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多娇-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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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杜周站在那里,脸色瘪了又瘪,仿佛不知道该说什么。过了好久,方道出一句:“我是从青县来的……”
“请他近前来!”陈蟜当机立断吩咐道。
片刻之后,那杜周便出现在陈蟜面前,一番周旋后,陈蟜确定了他的身份,及至那密信被取出,他展开缣帛看了一眼。立刻道:“还请将军与我一道回府,再做定夺!”
杜周不明所以,却见他满脸严肃,便应允了,立刻跟上。
陈蟜回了府,还未落座,便立刻着人去请馆陶长公主,陈午同其兄陈须及周亚夫老先生。待得众人都齐了,他倒也没避讳,直接当着杜周的面将那密信取出,交予众人传递,不多时,气氛便越加紧张起来。
周亚夫倒是第一个说话的:“虽老夫与陛下有些旧事不清不楚,可那些乱臣贼子竟敢冒天下之大不敬,以一己之私企图陷百姓于水火!什么都不用说了,老夫虽绝迹朝堂多年,但交好的知己却还是有几个,手下门生也有一些忠君为国的。我立刻去找他们来,一同密谋。”
周亚夫有个学生,便是这长安之中统领禁军的头。他如今落下这话,陈蟜脸上便是一喜:盖因他监控了这朝中大臣许久,周亚夫的这位门生却是清白可靠。若能拉过来,成事便更多了几分胜算。
馆陶长公主咬牙道:“这些人,也太不惜福了。罢了,阿融此次行动,不用顾忌我的脸面。且,英王、胶西王、胶东王等不还是好的么?我立刻派人请英王妃、胶西王妃等人过府叙旧,将他们先刨出此事,莫让人借了力当了傻子用。”
“御史院那头,我同阿父会密切监控。”陈须也表了态。
唯独剩下一个杜周,却不知如何是好,毕竟他的人脉大多不在这里,纵是有心,却也无力。
陈蟜早已想好对他的安排,便请他暂时护卫堂邑侯府一众人等。众人商议妥当,便四下去联系。只待那些乱臣贼子一起事,便先发制人。
待其安排妥当,陈蟜一人合目独坐殿中,片刻,他叫来了自己的心腹:“通知下去,让那些人知道边城之战,我军已败。”
内奸,他们懂,可反奸这一课,便让他陈蟜好好为他们上一课吧。
十日后,长安驿站,一传令兵浑身狼狈跳下倦马,换上矫骑,一路高呼:‘紧急军情’冲入长安城中。
早已将表文藏在袖中的乱臣贼子脸上皆浮出阴谋得逞的笑容来。此时,除早已得知真实情况之人暗生警惕之外,其余百官皆是一脸震惊惶恐。
然后,便是那传令兵跳下马,高呼陛下重伤,大军大败。一时之间,百官乱了脚步,人心惶恐。
陈蟜假意按捺不下局面,东海王同那淮南王互看一眼,率先出列:“诸位,诸位且噤声。”
“如今陛下已然重伤,为不失民心,顺保大汉传承,我提议,立太子。”那东海王大义凛然道。
陈蟜心头暗笑,脸上却堆满了谦逊:“敢问东海王,若要立太子,当立何人才顺理成章呢?”
“这……”东海王故作沉思,“按理说,应当立陛下所出之皇子。可,陛下至今膝下空虚。少不得要从宗室中选有才之子克成大统了。”
“敢问东海王,这有才之子的依据从何而来……哦,还是说,只要从东海王室选便可?”陈蟜拱手相询,那诚恳的劲头实在是太……太欠扁了。
至少,现在的淮南王很想扁他。
“咳咳,”眼见着东海王被陈蟜形容的美好画面迷了心志,淮南王咳了几声:“如今最要紧的,还是先立太子,至于这太子的出处,只要是刘家宗室,又有才学,不就妥当了?”
百官闻言,一时虽觉得有些怪异,却也无不妥之言。
毕竟,如今刘彻重伤,不知道还能否挺过回京。
而参与刺杀之人,心头却更明白:那重伤只是个幌子,人都没了。
他们忍了那么久,就是等着这一天,一时之间,不免有些忘形起来。
此时,陈蟜的态度却有些奇怪,原以为他是最忠心的保皇党的众人惊讶的发现,只要许给他足够的利益,他竟能在大庭广众之下颠倒黑白,时而支持东海王,时而支持淮南王,更为惊人的是,朝中不少重臣都坚定地跟着陈蟜走,且,就连拱卫这长安城安危的禁军教头也一副以陈蟜为主的态度,更别说,陈蟜身后来自母族和父族的力量。众人心头不屑之色更重,而心有异念之人却觉得此乃最好时机。
陈蟜便更加如鱼得水游走在这些人之间,连基本的脸面都不要,常常上一句还在夸奖淮南王室众公子天资卓越,下一句便赞起韩王齐王公子龙凤之姿。参与刺杀刘彻之事的大臣倒是有几个精明的,已然暗自怀疑起陈蟜这番姿态。
怎奈那些个皇亲国戚一一个挣红了眼,在陈蟜的长袖善舞之下,完全不要脸的互相抨击起来。
“我看今日大家也都倦了,这太子之事一朝一夕岂能选的妥当?”陈蟜眼见这气氛已然差不多,便笑道,“不如,大家回去各自思考一番?待明日再行争辩?”
如今他的底牌已然亮出,要身份有身份,要兵力也有兵力。众人自然不会与他相驳,一个个拱手笑言。待得陈蟜一一招呼妥当,早已天色归暮。
陈蟜坐在牛车之上回堂邑侯府去,还未至家,便有许多请柬送上来。陈蟜将十余请柬搁置手上,轻轻拍打:“今日可算是见识到了,原来史上那些个女干佞之臣也不是轻易做得,太累了,太累了。陛下啊陛下,我已遵照您的指示做了,这京城之势拖一天算一天,您那头可得早些完事才行啊。”
原来,根据密信所示,待边城战事稍稳,便会遣人入京报信言及刘彻重伤,战事失力。而此时陈蟜便要跳出来长袖善舞,彻底打乱京中之局。同时,严锁军情,不得再让得胜之信传回京中。陈蟜一边尽力拖个十天半月,刘彻疾行入京。只待最后局势一定,便擒拿乱臣贼子,一网除尽……
“唉~”陈蟜轻轻叹了声,“只怕今日一事过了,我日后出门都得小心点,毕竟我这种女干臣,人人得而除之。莫什么事还没做好,我的小命便白白丢了……”
☆、第66章
正在陈蟜在长安朝堂上长袖善舞,一展佞臣之色时,远在边城的刘彻,自己换了药,又饮下一碗汤药。方起身,抱起陈阿娇,往马车上而去。
陈阿娇如今已然好了许多,只是因为血流太多,每日虽能清醒片刻,更多时候还是在昏睡。但大夫已然说过,这种情况很快便会好转。只是那短匕却扔在左掌紧握,想要分离,却是有些难了。
陈阿娇清醒之时,也试着松开手。却不知为何,始终无法展开将手中短匕扔掉。那短匕刃口如今不复初时雪亮,全被厚血渍所覆盖,看上去触目惊心。
刘彻抱着她上了马车,然后快马加鞭,往长安而去。
边城战事本无多大,他御驾亲征为的不过是辟谣之事。待他全副盔甲上马冲锋陷阵一番,便已全然鼓舞了士气。如今离开,也不会对接下来的战役有多少影响了。
行了四五日,陈阿娇醒来的时日越发多了。甚至能下马车,慢慢地走一走。而到了长安城外,她已然能不用人扶,走的更快些了。若不看她左掌中依旧紧握着的短匕,实在无常人无异。
短匕是怎么都取不出,或许是当时太过紧张,或许是握的太久,以至于左掌新肉长好也与那短匕连到了一处的缘故,她的左掌算是不能用了。刘彻无法,只能安慰自己,也安慰他,只要回到宫中,定然是能想法子取出那短匕的。
入长安城,却是要隐秘一些的好,而陈阿娇手中匕首,若是光明正大的进去,定然会引起哗然。
陈阿娇觉得,刘彻一定是要想别的方法带她入城,甚至,她自己也想出了几个让守门军士不能仔细查看搜身的法子入城,却不想,刘彻竟光明正大的牵着她一起走了过去。
果然,她那诡异的左掌引起了众人的围观。而刘彻竟在一旁笑言:“我家夫人自小左掌中便握着一把短刃,不过那时候还没那么大,慢慢的,这短刃竟也随着她长到如今的大小。我听闻长安城中有良医,故带着夫人前来问诊。”
不信邪的也有,却在试过那匕首果真无法取出后,更加惊奇。
就这样,在陈阿娇完全没有意料到的局面中,原该低调入城的两人竟如此高调的入了城去……她是该夸奖刘彻没有让其余便服军士同他们一道入城么?不然,岂不是更让人吃惊?
刘彻这样做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如今陈阿娇回来了,她不能永远不出现在众人面前,她需要一个身份。可什么身份能让她那同‘先皇后’一般无二的容貌不被人怀疑呢?他并不想她以后的日子都要靠易容度过,也不想她同馆陶公主相见只能装作不相识。
思来想去,便将主意打在了她的左掌之上。
一把无法取出的短刃,足够离奇,也足够让人侧目。这样一来,为她编造一个身世,凭借她看上去同少女一般无二的容颜,即使同‘先皇后’长得一般无二,即使因此同馆陶长公主认为母女,也能说的过去了。
为此,他不惜铤而走险,在探听清楚长安城中权贵纷纷将心思投在与陈蟜交好之事上后,铤而走险,带她入城。
想必,待一切尘埃落定,当众人回想起这一日在城门见过的这个奇异女子来。只会感叹果真神奇吧……毕竟,试图想要将女子掌中剑取出的人,可不止一二。
而一个救帝王于危难,又来历不凡的女子为后,不仅很能服众,更能使得汉朝江山更为稳固。
陈阿娇此时并没有想到刘彻已然想了那么多以后,她只是想不透,刘彻为何会一反常态,如此高调入城。
秘密监测着城中一切的陈蟜在得知城门异事之后,终于松了口气。
或许是同为男人,他倒是很快便想明白了刘彻这番作为的用意。不过,这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他撑不住了!不到二十日,那些的权贵早已从一开始的利诱到了后来的利诱加恐吓。
这女干臣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啊!
至少,他陈蟜自认为自己不够那个格。
陈蟜待探明了刘彻同陈阿娇下榻在一个不大不小的客栈后,立刻派了心腹,携信而去。
一直等到半夜,方收到回信,陈蟜打开回信仔细看了几次,方才重重吐出一口气来:“终于,可以结束了。”
第二日的朝堂依旧同往常一般热闹。
或许是知道这场扮演即将快结束,所以哪怕是被几个忠良之士指着鼻子唾了一脸沫子,陈蟜都不气恼,只笑嘻嘻地掏出锦帕抹干净了。
当然,这样子落在耿直之臣的眼中,又是好一番鄙夷。
陈蟜今日不准备再同往常一般拖延了,他今日要做的是,让这压了近二十日,怎么都压不下去的矛盾更快的激化。而这一点,正合了那些人的心意。
毕竟,皇位如同一块肥肉吊眼前了那么久,谁都忍不住想扑上去吃了。
照例是几个宗室王一阵争论,一些早已勾结好的大臣竞相拍马之后。陈蟜却不慌不忙说了一句:“诸位啊,我们讨论了那么多日,却依旧没有结果,不如去看看陛下是否留下了什么旨意?”
他这话一出,众人心头又是一番计较。
但很雷同的是,无论是宗室王,还是墙头草,亦或是真正的忠臣,就没有一个人相信刘彻真的留下过什么关于立太子的旨意,更不相信陈蟜会知道这旨意在何处。
在他们心头,一时闪过千百个阴谋论后,更加雷同的指向了陈蟜……所有人都在心头认定,这所谓的‘旨意’定然是做了假的。
宗室王此时表现的更加明显,他们几乎都在同一瞬间,默默地与身旁人保持了距离。
自然,没有任何人响应陈蟜的‘好主意’。陈蟜叹息一声,笑道:“难道还有更好的办法?还是随我一同去取陛下留下的旨意吧,诸位。”
脾气最为暴躁的东海王当即跳了起来:“旨意?笑话,陛下出征前留下过册立太子的旨意我们怎么都不知道?陈蟜,你老实说,是你与哪个人勾结在一起弄出旨意来的?”
这话正是众人最关心的,一时之间所有目光齐齐投向陈蟜。
陈蟜无辜一笑:“东海王这可是冤枉我了,万一,那旨意上的太子,正是出自东海王室呢?”
此言一出,东海王愣住了:“什么?出自我东海王室?”
“对啊,万一就出在东海王室呢。”陈蟜笑道。
“那还不快带我们去取那圣旨!”东海王兴奋了。
“慢着!”齐王站了出来,“这圣旨定然是假的,东海王室不过只有两个公子,陛下怎么可能会夺人之子?”
“为天下计,哪怕我东海王室只有独子,陛下若是看中了要立为太子,我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