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我妹-第2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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纹身大汉说了足足将近十分钟，兵哥的脸色不知何时已黑得快能滴出水来了，呼啦一声站起身来，两手握着拳头憋红了脸，那是一种即将迸发的愤怒。但兵哥却在频临爆发的边缘，又重重地坐了下去，那纹身大汉也不知说了什么，兵哥忽然身子一松，颓然靠在椅背不动弹了。
两人对坐了一会，那纹身大汉端起酒杯一口闷完，随即站起身来，用手捂住自己的下半张脸，迈开大步，朝人多的地方走去，不消十秒，就消失在人群中不见了。
“为什么不跟着那人？”赵素素卖弄柯南的动作搓着下巴道，“明明那个人很有嫌疑嘛。”
“你傻啊，什么事都好，直接回去问兵哥不就行了？”吴芳说出自己的观点，“现在去问兵哥怎么回事吗？”
“不急，先跟着吧。”王振沉吟一下道，“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爸爸……我要去找爸爸……”小乖用力地甩脱赵素素的手就想过街。
“小乖，别闹！”王思妤赶紧把小乖拉回来，捂住她的嘴巴眼睛却一直注意着对面兵哥的动静，却没看见小乖的眼睛迅速地湿润了。
兵哥又坐了大约三四分钟，长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招呼服务生结了帐，这才慢吞吞地走出了酒吧。然后仿佛知道王思妤她们的心意似的，慢慢地朝看不到他们的方向走去。
“跟上！”王振打了个手势一马当先跟了上去。
兵哥在人群中不疾不徐地走着，有时候还会突然站住不动，或许是跟大汉交流中产生的种种困惑让他不得不驻足思考。他一停，跟在他身后十几米的众人也停，他一走，一拨人就跟上他的脚步。
不知道兵哥多少次停下又走，跟着他的人都开始佩服自己的信心了，居然就这样一路跟了过来。直到不知不觉地走到大街另一头的边沿，一处行人稀少的小山下的树林边上时，尾随着们才知道兵哥走走停停地用意。
“跟累了没有？出来说话吧！”兵哥背对着众人说道。原来他走走停停，竟然是故意引众人到此地罢了。
“……啊哦，人家就说被发现了吧。电视里都是这么演，你们还偏不信！哼哼，心存侥幸是不对的！”赵素素嘟囔着最先从旁边的大石块中跑出来，然后哗啦哗啦地从她身后不断的冒出一群人来。
“……怎么是你们啊？”兵哥有些错愕，“跟踪我有意思吗？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不就完了，瞎耽误半个小时。”
“……嘿嘿嘿嘿……”一群人顿时干笑起来。
“爸爸……”小乖却不理会大家的感受，被‘镇压’了半个小时的孩子委屈地呼唤一声就朝她爸爸冲了过去。
“嗯？小乖怎么也来了？”兵哥身子一矮，两手托住冲上前来的小乖腋下一用力，下一秒孩子就已经坐在他的肩膀上了。
“呜……好羡慕，巨人肩膀上的萝莉……能不能来个更巨的让人家也坐坐呢……”赵素素两眼直冒星星。
“你怎么不想想让自己身体变小的可能呢？”王思妤一头黑线道。
“……对哦！”赵素素这孩子居然叼着手指两眼望天想象可能性起来。
哎，这些漂亮女生啊，妖的是美女，刁的是才女，木讷的是淑女，蔫的是温柔，凶的是直爽，傻的是天然呆，狠的是冷艳，土的是端庄，洋的是气质，怪的是个性，匪的是干练，骚的是有味道，嫩的是青春靓丽，老的是丰韵犹存，牛的是傲雪凌风，闲的是追求自我，弱不禁风是小鸟依人，不像女人是叫超女……赵素素这样的是卖萌……
而对于恶意卖萌的，最好的方式便是不作理会……赵素素估计也是想把自己摘出去。
“兵哥，你不打算说说今天是怎么回事吗？酒店没生意了么？”王振想了想还是直入主题的好，跟兵哥这样的人交流就要用兵哥的脾气来对付。
“我跟王老哥打了招呼了的，没事，就是一个老朋友找我喝酒。”兵哥将小乖扶好，找了块大点的石头坐下说道。
“然后呢？前前后后我们都看到了，你们觉得像是兵哥说得那么简单对么？”王思妤道。
众人皆是摇头不信。
兵哥环视众人一圈，只见个个都露出怀疑地神色，嘴唇颤了颤，随后便是一声长长地叹息：“既然你们都看到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那个人是我的战友，乔装过来找到我，跟我谈军籍的事……”
“兵哥这是要回部队么？”王思妤咬着唇瓣说道，要是兵哥离开，第一个不舍得的就是她了。
救命之恩都还没好好的报过呢！
兵哥苦笑着摇了摇头：“哪有那么好的事？就算让我回部队也不干了，毕竟我不能把小乖也带到部队里。他来，只是告诉我有个机会，让国家承认我是退伍军人而已。”
“他们用这么个虚幻的名誉诱惑你么？退伍军人的身份？很重要吗？既然出来了就是恢复了公民的身份，你有自己的自由更创造了那么大的价值，完全可以过的比大部分拿了退伍津贴的人活得更好。工作问题又不用操心，一个退伍兵的身份根本就不重要了好么？”吴芳出生在军人家庭，某种程度上对此看得很淡，因为他从来就没见父亲去跟退伍兵的每月补贴过不去。
“如果兵哥不满意，我能给兵哥更好的工作！”吴芳最后又补了一句。
“喂喂喂，你带这样挖墙角的吧？”王振顿时不乐意了，“兵哥又没说过不满意，你瞎搅合什么啊你？”
“那是兵哥给面子懒得说你们家懂不懂？”吴芳不屑地呸了一口。
“芳芳，你让我伤心了。”王思妤冒了一句让吴芳手足无措地话。
兵哥忽然笑了，很开心地笑了，能够交到这些真心真意为自己考虑的朋友，怎能不让他开心？开心之余，兵哥的话插了进来：“别吵了，这是我的事，你们不懂。我那是一支特殊部队，每个离开的人都会在某个地方留下自己的名字以及联系的方式……我当初是……才出来的。我希望那里能够留下我的名字，当祖国需要我的时候，我还能上战场！……”
他们一群孩子怎么可能会懂？那是军人的荣耀！

第390章　真正能够保护自己的

王思妤不懂，王振不懂，吴芳不懂，他们这些人都不会懂。
在吴芳看来，兵哥口中的坚持不过是同自家集团的企业文化一样的东西，不过是提升团队凝聚力向心力战斗力的东西。常人或者会因此感动，但从小就居高临下的她怎么会懂？
吴芳都不懂，其他人就更不比她强到哪里去了。
“兵哥，你不会是要走吧？”不论是何种原因，这才是王思妤真正关心的问题。
兵哥没有回答，而是歪歪脑袋看了看肩头的孩子。
为了这个小乖，兵哥付出太多了。无论是谁，部队里出来的每一个热血军魂都将那里作为自己真正的归宿，那是除了生长地之外的第二故乡！但兵哥却为了这个孩子，不得不舍弃他最爱的故乡之一，甚至抱着伤残的身体来到这个城市，如果不是恰好救了王思妤，恰好王家又是有良心的人，兵哥的结局绝对不会太好。
兵哥说过，他从来没有恨过部队，因为那里有他的兄弟。部队舍弃了他并不是部队的错，真正有战斗力的军队有铁一样的纪律约束着那里的每一个人，没有人可以例外。至少，部队没有因为他的离开而为难他，不是吗？
但是在所有人看来，离开了那个环境的兵哥就应该有所割舍，已经在这个社会中如鱼得水的他应该有了许许多多值得眷恋的东西。离开？他会心痛！他眷恋的那些人更会心痛。
兵哥何尝不是理解这一点，但是他还是咬了咬牙：“本来想找个好点的理由……算了，思妤……麻烦你多照顾一下小乖，可以吗？我知道你的能力，不会让小乖再受苦的，对吧？”
是的，就算部队已经成了兵哥的伤心之地，即使他的离开甚至没有在所有人都可以留下名字的地方留下自己的痕迹，但是！兵哥却从未舍弃过心中的那一份坚持，那种……被称之为信仰的坚持。
很痴？很傻？不！就是因为那个地方，存在着千千万万个像兵哥这样的人，才铸就了如今日渐强盛的中华民族。
“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不说出来？你看我们这近两年中遇到了多少困难，不都在大家一起努力之下解决了吗？兵哥，你要我重复多少次才明白，如果没有你，任何人都给不了小乖幸福的！”
然而，更多的人不懂，包括王思妤在内，在兵哥述说自己坚持的时候，她的心中充满了不舍与疑惑。她只想兵哥留下来，这个拯救了自己人生的人，一直以来给自己帮助甚多的好汉子。
兵哥笑了，轻轻拍了拍小乖的背脊：“乖，爸爸要去个很远的地方做事，在家好好的跟思妤姐姐好吗？”
“爸爸，带小乖一起去好不好？”小乖显然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乖，别怕，爸爸很快就回来的。”兵哥轻声地安慰道。
“兵哥，你能有多快回来呢？”王振顺着话便问了下去，在他的心中，兵哥不止是他的榜样那么简单，更是兄弟和师傅的感情在交替。
如果没有兵哥，或许自己依旧是当年那个普通至极的男生吧。少了那份坚强与执着，少了一副可以承担一切风雨打击的身体，就没有了如今自信的王振吧。
王思妤一直在吴芳的身上寻找闪光点，王振则是在兵哥的身上找到自己缺少的。或许正是这样，才让源出一体的他们逐渐变得不同起来的吧？
兵哥的眼神划过众人，最后落在问话的王振身上：“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一个退伍兵的身份不重要，但是来找我的那位兄弟告诉我，部队现在需要我……所以我得回去一次……你们放心，不是什么大事，一切顺利的话，说不定一个星期就回来了。”
“爸爸……你是不是不要小乖了？”兴许是兵哥少有的不自信语气让小乖感觉到了不安，用一种任何人都揪心的音调向兵哥索要一个答案。
“我做事最讨厌的就是‘说不定’的因素了，呵，说不定一个星期，说不定就回不来了？”吴芳嘲弄地说道，“咱们国家十几亿人，什么战士挑不出来，我就不明白了，部队怎么会召回一个当初被他们放弃的人参加任务。”
“忠诚！服从！”兵哥肃然道，“我是军人，部队怎么安排自有道理。我的战友告诉我，部队里一直都没有将我的名字抹去，虽然现在我的行为形如逃兵，但是他们依旧给了我一个光荣退役的机会！我现在还是一名军人，就必须服从命令！”
一个朗声的回答，不需要更多的解释，就能够让听闻的人明白为什么一个国家十几亿的人，却依旧需要兵哥去执行任务的理由。
强大的实力，绝对的忠诚，他是一名共和国的军人。
“但是你已经很久没有拿过枪了！”王思妤急道，极力找出理由来劝说着，尽管她已经感受到了兵哥的决心。
兵哥笑了：“枪？我一直都在练！思妤，你以为整天喂子弹练成的神枪手，就能比得过练成神枪手之后又在心里练了两年的我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两年除了照顾小乖是怎么过的。”
王思妤刹那间想到兵哥的房子里那琳琅满目的锻炼器材，原来……
“我一直都知道会有这么一天，那支队伍，从来就没有舍弃过战友的先例……”兵哥捋起袖子，撩开衣服，只见各处都是一排排黑漆漆的金属物体，“我的生活一直在训练……一直都在等，等着部队给我一个光荣退役的机会。现在机会来了……思妤，阿振，还有你们，请你们尊重我的选择，替我想一个好一点的理由向大家交代，好么？”
“爸爸……”小乖从兵哥肩膀上跳下来，钻进他的怀里呢喃着。
“要是……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的，小乖怎么办？”王振指了指兵哥怀里的孩子，这是兵哥留下来的最大羁绊。
兵哥心疼地抱住小乖，簇着眉头沉吟良久，道：“……我相信你们能够照顾好小乖。”
“难道一点婉转的余地都没有了么？”一直沉默不语的冯文斌也忍不住插嘴进来，“兵哥，你教我的东西我很多都还没有学会，你不能就这样走了……我……我舍不得你……”
我又何尝舍得离开这个城市，离开你们这些人呢？长长叹息，兵哥对冯文斌笑了笑：“小子，很多东西是教不了的，没有经历过枪林弹雨，我只能交给你一些肤浅的东西。不过你记住，真正能够保护你的不是你的拳头有多硬，而是你的内心能够承受多少事！如果你明白了这一点，你的内心就已经有足够的强大了，我交给你的东西，只要能够坚持下去就足够了。”
“兵哥……”冯文斌眼泪就掉下来了，“可是我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学会……”
“呵呵，就算你想学，我也不会再交给你更多了。部队里学习的都是杀人的技巧，这个国家只需要一部分人沾上血腥就可以了，你……还是好好做人吧。”兵哥摆了摆手，“你可千万别放松，我随时可能回来检查你小子把我教你的东西练成什么样了……嗯，你们不是都快暑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