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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情似故人来-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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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份执着又伤痛的眼神,几乎要我崩溃。我的心狠狠的抽疼着,手中的刀不知怎么鬼使神差的从自己的左胳膊上掠了过去,刀很锋利,只轻轻蹭了一下,一串血珠立竿见影的出来,他身子一颤,抓着我的手松开了,几乎不可置信的看着我,眼里是碎裂的痛:“清扬,你在做什么?”

    虽然是无意,但胳膊上的疼痛,将我内心的憋屈终于释放,难怪有人会喜欢自残,原来当你的心没有出路的时候,真的是一种解脱,我含泪抬眸看着他:“能放手了吗?”

    赵以敬用力把我手里的刀掰了过来,看向我的眸子里,仿佛湖上的冰面,碎的星星点点,半晌,才像被抽空一样,眼里再没有一丝光彩看着我,颤抖着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发,滑到脸庞,我的泪忍不住又溢了出来。

    他别过头去,声音微颤:“照顾好自己。”说着仿佛下定决心般,转身离去。那个背影,格外的苍凉落寞。

    他在我的视线里完全消失的时候,我的眼泪滂沱成了一片。昨日种种犹如昨日死,今日种种犹如今日生。我和他,终究还是落得辜负,形同陌路。


【第三卷】 旧时月色 再下重帘

☆、气节利益相权衡

    在医院住了两天,打了几次点滴,终于退烧,只是身体发虚无力,偶尔咳嗽两声。回到家里休息了两周,身体才渐渐好转。生意主要是凡苓在打理,我也会打打电话联系下客户,但需要应酬跑外的事情,都是凡苓和职员在干。凡苓打趣我道:“我还是第一回给人打工,这回好亏。”

    最开心的是暖暖,索性幼儿园也不去,每天腻在我身边。我生病后暖暖变得很粘我,不再像以前那样整天抱着玩具埋头玩,而是拉着我时不时糯糯的喊一声“妈妈”。没什么别的话,只是喊喊我,听着我答应她,就很满足。我忽然觉得,女儿长大了。

    肖彬给我打电话问着:“身体好了?”

    “好了。”一场大病后的我,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变了不少,似乎也没有心情同人玩笑取闹,脑子里只是高速运转着两个词:女儿和生意。甚至面对肖彬,都再没了之前打趣的情致。

    “丝之恒的高端代理你还想做吗?”肖彬顿了下,接着说道,“马上第一批文化丝绸要正式出样上生产线,所以现在想把之前的高端面料都甩给代理,你做吗?”

    我在犹豫,丝之恒的高端自然利润空间很大,毕竟价位在那里摆着,比一般的丝绸高了不是一个档次,但是同丝之恒合作,难免同不想见到的人打交道,我支吾问着:“你们没有其他的目标经销商?”

    肖彬朗声笑道:“别得了便宜卖乖啊,这可是特意留给你的肥肉,爱吃不吃,我不愁找下家。你就说干不干吧。”

    我想了想,说着:“要不还是算了,反正我这里的资质未必合适,就不浪费资源了。”

    肖彬愣了一下,笑着:“你和钱有仇?生意场上可不是天天掉馅饼,而且你知道做生意最大的忌讳是拒单,你确定不做?”又补了句,“如果做代理,都是市场部和你联系,你不用怕尴尬。清扬,好好把握机会,逞一时之气是没意义的。”

    肖彬的话总是入情入理,我很纠结。按理说,志者不食嗟来之食,这是赵以敬给我的恩惠,我都准备和他桥归桥路归路,是不是应该果断点拒绝?但是商场上机遇难求,有的人做多少年都不一定能做这么大品牌的代理。对以后的发展,谈判,都大有好处。这个诱惑真让我挠头。

    “我想想吧。”我和肖彬说着,挂了电话。打开电子邮件看到财务发给我的这个月业绩,财务是个年轻的女孩子小诺,邮件写着:宋姐,这个月的账面不好看,包包又泡汤了:(。和她们熟了些,偶尔也会开个小玩笑。之前有次打趣说跟着何夕有肉吃,一个月买个LV包包,结果那次玩笑后,业绩就开始停滞不前。

    看着上面的数字,心有点凉。的确,做代理没有过硬的牌子,很难接到大客户。现在国内市场做高端面料还能数得上的,也就屈指可数的几家,除了丝之恒,其它的品牌连人都联系不到。想到这些,便是百爪挠心。

    原来,当每个人遇到气节和利益冲突的时候,都很难潇洒的和利益说拜拜。毕竟利益不仅仅是钱,还关系着公司的发展,跟着你打拼的人的生活,似乎除了钱,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此刻当我立在那个顶端的位置,才能理解一二。

    我还在犹豫,老邓的电话来了,那人素来消息灵通,上来就直言不讳:“咱们公司这回捞着了,丝之恒最近有大动作,原来的高端都要甩给代理,清扬,你可一定要拿下这个代理权。”

    我支吾着:“我现在正在谈另一家代理,嘉宝,也很大的公司。”面对他的蠢蠢欲动,我有些许反感,之前丝之恒对高端面料的代理控制的很严,他害怕我拿不到代理,才硬逼着我开了子公司。现在听到丝之恒放宽渠道,又让我去跑。这个角色倒是转圜的蛮快。

    老邓何等聪明,听出了我的不愿。语气也有些不好意思:“不管怎么样,争取一下。毕竟现在丝之恒急着甩代理。好歹还能说上话。那个嘉宝,只怕你谈半年都不一定能见着人。公司等米下锅,也不容易。你说呢?”

    我没有吭声,老邓的母公司对我这里的经营素来不怎么干预,突然跑来提醒,一定是觉得其中的利润空间够大。看我不吭声,老邓接着说道:“先去试试,不强求。我就不下通知了。”老邓的话让我的心揪了一下,这话表面说是不下通知,但暗含的意思是,如果我不去试,他就要动用母公司的权威,给我下正式的经营通知。我不得不服从。除非我和凡苓联合起来,召开股东大会正式反对他的提议。但是就为了这么简单的一件事,他也知道我不会那么撕破脸皮的做。

    老邓的消息灵通不可能不知道赵以敬和清莲订婚,却还逼着我去试,心突然有点凉,却也无可奈何。没有谁有义务照顾我的情绪和感受。

    我勉强答应着:“那我去试试。”挂了电话犹豫再三,还是给肖彬回了电话同意代理。

    我把江苏的另一个业务员张帆叫来了北京,这个代理业务便都交给了他去做,我自己去跑江苏的嘉宝公司。凡苓笑道:“你真是浪费资源,交叉作业。”我只笑笑没办法。

    在张帆的高效率工作以及丝之恒处处绿灯的照顾下,公司拿到了高端面料的代理。我有些不好意思白受人照拂,周末便请了凡苓和肖彬聚聚。

    地点定在了我家的附近,很久没见肖彬,他也瘦了一圈。我有些惊讶:“你最近很累吗?”

    肖彬苦笑着:“新的生产线上了,自然从宣传到销售渠道,都要全面铺开。最近整个公司都在忙这个事,北京这边是营销大站,自然更得出力。”

    我想起上次肖彬电话说的那个文化丝绸,不禁问道:“丝之恒现在统一口径做文化丝绸了?”

    肖彬点头:“迫于形势。现在丝路的涨势很猛,传统的渠道被他们抢了不少,而且之前也和你说过,丝路的方式是铺路子,现在他们的背景硬气了许多,拿到不少大单,不是我们能比的。如果他肯听我的,也走这条路,早做的风生水起,偏偏他就是不肯。不过好在现在有了成悦锦,赵家那些难缠挑刺的股东才同意做做文化丝绸。但是只肯上一条生产线。”

    听到成悦锦三个字,我的心猛地跳的很快,那种欲说还休的感觉,自己也不知从何而来。

    凡苓问着:“这次上线的就是成悦锦?”

    “不是。”肖彬摇头,“之前投石问路的那批丝巾,准备在那个系列再拓宽产品种类。成悦锦还在申请地标,等正式的审批结果下来,就能投入生产了。成悦锦是个大项目,他都不敢轻举妄动,一直打着擦边球做铺垫呢。估计想造成种一投入市场,就惊艳天下的声势。”肖彬嘴里,现在不再提赵以敬,统统用“他”来代替。虽不能完全让我舒心,却也温暖。

    “有这么厉害?”凡苓笑笑,“这成悦锦是什么宝贝?还传世?”

    “不知道,听说是赵家失传了很多年的一种锦缎。我也没见过。”肖彬看了看颓靡的我,止住了话头,“不说这些了。说着我也累心。这真不是我想做的东西,虚无飘渺。对了,清扬,你的公司不准备挪到北京?”

    肖彬突然问起我这个,我的思绪从刚才满脑子的成悦锦里抽了回来,其实我也在惆怅,公司一直在江苏,我在北京,联系起来都不是很方便。但是公司的市场渠道又集中在江苏,北京这边除了丝之恒,倒没什么大客户,还受着老邓的监视。我叹口气:“我还是把自己挪到江苏去更好。”

    肖彬想了想,便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眉眼含笑:“有志气。我等着你华丽反转吞掉母公司那天。”我淡淡笑笑,我没那么大的雄心,但是整日被老邓指哪打哪,确实疲惫。

    “慢慢来。”凡苓拍拍我的肩膀,“不要把自己给累着。”

    我应声点头,自己能做主的时候,才发现很多事变得不由自主,甚至牵累限制更多。

    晚饭后回到家,脑海中还在盘旋着肖彬说的成悦锦,之前急火攻心,没有细细的想这其中的因由,今天肖彬提起成悦锦是赵家失传的宝贝,我才忽然电光火石的想起赵以敬家里的那个奖杯。成悦丝盛,衡南偕藏。

    只是我不明白,就姚清莲的家庭,我从小去过无数次的普通人家,究竟有什么渊源。按捺不住,我给妈妈打了个电话,一番问询后,我似无意的提起:“清莲家和咱们到底是门什么亲戚啊?”

    妈妈想了想说着:“她的奶奶,是你外婆的姐姐,至于怎么个姐妹,我也没问过。总之两家走的很近。那些陈年旧事,你外婆也从来不喜欢讲。”

 

☆、只为能再看一眼

    “她们家祖上很有渊源吗?”我继续问着。

    “没听说。你要想知道就去问外婆。”妈妈说着。外婆自己一个人住在离我家镇上不远的小村庄,两个姨妈照料的多些。弟弟有时也会回去看看外婆。

    “外婆学会用手机了吗?”我问着。

    “估计会用,但是嫌充电什么的麻烦,打过去总关机,你要是想找她问,还是打到你大姨家里,让她去叫。”妈妈转问着我,“今天怎么问起这个了?对了,听说清莲订婚了,对象是个大老板,咱们全镇都知道了。嫁的晚不过嫁的好,这回可给她家争气了。”

    我的心又是狠狠一紧,全镇都知道,清莲果真是豁的出去,不留余地。

    “扬扬,你什么时候回来?都快2年没回来了。妈想看看暖暖。今年春节一家人都回来吧?”妈妈的声音有些苍老。

    我鼻子酸酸,我和顾钧离婚的事至今没敢告诉家里,爸爸身体不好,我也不敢刺激他。在我们那样的小镇,离婚是件了不得的大事。就如清莲如今风光全镇一样,我离婚的事万一传了出去,也会很快街知巷闻,我的父母,我的弟弟,也会难以自处。我忍着满心的疼痛努力做出轻快的调子:“妈,我现在工作挺忙的。过年看情况,万一回不去,给你们多寄点钱,好好置办点年货。”

    妈妈叹了口气:“你人回来,比多少钱都好。”我拼命压抑着夺眶而出的眼泪挂了电话。那晚自己呆呆的坐了很久,上有老下有小,我不知道自己怎么给父母一个交代,给女儿个健康的未来。

    半梦半醒了一夜,第二天依然要披挂上阵,给我的女儿去打拼个物质的富足。外婆那里我打个电话,果然如妈妈所说,电话关机。我不想打扰大姨。便也没再打电话。

    丝之恒的生意交给了张帆,我着力去跟嘉宝。嘉宝是家仅次于丝之恒的大型国有丝绸企业,旗下分公司子公司都不少。做到这么大的国有企业,想拿代理权难度非常高。国企本身壁垒森严,是行业里的贵公主,也不知道之前公司的老总怎么搭上的线,做到一半,公司转让给了我们,给嘉宝的营销部经理郑钊打过几次办公室电话,经常不在,偶尔一次接了,对方的态度却暧昧不明,也没说不做,也没说做,只抛给我句意味深长的话:“有机会就合作一次。”

    有机会?机会不都是人创造的吗?想约着郑钊见面谈谈,却屡屡被拒绝,连个手机号码也搞不到。原来自己从零开始发展客户这么艰难。

    我想放弃有点不舍得,继续吧,实在疲累无效。凡苓笑我自己找罪受:“有了丝之恒的代理,每年的温饱都解决了,还能奔小康,没看出来你这么贪心,还想一次吞两头大象。国企的代理哪那么好拿?”

    我别扭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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