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侠客传-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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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临海说道：“多谢夏大侠。我们今次进京上贡，也是一言难尽。我们先到长沙拜会苏兴大使，送给他一份厚礼和两箩荔枝，怎知他嫌少，派亲兵统领何保国带兵来点算我们的荔枝。我们带了总共一百箩荔枝，何保国命令官兵搬走了二十箩。我们再来到洛阳，送给张介然大使一笔厚礼和两箩荔枝，怎知张大使也嫌少，他依样画葫芦，派副将张树带兵去点算我们的荔枝，又搬走了二十箩。这样一来，我们就只剩下五十六箩荔枝了。我们听说安大帅来到了洛阳，不能不去拜访他，也送一笔厚礼和两箩荔枝。不用说安大帅也嫌少，他派大将安田和白修两人带兵来点算我们的荔枝。安田先搬了一箩荔枝，一边与白修分吃，一边说道：‘我们安大帅身兼河东、平卢和幽州三镇节度使，又受到皇上和杨贵妃的宠信，比苏大使和张大使都要高一级，黄公子，陈总管，你们不要将我们当作乞丐，只施舍两箩荔枝，大方一点嘛。’他命令官兵搬四十箩荔枝走。黄公子上前说了很多好话，再送了安田和白修两人各一笔厚礼，安田才肯退回两箩荔枝，我们便只剩下一十六箩荔枝了。黄公子和我商量，说如果安大帅和张大使再派人来问我们要荔枝，我们就没法向皇上和杨贵妃进贡荔枝了，我们于是连夜出洛阳城赶路去长安。怎知在东边的镇上碰上了龚家寨的山贼，龚寒风两兄弟和手下的武功非常高强，黎家四师兄弟也没法抵挡，我们死了三十多名官兵，我们也被抓上了山。至于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我们现在只剩下七箩荔枝了。”
十三 荔枝
黄溪说道：“我们要保证护送这七箩荔枝安全送到长安的皇宫，否则，大家的人头可能都要断送在长安了。夏大侠，卓大侠，你们救了我们，我将你们当作好朋友，请你们沿途护送我们一程。”陈临海说道：“你们的武功那么好，如果你们肯做官，我请我们黄大使封你们做统兵的副将。”夏不傲说道：“我们与楚笑天是好朋友，我们只是帮他的忙。”卓助人说道：“我们是江湖中人，闲散惯了的，陈总管的美意，我们心领了。”陈临海说道：“你们都是江湖上的侠士，行侠仗义，不计名利。那我们就请你们随楚少侠一齐到广州玩，我们做主人接待你们，好不好？”楚笑天说道：“到了长安后，我和两位大哥商量好，再告诉陈总管吧。”陈临海说道：“好，我们先吃饭，饿了一天啦。”
饭后，天色已黑，马峡安排官兵轮流守卫。陈临海对楚笑天说道：“楚少侠，我和你几个月未见面，咱们出去散散步，聊聊天。”楚笑天说道：“好，我听陈总管的。”两人出了村子，走到村外一条小路，昏暗中四面不见有人。陈临海说道：“兄弟，你今次受苦了。”楚笑天说道：“大哥，你也一样，坐了龚家寨的山洞牢房。”陈临海说道：“夏卓两个人与你的交情深不深？”楚笑天说道：“他们是我的好朋友，你绝对可以信任他们。他们的武功很好，卓大哥施展黑风指耗费了大量内功为我医治内伤，我很感激他。大哥，安禄山招安了黄家寨的人马，又到处招兵买马，看来其野心不小。”陈临海说道：“我估计安禄山今次进京，会向皇上请求策封他为范阳节度使，加上他本身已兼的平卢节度使和河东节度使，他集三镇大使于一身，手握雄兵二十多万，野心膨胀，有朝一日，会起兵造反。我在广州要做好准备，一旦京城失陷，我就要有所行动。”楚笑天说道：“大哥，你所图谋的大事，进行得如何？”陈临海微笑说道：“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如果你能和夏卓两人助我一臂之力，又请到龚家两兄弟来帮忙，我的大事可能会提早达成。”
楚笑天说道：“大哥，你可不可以设法去问齐声或者白修要医治赤焰掌所伤的独门秘制灵药？我的内伤还未能完全痊愈，只好得七成左右。”陈临海说道：“好，我寻个机会，既要拿到解药，又不能让他们起疑心。”楚笑天说道：“大哥，我有些事情不能当着黄公子的面和你说。”他说了与兰家庄的人互相救助的事情，然后问道：“大哥，你在洛阳时有没有听说黄河帮帮主隋清的女儿隋月亮和兰家庄的兰云卿前去求张介然的爱妾于五娘放走兰飞鸽等人？”陈临海说道：“没有，不过我听说兰家庄的人在孟津去行刺安禄山，死了不少兄弟，被河南的官军擒获了一些人。他们这是以卵击石，自寻死路。兄弟，你那么关心兰云卿，是不是喜欢上了人家？”楚笑天有些腼腆，避而不答，说道：“我得兰飞鸽施以援手，才能逃脱张树和张洛等人的追捕，救命之恩不敢忘。我曾想过带兰姑娘到长安向大哥求助，希望大哥能想个办法救兰飞鸽等人。”陈临海说道：“好，我们到了长安，进贡了荔枝之后，等张介然与安禄山他们也进了长安，马上重来洛阳，向于五娘和监禁兰飞鸽的将军各送一份厚礼，请他们放走兰飞鸽等人。如若不成功，我们就假扮劫匪，用武力救走兰飞鸽等人。兄弟，你认为如何？”楚笑天说道：“大哥好计谋，我听大哥的。”
陈临海说道：“兄弟，我另外给你说个事。广州有一户人家世代以养鹦鹉等雀鸟为生，机缘凑巧，他们在海南岛买了一头毛色全白的鹦鹉，起名叫雪花女，带回广州后教会它讲话、读诗。黄大使派人去这户人家以一千两银子的高价买了这只鹦鹉，准备进献给杨贵妃。怎知我们在洛阳时，安禄山不知从何处听到这个消息，在派安田和白修带兵向我们索要荔枝的时候，连鹦鹉也一同带走了。我和黄公子听说安大帅准备将这只鹦鹉当作是范阳节度使府的礼物进献给杨贵妃。”楚笑天说道：“安肥猪是这么野蛮霸道的了，让我们看他猖狂到几时。”陈临海说道：“可惜我们少了一项礼物去巴结杨贵妃。”
几天后众人赶到了长安。一进都城大门，黄溪松了一口气，说道：“终于来到了长安。”楚笑天观看长安的街景，果然市肆繁华，人烟稠密，各色人等都有，比之洛阳、幽州、长沙与广州不知繁华多少倍。众人进岭南节度使府设在长安的会馆居住，陈临海叮嘱楚夏卓三人不要随意出会馆外走动，然后与黄溪带马峡、黎家四师兄弟和一班官兵押运七箩荔枝到相府拜会吏部尚书兼右相杨国忠。
右相府的副将何星听闻家丁传报，马上出府迎接，大笑说道：“黄公子，陈总管，数月不见，今日重逢，一路辛苦了。”黄溪说道：“何将军出府亲迎，太客气了。”陈临海说道：“何将军够交情。”何星叫人安置黄溪的部属和四箩荔枝，叫三个门丁搬三箩荔枝随自己和黄陈两人进了书房。黄溪向杨国忠说道：“小侄参见杨大人。”陈临海说道：“小吏参见杨大人。”杨国忠站起来说道：“黄公子，陈总管，你们请坐。”何星叫门丁放下三箩荔枝，自己与他们一齐退了出去。杨国忠身边有两个丫环上前给黄楚二人倒茶，然后拿了一些荔枝，剥了壳放在三个碟子里，分别端到三人面前。
黄溪坐下后，说道：“禀大人，家父有一份上送朝廷的奏章，另有一封书信给大人，请大人过目。”他从怀里拿出奏章和书信，交给丫环传给杨国忠。杨国忠先看了书信，再看奏章，说道：“贤侄放心，令尊的问题已经解决了，我已对杨娘娘说过此事，杨娘娘说还要多谢令尊呢。”黄溪闻言大喜，说道：“多谢杨大人，家父有一些薄礼要送给大人，我会交给何将军的了。”杨国忠说道：“好。你们今年怎么只送三箩荔枝给我？收成不好吗？”黄溪说道：“禀大人，我们也想多送几箩荔枝给你品尝，只不过有人抢了先手。”杨国忠问道：“是谁？”陈临海说道：“我们说出来，怕大人不高兴。”杨国忠说道：“你照直说。”陈临海说道：“是，大人。我们带了一百箩荔枝出岭南，长沙苏兴苏大使要了二十二箩，河南张介然大使要了二十二箩，幽州安禄山大帅要了四十箩。特别是安大帅，我们告诉他我们剩下的五十六箩荔枝中有杨大人的二十箩，安大帅听了哈哈大笑，说道：‘荔枝太热气了，杨大人身娇肉贵，哪吃得那么多荔枝，我帮他吃。’所以他一个人就要了我们四十箩荔枝，我们不敢不给。最后我们剩下一十六箩荔枝，天下大雨淋坏了九箩，到长安后便只剩下七箩了。今年我们只能送三箩荔枝给大人品尝，剩下的四箩荔枝给皇上和贵妃娘娘，请大人多多包涵，也请大人在皇上和贵妃娘娘面前为我们美言几句。我们在洛阳已经派出飞骑连夜赶回广州，相信很快会有第二批荔枝送到长安，到时大人再多尝一些。”杨国忠听了哼了一声，说道：“安禄山这个胡人如此猖狂，太不将我放在眼内了。皇上和杨娘娘面前好说，有四箩荔枝，也应付得过去了。”原来陈临海与黄溪商定，要挑拨离间杨国忠与三个节度使之间的关系，最差也要杨国忠对安禄山心存芥蒂，岭南节度使府好从中取利。
吃了几粒荔枝后，杨国忠说道：“杨娘娘望眼欲穿等你们的荔枝，我带你们入宫吧。”黄溪说道：“多谢大人，我们听大人的吩咐。”众人出府，杨国忠上马车，黄溪、陈临海等上马，何星带兵护送，岭南的官兵随行。来到皇城前，何星指挥随行的官兵在城外等。守城门的御林军军官上前参见杨国忠，一个将军从城门出来说道：“杨大人，今日进宫朝见皇上和贵妃娘娘？”杨国忠说道：“是，陈将军，请你派人去禀报杨娘娘，她日思夜想的岭南荔枝到了。这两位就是护送贡品荔枝的岭南节度使府的使者，黄固大使的公子黄溪和节度使府总管陈临海。”他转头对黄陈两人说道：“这位是龙武大将军陈玄礼，他总管御林军守卫皇城。”黄溪说道：“幸会陈大将军。”陈临海说道：“岭南小吏拜见大将军。”陈玄礼上前用两手分别握住黄陈两人的一只手，相见恨晚地说道：“原来是护送荔枝的黄公子和陈总管，娘娘这几天老提你们的荔枝，说怎么还不见送来，真的是一说曹操，曹操就到。”黄溪说道：“是我们走得太慢了，劳娘娘久等，真该死。”陈玄礼说道：“黄公子，陈总管，皇上和娘娘在沉香亭等你们，我们先循例检查一下你们。”黄溪说道：“我们初次进宫，不懂规矩，陈将军按宫中规矩照做就行了。”陈玄礼一挥手，两个军官上前带黄陈两人进了一间门房。何星也将四箩荔枝交由御林军军官检查，自己留在门房。检查后，陈玄礼带杨黄陈三人向皇宫走去，四个军官各提一箩荔枝随后跟着。
众人来到一处亭园，亭外的门上写着“沉香亭”三个字。陈玄礼上前对亭里一个太监说道：“你去禀报高总管，说杨大人和两个岭南的使者求见皇上和贵妃娘娘，岭南的荔枝也已送到。”太监应了一声，进去了。一会儿后，一个肥胖的中年太监走出来，陈玄礼迎上前，说道：“高总管。”黄溪一听便知道这个太监就是皇上跟前最得宠的太监总管高力士，忙上前行礼，说道：“岭南节度使黄固属下黄溪和陈临海参见高总管。”高力士不理黄陈两人，对杨国忠说道：“杨大人，怎么要劳动你的大驾送荔枝进宫？皇上和贵妃娘娘等得可心急了。”杨国忠说道：“都是我办事不力，没有督促岭南早一点进贡荔枝上京。”黄溪吓得一头大汗，说道：“都是我们岭南节度使府的人办事不力，请高总管恕罪。”高力士两眼望天，神态傲慢，说道：“你们随我来。杨大人，你先请。”黄陈两人随杨国忠走进亭园去，陈玄礼与四个御林军军官止步，将四箩荔枝交给了四个太监。
门边一位太监唱道：“杨大人和两个岭南的使者晋见皇上和贵妃娘娘。”杨黄陈三人进去，朝上跪在地上，杨国忠说道：“臣参见皇上，参见贵妃娘娘。”上面一个老年男声说道：“平身，赐坐。”一个宫女带杨国忠到旁边一个座位就坐。黄溪和陈临海同声说道：“岭南节度使黄固的使者黄溪、陈临海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贵妃娘娘。”两人将头伏低到地上，只听上面一个老年男声说道：“平身，赐坐。”两人说道：“谢皇上。”两人站起身来，两个宫女带两人到旁边的两个座位就坐，两人只坐半边屁股，目视前方。高力士说道：“恭喜皇上，恭喜娘娘，岭南的荔枝送到了。”老年男声说道：“快送上来，让娘娘品尝。”高力士说道：“奴才遵旨。”他指挥四个宫女接过四个太监手上的四箩荔枝，放在屋角。四个宫女各从一只竹箩拿了一些荔枝放到每张桌子的四个碟子上，跟着就要剥皮。一个女声说道：“慢。”黄溪和陈临海两人闻声全身一震，只觉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