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把遇见说成诺言-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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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天看得出来,他是真的累坏了。
她不想打扰他,却在抬手拭去泪水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他伏在床边的手臂,用这样笨拙而偶然的方式,扰了他的清梦。
萧朗抬眼望着她,眉宇之间似乎有一刹那的迷离,但很快清醒起来。
“怎么哭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忧急地问着,一边用温暖的指腹小心翼翼替她抹去泪珠。
晴天哽咽着说:“心里不舒服。”
萧朗一怔,她的声音令他忽然想起了什么。
似乎每一次问她哪里不舒服,她的答案都是——心里不舒服。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怎么做,才能令她不要总是这样为他难过。
“晴天,告诉我,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他的声音低哑而深沉,带着不言而喻的酸楚。
萧朗坐在床边,让她倚在自己的怀里,而后紧紧、紧紧地抱住她,仿佛是要将她融进自己的身体里。
晴天微微仰着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握住他温热的双手,轻轻摩挲,而后微微用力。
她一遍遍重复着对他说:“萧朗,我害怕。真的,我当时很害怕,现在也是……”
而他反反复复地亲吻她的额角,心痛地回答说:“我在你身边。晴天,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萧朗,你知道吗?那时候我没有哭,也没有挣扎,可是我从没有那么害怕过。”她哽住声音,只觉得那样后怕,却又那样难以启齿。
她的话语,像是一根极细的丝线,将他的心脏慢慢缠绕、渐渐收紧。
“如果没有爱上你,我不会这么坚强。可是如果没有爱上你,我更不会这么心存畏惧。”她抬头凝望着他的眼眸,轻不可闻地呢喃道,“你不会知道,那个时候,我有多怕自己不再是你的……”
萧朗几乎快被她的一字一句折磨疯了!
他蓦地用力将她抱得更紧,低头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
?
☆、第三十三章 向爱情挥泪请辞(3)
? 这个吻,不轻柔,不温和,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个吻。
他的心有多痛,这个吻触,就有多么激烈与炙热。
他几乎是在她的唇齿之间掠夺着她全部的呼吸,以至于晴天错以为自己会与他这样一直拥吻下去,直至窒息,直至死去。
缠绵良久,他放开她,一只手依旧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捧着她的面颊,强迫她看向自己。
“你是我的。”彼此的喘息声中,他的语声竟是从未有过的坚定与温柔,“我要你记住,不论生老病死,你沈晴天这辈子都是我的。”
令她心心念念了那么久的男人,这一刻,终于霸道如斯地向她宣布着此生的拥有和陪随。
有人曾说,誓言与谎言的差别只有一个——
前者,是说的人信了;而后者,是听的人信了。
那么对于晴天而言,他的字句,就是这世上最美的谎言。
因为她,是真的相信了。
“可我还是会害怕。”她这样对他说。
他轻吻她的额头,低声问她:“要怎样才能让你安心?你告诉我。”
晴天从他的怀里抬起头,一双美丽的明眸,直直地望进他的心里。
“我想把自己给你,萧朗,你要我吗?”
他讶然看她,声音低哑地问道:“沈晴天,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怎会不知?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清醒过。
晴天苦涩地笑着说:“或许我可以换一种简单的说法。”
“什么?”萧朗浅浅地皱眉,似是在思量她的心思。
可是这一次,她比他所能想像的更为直接。
“我要你。”
当她哀伤而又坚定地对着他说出这三个字时,萧朗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口。
而当她试探着辗转吻上他的唇瓣时,他又觉得心跳时急时缓毫无规律,仿佛下一秒钟就会忽然静止。
眸中是她媚眼如丝的娇俏面庞,耳畔是她情难自禁的喘息低吟,舌尖是她清甜温软的美好触感,如此甜美的折磨,太容易点燃彼此压抑已久的情潮。
萧朗狠狠地将她揉进自己的怀里,用很深很深的吻,回应着她的邀约。
□□似是要将最后一点思绪也彻底吞没,她纤细而柔白的指头,极不安分地一粒一粒解开他衬衫的纽扣。
只差一点,他就要将她欺在身下,品尝她的一切。
可他终究没有,在理智全然崩盘的前一秒,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稍稍拉开与她的距离,萧朗听到她困惑的声音。
“为什么停下来?”
“现在不可以。”
“为什么?”
“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似乎不打算解释什么,萧朗直接将她好好地放在了床上。
他抿紧了薄唇,退开几步坐在椅子上。呼吸有些乱,系上衬衫扣子的动作却是有条不紊。
凝眸看着她,萧朗这才发觉,此刻的自己竟然压抑得快要发狂。
他不是不要她,更不是不想要她。恰恰相反,他渴望着她的一切,那种从心底而生的强烈渴望,从未停止,亦无法控制。
可是他那该死的理智却一直在提醒着他——不可以,至少现在绝不可以!
因为,就在她说出那三个字之前,他恰巧做出了一个决定。那或许是很贸然的决定,但是,却势在必行。
晴天不解地看着萧朗,心里莫名地涌起阵阵不安,仿佛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
她强撑着身体想从床上坐起来,却发现四肢依旧乏力,试了几次,到底还是作罢。
倚在枕头上,她轻声问:“你是不是想和我说什么?”
其实她看得出来,萧朗心事满腹、欲言又止。
他沉默地望着她的眼睛,心中忽然有种种的不忍和酸楚纷至沓来。她的无措,她的紧张,她的虚弱和哀伤,这些琐碎的认知几乎要将萧朗的一颗心都扭绞得不成样子。
时间愈是沉默着流逝,她心头的不安就愈发强烈。
而后,她就在忐忑之中听到了萧朗沉静而坚决的话语。
“明天我会跟夏楠打好招呼,让你暂时离开风维,找个安静的城市躲一段日子。”他终于狠下心,就这样将她放逐,连商量的余地都不曾留给她。
“……你赶我走?”晴天的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的心很慌,却又固执著不肯让他看出自己的心慌意乱。
他走过去坐在床沿,紧紧握住她冰凉的手,沉声道:“晴天,不要任性,我是为你好。”
“又是为我好!”此前种种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晴天几乎能感觉到一股震怒在撞击自己的胸口,她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轰然爆发开来。
她红着眼睛,口不择言地斥责他:“你总是这样自以为是,总是霸道的做出这些自以为是为我好的决定!你可曾仔细想过我想要什么?你可曾关心过我的感受?没错,我确实拖累了你,可我们相爱不是吗?只为了这样的原因,你就要嫌弃我,赶我走吗?萧朗,人不能太自私!”
“够了!沈晴天,我看是我把你宠坏了。”萧朗的声音阴翳而低沉,“我不管你怎么想,这次你必须听我的!”
他掏心掏肺地想办法保护她,生怕她再受到一星半点的伤害,可她却冤枉他是因为嫌弃才要赶走她!
萧朗简直快被这个没良心的女人气疯了。
“你还吼我……”晴天的声音软软嚅嚅的,带着哽咽,委屈得像是受了惊吓的小猫。
他忽而就心软了,伸出修长的双臂将她抱在膝上,抬手抚了抚她额前有些散乱的刘海,悄然软化了声线:“笨蛋,那并不是嫌弃,而是心疼。”
她朦胧着一双泪眼,傻傻的望着他,神情中有自然而然的天真和茫然。
他低低地叹气,吻一吻她眼角的泪痕,低声说:“我怎能允许你的饮食中第二次出现扎来普隆?”
“扎来普隆?”晴天轻轻挑眉,不解地问道,“那是什么?”
“安眠药的一种,你在盛艺喝的那杯冰饮里有过量的扎来普隆。当我赶到的时候,你已经因为药物作用导致血压偏低,昏迷过去。”
她恨恨出声:“竟然是这样!”
“在救护车里,我一直抱着你。你安安静静地倚在我的肩上,仿佛不过是睡得乖巧。可是晴天,你的手冰凉得像是没有温度。”他深深地望着她依旧憔悴的脸庞,低哑着声音对她说,“晴天,你只知我赶你走,却不知道,我那时紧紧握着你的手,心有多慌……”
他再也说不下去,那种心酸、心痛、五味杂陈的感觉,此刻依然清晰得可恨。
如果他没有让晴天在回家的路上一直与自己保持手机通话状态,如果他没有听清楚她与董乔对话时提及的地址,如果他没有及时赶到,如果他没有顺利买通盛艺的老板拿到包间的钥匙……
太多的如果,令萧朗不敢想像。
过量的扎来普隆可以致命,而那不仅仅是置她于死地,更是置他于死地。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很多时候,为了得到他想要的,萧朗甚至可以拿一切去赌。可是这一次,他却唯独不敢让她涉险。
晴天用额头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颊,低低地说:“对不起。”
他反问:“为什么跟我说对不起?”
“是我任性惹你生气了,还有,让你为我担心。其实我……”晴天顿了顿,分不清到底是在拼凑恰当的言辞,还是在寻找一丝坦白的勇气,“我并不是离不开风维,我只是离不开你……”
她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细若蚊吟。
萧朗没有再说话,只是不动声色地将她拥得更紧,仿佛只有这样沉默着相拥,才能令她温暖,也令他自己稍有心安。
沈晴天的突然辞职,并没有在风维集团里引起什么轰动。
彼时已是斜阳渐晚,周围的同事陆陆续续下班离开。晴天端然坐在笔记本前,给萧朗发了一封简短的邮件。
“萧朗,你好。
萧总,再见。”
迅速写完这几个字,晴天将屏幕上的光标移动至“发送”按钮,然后点击鼠标右键确认。
这一刻,她忽然有种一锤定音的荒唐感觉。
在那之后,她才开始慢条斯理地整理办公桌上的物品,一样一样将它们塞进一个印着风维集团LOGO的手提袋里。
半盏茶的时间倏尔过去,办公桌已然恢复成去年她刚入职时的模样,空空荡荡,看起来干净又萧索。
就在晴天准备关掉电脑彻底和风维集团说再见的时候,她突然收到了萧朗的邮件回复。
“五分钟后,到我办公室来。”
看着屏幕上的字句,晴天有刹那间的晃神,仿佛时间突然回到了去年十月,那个遭逢投诉的傍晚,仿佛一切尚未开始,而他们之间没有温柔的眷恋,亦不需伤感的离别。
短暂的失神过后,晴天清醒地告诉自己——生活毕竟是条单行道,一旦沿途走过,就真的回不去了。
刻意忽略掉心头的一点钝痛,她攥紧了拳头,而后无声地放开,起身往办公区西南角的高级总监办公室走去。
这一次,她没有按门铃。晴天暗自思量,她只是来道别而已,应该与平时有所差别。
推开那扇红枫木门之前,晴天的脑海里忽然闪过很多种可能的开场白。可是当她轻轻地推门而入时,方才所有幻想出的开场白都变成了最无用的笑话。
办公室里,萧朗正被一个金发女人拥抱着,亲吻着。他斜斜地倚在落地窗边,俊美的侧脸被傍晚的光线勾勒出很柔和的线条,看起来竟似全无反抗之意。
将如此光景收进眼底,晴天只觉得心头的一点钝痛忽而变得尖锐起来,似有无数麦芒一齐刺入她的软肋,毫不留情地在最脆弱的心房角落里肆意翻搅。
她下意识地扶住门把手,勉强用手臂的力量支撑着身体,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萧朗的面容上,凝视几秒钟,觉得眼前的男人明明熟悉,却又陌生。
萧朗似乎感觉到从不远处投来的视线,他瞟了一眼门口的方向,立刻用力推开了伏在他肩头的金发女人。
此时的萧朗完全顾不得Alice是什么表情,他朝着晴天的方向大步流星地走去,一边讶然出声唤着她:“晴天,我……”
可是晴天早已没有足够心力等他说完。她用食指轻轻抵着嘴唇,苦笑着对他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转身,毅然决然地离开。
晴天并没有像电视剧的主人公那样摔门而出,与之恰恰相反,她关门的动作很礼貌,很轻悄,甚至很温柔。
可是不知为什么,这样的姿态看在萧朗的眼里,却决绝得令他心都痛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去追她,可是下一瞬,他突然又深深地厌恶着这样的自己。他甚至不得不悲哀地承认,自己其实并没有任何立场可以去追她。
房门紧闭,Alice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很在乎她。”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