‘维叶萋萋’这一句出自哪一首诗,全诗又当是如何?”
贺嘉桓的问法着实是刁钻了,随便取了一句,便要人报出诗名背出整首诗,但其实他自己倒是没觉察到自己过分的问法,这归咎于他从未教过小孩子念书,且自幼夫子对他与他皇兄就是严厉异常,导致他觉着正常的抽考便应当是如此的。
希影略一思索,便肯定地回答道:“这一句出自《葛覃》,全诗是: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叶萋萋。黄鸟于飞,集于灌木,其鸣喈喈。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叶莫莫。是刈是濩,为絺为绤,服之无斁。言告师氏,言告言归。薄污我私,薄浣我衣。害浣害否,归宁父母。”
背完,希影小心翼翼看一眼贺嘉桓,大眼睛扑闪扑闪,是小孩子特有的、期待被夸奖的神情:“师父,我背的可对?”
贺嘉桓慢悠悠道:“自然是……一字不差。原来我的徒弟还是个神童,为师甚是欣慰。”
希影轻轻笑开,露出糯米似的小牙齿,冬日暖阳透过窗户纸透进来,场景很是安宁静谧。
“宝宝,在房中待了一个多月,可想出去晒晒太阳?”
希影脸上有明显的惊喜,但还是有些踌躇:“幻葵姐姐同意吗?”
“来时我已经问过她,只要注意保暖,自今日起,便不必整日待在屋中。”贺嘉桓笑,“年关将近,宝宝,我们上街去凑凑热闹如何?”
贺嘉桓换了一身比较亲民的衣服,白色印有暗色流云花纹的衣袍,披着同色大氅,墨黑柔顺的发丝随意绑着,仍旧执着一把玉骨流水扇面的折扇。他伸出修长的大手,轻柔牵着希影小小、肉肉的手。因着怕希影染风寒,故而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就像一个嫩粉色的小球。
其实希影不怎么怕冷,因为每年冬天,她不过一件破布衫便熬过来了,那时,寒风中打个哆嗦,咬一咬牙,也就熬过寒冷。
两日后便是大年三十,大街上的百姓大多喜气洋洋,很多卖年货的铺子人来人往,很多地方都挂起了大红灯笼。希影对新年的印象是模糊的,她没有需要团聚的亲人,没有余钱购置年货、或者吃上一顿热腾腾的年夜饭,唯一记得的是,那些放鞭炮的小孩子总喜欢吓她。刚开始,她被那炮仗吓得差点哭出来,几个小男孩围在她身边指着她大笑,后来,被吓得多了,也就不怕了。其实她喜欢看别人放炮仗,感觉很热闹,连她都能感觉到那份喜庆。
街上的一切对希影来说都是新奇的,她左瞅瞅右望望,嘴角挂着天真的笑容,很多行人和摊主都被这个玲珑可人的小团团吸引住,不自觉多停留了一会儿目光,而看见牵着小团团的男人,总是感慨,这还真是一对天人一般的父女呀!
“宝宝,想要吃姜糖吗?”
贺嘉桓低头微笑着看牵在手里头的小团团,小团团闻言,睁着一双大眼睛抬头看他,然后又将目光移向那家姜糖铺子,然后开心的点头:“嗯!想吃的。”
金黄粘稠的液态糖浆,在绑着白头巾笑呵呵的老爷爷手里头,几个挥舞,便成了漂亮的花纹。几个孩子由大人带着,围在摊子前头,叽叽喳喳很是热闹地吵嚷着。
老爷爷刚做了一只老虎模样的姜糖,有两个男娃娃都想要,相持不下,你推我我推你的,较小的那个男娃娃哇地一声哭出来,两家的大人自然是把糖老虎给了哭着的小男娃娃。较大的男娃娃瞪着一双眼睛怒气冲冲看还带着泪痕的小男娃娃,小男娃娃被大人抱着,偷偷向生气的大男娃娃做了个鬼脸。
贺嘉桓忍不住笑了,两个男娃娃身边的大人注意到他,突然间诚惶诚恐,下意识地就要跪下行礼,贺嘉桓看着他们摇了摇头,制止他们的动作。他们自然是会意,不过点头示意了一下,便牵着两个男娃娃去下一处玩耍。
卖姜糖的老爷爷忙碌着手中的活儿,丝毫没看见这边的事情,几下功夫,又是一只漂亮的糖孔雀成了形。老爷爷笑得慈祥,把糖孔雀递给等了很久的一个小女娃,小女娃的娘亲给了两文钱,老爷爷收好钱,再一抬头便看见一名英俊的青年牵着只嫩粉的小团团。
老爷爷脸上皱巴巴的,看起来却慈祥,弯着本就伛偻的身体问小团团希影:“小姑娘,想要什么样的糖呀?”
希影皱着鼻子苦思冥想,用软得如同香喷喷的糯米一般的声音问道:“想要,师父身上,那个,可以吗?”
希影说的是贺嘉桓挂在腰侧的一块玉佩,那玉佩刻成一只大兽的模样,与最初那名车夫所用之剑的剑鞘上刻的图形一样。希影还在靖渊王府的其他地方看见过一样的图形。
老爷爷瞅着那玉佩看了一会儿,沧桑的声音疑惑道:“老朽倒是没有见过这种模样的兽类,将姜糖做成这般模样可能要多花些时间啊。”
贺嘉桓取出一枚碎银,清雅笑道:“便按她说的做,真是麻烦您了。”
老爷爷看那碎银,有些惊讶,没多说什么,爽快地就收下了,而后便认真思索一番,良久,才舀起一勺姜糖开始定形。
贺嘉桓蹲下来与小团团平视,捏了捏小团团的鼻子,问道:“宝宝,你知道那是什么动物吗?”
希影摇摇头:“但是,很漂亮,跟师傅给人的感觉一样。”
“这个呢,名叫水麒麟。”贺嘉桓笑道,“水麒麟是靖渊王府的象征,宝宝,吃了那个麒麟姜糖,你便要真正记住,你是靖渊王府的人,要忠于靖渊王府,知道吗?”
希影认真点头,抱住贺嘉桓的脖子,带着奶香味儿的小脑袋蹭了蹭他,滑嫩嫩的小脸贴上他的:“希影,都听师父的,师父,是希影,最重要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忘说了,我之前笔名不是这个,当时发过一部分这篇文。那个笔名已经锁了。
☆、宫宴
当今圣上近日听闻自己宠爱的弟弟领了个小徒弟回家,当成亲闺女一般心肝宝贝地宠着,觉得新奇。要知道他这弟弟是个怕麻烦的,他曾好几次提出要为贺嘉桓选个王妃,都被贺嘉桓用各种理由推脱了。圣上瞅着贺嘉桓也满二十了,早该成亲了,便是发愁,要知道他自己在这个年纪的时候,早已后宫嫔妃无数,且那时,大皇子已经满了四岁,二皇子也已经出生。
圣上感叹贺嘉桓虽无意娶妻,却是个喜欢小孩子的,真是万万没想到!
他想要见一见弟弟领回靖渊王府的那个小女娃,眼见快要过年,便让贺嘉桓带着小女娃一道儿参加宫里头的宴席。贺嘉桓起初不同意,他的宝宝身体刚好,宫里头的饭菜大多油腻,对宝宝的恢复不利,加之他也不希望他的宝宝被宫里头那些破规矩吓到。
然而作为当今圣上唯一的弟弟,他自己是必须参加这皇家宫宴的,小娃娃粘他粘得紧,他也不忍心大过年的把娃娃孤零零扔在王府里头。思索一番,最终还是决意将娃娃带进宫走一遭,自己在娃娃身边好生照顾着便是了。
大年三十当晚,贺嘉桓一身紫色水麒麟暗纹的正装锦袍,墨黑发丝在玉质冠中束得齐整,带着裹得严实的粉团娃娃一道儿入宫,他特意吩咐底下的人准备了个小小的沉香木暖炉,让希影捧在手中取暖。
皇都靠北,冬日里着实是冷了一些,雪花下不完一般,在地上积了厚厚一层,马车在道儿上行驶都有一些艰难。小娃娃窝在贺嘉桓怀里头,好奇地掀开马车车窗的那块厚厚的挽幕,却被夹着雪的冷风吹红了小鼻子。
贺嘉桓注意到,不觉剑眉微皱,捏了捏小娃娃粉嘟嘟的脸颊,看着小娃娃扑闪扑闪的大眼睛,不自觉放柔了声音:“傻宝宝,外头有什么好看的,白茫茫的都是雪。风那么冷,看,小脸蛋都被吹冰了!”
希影乖乖放下挽幕,咯咯笑着将自己冷冰冰的脸蛋贴上贺嘉桓的脖颈,被贺嘉桓笑骂“淘气”了也不松开。这两天希影与贺嘉桓走得极近,小娃娃晚上甚至还窝在辰瑾阁不愿回疏玉阁,贺嘉桓无奈,但对他的宝宝一点办法都没有,便让小娃娃与自己一道儿睡。亲近了以后,希影很多小孩子该有的脾性都流露了出来。好在贺嘉桓对希影时不时的撒娇和淘气很是享受。
两人在马车里头玩闹着,不觉间就已经到了举行皇家宫宴的地方。宫宴在太后殿下的坤元宫举行,两人到的时候,除了几位皇子公主,其余人该到的都已经到了。
贺嘉桓进坤元宫,规规矩矩给自己的皇兄与母后请安,粉团娃娃被贺嘉桓牵着,也有模有样地拜见了皇帝与太后。
皇帝摸着自己下巴上的长胡须,仔仔细细打量了一回被贺嘉桓牵在手里头的小姑娘,不觉感叹:“这娃娃长得也忒标致了,难怪我们威武神勇的靖渊王爷要抱回王府当宝贝似的养着!众位爱卿看看,这孩子,将来怕是得迷了不少男娃的心去!”
座下的大臣们自然是附和。贺嘉桓见众人夸赞小娃娃,脸上自然是开心的,小娃娃却有些被这阵势震到。她从没有一下子被这么多人同时关注着,一时间有些无措地躲到贺嘉桓身后,抱着贺嘉桓的腿,只露出半个小脑袋和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将众人瞧着。
太后是个极喜欢小孩子的老太太,看到糯米团一般的小娃娃,一时间心痒,便让贺嘉桓领上来让她抱一抱这孩子。希影见太后笑得慈祥,端庄温柔的脸有七八分与自己的师父相似,倒也不扭捏,乖乖让太后抱了一会儿。太后到底有些年纪,没一会儿就叫手酸,小娃娃听得懂,咕溜溜就从太后的怀里头钻出来,要回贺嘉桓那边的位置,但觉得就这这么走掉有些不礼貌,皱着小鼻子想了想,垫着脚丫拉了拉太后的华服,示意太后低头,然后吧唧一口亲在了太后脸上。
其实她是害羞的,最初亲幻葵的时候,就踌躇了很久,可是眼前的女子和师父长得很像呀,那么像,让她忍不住就起了亲近的感觉。亲完了,太后愣了愣,随即笑开,心情极好,连带着两个孝顺儿子也心情好。皇帝与靖渊王爷一乐,一众大臣抹抹汗,也一道儿乐。
小娃娃倒是顺溜地跑回了贺嘉桓身边。贺嘉桓抱着她坐下,挑一些清淡的菜肴放在小娃娃的饭碗里。小娃娃手里头抱着小暖炉,拿筷子不方便,贺嘉桓便一口一口喂到娃娃嘴里,动作轻柔地好像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众人看见,不禁觉得一阵恍惚。
三位皇子和几名小公主由嬷嬷带过来时,宫宴已经进行了一小半。大皇子贺安晏今年十四,宁贵妃所出,性子宽厚温和。二皇子贺彬远今年十岁,静贵妃所出,是个淘气的鬼见愁。第三子,即太子贺承晔,今年七岁,贤仁皇后所出,是皇帝唯一的嫡子。只可怜太子三岁便没了母妃,好在还算活泼可爱。
四年前贤仁皇后过世时,皇帝大恸,整整三日未出乾坤宫,在太后的劝服下好久才缓过来。
说起帝后两人,也算是贤伉俪。皇后是老丞相的独女,与皇帝自小相识,虽然后宫妃嫔众多,但皇帝一直极为宠爱皇后,而皇后也是个温婉端庄而仁厚的女子,后宫的妃子对这皇后算得上服帖。只可惜红颜薄命,皇后历来身子弱,生产以后便缠绵病榻,只熬了三年便仙去。
之后皇帝未立新后,且将宠爱全都灌注在太子贺承晔身上,但却不是溺爱,他对贺承晔的课业抓得极紧,一点也不肯有稍微一丝丝的将就。太后常常抱怨皇帝心狠,极为心疼小孙子。但惟独在太子的教育上,孝顺的皇帝一点儿也不愿听从太后。
众位皇子公主对王叔领进王府的小女娃都有些好奇,一个个都凑过来逗希影,连最小的太子殿下也有模有样摆起哥哥的模样。最后还是贺嘉桓怕小娃娃被吓到,便沉了脸色让众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