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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情似故人来-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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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去了吗?”他扶着我肩膀的手加大了力气,声音几分动情,“如果过去,你为什么接到单子的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怕丝之恒有事?嗯?”
  我回答不了,我解释不了,我的手用力去推他,他纹丝不动,吻像狂风骤雨一样迎面袭了过来,我全身都像反复被电流冲击一样无力抵抗,熟悉的动情,熟悉的沉重,都像惊涛骇浪一样把我淹没,我的心几乎要停止跳动,这么久,我才发现,他给我带来的这种强烈的感觉,这种情不自已的冲动,是任何人都未曾给过我的,包括顾钧。
  过了许久,我和他才从喘息中平静,他扶着我的肩定定看向我:“回到我身边吧。”顿了顿又道,“不要拒绝。”
  我的心跳的很快,残存的一点理智摇着头:“我们并不合适。”说完推开了他的手。
  


☆、放不下的你和我

  赵以敬用力把我扯回,眸子里有些吃痛:“什么不合适?你说清楚。”
  他的眼神灼的我的心很痛,几乎要把我化进去,感情上我似乎永远抗拒不了他的气息,但是理智告诉我,我和他的情感实在苍白,除了一份放不下的欲望,缺少所有现实的基础。我回看着他满脸是泪:“适合你的女孩儿有很多………………”再也说不下去。
  看我言辞含糊的样子,赵以敬眼中的热情渐渐褪去,微颤着问我:“你不愿意?”
  我无力地看着他,只觉得像有两方弓弦在撕扯一样,一边是喷薄而出的感情,一边是中规中矩的理智,我几乎要被扯的崩溃。过了很久,我挣扎着摇了摇头。
  他颓然把我的手松开,瞬间有种被抽空的落寞,冲我挥挥手:“那你走吧,我以后不会再打扰你。”
  我转过身,心疼的厉害,走到门口,我的手搭在门把手上,向下转了几次,却始终没有力气打开。这一走,是不是就真的再也回不了头?我犹豫而纠结,怎么也迈不出步子。
  半晌,赵以敬走到我身后,用力把我放在门上的手扯了下来,眼中泛起一丝难得的柔和:“你能放的下?”
  我忍不住含泪回问着他:“你呢?”
  “我不能。”他顿了顿,声音沉笃。
  我听到自己心里“轰”的一声,好像有什么坍塌的感觉,关不住的缱绻漫了上来。放不下是一种什么心情,我深甘其味,只是我没想到对面这个阴冷狠绝的男人,也会有放不下的心情。这一点点放不下,把我心中刚才残存的理智打的乱七八糟。我有些慌乱:“我,我再想想。”
  他把我的手攥到他的手心里,沉声道:“好,不要太久。”我的全身都轻飘飘的。
  时间也不早了,他开车送我回家,路上我和他没聊几句,我却感受到一种很久未有的轻松,原来心里绷着对一个人的怨,也很累。此刻我才感觉到,一直以来在他身上系着的怨愤,牵挂,思念,究竟有多么沉重。
  第二天是周六,上午带暖暖从夏医生那里出来,恰好肖彬约着打球,我便带着暖暖过去,肖彬和孟凡苓打球的时候,我在一边教女儿拍球,小丫头还玩的挺乐呵,追着乒乓球跑来跑去。我打的时候,孟凡苓在一边哄暖暖,暖暖和凡苓还算亲近。肖彬也不是第一次见暖暖,但暖暖对肖彬不感冒,肖彬怎么和她搭话也不理,肖彬笑着道:“小丫头这公主性格像她妈。”
  我在一旁正走神,听到他这话有些不好意思:“见过我这丫鬟似的公主?”
  肖彬笑看着我道:“还不是公主?我看有人的绿植都养肥了,主人还在这吊着呢。”一句话说的我的脸又青红泛紫的。
  看着凡苓在一边逗暖暖,我也不和肖彬见外,有些惆怅的说着:“隔在我和他中间的东西,太多了。”
  肖彬看着我若有所思着:“你在他心里还是不同的。”
  “有吗?”我的心又揪起来,却眼巴巴的希望肖彬可以再多说点。
  肖彬笑了笑说着:“我以前和你说过,他决定放手,就不会再回头,但对你不是这样,看的出来,他放不下,否则也不会把你的办公室留着,打扫卫生的都不让进去,说是他的资料室,就没见他往里放过东西。这回采购4A的丝,虽然我不知道他做什么用,但得实惠的还是你们吧?如果不是你,我想他不会买喜雅的丝。只是我看他有时候也看不清自己。”
  我的心忽然跳的很快,慌乱的掩饰着:“他之前那么绝情,不信任我还找一堆事,如今我都走了,他又做这样给谁看啊。虚情假意。”
  “哈哈,”肖彬笑了出来,“看,你也在乎的,还装。”看我窘的头都要低下去了,才止住笑说着,“不要和他计较信任这个事,商场上本就尔虞我诈,他的年纪又经历过很多事,所以他不会完全信任谁。但是看他这样子,就算你背叛了他也不在乎嘛。如果一个男人明知道是毒还敢吃下去,我挺佩服,反正我是做不到。”肖彬说着眉眼又舒展起来。
  我的心一震,嘟囔着解着尴尬:“有你乐不出来的时候。你到底帮谁啊?”
  肖彬把手里的水喝了一口:“帮谁都一样。不过我还是那句话,爱一个人,不应该给她条泥泞的路走。有空我给他灌输灌输。”说着拿拍子轻轻拍着我肩膀,“快打球吧,我第一回给人当男闺蜜,真不适应。”说着跑到台子前跃跃欲试。
  听了他的一席话,我心里好像被阳光照进来一般缕缕暖意,心情大好,挥着拍子把他杀了个片甲不留。
  周一去了公司,再看到老邓一副了然的神情,我尴尬的很。老邓倒没说什么,只是嘱咐我好好跟单子,把握好自己,别的不用想太多。
  我对老邓说着:“咱们的丝别再补仓了,免得囤着卖不掉。”老邓反问我:“赵以敬告诉你的?”
  我点点头,他想了想说着:“我知道了。”
  丝之恒的单子后续老邓没有跟,我与沈牧联系着把合同签了,收了预付款。去的时候,特意提前问了问肖彬赵以敬在不在,瞅着他不在的时候去。想到见他虽然很期待,但还是没有想好怎么回复他。赵以敬有时会给我发短信,虽然内容是“在做什么”“忙吗”之类,但我收到也会一激灵,匆匆回句“在忙”便不再细说。
  丝之恒一吨生丝的采购,在喜雅被传成了笑话。老罗每次见到老邓都要嬉笑一阵:“你的老东家真够行的。哄孩子玩呢。”我和老邓无言以对。但丝路的采购倒是没有变化,追加了两笔单子,老罗兴奋的直嚷嚷几年的生意都被丝路给了。
  看着丝路的采购并没有受影响,反而大张旗鼓的进行,接着又有几个公司询盘,老罗嚷嚷着一定要继续补仓,这么好的态势不囤丝,等厂子涨价就傻眼了。
  老邓被老罗整天叨叨,终于也坐不住了,对我说着:“不会真的生丝要涨价,大家都在囤丝了吧?”又给熟悉的人打了几个电话,也没问出个究竟。老邓一咬牙:“清扬,安排安排,出趟差,亲自去看看到底有什么事。”
  喜雅出售的生丝产自浙江的一个丝绸小镇,一个不算大的缫丝厂,一直合作还算稳定,老邓本来已经很少去工厂去看了,这次也是着了急。我没有办法,暖暖周末要去治疗,只好和老邓约在了周三周四两天,起码只有一个晚上见不到女儿,稍稍好些。
  周三一早随老邓坐着飞机到了杭州,又转乘大巴到了小镇,老邓怕打草惊蛇,借口来这里考察考察别的缫丝厂。把当地合作的缫丝厂吓了一跳,以为我们要换厂子合作。热情接待了我们,安排好住宿,上午带着参观了车间,老邓旁敲侧击着:“今年产量还平稳吧。”
  “还是老样子。”接待的人没有波澜。
  老邓还是不放心,中午借口出去溜达,带着我去养蚕基地又走访了一圈,得到的回应也仍然是没什么变化,夏蚕预计和往年差不多,秋蚕看到时的情况,要是雨水多,也许会减产。老邓稍稍放心些,只是为了他这个放心,我可受大了罪,陪着他大中午毒日头里东奔西跑,等到下午四点多的时候踩点完毕,我已经头晕脑胀的不行。
  “我好好请你吃一顿,慰劳慰劳你。”老邓心情不错。
  我摇着手:“不用了,我想回去躺一会儿。”和他说着话,已经头晕恶心想吐。
  老邓看我这样子忙把我送回了招待所:“好好休息,可别中暑了,我就罪过大了。晚饭我让服务员给你送进去。”
  小镇的条件并不很好,缫丝厂安排的招待所很逼仄,小小的房间装了一个老旧的空调,我打开空调使劲呼呼吹着,身上没有那么烫了,却更恶心,吐了个天翻地覆。
  六点多,一个皮肤白白的服务员帮我送进来一盒粉蒸排骨和抄青笋,我刚吃了一口又吐了。只好窝在床上。想让老邓帮忙带点药,给他打了个电话问在哪儿,电话那边吵的厉害,他已经跑到邻镇看另一个缫丝厂了。
  “身体好点没?”老邓还算有良心,问着我。
  “好一些。”我不好开口,应付着挂了电话。
  人在生病中往往脆弱而苍凉,躺在床上翻着手机,看着赵以敬以前发的短信:“在做什么”“忙吗”以前看着没什么感觉,觉得不过是寻常问候,可此时才发现,正是这些寻常问候,是最直接的关心。
  我忍不住给他发了一条:“忙吗?”
  他的短信很快的过来:“不忙,晚上一起吃饭?”
  他的快速让我心里一动,不禁唇际扬起给他回着:“我在浙江XX镇,你过来吗?”
  过了会他回道:“过去只剩宵夜了。”
  他过来本来也是不可能的事,我回着:“和你开玩笑的。”身体实在难受不想再敲字,又给他补了条:“我睡了。”
  电话那边没了动静。我窝在床上,渐渐好些,不想吐了,过了会竟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手机响了起来,赵以敬沉沉的声音:“开门。”
  


☆、今夕何夕见良人

  我从睡梦中迷迷糊糊的醒来,听到他的声音愣了一下:“什么?”
  他重复了一声:“开门,我到了。”我几乎不敢相信,睡意顿时全无,连下午的病痛都忘了,光着脚跌跌撞撞跑到门口打开了门,一身风雨的赵以敬站在我面前,正淡淡的看着我。
  我揉了揉眼睛,顺带狠狠掐了自己脸一把,才确定自己不是做梦,声音哆嗦着:“你怎么来了?”
  他看着我唇角轻轻扬起:“想来,就来了。”看向屋内:“还不让我进去?”
  我这才回过神来让开了门口,他走了进来,看到我光脚站在地上,他震了一下,看向我的眸子溢满了我没见过的温柔:“快去穿鞋。”像他那样清冷的人偶尔的一丝温柔,会挠的全心痒痒。我一边看着他,一边跑去把拖鞋趿拉上。
  他身上的外套一层薄薄的水珠,我忙拿来毛巾给他,本想递到他手里,但他没有接的意思,只是很自然的脱下外套递到我手里,我拿着毛巾给他掸着衣服上的水珠,屋里的灯光昏昏黄黄,倒别有一番温暖的味道。
  记得以前看到书中写着“莫放春秋佳日过,最难风雨故人来。”那时觉着一个人受伤失落的时候,有个朋友冒着风雨来看望自己是多么难得的情分,多么美好的意境。而今真的有一个人,跨越了大江南北,迎着风雨来看我,这份情感,无论真假对错,让我怎么不动容?我从未被人如此珍视,眼圈忍不住湿湿的。
  “外面下雨了?”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我找话题问着。
  “嗯,刚走到门口下的,不大。”他应的自然,说着看向我细细打量,“好点没?”
  “你怎么知道我病了?”我惊讶的说不出话。
  “好好的怎么会六点要睡觉?”他勾唇笑了笑,说给老邓打电话了,难怪能这么准确的找到这儿来。
  “好多了,可能中暑了。”下午的头晕恶心都好了许多,只是胃里吐完空空的,还有些身上无力。我打开手机看了看,已经凌晨两点了:“你吃过饭了吗?”
  他唇际浅弯:“没有,说好的来找你吃宵夜。”他看了看我床头基本没动筷子的粉蒸排骨,“饿了吧?”
  我点头:“嗯。”说着站起身同他一起向外走去。他把外套披在我身上,我犹豫了一下,轻轻够上了他的手,他深看了我一眼,反手将我的手紧紧握在掌心。
  招待所外停着他的车,是到了杭州一个朋友的。小镇的夜寂静悠长,我们绕了几条街,都是黑漆漆的,直到最后绕到城南的一溜商铺,才终于看到一家亮着灯的小店。进去后,店面倒是非常干净整洁,还布置的小有情调。店主是个近五十岁的中年男人,看着我们热情的招呼着:“这么晚了,这镇上就我们一家了。”
  简单的小菜,同样的青笋,小河虾,很简单却很新鲜,一碗清淡的白粥,此刻吃着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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