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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妾本多娇-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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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她也惯着了:“娇娇,无论你怎么选,阿母都支持你。”
  陈须看了过去,他什么都没说,可眉目间是和刘嫖同样的神色。
  一时之间,陈阿娇再忍不住感叹:光是为了如今的一切,她此次重生便已值了!
  此时所有人都在等着她的选择,陈阿娇怀中的雪猫似乎察觉到了主人的不安,竟往外挣扎了一下,喵呜了一声。平心而论,她很想选不嫁。可是系统却冰冷的提示她:积分未够,帝王未养成,不可离开帝王之侧。
  她没让他们看出她半分不妥来,迎上他们的眼,她轻笑:“我嫁刘彻。”
  …………
  独居在长乐宫偏殿的太子刘彻正在筹划如何能在那些想同他抢阿娇姐的男子出现之前成功让父皇或窦太后松口让他能娶了陈阿娇。
  其实对于年幼的太子而言,要娶陈阿娇的理由再简单不过:她是他遇到过最聪明,最独特的女子。而这样的女子他若是不娶,别人就要抢了。
  所以,这其实就是因‘护食’激发的单方面战役。在椒房殿幻想陈阿娇是狐狸精魅惑了刘彻的王娡,真可以洗洗睡了,她儿子还没早熟到那么早能被魅惑的地步。
  刘彻这一宿又是不眠,第二日他听说陈阿娇一大早便入了宫,一时心头激动万分竟连夫子的授课也听不进去了。
  说到这里,不得不再提一提这激发了刘彻‘护食’之心的冷面张汤和说出了让刘彻觉得‘如雷贯耳’之言的韩嫣。
  刘彻在宫中说出的那‘后宫只要陈阿娇一人’之言早已被当做了笑话传遍长安。他两个自然也是听到了,张汤比刘彻就大一岁,韩嫣比刘彻还小一岁。如今三人都处在这猫嫌狗撵的年纪,想法自然也相类。故而这两个不仅不理智的劝一劝刘彻熄灭了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还撺掇着他使出各种计策来将陈阿娇娶到手。
  在这两小少年心里头,刘彻这件事做的真伟大,他们的阿父阿母可都是说了,自古以来就没有哪个太子、皇帝能只娶一个女人的!是故在他们心里头不由得都生出了一个念头来:刘彻他真的很牛啊!
  张汤还好,他话少,可韩嫣脾气却很爆,说话也口直心快,成天当着刘彻的面夸耀赞赏崇拜。这闹了一通之后,刘彻的头昂的更高,他也觉得,他真的很不一般,真的好牛!
  说起来,也冥冥之中竟又种下个善缘来。后来韩嫣出事,被王皇后不喜,便是馆陶长公主刘嫖顾念他年少时候给刘彻心头种了个好观念的善举,为他周旋一番,才免了一场杀身之祸。
  此时太远暂且不提。先说眼下,刘彻算是无心听课,到了休息之时,韩嫣同张汤知道了事因,便很好的辅助了他。
  “素闻生病之人,额头冷汗潸潸……”张汤道。
  “张汤,太子哪里弄得出冷汗来?你说点实际的!”韩嫣道,“算了,这时候还是得指望我。太子,我阿父的小夫人装病一定要泪如雨下,哭的梨花带雨……”
  刘彻脑补了一下自己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不禁打了个寒颤。
  “韩嫣,你先哭个梨花带雨叫我学学!”刘彻忙打断了他,“张汤,你还有什么法子?”
  “我听闻,四肢无力者,瘫倒……”张汤寻思了一下又道。
  “哪有那么麻烦?我待会儿捂着肚子喊几声疼就好了,我在家试过,屡试不爽!”忽有一人言到。
  刘彻睁大了眼,张汤韩嫣亦复如是。
  三人望去,只见那头围了一堆,说话的却是一个胖乎乎的小子。
  刘彻眼睛亮了。
  片刻,夫子回来,众人慌忙拾起书做出读的相当入神的模样。刘彻眼尖,刚见那小胖子矮了身子,一手捂着腹部,便立刻依样而行,率先在那小胖子出声前痛呼起来:“哎哟,肚子……”
  那小胖子正疑惑自己还没说话,怎么就听到声儿了,只见那夫子已然走过去关切的询问了太子几句,继而一挥手,太子便在韩嫣同张汤两人的搀扶下,‘忍痛’走出了大殿。
  他看的目瞪口呆。连呼痛都忘了……
  …………
  三人离了殿,装模作样去让人寻了太医令,便继续艰难地往长乐宫偏殿而去。
  张汤和韩嫣都是第一次进入永巷,不由得都睁大了眼。几人装模作样去了殿中,那太医令早已候着了。问脉一番自是无事,却不敢怠慢又开了点儿温补的汤药……横竖正常人吃了也没事。
  这番做派下来,三人方打发走了太医令,也算是给刘启和夫子一些交代……圆了谎。
  到了这时,三人才算有些放松,正要准备瞅个冷子钻出去找陈阿娇,却听有人敲门:“彘儿,彘儿。”
  刘彻这时候也不装病了,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拉开了门:“阿娇姐!”
  陈阿娇被他的举动骇了一大跳,她拍了拍胸口:“听说你病了,大母叫我来帮她看看你。”
  韩嫣同张汤趁机好好打量起陈阿娇来,他们曾远远见过这位据说深受太后和帝王恩宠的娇翁主,如今再见依旧觉得她很特别。
  是的,特别。
  不只是身份,更是容貌和气质。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明明陈阿娇的容貌不算绝美,但只要站在那里,便能轻易吸引众人目光。
  “阿娇姐,我无事了。”刘彻还不习惯当着她的面撒谎,一时间竟红了脸,好半晌见陈阿娇没说话,终于忍不住坦诚,“我是装病,因为,因为听说你来了。”
  “我来了又怎样?不来又怎样?”陈阿娇淡淡一笑。
  “我想问问阿娇姐,我同姑姑说了,也同大母说了,还同父皇说了。我只要阿娇姐一个,可他们都只是笑,谁都不信我。”刘彻委屈地瘪了瘪嘴。
  陈阿娇没说话,老实说,就连她也不信。
  可现在的刘彻毕竟还只是个孩子,且,还是一个全身心依赖着她的孩子。
  她不能说不信,却也不想对他说信。
  好半会儿。她方叹息:“你来见我想做什么呢?”
  “我想要问问阿娇姐,你如果要嫁人,不能嫁给我吗?”刘彻开始很小声,后来终于抬头,满脸不安和期待。
  陈阿娇叹了声气,忽然问他:“你确定要在你朋友们面前问我要一个答案?”
  刘彻吃了一惊,忙回头,却看到韩嫣兴奋的目光,就连张汤也直勾勾的盯着他们,眼中写满兴味。
  刘彻暗骂一声,慌忙抓了陈阿娇的手:“阿娇姐,跟我来。”
  陈阿娇忍住挣脱他手的冲动,跟了上去。
  …………
  永巷樱花垂杨柳,远处哀筝随管急。
  明媚的阳光里头,刘彻看着陈阿娇,却再也没了勇气再次问她愿不愿意。
  陈阿娇叹了声气:“你还记得当年你求我教你时,我问你要的那个承诺?”
  刘彻心头一震,似乎感觉到了不妙。却听陈阿娇言:“我只要一个承诺。”
  刘彻心跳如鼓,只觉得一张嘴那心脏都要跳出来了:若阿娇姐的要求是不嫁,他该如何是好……
  正胡思乱想时,却听陈阿娇道:“怎样,我这个要求,你应还是不应?”
  “阿娇姐,”他声音很是苦涩,“不应行吗?”
  “不应?那我就不嫁你了。”陈阿娇理所当然道。
  “什么?”刘彻睁大了眼,“阿娇姐,你说要嫁给我?”
  陈阿娇一时语塞:难道她刚刚说的还不够清楚?亦或是,刘彻的理解能力竟一下子变得那么弱了?
  无奈,她只能再解释了一次:“我是说,若不行房我便嫁。”
  “好好好。”刘彻立刻道,“不就是不行房嘛,没问题。就这样说定了?”
  两人愉快地达成共识后,刘彻方觉得仿佛有哪里不对:首先,什么叫做行房啊?
  …………
  婚事既定,婚前学习便也接踵而至。
  刘彻在闹了张大红脸后,终于在婢女和内侍用角先生的演示中明白了行房的意思。说实话,还满羞涩的。原来行房就是要用……
  额,不能再想下去了。
  刘彻羞涩地把自己埋进了书堆……
  “太子!”卫绾眼皮一跳,便见众学子在朗读时,太子刘彻忽然怪叫一声,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满脸羞涩地趴到了几上,将竹简顶在了脑袋上……
  他心口狂跳,只觉得自己立刻便要喷出一口血来了:“太子!”
  “啊,”刘彻一惊,“我好像听到夫子在叫我。”
  “太子!”卫绾声音愈大,“请您背诵《道篇*十三章》全文!”
  “我一定是太困了,竟然听到夫子叫我背书。”刘彻一边说一边换了个姿势趴着,忽然他觉得有些不对劲,“好像哪里不对?”
  睁开眼,却正看到卫绾那张放大,满脸皱纹的老脸:“太子!”
  刘彻吓得差点倒退一射之地,太恐怖了,明明是陈阿娇的脸,怎么一下子换成了夫子的!
  “请太子背诵《道篇*十三章》!”卫绾咬牙切齿道。
  刘彻一个激灵,睡意全无,立刻起身道:“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何谓宠辱若惊?宠为下,得之若惊,失之若惊,是谓宠辱若惊……”
  待得全文完,卫绾仍不放过:“请太子对比自身,解释何谓‘宠辱不惊’。”
  整个殿中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盯着刘彻,平素关系好的,更是默默为他捏了一把冷汗,及至此时,刘彻也是冷汗潸潸,好险总算结结巴巴解释过了,方才被允许坐下。
  只这一事,卫绾还是禀告了刘启。刘启闻言倒是将刘彻叫去问责了一通,得知事情原委,倒是笑了笑,将刘嫖请到长乐宫中,一并与窦太后言之。窦太后连连失笑,刘嫖也是忍俊不禁。刘启趁机给自己的太子讨了个福利,就紧着下半年的黄道吉日,选了一个适宜嫁娶的,要为太子纳妃。
  而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从始至终,他们都忘了同王娡一道商议此事。于是,王娡和宫中其他妃嫔一般,最终也只是得到了一道亲子何时要娶妻的圣旨而已。
  王娡面上带笑,又不敢砸东西发泄。只能红着眼睛,纺了一夜纱……
  …………
  八月秋节刚过,堂邑侯府便开始张灯结彩忙起唯一的翁主婚礼之事来。
  那婚服自然也是试好了的,不提那红色的深衣,翘头履的质地,光是那笄便是用上好的象牙雕成,白腻滑手,就连珠花和步摇都是新制的。外裳馆陶长公主两件都放不下,干脆一式备了两份,刘启那头知道了也照着做了两件,互换了,便是一件玄黑用大红压边的,另一件纁红色用玄黑压边。
  按周礼,婚礼之时便是在黄昏之际,日色刚暮,太子刘彻便穿着玄色大红外裳,带着他的两个好友骑着高头大马浩浩荡荡到了堂邑侯府来拜见刘嫖和陈午。
  秦汉尚一夫一妻制,这一点从新人的吉服上便可见一斑。
  纳征之后,韩嫣便捧雁而至,雁在周礼中是非常重要的一道礼物,此礼还必须由刘彻亲手射来才算诚意。因大雁本身便代表归其和有因,故被引为有信和忠贞的象征。
  时辰到,陈阿娇被婢女雯音搀扶出了内室,纯衣纁袡立于房中,南面,刘嫖早已拿着象牙雕刻的梳子为她篦头,梳好,方将那象牙雕制的笄插好,又有婢女捧外裳至。刘嫖为她宵衣,虽有万语千言,此时却半句不敢多说,只强忍了道一句:“成。”
  刘嫖脸上浮出似喜又似悲的神色来,鼻头一酸,慌忙低身出去,寻了陈午,二人手握在一处只觉心头酸涩不已。却听外间又道:“吾子命某,以兹初昏,使某将,请承命。”
  陈午松手,快步而出,作揖道:“某固敬具以须。”
  两人一来一回说了数语,刘彻一行便越发近了。刘嫖眼眶一热,一想到自己那娇养了十数年的女儿便要在今日与人,只慌忙掐了自己一把,方才没落下泪来。
  一行更近,陈阿娇此时又被搀扶出来,至前殿,陈午曰:“戒之敬之,夙夜毋违命!”
  刘嫖为她整理衣带,然后退后一步,看向她:“勉之敬之,夙夜无违宫事!”
  陈阿娇一一应诺,便被父母送至马车旁,上车时刘嫖又为她披上生丝做成景衣,以防风尘。至此,婚礼才告一段落。
  今夜的婚礼在太子宫进行,太子立了许久,这宫殿却一直未曾有主人。为了这场婚礼,窦太后亲命人将太子宫里里外外重新修葺了一番,打点的喜气融融。
  行完同牢礼,饮完合衾酒,撒帐礼后,侍者上前将两人之发挑出来一绺,用扎着同心红绸的银剪小心翼翼剪下,又将那两绺头发绑在一处,放置在那红木盘中,道一声:“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至此方礼成。挥退众人,那儿臂粗的红烛仍在燃着,两人俱脱了外裳,只剩中衣,便睡了下去。被褥只有一床,今日也不好再多讨要,陈阿娇便先睡了里间,尽量贴着墙留出空间来。所幸刘彻还不知事,便老老实实睡了。
  陈阿娇初时还防着,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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