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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郁秀才-第1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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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真是那起子难得的,便把人挖过来便是,也算报一报那老匹夫出尔反尔的仇!
  郁桂舟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打上了一个“可抢可不抢”的标签,落日时,他跟着余晖斜下慢慢的渡步回了清澜小院,彼时,白晖、施越东、姚未也正踏入门,四人携手进去,恰好已经烧好了饭,厨房里的两位婶子正端着盘子摆上桌,见他们进门,施了礼匆匆退下。
  “快过来洗漱一下,”郁五叔有些嫌弃的看着他们,从屏风后转出,对着陈蕊,脸上一下就变得如浴春风一般,:“蕊儿,咱们用饭去吧。”
  四只正要进门的就这样被无视了。
  “我觉得五叔有嫌弃咱们孤家寡人的意思,”姚公子撑着下颚,被强行塞了一嘴的粮食,胃里隐隐觉得饱足了。
  “是你,不是咱们!”郁桂舟推了推他,从容的进了门,转去了屏风后洗漱了下,大刀阔斧的坐在了郁五叔旁边。
  拒粮。
  随后,施越东、白晖、姚未这才进了来,姚公子还特意挑了个离他们稍远的位置,一个劲的往嘴里扒着饭。
  吃到一半,郁桂舟搁下筷子擦了擦嘴,淡然的问着:“你们近日出门顺利吗?”
  郁公子被拒绝了两回,正需要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来分享和同甘共苦,无奈,三人皆是摇头,白公子也抹了抹嘴,道:“此行顺利,我去本家谢了家主,还碰着一位本家的提督学政大人,恰是上回来东平给咱们监考那一位,与他相谈甚欢,颇为投缘,已是约定后日去他府上一叙。”
  提到东平省乡试,那就不得不让人想起那《我和深山深处那桃花仙子不得不说的故事》一话本子登上了乡试这个国试的台面,出这题的大人闷骚、外表装模作样。
  很有白家人的一贯特色。
  施越东接着说道:“我去拜访了族兄,他对我很是客气,说了不少上淮学子的事儿,还让我多关注左相的风格。”
  郁桂舟和白晖一凛,心里一个咯噔,方明白,这重头戏终于来了。
  上淮文风开放,文士众多,上头对士林的言行把控还是比较松的,关于上淮朝中的一些事儿,外头其实流传了不少,说起这左相,那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寒门出生,外室子,后上淮颜家子嗣凋零无人继承便认了他回来,在而立之时,这位左相成了当年不过才成年不久的魏君少傅,后魏君的言行举止,很难说与颜左相的言传身教没有半丝关系。
  左相年纪大了,自是不会亲自监考,但定下的监考官员也定然是他这一派系子弟,那试题是左相一脉所出,也代表了身后的人是当今魏君。
  而魏君要的是什么?
  猜测无非是提拔寒门,能与世家相抗,让众多世家对君王的辖制少了许多,得以让君王之权发挥得更彻底,也能把一些好的治国之策如愿签发下去。
  这一点,对寒门学子们来说,稍稍有利,整个大魏,谁都知道魏君重寒轻世,但若是像白家这样的世家,魏君无意也是爱的。
  姚公子最后说道:“凌辰大儒很爽快的借了我一些往年会试题目内容,还有其他的,”摸摸头,姚公子露出两粒牙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他的,我好像记不得了。”
  郁桂舟:“……”苦笑。
  好似,如今就他一人还不得其门而入?
  怕被伤及他幼小的心灵,郁桂舟不得不打断了狂撒狗粮的一对璧人转移话题:“五叔,这回你不打算下场吗?”
  郁五叔假装没听见。
  “五叔!”
  “五叔!”
  但是那呼唤犹言在耳,郁言只得不善的看着大侄儿:“怎的了,不去下场碍到哪条律法了?”这小子太不识趣了,什么下场,什么会考,他是在乎那些虚名的人吗?何况如今陈蕊回到了他身边,郁五叔自觉人生圆满,已经不需要再有别的来锦上添花了。
  陈蕊捏了捏他腰下的软肉,痛得郁言倒抽了一口气儿,一把握住那小手,小声的求饶:“蕊儿,你轻些。”
  这什么世道啊,他的青梅不心疼他这个竹马便算了,还非得要当面去欣赏另一个男人,哪怕这个男子是他的侄儿,也让他不爽了很久了。
  不就是因为他能说会道把陈蕊说得心服口服吗?其实他也是心中满腹诗华,气质满满,能把死的说成活的那种!
  郁桂舟暗自低笑,顺便还说了一句:“五叔,你就不想给陈姨夺个进士夫人的头衔回来吗?”
  郁言嗤笑一声:“小毛孩,整日就知道追逐名利,我和你陈姨都不是那起子贪利的人,若非是为了护你上皇都参与会考,我早带她回淮南一趟了,说不得如今都已在清县过我们自己的小日子了。”
  在县里头,他这个举人的身份还是很有威慑力的,蕊儿一个举人娘子只有别人捧着她的份才对,怎会有不识趣的人敢上门挑衅。
  对他的大言不惭,郁桂舟倒是想回他两个字:呵呵。
  不说虚的,他们二人心知肚明,在淮南那头没应下前,郁五叔还真不敢把人给带回去,否则也不会巴巴的跟他商议让他写家书的时候捎上他的事儿博取祖父祖母的同情,让他们出面儿去帮他周旋一番。
  满满的都是套路,如今还倒打一钉耙,好在郁公子见过不少在心上人面前各种维持自己高大上的人,也懒得去戳穿他。
  其他几人见他们叔侄俩你来我往,一边扒饭一边看热闹,见他们停了下来,眼里还不由得露出些失望的神色。
  恰在这时,有丫头从外头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张烫金的帖子递到了白晖手上:“公子,这是方才有人送来的。”
  白晖点点头,努了努嘴:“先放一边吧。”
  “是,”丫头福了福身,把请帖搁在了前厅的桌上,退了下去。
  等他们用好饭,喝了送下头送过来的茶水后,一边的白晖这才捡起了帖子展开,他几下阅过,对几人笑道:“是宣和请咱们后日去翠街鹤楼一叙,他请了渝、江、晏三州的不少举子,神神秘秘的,还要搞事不成?”
  他扬起了帖子,嘴里虽嫌弃,但眼底却跃跃欲试。
  经过上回乡试一行,他跟宣和倒是从点头之交发展到颇有些臭味相投的交情,世家子弟里,白公子是极为厌烦那些故作姿态放不开的,他本以为宣和也是如此。
  不过在上回宣和敢跟着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扭屁股他就对人改观了。
  “去不去?”他问。
  郁桂舟三人摊摊手,一副随意的模样。
  竖日,几人又开始忙碌起来,到了第三日,早早的郁桂舟便收拾妥当,到了柳府门前,这回门口的小哥得了上头的消息,倒没把人拒之门外,还客气的请他进去等。
  郁桂舟悄悄的舒展了气,他还真怕这档口回回来回回都被人不待见,俗话说,可一可二不可再三,若是今日后柳大人不愿见他,他便只得托人把信送进去便罢。
  他在前厅里坐了不过片刻,便有柳府的下人送了茶水点心上来,又过了片刻,郁桂舟喝了茶,但点心未碰,到第三刻钟时,前两回通禀后便回了他的那位管事儿模样的小哥变走了过来,客气的笑着:“烦举人老爷久等了,老爷公务繁忙,一时未能抽出空闲,还望举人老爷见谅。”
  郁桂舟哪敢不满,当即摇头:“小哥儿说笑了。”
  “请随我来,”小管事也不在乎他说的真假,侧了侧身,做了个姿势,便在前头带路了。
  管事带着他往前厅走去,这柳家的府邸无论从外头还是里边与别的官吏宅院并无差别,都是布置得清雅淡然,中规中矩,到了书房,小管事推开门,侧身在一旁:“举人老爷请。”
  郁桂舟点点头,谢过。
  在他进去后,小管事轻轻把门为他们掩上,守在门外。书房不大,一跃眼底,只两排全是书架,架子上摆满了密密麻麻的各种书籍,郁桂舟向前走了几步,停在书案前,对案桌上沉沉看着他的端正男子施了一礼:“渝州学子郁羽华见过大人。”
  柳大人撩了撩胡须,装作不知他的来意:“郁举子,你三翻四次拜我府上所谓何事?”
  “回大人,”郁桂舟从怀里拿出书信,托在手上:“是家师让学生转交此信给大人,叨扰大人之处,还望海涵。”
  “可是此信,”柳大人接了过来拿在手上颠了颠,眼底的笑意一闪而过:“信我也接了,郁举子可还有事?”
  郁桂舟听出了他话意里的调侃,也不由笑道:“学生此番确还有一事望大人指点一二。”
  柳大人无赖的摇摇头,果真不愧是付传那老匹夫的弟子,老的厚脸皮、装聋作哑,小的再是心性沉稳,也跟那老匹夫一个样,是个会顺着杆子往上爬的。
  出了柳家大门,郁桂舟脸上的笑意加深,他本以为,打着老师的名头上门还被人拒绝了两次,定然是老师和这柳大人的关系有所不睦,没想到,今日的事儿竟是出乎意料的顺利,如今想想前两次闭门羹,也算不得什么了。
  此时天色转淡,落日将下,路上老百姓匆匆忙忙而过,许是要赶着回家,郁桂舟也如约前往翠街鹤楼。他到时,那翠街上已挂满了宫灯,正如梦似幻之时,鹤楼前,小二殷勤的招呼着往来客人。
  “客观,是吃饭呢还是打尖喝茶呢?”
  郁桂舟定定的站在了楼前,问道:“晏州府宣公子的宴会可是在此?”
  “宣公子?”小二愣了一下,便笑着给他引路:“宣公子在三楼呢,小的引你上去,公子请。”
  郁桂舟点点头,到了三楼,他随手递了块小碎银子过去,小二有礼的谢过,便下楼招呼客人了。
  “郁兄,快过来!”有人眼尖,一下就看到了郁桂舟,这一喊,三楼处相谈甚欢的诸位学子们便看了过来。
  举人之中,少有不识得他的,郁桂舟一路过去,便不停的与众人见礼,便是有那往年的举人学子识不得,听人介绍了几耳朵,也与他相谈几句,到了宣和、白晖他们一圈时,姚未便调侃了起来:“郁兄,这几步路的距离就让你走了这许久,若是今年会考你又出人意料的夺了个好名次,以后想见你那可难了。”
  郁桂舟笑了笑,与宣和见了礼,又在他们中坐下,这才开口:“姚兄切不可胡说,会考何其艰难,岂是那样好过的?”
  姚未撇了撇嘴,心里不以为意,对别人而言,或许是难于上青天,如他。但对郁桂舟而言,恐怕是难,但每回科举他总能逢凶化吉,转不利为利,从府试到乡试,姚未觉得再添个会试也定然是正常的。
  不就是会试吗,有什么?他再沉淀沉淀,来日来考时,定然也是手到擒来的。
  郁桂舟环顾一周,见有个生面孔,便主动询问起来:“不知这位公子是?”
  晏和诧异的看了过来:“你不认识他吗?”
  郁桂舟却更添诧异:“倒是不曾认识。”他应该认识这位吗?
  那生面孔笑了起来:“我和这位郁公子确实素未谋面,但我对郁公子却仰慕已久了,”他主动介绍道:“鄙姓胡,是清县下大古镇人士,也是今年中的举。”
  大古镇郁桂舟是知道的,他那外祖一家便是在此。
  这位胡学子,与郁桂舟也是同一年中的秀才,同一年中的举,不过府试那年,他一考完就倒下,病了好些时候,所以县太爷特意办的宴会,他并未到场,打那之后,胡学子便不再当个弱书生,选择了强身体魄,此次上皇都结识了宣和,两人倒是对这个有些话题,是以这回宣和办宴席,便给胡学子也下了帖子。
  胡学子是个爽利的人,性子开朗,与他们说到笑处还能不顾形象哈哈大笑起来,等他安静下来,又说起了一个笑话:“话说这八卦倒与郁兄有些牵连。”
  “我,”郁桂舟指了指自己。
  胡学子肯定的点点头,在姚未等人的催促中说了起来:“这还是我来上淮路上的时候了,那日我恰好在路上一客栈休息,在楼下用饭时,听其他桌有两人在高谈阔论,听他们所言,像是有一人说起他隔房有一亲戚,那户人家倒也是个有钱的,只家里的儿子傻傻呆呆的,为了传那香火下去,四处托人做媒,有那起贪财的倒是愿意,但他那亲戚家的夫人眼高于顶看不上农家人,这不,说是花费了大价钱,好不容易从中牵线找了个女子,那女子他家的夫人其实是瞧不上的,但谁让那家人出了个人物,过了乡试,成了举人,还是什么亚元什么的呢,可不是说的郁兄吗?”
  话落,他自己便先笑了起来。
  其余人也跟着笑,白晖、施越东、姚未几个都是去过郁家的,知道他家里倒是有两位姐姐,不过都是和离过的妇人,不过哪怕和离过,依着郁兄如今的功名,还是能嫁个好人家的,且郁家家事儿一看便是由那老夫人做主,那位老夫人心思通透,是个见过世面的,断然是不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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