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似故人来-第1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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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赵以敬也随着一脸欢喜。
成悦锦的初审由于找了关系,十个工作日后,就有了内部的消息。同位素做的成悦锦年份鉴定,以及织纹纤维显微识别,厂标电脑扫描比对,都没有问题。只是还要等相关的技术鉴定报告出来,找领导转圈签字走手续,这还要个把月的时间。事情落停,赵以敬也松了口气,总算又争取到了时间。
赵以敬在董事会上刻意宣布了这一消息,使得一部分董事对研发成悦锦又有了些信心。我不由问他赵信俭的反应。赵信俭想必听到这一消息不会舒畅。
“他倒是反常,虽然没表示欣喜,倒也反常的没泼冷水。”赵以敬的脸色有些清冷,“不咬人的时候,恐怕就该出手了。”赵以敬的手在桌上敲着,目光却看向很远。而我随着他的沉郁,也渐渐有些担心。
而赵以敬答应上面的病毒转基因试验基地,也正式入驻了蚕种场。赵以敬为了避免交叉感染,刻意又投了笔资金,将蚕种场进行了一番改造,把原来的三处育种基地圈起了一块,把这块专用来做试验基地,并进行着严格的管理。尤其是试验的废弃耗材,废液废渣的处理,必须做到无菌、定点,严防转基因试验带来污染,更要严防转基因蚕种和育种蚕混淆。
赵以敬为了还上面这个人情,也花了不小的成本。上面适时的补贴了一部分试验基础设施改造资金。也算互惠互利。一切都在向着良好的方向发展着。
赵以敬的生日再有两天就到了,我选了几家餐厅,却看来看去,总觉得太过浮华,还不如在家里温馨的布置一场,做桌好菜过的更适意。说干就干,我提前两天买好了食材备着。只是送他的生日礼物,却还没想好。这个年纪的礼物很难选,浪漫的礼物,往往觉得虚无缥缈不实际;可实用的礼物,又觉得沾惹了太多人民币的味道而俗气。越是在乎,越不知该送什么才能表达心意了。
我愁眉苦脸的问着暖暖:“宝贝,你说伯伯生日该送什么礼物?”
“冰激凌,奶油蛋糕。”暖暖咯咯的笑着。
我也随着她笑了,到底是孩子,我揉揉她的小脑袋:“你的小脑子里除了吃还有什么啊?”
“我还会给伯伯唱歌。”暖暖说着就开唱了,“我爱乡村乡村风景好……………”这怕是幼儿园老师教她的新歌,一曲终了,我听的带劲,身后也传来掌声和赵以敬的笑声:“唱的真好,比你妈妈强。”
我嘴角抽了抽,不带这么埋汰人的,知道我是烟熏嗓还拿我和暖暖比,好在我的女儿青出于蓝。我笑道:“丫头在给你准备生日礼物呢。”
赵以敬的眉眼舒展开,一脸的笑意的看着暖暖:“真的?”
暖暖嘻嘻笑着跑开,她在赵以敬面前还不像在我面前般欢脱的无拘无束。我蹲下来收拾着她地上的玩具,赵以敬也蹲下来,深看着我,忽然开口道:“清扬,生日那天,我们去领证吧。”
我的脸陡然绯红,手脚都有些不利落,低头嘟囔着:“你的求婚礼物还没到呢。”我只是随口一说想矜持些,按着赵以敬的性子,也不会有什么浪漫的举动。
赵以敬眉眼弯起,看着我笑道:“我今天可是有备而来。”说着拉起我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从包里拿出两张卡,递到我手里说着:“我名下的资产已经早给了你,现在把银行卡也交给你,家里的所有,就全交给你打理了。”说着悠悠的补了一句,“加上我这个人。”
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上次在商场他说的“财政部长”的话,我只当是玩笑,却没想到他是在认真。我能明白他想把一切都给我的心情,也许是对我的爱,也许是出于我签了股权协议的歉疚,但是这份心,我忽的就觉得沉甸甸的。在他的那个圈子,有几个男人,能做到对妻子毫无保留?我的心里翻腾的激烈,赵以敬捏了捏我的脸笑道:“还不够?”说着又拿出一个盒子:“看来得出绝招。”
我打开一看,怔住了,一方莹润五彩的玫瑰锦,正静静的躺在盒子里,散发着莹莹的光彩。我不由抬眸惊喜的问着:“五彩的成悦锦出来了?”
“颜色基本满意。”赵以敬淡淡笑着,“只是这种五彩色,目前色牢度不行,在水洗实验和曝晒实验里,很快就褪去了五彩。还需要进一步琢磨琢磨怎么能牢固起来。另外,顺垂度还不够。这个也必须改进。”
我心里一动,对赵以敬说道:“不是染色的时候加茶叶可以增加色牢度吗?”我的那场催眠,也许最有用的就是这点了。
赵以敬愣了一下,随即眯眼看着我笑意深深:“你知道的还不少。今天周教授也提出了目前茶叶染料的提取,用作真丝染色是个新课题。但是现有的研究还比较初级,媒染剂还需要做详细的调试配比。我基本同意按照这个思路去做。”
我也不由的随着他开心起来,成悦锦的成功,似乎越来越近了。我看着他抿唇笑道:“人家求婚都用钻戒,你倒好,拿着块绸子就来了。”
赵以敬勾唇看我笑道:“那我把绸子收起来,明天换个钻戒向你求婚。”说着作势要收起锦。我一把按住,笑嗔着:“不许。”
“挠人。”赵以敬捏了捏我的脸,目光幽深的又似看不见底,声音很动情:“那我算你同意了。”
我怎么会不同意呢?我等这一天,已经太久,也许是一生,也许是两世。我轻轻的点着头。
那夜,安眠的如初春暖梦。连早晨去吃早点,唇际都泛着笑意,却看到赵以敬正在接电话,眉头越蹙越紧,挂了电话后对我匆匆说着:“蚕种场出事了,我要马上过去。”
☆、世事惊变再倾覆
我的头轰的一声响,眼睁睁看着赵以敬匆匆出门,却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把暖暖送到幼儿园后,接到了张帆的电话。我的公司里也有事情要处理。我开车赶到了何夕,张帆对我笑道:“宋姐,又接了两个大单。最近业务好的不得了。代理的几个丝绸品牌,都接到了大客户的约单,咱们从中提的利润不少呢。这笔都过百万了,必须得宋姐你来签字才能走账。”
我接过笔签了,顺便看了看这几月的账目,一路上涨的趋势让我舒心了不少。我的公司虽然不大,没有鲤鱼跃龙门的单,但好在每笔都是稳扎稳打,渐渐的积累了些资源。过了起初创业的清冷期,现在开始红红火火的平稳上涨。
小杨也笑着说:“宋姐现在来公司也少了,说不定哪天一来,诶,发现自己变大富婆了都不知道。”
张帆拍着他笑道:“别得了便宜卖乖,宋姐是相信咱几个。咱还不得更让她放心?”我对公司的员工素来不怎么苛责,虽然对业务是有严格要求,但对他们的工作方式很少横加指责,员工的自由度也很高。而且在张帆、一诺几个一直跟着我的老员工的带动下,公司气氛很好,大家的凝聚力很强。
我开玩笑道:“赶紧都让我放心,我成了大富婆那天你们也跟着变土豪。”说的一群人都笑了。我转向张帆问道:“对了,北京那边的经销处现在接洽的怎么样?”
肖彬辞职后,北京的经销处主要是一个姓付的总经理在管理,从总部过去的,是赵以敬提拔的新秀。张帆说道:“还好。不过没肖总好说话。做事太一板一眼,需要磨合。”
想到肖彬,我心里又是说不上的酸涩,肖彬之前给我们开的绿灯,已经不是一路畅通可以形容了,是恨不得推波助澜。而现在的新人,虽然由于是赵以敬提拔的,也会给予方便,但是到底不再如故。我叹了口气说道:“那你多去北京跑跑,咱们主动热乎些,毕竟丝之恒的产品还是好销售,也是咱们盈利的大头。”像何夕这种做经销的,无非一则赚个提成,二则赚个差价。从丝之恒拿到的价越低,再销出去自然利润就高。
张帆点头答应:“好,我正准备下个月去趟北京,还有几个品牌也需要趁着时节联络下感情。”张帆是个会来事的。我对他自然放心。
转身进了办公室,心里却并未因为何夕的业绩蒸蒸日上而高兴太久。办公室外阳光晴好,我的心却惴惴不安。赵以敬早晨匆忙而去,让我始终放心不下。我上网搜罗着信息,却没有看到任何一点关于这事的新闻。
只是看到介绍,赵以敬蚕种场所在的地方,是芜湖一个养蚕重地。当地的主要经济驱动就是桑蚕业。农户中几乎家家种桑,户户养蚕。并且在地方政府的带领下形成了产业链条,专门给各个缫丝厂提供优质原料,也是地方税收的主要来源。
现在乡村经济的发展模式,往往都趋于规模化、集中化,而不是散兵独斗。这样政府在投入、管理方面也可以到位。可以扩大公共投入的规模,因为受益的人众多。也更好发展。赵以敬选在这里建立蚕种场也正是为了这种资源优势。可以更好地享有公共资源环境。蚕种场是丝绸企业的核心源头,所有的丝绸研发也好,经营也罢,前提是要有优质的丝。如果蚕种场出了问题,源头被掐断,我想不出会是多么严重的后果。
下午两点多我已经心不在焉,公司里的事情处理完后,我立即开车又赶回了南京。从没觉得那两个小时的车程,是那么漫长。素来胆小的我,也破例的上了高速,路两边偶有小丘陵,都在后视镜里飞快的向后隐退…………………
回到南京,我从下午等到晚上,一直到夜里十二点多,还是没有赵以敬的消息。我实在心急如焚,给他去了电话,电话那边竟然是从来没有过的关机。我愣在了沙发上,电视的信号出了点问题,我盯着满蓝屏发了好一会呆,脑子在飞快的转着,我能找谁去问?我忽然发现除了肖彬算是赵以敬亲近的人,我竟然没有赵家任何一个人的电话。
实在没有办法,我给肖彬打去了电话。他能帮着打听打听也好。但肖彬的电话却也是关机。我捧着手机,不知道该去问谁。人最悲哀的事,莫过于在你陷入绝境的时候,却发现手机的通讯录里,没有一个号码能拨的出去。
已经半夜两点了,还是没有任何消息。我的心一横,如今能问的,只有一个人了。
我咬牙拨通了姚清莲的电话,她一定知道的,且不说她也算丝之恒的股东,便是她和赵信俭的勾搭结盟,也绝不会一点消息都没有。
电话响了两声,很快的通了,姚清莲的声音在午夜里没有一丝的疲惫困倦,依然精神十足,甚至带着点亢奋:“宋清扬,什么事?”
我竭力平静的问着她:“我想问问,丝之恒出了什么事?”
“哈哈哈。”姚清莲突然大声笑了,半晌止住笑冷哼道:“宋清扬啊宋清扬,你真是煮熟的鸭子死了还嘴硬。你是关心丝之恒出什么事,还是想问赵以敬在哪儿啊?”
我的心猛地揪了起来:“你什么意思?以敬怎么了,他在哪儿?”
姚清莲的声音在夜里,听来极为清冷:“你不是和他很恩爱吗?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我的心油煎火燎,却无奈清莲此刻就是要看我这幅样子,任我低声下气恳求,也始终只是冷哼,不为所动。我实在忍不住嗓门有些大:“清莲,你到底图什么?恨我们,看我们无助就能让你快乐?”
“你说对了。我就是很快乐。”姚清莲咬牙一字一句的对我说着:“你既然那么喜欢抢我的幸福,那我得不到的,也不会让你得到。下回记得,秀恩爱,死得快。”姚清莲冷冷的说着,“明天早晨八点,你就知道了。”说完挂了电话。再也打不进去。
早晨八点?那又是什么意思?我一夜没合眼,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墙上的挂钟。夜,萧索而凄清,我裹着毯子在楼下的客厅坐了一夜。直看的夜色褪去,白昼到来。
李姐送暖暖去幼儿园,我再次打赵以敬的电话,还是不通。我又上网去看新闻,却在一个丝绸主流网站上一眼就看到了醒目的头条消息:知名丝绸企业试验蚕种处置不当,使当地蚕农损失惨重。
我颤抖着手点进去,报道里还没有明确该知名企业的名字,但是行内人一看便知是丝之恒。上面下来的那个合作项目,病毒转基因的试验蚕种处理中出现了错漏,导致大量携带某种疫病的蚕种外流,并且疫情传播迅速。由于丝之恒蚕种场所在的地区本就是个养蚕重地,到处是桑蚕的蚕农和家庭式蚕种小场,这场疫病的后果是当地的许多蚕出现了身体变黄,拉白色蚕屎的病情,如果控制不力,也许会给当地带来毁灭性的损失。现在该企业的法人已被控制。
我盯着电脑屏幕,脑子已经完全木了。“已被控制”四个字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