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有只萌萝莉-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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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王府后，希影带着打算赠给楚瑶玑的红罗裙，去了楚瑶玑所在的西侧院。本担心楚瑶玑与贺嘉桓还在外头未回府，不过刚走到西侧院门口，就听到楚瑶玑的喊骂声和东西摔碎的声音。
一声脆响后，楚瑶玑的声音响起，尖锐得像刀子：“混账！我可是王府将来的女主人！你就是这般伺候我的？”
然后是婢女颤抖的声音：“您要喝南山毛尖，这真的买不到呀！”
楚瑶玑：“我管你买不买得到！我交代给你了，你作为下人就一定要做到！还是你想被我卖去青楼？”
她一声冷笑，继续讥讽那婢女：“不过就你这样嘛，别说卖给青楼，就算充作军妓也没人要，哼。”
婢女不敢还嘴，抽泣声若隐若现。
希影听不下去，走进西侧院，皱眉道：“瑶玑姐姐这是怎么了？何必生那么大气？”
说着，希影扶起跪伏在地上的婢女。
楚瑶玑上上下下打量希影，皮笑肉不笑道：“我还当谁呢？原来是我们影小姐啊，自我进王府以来，似乎只和你打过一次照面？就是，那日我去辰瑾阁见王爷时……正好撞见……呵呵”
楚瑶玑看着希影，眼中满是不屑：“那时……真是撞见了不得了的场景呢。”
希影的脸上的血色一瞬间褪去。
楚瑶玑嫌恶地看着希影：“真是贱人。”
希影的手无意识握紧，其实今日过来，她也存了试探楚瑶玑的心思，只是没想到她是如此直白的人。虽作了准备，但被揭穿后到底心中还是惶恐而愤怒的，她知道楚瑶玑不会将此事告诉任何人，只不过是冲着自己发发脾气罢了。
希影想透，倒也冷静下来：“那日的事，是我不对，我再不会有什么越矩之举，姐姐尽可放心。姐姐将来是王府的女主人，虽是教训婢女，但也还请多注意自己的言行。”
楚瑶玑笑意更冷：“我的言行，不需要一个肮脏的贱人来评判。一个身份不明的乞丐，本来最多不过卖去充女支的命，不知走什么狗屎运被捡进王府收作养女，与王爷师徒相称，本该感激涕零，却居然还敢生出那般龌蹉的心思，真是让人恶心。”
是的，她的心思真是龌蹉。不仅不知感激，居然还对贺嘉桓想入非非。
但她没有影响到其他人，也不会透露自己的心意，只打算从此默默放在心里。
“怎么回事？”
这时候，贺嘉桓走进西侧院，就见一地骨瓷碎片，小婢女脸上泪痕犹在，而希影脸色则极其苍白。
楚瑶玑作出温顺样：“哪有什么事？不过是婢女做错了事罢了。”
贺嘉桓走到希影身边，皱眉：“阿影，你的脸色怎么这样差？”
不能让他知道。
希影勉强扯出一个笑：“师父，我没事。瑶玑姐姐想喝南山毛尖，下人没买到。”
贺嘉桓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希影的发顶。希影见贺嘉桓伸向自己的手，像被火烫到一般，立刻往后退了一步躲开。
贺嘉桓眉头皱得更紧，希影却笑笑道：“既然这婢女不讨瑶玑姐姐喜欢，师父不如挪她去我疏玉阁吧。”
贺嘉桓看着她，声音淡淡的：“随你。”
“如此，阿影便谢过师父了。”
希影带着那婢女回到疏玉阁，那婢女有些忧虑地看着她：“影小姐，您……没事吧？那楚氏是五年前才被楚老爷接回府的，所以虽是嫡女，却不像世家小姐般教养良好，出口脏话连篇，您别放在心上。”
希影笑道：“我没事，你去休息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她只觉得疲惫，一种孤零零的疲惫。她努力破土，却发现自己没有拥抱阳光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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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靖渊王府辰瑾阁。
贺嘉桓正在屋内看书，本锁着的窗户吱呀一声被打开，一个穿着黑斗篷的人跃进屋内。
贺嘉桓没反应，继续将书的最后一段看完，然后才抬眼看他，笑得调侃：“殿下竟连反锁的窗子都会开。深夜到访，可是得了什么要紧的消息？”
那人将斗篷帽摘下，露出的脸俊朗无比，如大师花毕生心血才雕刻出来的一般。此人正是太子贺承晔。他狭长的凤眼深邃无底，唇角扬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王叔，你我这段时间动作不断，那人终于耐不住，开始有反应了。”
贺嘉桓放下书，走到窗边，看着浓墨似的夜色，神色冰冷：“承晔，我们得快一些了，决不能让皇兄他出事。”
“辛苦王叔还要演一出戏，”贺承晔一顿，想到什么，慢悠悠看贺嘉桓一眼，道，“阿影她，似乎很不开心，王叔打算怎么办？”
贺嘉桓看他：“承晔你如今愈发厉害了，连王叔都敢调侃？”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在追法医秦明，真的挺好看的呢~
☆、归来
五月初，在南部边境守了四年的二皇子贺彬远回到皇城，因为他马上就要满二十岁，即将行加冠之礼。
四年前二殿下请愿前去南部边境时，所有人都是不看好的。三个皇子中，太子殿下慧深敏达，大皇子亲和可靠，唯有二殿下除了闯祸和发脾气以外，再也没有其他特点。
当时皇帝陛下是不同意贺彬远前去南部边境的，一来觉得贺彬远能力不够，二来，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年纪又小，终归是不放心的。
但当时贺彬远自己十分地坚持，连着请愿三日，在乾坤宫外跪三个上午，于是皇帝陛下最后还是同意了，只不过派了虎裴将军从旁协助。皇帝陛下当时想的是，这个娇气的儿子，出去历练历练也好。
贺彬远初到南蛮时，战乱不断，南蛮人好战，又可驱使虫类，他可以说是守得非常辛苦。一段时间后，渐渐习惯边境生活，又摸清了南蛮人的套路，也就慢慢得心应手，他在领兵上的天赋也渐渐显露出来。
有人说他是第二个靖渊王爷。靖渊王爷是用兵的天才，少年成名之战打得极为漂亮，愣是把隐患许久的、与百年前叶氏一族渊源颇深的北漓一族打得再无兴起之力。
而贺彬远在回皇城之前，刚与南蛮大王子打过一仗，不损一兵一卒，将南蛮大王子打回了他南蛮的老巢。这次他回王都，皇帝陛下自然是要为他设宴接风洗尘的。
太后娘娘也插手了这次的宴席，除了皇室之人，也宴请了许多重臣以及重臣的家眷——二殿下贺彬远将满二十之际，热衷牵红线的太后自然是要插一手的。
太后娘娘的这番心思众人自然是明白的。
自两年前皇帝陛下生病后，病情一直反反复复不见好，太后娘娘也一直心情不好。前段时间靖渊王爷松口，终于肯收楚氏之女入府，算是让太后娘娘心情有所好转。这次二殿下贺彬远归来，她更盼着能成一桩好事，也算是为皇帝陛下冲喜。
故而这次宴席办得极大。
重臣们也都怀了自己的心思。太子殿下还有三年才满二十，大皇子殿下贺安晏已娶顾氏之女，靖渊王爷已收楚氏之女，四年前刚回皇城的明廷王爷贺钦唐已在两年前娶虎裴将军之女。大臣们都明白，若要与皇室结亲家，此番是个好机会。
贺彬远虽不爱这些无聊的场面酒席，但到底已经不是四年前那个任性的少年，也不忍惹皇奶奶不快，所以算是乖顺地接受了这番安排。
这次宴席办在御花园，正好前年自西域引进的新品花树第一次开花，大团如云雾一般的嫩粉色，煞是好看。
而希影作为靖渊王爷贺嘉桓的徒弟——众人眼中贺嘉桓的女儿，自然是收到了这次二殿下接风洗尘宴的邀请。
希影接到消息时，想起四年前贺彬远离去时与自己的对话，那时她不懂，如今却明白了。那个别扭的少年，如今成长成什么样子了呢？曾经一天到晚在眼前晃悠，如今却四年未见。
到了宴席那日，贺嘉桓因为有事，并没有去参加宴席，而楚瑶玑和希影则作为靖渊王府的代表，前去宫内赴宴。
宴席是两人一个矮桌的，楚瑶玑与希影的座位被安排在一处。左边便是陈氏之子——那位想求希影一幅画却输了三局棋的小公子。他算是太后娘家那边的人，嘴又甜，很讨太后喜欢，他想要什么，太后自然是会帮衬。但如今贺彬远回来了，情况就不同了。
宴席上的菜色都是希影喜欢吃的，她讶异了一会儿明白过来，这些菜怕都是贺彬远吩咐给厨子的。一时间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
宫女给每桌端上一盘水晶虾仁。
楚瑶玑看着那盘水晶虾仁，画得细而锋利的眉微微上挑，唇笑了半边：“听说，影小姐最喜欢水晶虾仁？”
希影皱眉看她：“你又想干什么？”
楚瑶玑冷笑了一下：“不干什么，我不喜欢你。觉得你恶心。可惜为了王爷，又不能把事说出来。我心里不痛快。”
希影看着她：“这份心情是我自己的，我从不期待从他那里得到任何回应，甚至没想过让任何人知道。所以，这份心情，与任何人无关。”
楚瑶玑：“你自然碍不到我什么事，你也不敢再做什么出格的事。可我就是讨厌你。”
她说着，就把水晶虾仁扫到地上，“啪”的一声，周围几桌的人都看了过来。
楚瑶玑在希影耳边轻声道：“我讨厌别人碰我看上的东西，你碰了，所以你喜欢的一切我都要抢走，或者毁掉。就像这盘虾仁。”
希影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我从没见过你这样偏执的人。”
楚瑶玑若无其事地坐端正，娇笑地说道：“多谢夸奖。”
旁边那桌的陈小公子见状，想把自己桌上的那盘虾仁端到希影那桌。此刻，前方高台上的贺彬远却发话，声音冷冷淡淡的：“来人，还不再端一盘上来？”
希影看向台上。如今的贺彬远与四年前大有不同，边境的艰苦生活让他洗去了曾经的骄纵之气，沉淀下来的是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气质，曾经好懂的少年已经让人有些看不透。
自赴宴入座后，希影就有意识地避开贺彬远的目光。曾经她不知，现在她明白了那种心情。她和贺彬远，都求而不得。
哦不，她是连求的资格也没有。她怎么敢求呢？那会害惨贺嘉桓的。
思及此，她愈发烦躁，觉得有些透不过气。
她准备离席去周围散步，皇宫守卫森严，倒也不必担心什么，于是她也没带婢女。
宴席之外，是大片粉色花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香甜的气味，花瓣飘落，犹如下了一场粉色的雪。希影寻了一处角落，倚靠在树背，闭目养神。
夜幕，繁星，宫灯，花树，佳人。
美得好似一幅画。
约莫一刻钟后，希影感到眼前黑了一阵，她睁开眼，却见眼前一张放大的脸。
她一惊，慌忙往旁边一挪。而那个弯腰凑近的人，已经直起身子，笑得极其漫不经心。
这张与贺嘉桓有七八分相似的脸。
“唐五……不，明廷王爷。”希影福了福身。
“远处看见，我还奇怪是哪家贵女。走近了一瞧，才看出是嘉桓的小徒。许久不见，倒是出落得愈发水灵了。”
希影不动声色地道：“多谢王爷夸奖。”
当今太后在生下皇帝陛下的第十年，怀了第二胎，是一对双胞胎男孩，便是如今的靖渊王爷贺嘉桓与明廷王爷贺钦唐。
然而在满月时，婴孩被贼人窃走，好在侍卫发现及时，勉强追回其中一个，而另一个则一直下落不明。直到四年前，贺嘉桓在凌虚泽找到了自己的双胞胎弟弟。
贺钦唐被找回后，太后娘娘与皇帝陛下都非常欢喜。为了补偿给贺钦唐二十几年来的缺失，两人对他是加倍关照与宠爱，明廷王爷自己也颇为出色，先后处理了江南织造的贪腐大案、东北部的饥荒之乱等大事件，在众位官员间也很有人缘和声望，故而这位明廷王爷的权力几乎与太子殿下不相上下。
某些明廷王爷一派的权臣，在私下的交流中，亦有皇位最后会不会被明廷王爷拿走的猜测。
希影却不喜欢他。
明明是那么相像的脸，为什么贺嘉桓给人的感觉是清风朗月，贺钦唐却让人觉得危险。
“若按照辈分，你似乎该喊我一声王叔？小希影。”
希影回答道：“阿影并非靖渊王爷的女儿。”
贺钦唐没再纠结这个问题，却上前一步，抬手捏住希影的下巴。他细细打量：“你可长得真漂亮。难怪嘉桓要把你养在王府中。”
他言下之意颇为耐人寻味，也让希影觉得很厌恶。她当下就运起真气，要拍开贺钦唐。却不想贺钦唐的身手极好，一个反制，希影反而被压在花树上。
“传说百年前叶族族长是举世无双的绝代美人，不知你与她相比如何……”
希影心下登时厌恶至极，也不再留有余地，提了十分力与贺钦唐过招，转瞬间，两人已交手几个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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