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侠客传-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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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送我过黄河去见秦不亮。’当下两人动手比武，他们斗了一百多招，我父亲一掌击中隋帮主的胸口，隋帮主吐了一口鲜血。我爹说道：‘我只出了六成内力，咱们还用再比吗？’隋帮主说道：‘秦不亮用五十招就打败了我，你不是他的对手，我带你去见他，只会令你丢脸。’我爹无可奈何，说道：‘秦不亮会不会放了那五个武师？’隋帮主说道：‘秦不亮在北岸会放了他们回太原，你叫黄登山告诉曹贵妃的人，说他们没有随镖队到长安，你们不知道暗镖的事。’我爹说道：‘好，隋大哥，你不送我过黄河去见秦不亮，我现在先和黄登山到长安购买药材回太原治病救人，以后我自己到太行山打虎岭去找黄不曲和秦不亮算这笔帐。’我爹上马掉头就走，回去见了黄总镖头没说起去见隋帮主这件事。”
楚笑天听了心道：原来你们与黄家寨结仇是因为人家劫了同威镖局的暗镖，损害了兰庄主的威名，隋帮主也明言兰庄主不是黄秦两位寨主的对手，令兰庄主下不了台。兰飞鸽观看楚笑天的神色，插口说道：“楚少侠不要把我们想得太过看重江湖虚名，这件事还有下文。我大哥走后一个多月，我在兰家庄忽然接到我大哥的飞鸽传书，叫我带一班人到风陵渡北岸接应。我便挑选一百多人骑马连夜赶路，在夏县见到我大哥，只见我大哥一脸病容，受了重伤，我大吃一惊，忙问黄登山是怎么回事。黄登山说道：‘我们到了长安，住在一个大客栈，在市面上到处购买药材。一天中午客栈里来了五个剑客，他们来找我要暗镖，我只好推搪说高知府没有交代，不知道这件事。领头的人嘿嘿冷笑，望着兰庄主说道：‘我听人说兰庄主的大力金刚掌是山西一绝，山西境内无人是你的对手。我是海南的蔡信，咱们比试一下。’我们都听过朝廷四大高手南蔡信、西简单、北神鹿、东齐声的威名，听说是南蔡信，都大吃一惊。兰庄主谦让了几句，蔡信定要比试，两人便动了手。兰庄主在过招中处处留手，蔡信却得理不饶人，一掌打伤了兰庄主。’我见黄登山闪烁其词，知道他没说实话，便要他们出去。我与大哥单独对话时，大哥才说了实情。原来是蔡信自恃身份，不想给人笑话他欺负我大哥，竟然叫我大哥与黄登山两人一齐与他比试。我一听大怒，蔡信竟然如此蔑视我大哥，我听了都一肚子火，更别说我大哥了。我大哥当时说道：‘两人一齐上就不必了，我听人说蔡先生剑法精妙绝伦，我就用剑与蔡先生过两招吧。’蔡信听了哈哈大笑，说道：‘好，兰先生如此骄傲，那我就用大力金刚掌与先生的剑法比试。’当下蔡信用大力金刚掌法，我大哥用本庄剑法进行比试。蔡信早有预谋，他预先跟京中使大力金刚掌的高手练习过，双方斗了五十多招。我大哥一招领先，用剑削了蔡信一块衣角，顾忌他是曹丽贵妃的宫中侍卫统领，不敢刺入皮肉，蔡信却乘机打中我大哥一掌，我大哥便认输了。蔡信五人走后，我大哥以为此事就已结束，怎知当晚客栈来了一班蒙面人，一共五个人围攻我大哥，其中一人一掌击中我大哥的胸口。我大哥吐了一口鲜血，伤上加伤，这些人唿哨一声就走了。黄登山当晚出去了，回来得讯忙问我大哥可否认得是谁前来暗算？我大哥没有告诉他，跟我说是被蔡信的副统领马权所伤，马权练的就是大力金刚掌，他所带的人全是宫中的高手。”
楚笑天说道：“官府中人太卑鄙。这样一来，你们也认清了蔡信的真面目了。”兰飞鸽说道：“我们从来不相信官府中人，我大哥肯陪黄登山走一趟药镖是想治病救人。我大哥他们买够药材后就起程回太原，怎知一过黄河，又遇上了太行山打虎岭的人前来打劫。我大哥对秦不亮说道：‘秦不亮，你劫我的暗镖我还未与你算账，你又来劫用来治病救人的药材？你还敢说你们太行山打虎岭黄家寨是侠义道？’秦不亮哈哈大笑，说道：‘兰庄主，你说错了，不是你的暗镖，你承认你是黄总镖头的一个镖师？’黄登山说道：‘秦二寨主，我们现在只有药材，没有银两了，只怕你今次要失望而回了。’秦不亮说道：‘我让神偷甘同用迷药劫了你的暗镖，江湖上传扬开去，只怕会说我下三滥。我走了一段路，又想我们跟官军打仗会有兄弟受伤，得有药材医治，所以返回原路，专门在黄河北岸等你们。我今次就光明正大地劫你一半药材，黄总镖头，你放心，我不跟你动手，我让神偷甘同跟你动手，一百招内你会输给甘同，如果你和甘同斗一百招打成平手，我们马上拍拍屁股走人。’果然甘同在八十多招就打败了黄登山。秦不亮对我大哥说道：‘兰庄主，我听说你被蔡信和马权暗算，受了伤，你养好伤后到打虎岭去找我吧，我随时奉陪。’我大哥知道眼下不是秦不亮的对手，只好眼睁睁的看着秦不亮带人劫走了一半药材。我陪我大哥及黄登山一行人回到太原，高大方知府派了官兵抓了镖局的人和我大哥入监狱。黄登山倾家荡产，关闭了镖局，到处筹钱赔偿暗镖和明镖的一半一共二十万两银子给高大方知府，我也花了一万多两银子才救出我大哥。不久，高大方知府也被朝廷免职，名义上是说他控制瘟疫不力，多人病亡。”
楚笑天心道：黄家寨以打劫为生，劫了同威镖局的暗镖犹说得过去，但号称侠义道，不应该连救老百姓的药材也劫了一半去，看来兰飞鹤才称得上是大侠，黄家三兄弟枉称大侠之名了。他问道：“太原的瘟疫后来怎么样？”兰云卿说道：“我长大后，听人说当时死了差不多有五万人，乱葬冈有几十个之多。太原人个个都臭骂黄不曲、秦不亮与钟不变三个人，他们在华北被人称为三大侠，在太原则被老百姓叫做三恶鬼，人人都恨不得吃其肉、寝其皮。”楚笑天心头大震，想起黄福说的那四句咒骂黄霸天的歌谣：阉了黄霸天，绝了他子孙。全身生毒疮，死了无地葬。他估不到太行山打虎岭的人那么拥戴黄家寨三大寨主，换了山西太原的人会那么憎恨黄家寨三大寨主。楚笑天问道：“朝廷不派药救人，太原府仅靠一个镖局带银两去京城购买药材回来救人吗？”兰飞鸽说道：“太原的药材全被有钱人家抢购一空，穷人也无钱买药。瘟疫会传染，衙差一听说某人患病，避之则吉，还会近前派药？当时天一黑，被衙差和收尸队打死了好多不是真患传染病的病人呢。”楚笑天心道的确会如此。兰云卿说道：“太原的老百姓点香祭祖，口中会念念有词，楚少侠，你猜他们会说什么？”楚笑天说道：“太公保佑儿孙富贵长命。”兰云卿说道：“还有一句话：请阎罗王早点派牛头马面去捉了太行山打虎岭三恶鬼，天下就太平了。”楚笑天心中震惊之极。兰飞鸽说道：“朝廷曾调太原的驻军去围剿过太行山打虎岭的黄家寨，死了一千多官兵，太原有很多家庭都死了儿子，难怪太原的老百姓咒骂痛恨黄秦钟三兄弟的。”楚笑天心道：不恨就假了，自古以来战争害苦了老百姓，怪不得冠德道长要力阻黄不曲起义反唐！如此看来，黄不曲投降安禄山反而是一件好事，可以少死很多人！
兰飞鸽说道：“我们兰家庄的人也痛恨安肥猪。我们今次刺杀安肥猪，出来五十人死了三十七人，只剩下十三人。”楚笑天说道：“兰大侠，你们怎么与安肥猪结怨的？”兰飞鸽说道：“此事说来也是话长。当年吏部尚书兼右相李林甫死后，河东节度使安禄山与剑南节度使杨国忠争当吏部尚书兼右相，最终杨国忠当上了吏部尚书兼右相，大权在握。安禄山一气之下，回到山西太原来散心。有一天，他的手下副将安田在街上调戏妇女，恰巧碰上我们兰家庄的人路过，当时是我的堂弟兰飞雁带队，他看不过眼上前阻止，双方大打出手，兰飞雁擒住了安田和他的十多个官兵，打了一顿然后放了。当天下午兰飞雁带人出城回庄，半路上追来了大批官军，是薛嵩带队，安田也随队。双方便厮杀，我堂弟他们不敌官军人多，他和十个同伴都被官军抓进太原城里去了。黄登山得知消息，忙派人带信给我大哥，我大哥带了大笔银两入城，找到太原高大方知府去向安肥猪求情，终于要回了我堂弟兰飞雁和其他十人，但回庄后有四人伤重不治死亡，我堂弟兰飞雁也被安田打跛了右脚。兰飞雁告诉我两兄弟，安田在放他之前，亲手用木棍打跛他的右脚，口中说道：‘我听人说你们兰家庄在山西太原很威风，高知府也要给你们面子，我和几个姑娘玩玩，你敢阻挠，我就打跛你的一只脚，看你大哥能奈我何？’我和我大哥闻言都大怒。我对我大哥说道：‘大哥，我去割了安田的人头回来为雁弟和死去的四个兄弟报仇。’我大哥阻止我去报仇，说安肥猪权势滔天，我们没办法与他斗，要将来等机会。”
楚笑天说道：“原来你们是这样跟安肥猪结仇的。但你们又怎么会联同齐声去对付黄不曲的呢？”兰飞鸽说道：“我们不会与齐声联手与黄家寨对敌的。十五年前我和我大哥回到兰家庄养伤，伤好后，突然有一个海盗前来拜庄，他说他名叫齐声，想找我大哥去跟黄不曲比武。当时齐声还不算是安肥猪的手下，他是幽州节度使张友圭的手下，张友圭派大将高超带兵围剿黄家寨，齐声想立军功，才出阴招想刺杀黄不曲。”楚笑天说道：“齐声欺骗你大哥，叫你大哥去和黄不曲比武，他好从中得利。”兰飞鸽说道：“不错。我大哥不忿秦不亮不给他面子，先派甘同暗中下迷药劫夺同威镖局押运的暗镖，后又当着我大哥的面劫走明镖一半药材，听了齐声一番会协助报仇的说话，便带了两个同伴就上了打虎岭。我大哥想打赢了秦不亮，还要与黄不曲比武，不如干脆直接与黄不曲比武。怎知他不是黄不曲的对手，打败了只好下山。在山下，他见到齐声，便对齐声说了黄不曲的武功路数，齐声听后就上山去了。我大哥在山下等消息，怎知见到山上烽烟四起，有大批官军出现攻进黄家寨，他知道被齐声利用了，没办法对黄家寨三兄弟解释，只好返回了太原。”
楚笑天说道：“那你们日后知道黄不曲被齐声暗算，身受重伤吗？”兰云卿说道：“日后我爹当然知道了，他觉得自己被齐声利用了，难以自辩，所以就没派人去向黄家寨说明此事。”兰飞鸽说道：“我大哥身中黄不曲一掌，心中难受，想不到自己在太原威风凛凛，在长安被蔡信欺负，在打虎岭又打不赢黄不曲。此后他便在家养伤，勤加练武，也禁止我们再到江湖上去闯荡。”楚笑天说道：“那兰庄主是怎样被蔡信杀了的？”兰云卿说道：“有一天我二叔出门去办事，当时我六岁多，我爹抱着我和我娘亲在后花园玩。蔡信突然带了一班人闯进门来，我爹闻讯出大厅去见他。蔡信见到我爹就哈哈大笑，说道：‘我在长安听说兰大庄主打赢了神拳金刀黄不曲，为幽州张友圭大使完全剿除太行山打虎岭的匪徒立了大功，我特地来祝贺兰大庄主。’我爹忍住气，说道：‘蔡统领有心。如果没有其它事，请蔡统领离开敝庄，本庄不接待官府中人。’蔡信说道：‘兰庄主，我今次登门拜访是来再领教你的真材实学。上次我使大力金刚掌对你的剑法，未能试出你的真本领。你不是怕了我吧？我们只论输赢，点到即止。’那班侍卫哈哈大笑。我爹受不得蔡信的讥讽，便与他比武，由于我爹原来的内伤还未完全痊愈，不是蔡信的对手，中了蔡信一拳一剑，吐了几口鲜血，身受重伤。蔡信他们一走，有大批太原的官兵冲进我们兰家庄，将我们全庄的兄弟姐妹都绑了起来。我们日后得知，这些官兵是新任太原知府秉承安肥猪的旨意，等蔡信带宫中侍卫来与我爹比武打伤我爹后，专门派来抄我们的家的。我雁叔与庄中的兄弟们见官兵又抢钱财又奸淫我们的姐妹，凶狠之极，便抢夺兵器奋起反抗。我雁叔他们杀了不少官兵，自己的死伤也很大，我娘亲也受了重伤。最后，我雁叔与兄弟们抓了几个统兵队长做人质掩护我爹、我娘亲和我以及庄中其他人逃上了后山。官兵杀了我们庄中五十多人，一把火烧了兰家庄才撤走。我娘亲与我爹当晚就伤重不治死了。”说到这里，兰云卿一脸悲伤。
楚笑天说道：“你们没有去找蔡信报仇吗？”兰飞鸽说道：“我们数次去找蔡信和安肥猪报仇，都没能成功，还死了不少兄弟。我们被官府悬赏缉拿，躲入了深山老林。”楚笑天说道：“那你们这些年过的都是亡命江湖的生活？”兰飞鸽说道：“近几年好些了。我们在山西劫了不少钱财，与我们交好的高大方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