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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云秀昭华-第1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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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不明白秀娘在此时提起那种地方是为何?

这眨眼的瞬间,陆谦想了千百种可能,可是哪一种他都没有想到那妇人的真正用意…

只见她笑容可掬,慢条斯理地说着,“看来夫君是清楚的很咯?我啊,想送你进去玩乐一番呢!”

她脸上忽而魅惑的笑容,看起来有些轻浮。陆谦皱着眉,面色开始不悦了,“你一个小小妇人如何晓得那种地方?以后切莫提了!为夫确实与同僚去过一次,但里面乌烟瘴气的,为夫实在不喜.…罢了罢了,日后莫要再提,随为夫回家去。”

陆谦以为,云中秀之所以这样一定是被旁人教坏的,而那旁人除了太子或是新皇还能有谁?但又都不是他所能得罪得起的。罢了罢了,不去想不去想,只要秀娘愿意回心转意便作罢了…

陆谦的心里还在不舒服着,他故意撇过头,掀起轿帘不去看那妇人。虽然口中说不在意,可心底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但此时他可不敢得罪她,只能不去看不去想罢了。

陆谦手中捏着轿帘的一角,心思却飘忽到了很远。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这根本不是通往云荣府的方向。反而是通往那伶人馆陆谦恼了,他甩开手中的帘子,气急败坏地叫道:“我不是说过不去了!为夫现在浑身酸痛无力,又脏又臭的,你带我去那里能快活着什么?回家,快回家!为夫只想躺在软软的榻上好好睡一觉啊…”越说越来劲儿,到最后他还闭起眼睛,伸着懒腰,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云中秀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他现在越是如此憧憬着未来,到时候的痛苦就越多。她笑意盈盈,意味深长地说道:“夫君可知道秀娘第一眼看上你的,是什么?”话是这样问出口的,可是不等回答,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是皮相,眸若清泉,眼似繁星啊。只一眼,秀娘便沉沦了。我当时就在想,有如此丰姿的必定不会是个凡人,他应该是个风轻云淡,不染凡尘的男子。他也一定应该是个好相公,好爹爹看那,我多傻,才见你第一眼便做出这样的判断。”她面带微笑,原本该是个心酸的故事,可此时从她口中说出,竟像是恍如隔世的一场梦。

陆谦怔住了。这是他第一次听到云中秀谈起这些,谈起她对他的憧憬,对他的幻想。还有她那少女的心愿…

说不震撼是假的。毫无疑问的,他让她失望了,而且不止是一点上前握住她冷冰冰的小手,陆谦动容地开口道:“秀娘啊,从前…是为夫的不是,我答应你,以后一定会对你好,好不好?”

他以为她会欢-喜,会雀跃,可是没有,她缓缓抽回手,直视着他的眼睛,冷笑着说道:“晚了。我想夫君就算再怎么脏再怎么丑,只要有你这副好皮囊,他们一定会喜欢的。我瞧着啊,你比那红牌墨香还要漂亮上几分呢。”捏着他的下巴,她左看右看,像是在审视一件货这句话终于让陆谦听出点异常。那墨香可是伶人馆里的头号红牌,他去了几次都没点到他的牌子。

此时这妇人竟然拿他与那种下贱货色相比。

一把挥掉她的手,陆谦彻底恼了,“我看你是疯了,不要再提什么伶人馆伶人馆的了,回家!我们现在就回家!”

“家?”云中秀笑的好不无辜,“妾现在就是送夫君回家啊。”

她看见那棕色的瞳孔在剧烈收缩着,一点点揭开故事谜底的感觉果然好,果然是好痛快啊…

第三百一十三章

“你…你…”

陆谦不是傻瓜,这句话他听明白了其中的含义。伸出食指尖,他颤颤巍巍地指着她。想要逃离,可是才刚说出一个字,人便晕倒在了马车内。

看着他软软地倒在自己的身上,云中秀笑了。

笑中带泪,她的眼里隐隐闪烁着晶亮的泪花。那泪花在眼底越聚越多,到最后噼里啪啦从眼眶里夺眶而出,一滴滴顺着脸颊滑过,流进紧闭的双唇中。

那滋味,苦苦的,咸咸的,涩涩的。便是她云中秀这么多年来所尝遍的辛酸味道。

她报仇了,她知道自己马上就能报仇了。可为何没有一丁点儿快乐的感觉?她应该觉得痛快,应该觉得高兴才是啊。她恨他,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这个毁了她一生一世的男人。她将一颗真心捧到了他的面前,他没有拒绝,更没有珍惜,反而是将它捏碎,再狠狠地践踏。碎了一地,鲜血淋漓…

他害得又岂止是她一个女子?如柳曼如,如赫敏,如韩湘柔,她们再坏也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谁让她们遇人不淑?谁让她们傻乎乎地被所谓的爱情冲昏头脑?活该她们倒霉啊。只不过在对待情敌面前,她们选择了不同的态度而已。所有所有的一切,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这个男人。

如果她们遇到的不是他,如果她们遇到的不是这个男人,那结局会不会好一点?

呵呵,谁又知道呢,现在说什么都是晚了。每个人都应该为每个人所犯下的错误付出代价。她云中秀前世今生,用了七年的时间偿还自己所犯下的错误,而他们也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逃脱的!

恨恨地咬着牙,云中秀将心中最后一处柔软全都封闭起来。毫不留情地斩断过往,把身上的男人狠狠地推到一旁。静静地等待着马车停下来.她以微薄的价格将陆谦卖给伶人馆的老鸨手中,随后头也不回地转身上了马车绝尘而去。

本以为自己会有心情留下来欣赏他是怎样受人侮辱的,可真到了那里,云中秀却没有勇气继续留下来了。她一直想做个狠心的女子,尤其是对这些曾经深深伤害过她的人…

可是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不是那块料,自己天生就不是那块料。她有着一个冷静的头脑,但无奈的是还有一颗软弱无能的心…每每到了关键时刻,都会情不自禁地软下来,就算别人给她的伤害是那么深,可她仍旧是忍不住。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开,远远地离开。

眼不见为净…

接下来的时间云中秀收回了属于自己的云荣府。柳曼如的身体每况愈下如今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让她活着就是对她最好的报复。

而最令她吃惊的是,韩湘柔不知何时与陆佰看对眼,两人竟然暗通款曲,背着陆谦来往了起来。

韩湘柔虽然得罪过云中秀,可是在云中秀眼里,那些伤害都不过是小菜一碟,她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而陆佰对她也算有恩。云中秀给了两人一些银子让他们离开了云荣府,去过属于自己的小日子,也顺便带上了柳曼如。至于他们会怎样对待她那就是她的造化了…

接下来就是赫敏,这个前世害她不轻的女人。她曾经千百次的问自己,究竟要怎么对她?

自从陆谦被送到伶人馆,她便主动搬出了云荣府,而且还住进了皇宫。以郡主的身份…

让她怎样对她?让她如何对她?一个堂堂的郡主,是她这个平凡的女子所能动摇的吗?

可是在云中秀没有想出对策之前,司远竟然主动找了她,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赫敏。

他希望她能放过她,不是以皇权来命令她而是站在赫敏义兄的身份来恳求她最后云中秀还是选择放弃了报复,因为她怀孕了,因为赫敏怀孕了。不为别的,只为她肚子里那个还未出世的孩子。

这一年来,云中秀发现自己真的成长了许多。她不再只执着于报复,反而会试着劝自己放下。

就像此时如果是从前她绝对不会放过赫敏的,更别说她肚子里的孩子了。

可现在她不这么想,陆谦是一直压在她心口的那块大石,现在大石终于移开了,其他的一切就顺其自然吧。

放过赫敏唯一的条件就是她要生下宝宝,而赫敏也从来没想过要牺牲这个孩子。她对陆谦有恨,但毕竟是她第一个男人,没有像云中秀伤得那么深,她还是想保留最后一份念想。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转眼到了七月。这一个多月来云中秀一直试着想去太子府找连沐风,可是她没有机会,除了那次将陆谦送到伶人馆,她再也没有出去的机会。而那天也是有暗夜跟着,云中秀根本没靠近太子府的可能。

这段日子她与司远相处的很融洽,不争不吵,两人似是朋友一般,偶尔下下棋,聊聊天。这也让司远彻底放下对她的戒心。

他不在怀疑她是否知道了什么,只是他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行动。

司远不想破坏与云中秀之间祥和的气氛,可他更无法放弃的是她将能给自己带来的无限可能。

他在等,在等待沈之玄的归来,只要一切确认了,那他不会再让自己心软的…

因为司远是刚刚登基,所以一切还是国事为重。

这日外出近一个月之久的沈之玄归来,带来了两个让司远近乎崩溃的消息。

一,确定了云中秀的身份,她的确是他一直以来都在寻找的人。

二,东祺七日前刚刚登基的新皇百里元世,之所以选择与司远联盟,也是知道了她的身份。

如今东祺是四国之首,而那百里元世竟然在刚刚登基的时候便打算与南祺开战。

想要不开战也可以,他唯一的条件便是云中秀…

第三百一十四章

当沈之玄将这个消息说与司远听时,司远只觉得耳中‘嗡嗡作响’

他算计了别人一辈子,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也被当作了瓮中之鳖。

开战,他怎会不想?从以前到现在,他仅仅想要当这个南祺皇帝,最终的目的便是要统一四国,做最强的王者。

可如今他才刚刚登基,一个月而已。

天时地利人和,他一样也不占。

朝中连沐宇的余党还没铲除干净,民间又有传言说是他将父皇害死太多太多的变数,超出了司远的预算范围。他不知道此时该拿什么去回应东祺的宣战?

可若是不回应,他便要将秀秀拱手让人.一想到这个可能,司远的心忍不住抽痛一下。可他疼的理由竟然不是她能带给她的利益,而是她这个人。

相处的日子越久,他的心里便越清楚,放不下,他已经放不下了。

那个眼里时时刻刻带着忧愁,却总是强颜欢笑的女子。她的心里似乎装着无数的故事,你好奇,你无比想知道她的一切,可是当她望着你的那一瞬间,你又会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只要能静静地看着她,就好。只要她能在身边,就好。

那一夜的黄粱美梦,也会在他孤枕难眠的时候夜夜来袭。他想要,他也会不能自抑地想要。是啊,他身为帝王又有什么不能的?可是他依旧没有提过,就这般有空便去她那里下下棋,下下五子棋,真的是自从母亲走以来最最轻松惬意的日子。

所以他不敢破坏,不敢打破这宁静。

那美好的女子可以让他卸下一切心防,和她在一起的感觉,真的很好,很好…

这些日子以来的种种浮现在司远心头,他的嘴角噙着一抹自己都不曾发觉的温柔笑意。笑过之后便是惆怅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抬起头,对着眼前的红衣美人浅浅笑道:“累了吧?玄去歇息吧,容朕想想再作打算。”

虽然是笑着的,可是任谁都可以看出来那笑容里的苦涩。

沈之玄不懂,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可以让眼前这个一向果敢决绝的男子变得优柔寡断。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一切绝对与那妇人脱不了干系。

暗自咬牙,沈之玄故作无恙地寒暄几句,随后大步离开。

若是往常心思敏感的司远一定会发现他的异常,可是此时他的心已经不知游离到了哪里,沈之玄是何时离开的他都已经不知道了…

出了景阳宫,沈之玄站在宫门外踟蹰了片刻。他闭起眼睛细细聆听周围细微的声响,在旁人看来,他似乎是在享受着雨后的清新空气。

细长的凤眸轻轻合起,他一袭红袍被长风卷起,披散在肩头的三千青丝似是泼墨画一般染浸了旁观者的视线。

这个人,这个男人,无论走到哪里无论身处何地,无论做出什么细微的动作,哪怕是一个眼神,也足以令人神魂颠倒。

来往的宫女们偶尔有一两个胆大的敢抬起头,本想偷偷望一望那灼眼的美人,可是再看到这一幕,再看到他莹白如玉的瓷面上扬起那一抹绝美的笑容,所有人都呆住了.这人,真是出落的越发美丽了…不,不是不应该说是美丽,这个词形容从前的他还绰绰有余,可是现在,他的身上不知为何会散发出一种妖孽般的媚惑气质。一举一动,举手投足,哪怕只是一个眼神似乎也在勾着人的心魄。

就像此时,那犹如蝉翼般的长睫轻轻抖动,他细长的凤眸缓缓打开。虽然他鲜艳的唇瓣还噙着笑容,可是那暗红色的凤眸却带着一股灼烧世间万物的力量…

宫女们倒抽一口气,连忙回过神后,开始慌慌张张地快步行了起来。

这位南祺的大祭祀是极其残忍的,早就听说过他对待下人们的恶行,谁又敢在多停留呢?虽然那副画面实在是美的让人移不开脚步…

而这些人对此时的沈之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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