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侠客传-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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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官军的队列中，故等你们宿营后来见你。我问你，官军围剿苗人、侗人，杀了苗人首领孟图和几百个苗人、侗人，你怎么不加以阻止？”楚笑天说道：“几百个苗人、侗人？我只看到官军杀了五十多个苗人。常德知府刘多乐告诉我，说除了孟家兄妹，他已下令放掉所有被抓的苗人、侗人，难道他说假话骗我？”唐丰冷冷地说道：“官府中人说的话可信吗？我刚从雪峰山苗寨过来，那里还有二千多官军在杀人放火、抢掠财物，苗族的男子差不多给官军杀光了。”楚笑天面色惨白，颓然坐下一张椅子，说道：“我信错了人，刘多乐身为常德知府，是长沙节度使苏兴的亲信，我确实不应该相信他。”
唐丰见了楚笑天难受的样子，语气稍加缓和，说道：“这一个多月来，整个湖南都在述说官军进剿苗匪的事情。一些雪峰山地区的香客上衡山进香，和我派弟子说起官军如何凶横残暴，大肆屠杀苗人、侗人。掌门和诚道长听说此事，就派了十多个弟子下山打探，我是其中之一。”楚笑天淡淡地问道：“和诚师兄当上了衡山派掌门啦？”唐丰望了他一眼，说道：“你还想争当掌门吗？衡山派上下，没有多少人会拥护你。”楚笑天说道：“我已不是衡山派弟子，怎敢去争贵派的掌门来当？那不是武林笑话吗？”唐丰说道：“你知道就好，师父虽然逐你出衡山派，但对你挺好，叫你以后行走江湖要行侠仗义。”楚笑天说道：“师父深恩，弟子不敢有忘。”唐丰说道：“没忘就好，我来是想叫你设法救走孟家兄妹的。”楚笑天说道：“二师兄，不，唐大侠，有一件事得说清楚，我五六天前才碰上官军，你怎么说官军屠杀苗人已经屠杀了一个多月？”唐丰说道：“你可能不知道，官军是从南到北，从西到东，分成几路包围雪峰山地区进剿苗人侗人的。据我们所查，各地的苗人、侗人也杀了一百多个官兵呢。”楚笑天心道原来如此，说道：“你有什么好计策救孟家兄妹？”唐丰说道：“我就知道你不想与刘多乐他们翻脸，只是因为出身于农家，还有一些侠义心肠，所以我们来唱黑脸，你唱红脸。”楚笑天喜道：“好，我希望你们救了孟家兄妹，顺便也杀了刘多乐这个草菅人命的狗官。”唐丰这才面色好转，说道：“咱们坐下从长计议。”
刘多乐正在大厅接见四个财主，黎坚上前低声说道：“苏公子派苏真将军来叫大人和何将军到镇上一间酒楼相见。”刘多乐心道苏湘怎么来了？他打发四个财主走，叫来何保国，两人便服，带上黎坚四师兄弟，随苏真来见苏湘。在路上，刘多乐问苏真道：“公子怎么会到这里来见我们？”苏真侧头过来低声说道：“公子带了一个大财主来给你和何将军送礼，另有要事相商。一会儿吃饭时你安排黎坚四师兄弟一间房，这个大财主不能让他们见到，要事也不能让他们知道。”刘多乐点点头。
在镇上一家酒楼，苏湘包了三间房，外面一间给黎坚四师兄弟吃饭，第二间给苏真等侍卫。刘多乐与何保国进入里面一间房，向苏湘行礼，说道：“我们不敢劳烦公子出长沙来迎接。”苏湘说道：“两位大人辛苦了，家父见到孟图的人头，很是开心，特地叫我来慰劳和迎接两位。”苏湘身边坐着一个中年人，此人站起来说道：“鄙人方某，参见两位大人。”何保国说道：“方大庄主，你怎么来了？刘大人，这位是方家庄的庄主方天龙，你可能未见过。”刘多乐点头为礼，说道：“我听过方庄主的大名，久仰久仰。”方天龙说道：“还请刘知府多多关照。”四人坐下，苏湘说道：“麻大虎能够投降，全仗方庄主从中穿针引线，麻大虎刺杀孟图所用的匕首就是方庄主送给他的，非常锋利。今次剿匪，方庄主的功劳非小。”方天龙说道：“鄙人为苏大人辖下草民，理应为长沙节度使府办事，为苏大人分忧。”苏湘说道：“这件事大家不要说出去，方庄主还要在江湖上继续扮演大侠。侗人首领麻大虎卖友求荣，杀掉苗人首领孟图投降我们，家父说要预防日后麻大虎重新造反，再给我们添麻烦，本来想干脆杀掉他们父子一了百了，又怕其他苗人、侗人不服。”刘多乐说道：“我们可以派人去监视麻大虎父子，一有造反的端倪，就杀了他们父子。”苏湘说道：“这样也绑手绑脚，家父和我商量了一个方法，就是暗中放了孟小英、孟小花两兄妹，由他们苗人去找侗人麻大虎父子报仇，我们好从中取利，你们看怎么样？”何保国说道：“大人和公子商量得好计策，这样一来，麻大虎父子就必定要投靠我们官府，不敢再造反了。”刘多乐心道这可能是方天龙想的计策，他一定送了一份重礼给苏兴，叫苏兴放了孟家兄妹，不然此人不会与苏湘在此出现，说道：“我看这计策行得通。我们已经杀了孟图很多的得力手下，我看孟小英兄妹不会那么快卷土重来造我们的反，说不定苗寨中再也无人肯听他们兄妹的命令，他们要积蓄力量报父仇也要花几年的时间。”
苏湘说道：“刘大人的见解不错，方庄主有什么高见？”方天龙说道：“我是山野之人，怎敢在三位大人面前妄谈军国之事？”苏湘说道：“方庄主客气了，想当年你纵横江湖之时，我还在奶妈的怀里吃奶呢。”四人一阵大笑。方天龙说道：“苏公子这么说，我就说几句吧。我与孟图见过几次面，他的一子一女对我有些成见，犬子胜龙也喜欢孟小花这个苗女，我的想法就是由我的犬子带人劫走孟家兄妹，此后，就由犬子一路监控孟家兄妹的行踪。当然何将军要派些武功差一些的手下守卫孟家兄妹了，不然犬子救不到人，还被何将军生擒。”刘多乐心道：孟家兄妹到底有什么利用价值，方天龙一定要得之而甘心，难道仅仅是儿子方胜龙喜欢孟小花这个苗女？这个理由太简单了。他说道：“好一招英雄救美，方庄主，那个苗女孟小花一定会向令公子投怀送抱的。”何保国笑道：“方庄主这条计策两全其美，既帮了我们苏大人的忙，自己又得到一个儿媳妇。”方天龙从怀里掏出三张各一千两银子的银票，推到三人面前，说道：“没办法，可怜天下父母心，犬子打听到孟小花被官军生擒，就求了我好几天，全仗各位大人赏面。盼苏公子上报苏大人，到时方家庄收留苗匪两名，官军不要前来抄家。”三人将银票放进怀里。苏湘说道：“方庄主放心，自从家父就任长沙节度使以来，就没有一个官兵进过方家庄的大门，官儿就进得多。”四人一齐大笑。苏湘又道：“我派苏真带兵押送孟家兄妹，少庄主打劫囚车之时，苏真会见机行事。”方天龙说道：“多谢公子，多谢各位大人。”
何保国说道：“禀报公子，你要找的那个楚笑天我给你找到了，他果然会行侠仗义，前去帮助苗人。”苏湘说道：“好，你办事的能力不错，那么快就找到了他。”他转头对方天龙说道：“方庄主，我听说你一年前用散功粉擒获陈临海、黎坚与楚笑天三个人，将三个人囚禁过几天，是吗？”方天龙说道：“不错，他们是公子的什么人？敝庄多有得罪了。”苏湘说道：“陈临海是岭南节度使府的总管，他是岭南节度使黄固派来与家父谈判岭南与长沙两个节度使府定盟的使者，楚黎两人是他的手下人。”方天龙听了面色大变，说道：“原来如此，还请公子多多原谅。”苏湘说道：“不知者不罪，你以后不要招惹他们了，免得家父难以向黄固交代。”方天龙说道：“公子请放心，我方家庄不会给长沙节度使府添麻烦。”苏湘说道：“我们来商议一下，怎么蒙骗孟家兄妹，既要让方少庄主劫走孟家兄妹，又不能让孟家兄妹觉察到我们是串通的。”刘多乐心下决定日后要派人监视方家庄，看方天龙到底想在孟家兄妹身上图谋什么，说道：“方庄主一定已有了好计策。”四人便商量定计。
唐丰走后，楚笑天正在思考唐丰所说的救人计策，黎坚突然带两个人走进来，说道：“楚兄弟，这位是长沙节度使苏兴大人的长公子苏湘，另一位是苏真将军。”楚笑天一惊站起身，说道：“苏公子，苏将军，你们好，公子派人来叫我去见你就行了，不用过来见我。”苏真对楚笑天点头微笑。苏湘说道：“楚大哥不是我的下属，我怎么能叫你过来见我呢？我来这里是代表家父迎接刘知府剿匪得胜，凯旋返回长沙的，听黎大哥说楚大哥你凑巧在这里，就过来与楚大哥见个面。”楚笑天说道：“草民不敢高攀苏公子。”苏湘说道：“楚大哥说笑了。小弟今年二十四岁，我就叫你楚大哥吧？咱们兄弟称呼，楚大哥不会看不起我吧？”楚笑天说道：“苏公子太客气了。我想请问苏公子一件事，不知可否？”苏湘看了一眼黎坚，说道：“楚大哥有事可以随便问我。”楚笑天说道：“我出身农家，不大懂礼数，说错请苏公子莫见怪。官军围剿苗人、侗人，怎么能见人就杀？那个常德知府刘多乐，跟我说放了大部分苗人、侗人，他只放了一些老幼妇孺，其余成年男子统统杀掉，成年女子掳走，财产抢光，房屋烧光，叫余下的苗人、侗人住在哪里？吃什么？他们没法生存了。”
苏湘听了面色微变，说道：“有这种事？家父说过，今次剿匪，切不可滥杀无辜，只抓苗匪头子孟图与侗匪头子麻大虎两人，苗匪头子孟图已经授首，侗匪头子麻大虎已经投降，剿匪一事就算结束。我回头一定训斥刘多乐，他定是管束部属不严，有些部属到处奸淫掳掠。”楚笑天说道：“但愿如此，不能奸淫掳掠，滥杀无辜。唐太宗李世民身为秦王之时剿灭盘踞洛阳的王世充，也没滥杀王世充的部属，只杀首恶王世充和一些将军。”苏湘说道：“楚大哥侠义心肠，小弟佩服。今次剿匪已经结束，黎坚四师兄弟就要返回广州。听黎大哥说楚大哥是陈临海总管的朋友，不是陈总管的下属，不必受陈总管的管辖，我想请楚大哥陪我到河南以及幽州一趟，不知楚大哥意下如何？”楚笑天说道：“苏公子盛意拳拳，我却之不恭，不过我是山野村夫，只怕不懂官场礼数。”苏湘大喜，说道：“官场中事，由我处理，楚大哥只做我的朋友，不算我的下属，我们回长沙后就准备出发。”
苏湘带楚黎两人来到大厅，派苏真叫来刘多乐，虎着脸说道：“刘知府，我听说你的部属假借剿匪为名，在雪峰山地区到处杀人放火，强奸抢劫，你是怎么管束部属的？”刘多乐已经听苏真告知楚笑天在苏湘面前诉说他的坏话，装成诚惶诚恐的样子，说道：“公子，属下军纪不严，让公子费心。我这就去彻查此事，严惩首恶。”苏湘说道：“你去传下号令，将所有官军撤出雪峰山地区，一定要严惩胡乱杀人的官兵。”刘多乐应道：“是。”他转身退了出去。苏湘对楚笑天说道：“我现在返回长沙。楚大哥，黎坚四师兄弟要回广州了，你去和他们话别吧。过几天你到长沙节度使府来见我，我们一齐去河南洛阳，好不好？”楚笑天说道：“好。”黎坚说道：“我和三个师弟向苏公子告辞了。”苏湘说道：“我代家父多谢你们今次协助剿匪，我不送你们了，一路顺风。”
黎楚两人出来，收拾好东西，与黎景、黎水、黎同汇合，五人纵马出了镇。楚笑天说道：“四位大哥，我不远送你们了，青山绿水，后会有期。”黎坚说道：“楚兄弟，你如去救孟家兄妹，要小心些。”楚笑天说道：“我会小心的了。四位保重，今次回到广州，你们每人可以拥有一间房屋了。”四人大笑，黎坚说道：“楚兄弟，你也该娶个老婆了。”四人纵马而去。楚笑天打马转入一条小道，进了一个小村庄，唐丰与四个同门在一间房子前迎接。楚笑天下马与他们相见，年余未见衡山派的门人弟子，他不禁有一些感慨。唐丰问道：“怎么样？你打探清楚了吗？”楚笑天说道：“苏湘下午返回长沙，天黑时会接近西门，我们在离城十里的山岗劫走孟家兄妹。”唐丰说道：“好，我们上马，去前面等候，以逸待劳。”六人上马向长沙方向奔去。
六人在离城十里的山岗上埋伏好，眼看一队队的官军走过，有拉牛运猪的，有运各种财物的，偏偏就没有两辆囚车经过。唐丰冷冷地问楚笑天道：“你去告诉苏湘，说我们会劫囚车，叫他换一条道路进入长沙，是不是？”楚笑天说道：“唐大侠，我还有一些羞耻感，不会做两头蛇。孟家兄妹是重犯，苏湘可能会亲自押运。”又等了一阵，只见苏湘与刘多乐、何保国、麻大虎、杨守山等人经过，身边也没有两辆囚车。楚笑天也有些急了，喃喃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