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未晞-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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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们走吧。对了,不要忘记溯雪的桂花糕。”
“放心吧,我记着呢。”带星微微一笑。
“走吧。”白露亦莞尔,看着她们离开了洞穴。
萧皇后的耳目看到她们三人出了洞穴果真继续跟了过去,白露会心一笑,快速从洞穴走出,向着皇宫的方向走去。此时,她感觉到自己似乎不是因为使命才会这样关心孟未晞,是自己心里的关切促使她一次又一次用生命去保护他不受伤害,这样的感觉越是强烈,她对曲风的愧疚就越深一分。
忽然,她停住了脚步,向秦曲风常去的山谷走去。她想,或许是因为太思念曲风了,所以总是产生幻觉,她想见曲风一面,于是半用灵力半用体力终于在夜晚赶到了临安城的那片山谷。这么晚了,不知道曲风还在不在?白露这样想着,加快了脚步,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这时,她感觉到山谷之中有魔的气息,虽然不成气候,但也可对人造成致命的伤害。难道曲风遇到了危险?
“你们是什么人?”白露真切听到了曲风的声音。
“人?哈哈,我们可不是人……”
“你们想做什么?”再次传来曲风的声音。
“你的身上有神族的气息,吃了你可以长点灵力。”
“胡说,我从不认识什么神族之人,更别提灵力。”
“有没有灵力可不是你说了算,让我吃了就知道了。”几个魔向秦曲风冲去,正当魔的三叉戟靠近曲风的心脏,白露手中的长剑挡住了进一步攻势。
“放肆。”李白露大喝一声。
“你是什么人?”几个魔感受到她身上强大的灵力,很是害怕。
“你们不配知道。”说罢,李白露凌空跃起,念了一个咒语,手中的长剑化成万点光束向那群魔飞去,光束所到之处如星光般,那些魔瞬间化成了黑色的黏液。
“自寻死路。”李白露收起长剑,眼神凛冽。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秦曲风站在白露身后缓缓说道,声音中残留着因惊吓而致的颤抖。
“公子客气了。”李白露转过身来,牵唇一笑。秦曲风抬眼望去,迟迟说不出话来。这天地究竟要多偏心才可造得出这般天资灵秀的女子?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纤腰束素,冰肌雪肤,举手投足之间回风舞雪,清绝出尘。只是那双眼睛,秦曲风再次仔细望去,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公子?”李白露看着秦曲风痴傻的模样,哑然失笑。
“姑娘,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秦曲风问道。
“公子说笑了,小女子与你素昧平生。公子是不是被吓坏了?”李白露眉眼温和。
“不,小生总觉得与姑娘甚为熟悉,尤其是这双眼睛……”秦曲风望着她的双眼,仔细回想却还是没有想起来。
“小女子的确未曾见过公子。”白露不希望他知道自己的身份。
“在下秦曲风,乐曲的曲,风霜的风。可否请教姑娘芳名?”秦曲风微微躬身,一言一行皆与见到白露的时候一模一样。
“小女子无名无姓。今日与公子萍水相逢,也算有缘,相信以后再会相见。”李白露笑着说道,眉间的舒柔胜过雪花云开。
“姑娘,你方才救我一命,秦某还未曾谢谢你。”
“哦?公子想拿什么谢我?”
“秦某四海为家,身无长物,只有这一张琴。若姑娘不嫌弃秦某琴艺粗拙,秦某自当一曲相送。”
“这也好。”李白露挨着石块坐下来说道。
秦曲风一如往常坐在溪边,双手缓缓拨动着琴弦,苍凉的声音涉水而来,再次让白露想起了他们的初识。秦曲风奏的是《平湖秋月》,这支曲子白露曾经当着他的面弹奏过。不知道他弹奏这支曲子的时候,想的是不是她呢?李白露默默想着,不自觉扬起一抹微笑。
“姑娘,你救我一命,秦某用这支曲子相报终究太过单薄。”秦曲风奏毕笑着说道。
“秦公子这支曲子弹得极好,何来单薄之论?小女子不过举手之劳就换得了这般妙音,是小女子的荣幸。”
“姑娘却不知道有人可将这支曲子奏得更好。”秦曲风疏朗一笑。
“哦?这世间当有此人?”李白露笑笑。
“确有其人。”
“看公子的神情,必是公子的重要之人吧?”
“确是秦某心之所系。”秦曲风的脸上映出柔柔的月光,眸中碧波荡漾,千华尽放。
李白露望着他没有说话,心微微颤动,就像是太湖里的青荇,岸边轻轻摇曳的芦苇。为了曲风,甚至只是这一个眼神,哪怕受尽天谴,那些酷刑一遍一遍焚烧着自己的五灵,让自己生不得生,死不得死,也值得。而孟未晞,他的恩情确然一辈子都还不清了。她能做的,就是拼命护他周全,让他安坐这个天下,享这盛世太平。
“秦公子,我该走了。”白露看着渐渐消退的月光,知道真身维持不了多久。
“我送送姑娘吧。”秦曲风站起身来。
“不必。再见。”白露一个凌空,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秦曲风看着夜色中消失的人影,总觉得与她渊源甚深,那双眼睛是如此熟悉,可那张容颜却陌生得找不到一点回忆中的影子。总会相见的,秦曲风在心里默默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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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落临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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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白露再次回到皇宫,孟未晞已然住进了慈恩宫内。那天阳光很好,孟未晞捧着一本《文中子》坐在窗边,若有所思。
“殿下,您看这一页整整半天了。”站在旁边的小太监笑着说道。
“啊?”孟未晞回过神来。
“整整半天都没有翻过一页,奴才还以为您睡着了。”
“茗儿,你去倒杯茶来。”孟未晞笑笑。
“殿下,奴才叫顺子,不叫茗儿。”那小太监似乎不是第一次强调,语气中有点无奈。
“我又忘了,还以为是在孟府。罢了,你以后就叫茗儿吧,我叫习惯了,一时也改不过来。”孟未晞顺水推舟。
“这……谢谢主子赐名。”那小太监笑得更加无奈了。
“茗儿,你来宫中多少年了?”
“回殿下,奴才八岁就进宫了,一直在皇上身边伺候着。皇上一直待奴才很好,得知殿下回宫,特地让奴才来伺候您。”说罢,走上前来,在孟未晞耳旁悄悄说道:“您可以完全信任奴才,只是这慈恩宫,有一半是萧皇后的人。”
“是皇上派你来的?”
“殿下请看。”说罢,茗儿递给他一张纸条,上面的确是皇上的笔迹,上面写着:顺子乃我的心腹,大可完全信任他。
“你不是太监吧?”孟未晞凭借敏捷的观察力一语道破。
“臣本是吏部尚书的手下,原本安排在皇上身边保护他的安全,现在皇上让臣来保护殿下。”
“我早就猜到了。父皇和我提起过,你叫段长戈,是不是?”孟未晞语气笃定。
“殿下好眼力,微臣的确是长戈。”
“好了,以后你还是叫茗儿。现在给我倒杯茶来吧。”
“是,奴才遵命。”段长戈学得有模有样。
“这皇宫果真是卧虎藏龙,看来的确不能分一点神。”孟未晞轻声叹道。
“参见太子殿下。”萧皇后身边的丫环细珠款款走进来一拜。
“什么事?”孟未晞的声音很是冷淡。
“皇后娘娘邀请太子殿下到翊坤宫一聚。”
“所为何事?”
“皇后娘娘说太子刚刚回宫,这几日也未曾好好招待殿下,今日特地备下酒席,邀太子过去一叙。”细珠慢条斯理地答道。
“好,你且先回去禀报,本宫换身衣服就过去。”孟未晞挥挥袖子说道。
“是,奴婢告退。”细珠说罢便袅袅婷婷离开了慈恩宫。
“殿下,这恐怕又是萧皇后的轨迹,您为何不找个借口推辞?”茗儿表情甚为担忧。
“鸿门宴自是必然。可这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而且今日萧皇后的宴请,我并没有推辞的借口。所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这一趟去是总归要去的,晚一时倒不如早一时。茗儿,到了翊坤宫要见机行事。”孟未晞旋转着手中的杯盏,若有所思。
“微臣明白。”
“我这里有苏前辈给的解毒万灵丹,但凡不是罕见的奇毒都是可以解的。你先服下一丸以防不测。”孟未晞从瓷瓶中倒出两颗,一颗递给茗儿,一颗自己服下。
“我们走吧。”孟未晞将瓷瓶收入袖中淡淡说道。
刚走到翊坤宫,就远远看见细珠立在宫门口,看见孟未晞立刻俯身行礼道:“参见太子殿下。”
“起来吧。”孟未晞说罢继续向宫内走去。
翊坤宫内只有四五个宫女,中央摆着一桌酒席,萧皇后此时正坐在正对宫门的椅子上,不怒自威。
“儿臣拜见母后。”孟未晞恭敬行礼。
“殿下来得真快,快快请起。今日只有你我母子二人,就当是家常闲叙,不必如此多礼。快坐吧。”萧皇后立即起身,面带微笑向着孟未晞走来。
“多谢母后。”孟未晞起身答道。
入座之后,孟未晞并未发现什么异样,身边的茗儿也未曾感觉到宫内有什么杀气,想来萧皇后并未在宫内安排杀手。
“皇儿,不必如此拘谨。”萧皇后魅惑一笑。
“请母后赎罪,儿臣自小在民间长大,对这宫中礼仪还不甚了解,难免有些紧张。”
“这是正常的,时间久了就好。不过皇儿可要记住了,这宫中不仅仅只有礼节,还有许多你未曾接触到的东西。这一不留神,可是会丢了性命。当然,我指的是那些出身卑微又喜欢以卵击石的愚钝之辈。”萧皇后眼神凌厉,眼尾上挑。
“母后说的是。”
“皇儿如今在宫中可还习惯?若有什么不周到之处,尽管告诉母后。”
“多谢母后。”
“你我母子难得一聚。细珠,快给殿下斟酒。”
“是,娘娘。”细珠手执酒壶,为孟未晞斟了一杯酒。
“启禀皇后娘娘,皇上对奴才交代过,殿下的饮食必由奴才先试过方可。”茗儿躬身对着萧皇后说道。
“放肆,难道本宫还会害太子不成?你这奴才简直不知好歹。”萧皇后拂袖愤怒说道。
“这是皇上的命令,奴才不敢违抗。”茗儿并没有被吓到。
“好啊,连你一个奴才也敢这么和本宫说话,是不是在这宫中待太久了,想要换个凉快的地方?”萧皇后的声音透着狠狠的冷意。
“回娘娘,若说这凉快,还是地下最凉快。”细珠在一旁用尖细的声音附和道。
“母后,何必为难一个奴才?他只是奉了父皇的命令。”孟未晞声音沉着冷静。
“也罢,细珠,你来替这不识好歹的奴才来试试本宫这酒是不是有毒。”萧皇后将酒杯递到细珠面前说道。
“娘娘,这……”细珠有些犹豫。
“喝。”萧皇后的声音不容拒绝。
“是。”细珠以极其艰难的表情尝了一口杯中的酒,脸色十分难看。过了好一会儿,连细珠都不敢相信自己依旧平安无恙。
“这下太子可还担心?”萧皇后声音不复之前的冷淡。
“是儿臣不懂事冲撞了母后,还请母后赎罪。”
“算了,依本宫看今日这酒席再继续下去也无趣,你回去吧。”
“今日之事的确是儿臣思虑欠妥,希望母后不要放在心上。”
“无妨,这宫中关于本宫谣言四起,也怪不得你。你且先回去,本宫有些乏了。”萧皇后转过身去,不再说话。
“儿臣告退。”孟未晞和茗儿离开了翊坤宫。
走出宫门,茗儿疑惑说道:“这萧皇后究竟有什么目的?既没下毒,也没有潜藏杀手,难道只是为了给殿下一个下马威?”
“我也没有想明白。”孟未晞答道。
待孟未晞和茗儿走远,细珠哭丧着脸对萧皇后说道:“刚才可吓坏奴婢了,以为死定了呢。娘娘没有在酒中下毒么?”
“本宫怎么可能在酒中下毒?若是追查起来,定然难辞其咎。当然,孟未晞定然不会轻易喝下那杯酒,既然如此,本宫又何必做这样一件没有把握的事呢?”萧皇后阴险地笑笑。
“那皇后娘娘只是为了给太子殿下一个下马威?”细珠依旧不解。
“一个下马威至于这么劳师动众的?这毒么,自然是下了,神不知鬼不觉,皇上绝对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萧皇后又是诡异一笑。
“难道是在饭菜里?可是殿下并没有吃啊。”细珠继续说道。
“你这丫头跟了本宫这么多年,一点长进也没有。这下在酒里和下在菜里有什么区别?你就不会动动脑子?”萧皇后睨了细珠一眼。
“那这毒下在何处?”
“呵,这毒就在他坐过的凳子上。此毒名为‘鸦杀’,可由皮肤渗透进人的血管,继而损及五脏六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