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似故人来-第1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顾钧看着我认真说着:“你自己也得理智些想想,你年纪不小了,带着孩子,离了婚的生活你想过吗?想再结婚都不容易。那些男人和你玩玩而已,谁会真的娶你?”
原来这才是他有恃无恐的原因,他就是认定了我带着孩子离婚,就会整个人生颠覆,才一次次的挑战我的底线。我不想和他废话:“不劳你费心,我就算过得再不好,也比现在强。你周一去不去民政局?”
“不去。”顾钧固执的坚持。
“给你一周的时间,我随时奉陪。一周后你如果还不去,我就找律师起诉离婚。”我转身出了书房。
出门后我给清莲电话,问她是不是找顾钧了。她答的磊落:“是啊,我找的他。我不能让你蒙受这种冤枉。”
“你找谁帮的忙?”这是我最关心的,我生怕她告诉赵以敬我打算离婚的事,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
“你猜都猜不到。”清莲笑出了声,“那种垃圾短信,整天说帮人跟踪,追查,要债的那种。蛮简单的,一个电话,还不到两小时,就登上顾钧他们学校的服务器,查出了举报的那邮件是从图书馆发出的,再登上去图书馆上机刷卡记录,那个时间段,就是褚佳鹏了。还叫我姐姐,挺有心眼儿的弟弟。”
我松口气,想来也是多虑,清莲已经很久不再为我的事找赵以敬了。不过我也好奇:“那褚佳鹏怎么知道那么多详细的事儿啊?住房啊,项链什么的?”
“蒋荻说的呗,看看蒋荻的聊天记录,小三也不好当,动不动也挺苦闷的。就拿褚佳鹏当垃圾桶了,一有不痛快,就去找褚佳鹏说。什么心理啊,她不是喜欢顾贱人吗,干嘛还吊着人家褚佳鹏。明知道褚佳鹏喜欢她,还不划清点界限,真拿人家当备胎啊。”清莲也理解不了蒋荻的心思。
我没有吭声,我忽然有点理解蒋荻的那种心情。顾钧除了给她一堆虚无缥缈的承诺和情感,不肯为她牺牲家庭,想来她的心里也蛮煎熬。一如我在得知顾钧的背叛后的煎熬。煎熬的时候,需要找个人发泄。她选择了思想,我选择了身体。这么说来,我还不如她。
一周过去了,顾钧始终找着各种理由不去民政局。周末的时候,我开始给几个关系比较好的同学打电话,咨询找律师的事儿。也不怕丢脸了,反正要走这一步。每个人都问我打什么官司,我平静的答着:“离婚官司。”大家听到我这么说第一反应是:“帮朋友问的吧?”
当我回答我自己时,所有人都极度惊讶:“怎么可能,你家老公是大学老师,多好的职业,又稳定又没乱七八糟的应酬,怎么会离婚。”我回答不了。这就是人生吧,全看济运,运气不好的时候,也许找个太监,也会出轨。
由于我的朋友圈子大部分也是做材料的,问了一圈也没什么收获。这时一个同学提醒我:“你怎么不去找找孟凡苓,她好像路子挺宽的。”
“她也在北京?”我一阵惊喜。孟凡苓和我大学时候都是乒乓球社的,那时经常一起打球,不过她学的生物,大学毕业就出国了,一出国门深似海,后来就失去了联系。
那同学把孟凡苓的电话给了我,我迫不及待的给她打了去。
孟凡苓听到是我,爽朗的笑了起来:“好久没见。出了趟国把朋友都丢光了。”聊了几句后知道我的用意,便给了我一个林律师的电话,她还在外地,等她回来找我好好聊聊。
我约了林律师在一家咖啡店见面。林律师在电话里听着像个老气横秋的老先生,见了面才知道比我大不了两岁,就是长得着急了点儿。但是看着很踏实,经验也蛮丰富的。听我讲了讲前因后果,建议我最好收集好前期的证据。目前的QQ记录之类,由于都是手段非常,只怕到时做不了证据。还得找些正面的证据。
我把之前赵以敬给我的材料,D栋1803房产证复印件,和顾钧的汇款记录给他。他点了点头。看着我笑道:“你连这些都能弄到,不好取吧?”虽然这些也需要法庭调查有效,但也提供了前期的途径。
我没有回答,心里却不由的一紧。想起了那个只用了一下午帮我弄到这些的人。神情飘得有些远了。
聊到结束我准备付钱,林律师摆手:“我来。”“这怎么好意思。我请您办事。”我忙去翻钱包。
林律师抢先一步付了钱,看着我道:“你是凡苓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不用客气。”我有心问问他和孟凡苓的关系,最后还是没好意思张口。
有了林律师的帮忙,很快立案了。中秋的时候,顾钧收到了法院的传票。当他拿着传票摔到我面前的时候,声音都变了:“清扬,你现在变得能耐了啊,居然把你的丈夫告上法庭。你知不知道我今天接到这个多丢人。”
丢人,你还知道丢人。我咬咬嘴唇:“你做好准备吧,三天后别忘了出庭。”
“我不会去的。”顾钧冷冷说道。
“你还是去吧。否则法院再到你单位领导那去找你,就更不好看了。”我提醒着他。
“哗”顾钧把书桌上的东西摔了一地,颓然坐在椅子上:“宋清扬,你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没这么绝情的。”忽然站起来抓着我的胳膊:“是不是那个男人教你的?”
我推开他的手:“不是我变了,也没人教我。是因为以前我没被逼到这个份上。”
我和顾钧的争吵惊动了婆婆和顾媛,却没人敢进来劝和。顾媛在蒋荻的事件以后劝我要想开,却自己也词穷,说着说着变成了骂她哥哥。
顾钧最终还是出庭了,他的工作,他的身份,注定他是要面子的人。庭审前的调解阶段,顾钧便同意了离婚。再纠缠下去,他在学校就更没法抬头了。
从民政局出来的那天,秋风萧索。红本变成了蓝本。我揣在了怀里。忽然想起当年领证的时候,出来时顾钧一把把我抱起来旋转着:“以后你是我的了。”那时的我们,也曾那么快乐。那也是个秋天,却是“数树深红出浅黄”的美丽。
可如今,只有秋风瑟瑟锁深愁的遗憾。顾钧看着我眼圈有点红,欲言又止:“扬扬。”
这些日子,顾钧憔悴了许多,我忍不住抬手把他折了的衣领整好,却被他一把抱在怀里,声音几分颤抖:“扬扬,我们回去和他们说,不离了。我们不离了,好不好?”
我的眼泪忍不住滚了下来,第一次在顾钧的怀里哭了个稀里哗啦。这些日子所有的委屈,所有的压抑,在那一刻决堤而出,我拽着顾钧的衣服,窝在他胸前哭喊着:“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啊,为什么,为什么要把我们的一切都毁了啊……………”
我和他抱着不知道哭了多久,周围的人都很奇怪的看着我们。直到顾钧的手机响起来,顾钧看到手机号码的神色,提醒着我们现实的一切,我和他,终究是回不去了。
晚上回家,我平静的和婆婆顾媛说了我们已经离婚的事实。婆婆当即老泪纵横,拉着我的手说不出话。
晚上整理我的衣物,从柜子底翻出了我出嫁时的嫁妆,两盒丝绸。据说旧时的江南,有着种香樟木的习俗。生女儿的人家会在门口种上两棵香樟树,等女儿出嫁时,便将香樟树砍下,做成樟木箱子,放两箱丝绸进去,给女儿做陪嫁。两箱丝绸,做“两厢厮守”的兆头。
如今已经鲜有这个习俗了,但我出嫁的时候,妈妈还是给我准备了两盒丝绸,“两合厮守”。只是这愿望终究落了空。执子之手,却又分手。两厢厮守,终难白头。
【第二卷】谁的年华 谁的归人
☆、许诺她爱之初试
带着女儿,两箱衣物和一颗支离破碎的心,我搬出了顾钧的房子,在附近租了一间小小的一居室。每月3000的租金。加上暖暖的幼儿园费用2500,还有日常开销,顿时觉得压力山大。尤其房子还是押一付三,一次要交够12000。幸好之前赵以敬给我的那张卡还没还给他,解了我很大的急困,不至于捉襟见肘。
婆婆的身体恢复的不错,顾媛回到了老家,本来想把婆婆也带回老家接着照顾,但婆婆舍不得她一手带大的暖暖。顾媛临走的时候我请她在门口的小饭馆吃了顿饭,她叹口气说着:“嫂子,我哥瞎了,等他知道错以后,你们再复婚吧,起码为了暖暖。”说罢看着埋头玩易拉罐的暖暖,眼圈红红。我心里说不出的酸涩,怎么就把好好的日子过到了这个地步。丈夫出轨,女儿失语。
那晚我点了两罐啤酒,顾媛没喝,我都咽着眼泪喝了下去。吃完饭带着暖暖回到那个租来的一居室,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我看着女儿无奈道:“暖暖,就剩你陪着妈妈了。”女儿看看我,没什么表情钻到床上,木木的看着天花板。
“想听故事吗?妈妈给讲。”我时刻也不放弃诱导女儿说话。女儿点点头。“什么故事?”我继续问。女儿又不吭气了,“稻草人?小猪历险?彩虹桥?”我一个个数着。女儿没了反应,闭上了眼睛。我把顶灯关了,只留下床头昏黄的小台灯。
看着女儿颓然的样子,从来没有过的绝望袭上心头。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月色太凄迷,所有的孤独、悲哀都从每个毛孔里钻了出来,把我完全的包裹,我不知道生活还有什么希望,只有无边的坎坷看不到头。
我从柜子里拿出安眠药,自从离婚后,失眠几乎夜夜陪伴。我把半瓶安眠药都倒到了掌心,是不是睡着了,就可以没这么痛苦。手哆嗦着,我的脑子在疯转,解脱,就在这一瞬间的决定。
女儿微微的动了动,往床外我的方向滚了滚,小肚皮露了出来,我忍不住用另只手给她揪上去。触碰到女儿温暖的小身体,刚才的念头忽然像潮水般退了去。我死了,我的女儿怎么办,谁能像我一样照顾她爱惜她?我把安眠药收回瓶子里,抱膝坐在地板上,把自己的手背咬出了血,泪水,血水,都早已分不清。
那个夜里,我没有再服安眠药,就那么在地上坐了一晚,哭了一晚。
可是早晨太阳升起的时候,我依然要强打着精神,把窗帘拉开,对着我的小公主甜甜笑道:“丫头,起床去幼儿园咯。”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
清莲最终知道我离婚的消息,有些惊讶:“太仓促了。我以为你还会考虑考虑呢。”她也许没有料到,我会通过找同学去找律师吧。以前这样的事,我第一个商量的人肯定是清莲,但最近,说不上为什么,我害怕和她说,害怕她想多。我刻意的画了一个圈,把她和赵以敬划在了圈外。
我的离婚本不想让公司的任何人知道,但凡事没有不透风的墙。公司技术部负责和顾钧学校的朱教授、骆成联系专利的同事,还是八卦的知道了我和顾钧离婚的事实。这个社会,这种小道绯闻是流传的最快的。很快公司上上下下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我也只能装糊涂,面对大家话里有话的盘问遮掩过去。
不知不觉,赵以敬回南京已经快两个月了,没有任何音讯。陈副总主抓全盘的工作。公司里纷传着赵以敬可能不会再来北京了。
丝之恒算是家族企业,公司的董事长是赵以敬的叔叔赵信儒,已经60多岁了。赵信儒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的时候,接手了当时破产的茧丝一厂,办起了丝之恒。但丝之恒的发展一直不甚顺利,直到赵以敬的加入。
赵以敬之前并不从事丝绸行业,在30多岁的时候才突然进入到家族企业里,他的下手快,准,狠,据说丝之恒的第一次飞跃,是个茧丝歉收的荒年,赵以敬却在头年初就根据天气多雨料到了蚕茧的收成,囤足了货。在秋天的时候高价卖出,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
这次丝之恒的机构调整,据说是赵信儒声称自己年纪大了,想退居二线。也许赵以敬就会全盘接手丝之恒。那北京分部自然调任其他人主管了。
听着这些传言,我的心时而平静,时而荒芜。而清莲却坐不住了。从赵以敬走后的第二个月开始,就开始频繁的寻找机会去南京。有时能见到赵以敬,有时无功而返。
然而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人,何况姚清莲这样的女人去追求一个像赵以敬一样并不把女人太当回事的男人。姚清莲在十一月中去南京的时候,恰好赵以敬在谈一个香港客户。清莲的落落大方,玲珑七窍,陪着把江南水乡的好吃好玩领略了一遍,便赢得了客户。客户回港的前一天,清莲和赵以敬都喝了不少。
当清莲在我的小居室里,一边掏着桂花糕,一边和我聊这些的时候,我以为我不在乎的心,居然有丝丝疼痛,略微紧张的问着:“你们,喝多了又做什么了?”
“我表白了啊。”清莲挑挑眉毛,“这样的男人不抓着,以后可真过了这村没这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