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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妾本多娇-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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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的儿子,但那重要,却只因为他可以让她过的更好罢了。
  只是刘彻这份表现让她倒是有些意外……难道这四年让刘彻养在长乐宫竟起到了分离他与王娡感情的作用?
  陈阿娇怎么都想不到,这四年在窦太后膝下刘彻的确是享受到了比在王皇后那里更多的宠爱,也得到了从未获得的父爱。但更多的缘故,还是因为她作为刘彻很崇敬的良师益友,被王娡潜心算计,以及王娡言行前后不一的态度。
  无论如何,陈阿娇觉得这都是一个重要的突破口……让王娡再也无法影响到刘彻。
  她笑了:“阿母,皇后娘娘对太子真是一片慈心,不过母子之情本是人伦。她若是直接和大母说不也行吗?为何非要……这样做未免让人觉得是大母太过……”
  “娇娇,”刘嫖听了之后心头也是一凛,看王娡的目光中那一丝暖意也无了,只她却不得不做个姿态出来,“皇后是长辈,岂得胡言乱语?”
  王娡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刘嫖却立刻又道:“你们是不懂,做母亲的,一日看不到自己的孩子便想念的紧。若你大母开口要你也留在宫中,我虽然阻拦不得,却也要日日伴着你,恨不得不离开才好。这做母亲的啊,恨不得把最好的都给孩子。”
  陈阿娇何等聪明,立刻道:“阿母又在自吹自擂,不就是把东海国进献的物什与了我们三兄妹?”
  “阿融不在我也留了,这可不一般。”刘嫖道,“那果子我放坏了都没舍得自己吃,说来又是气人,可恨阿融从来不懂,竟就呆了一日便跑了!太过气人!我再也不要理他!”
  “再也不好理次兄的话你说了多少次,可阿母你最后每次都还是想了……”陈阿娇毫不客气的揭了刘嫖老底。
  “就你能说!”刘嫖佯怒,“彘儿过来,我也给你留了好的。”
  王娡听到这里,抱着刘彻的手都松了松……她来的匆忙,倒什么都忘了给刘彻带。刘彻也是一怔……比起自家阿母,阿娇姐和馆陶长公主的相处才更像真正的母子吧。
  “彘儿,过来啊。”刘嫖招了招手。
  王娡心头一紧,见刘彻没动作,生怕他惹怒了刘嫖,忙掐了他一记,又松开手,退了一步,看着他暗示他立刻过去。
  刘彻见此心头更凉了。
  他走了过去,只见刘嫖从怀中掏出串玄色墨玉珠子。玄色尊贵,这玉珠子一看便是上好的墨玉,黑的耀眼,且每一粒都打磨的比一般女子戴的更为厚重。一看便是给男子戴的。刘彻心头一阵感动:原来他馆陶姑姑真没有敷衍他。
  说实话,刘嫖是给他准备了礼物,但绝不是这上好的墨玉珠子。她只是看清楚了王娡这一身素净,没有任何东西的样子。便趁机想要离间他母子二人所以才忍痛将原计划给刘启的墨玉珠子拿出来给了刘彻。
  她是想不到刘彻同王娡早有嫌隙,只是看着刘彻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感动,心头便更舒爽了几分……自从同王娡一起谋算废刘荣太子后,她知道了王娡的真面目,便一直有口气憋着下不来。如今,这口气仿佛出了些,爽快无比。
  她心头舒服,脸上的笑容便更真诚了几分。干脆抓起他的手,往上头套:“你看这多衬你的手,戴上了就别摘下来了,玉能护主,且护着你让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心想事成无一不好。”
  刘彻感受到手腕上的温凉同刘嫖指尖带来的温热,心头一时感动不已:“姑姑……”
  “好了,娇娇来看,我的眼光是不是极好?”刘嫖笑道。
  “哪里好了,我就说太子的手没那么粗,你偏说他生的壮,这玉珠串子都大了那么多。”陈阿娇笑道。
  其实这不怪刘嫖,刘启的手腕是成人的,刘彻不过十四岁的少年,自然是比不得他。
  “那是他还不够壮,”刘嫖一语落定,“彘儿,你须得更壮些,不然你阿娇姐又要笑我。”
  刘嫖倒是明白这是陈阿娇在帮她圆谎,心头忍不住感叹还是女儿聪明机智。
  “姑姑,我知道了,”刘彻点了点头,“其实大些好,若是小了我便戴不了几年。”
  “彘儿是在说我不对了?”陈阿娇佯怒。
  “你就是不对!”刘嫖笑道,“彘儿说的对,还是我最明智,知道给彘儿打大一些,其实也是这墨玉难得。这玩意儿寻常颜色都是灰黑灰白,登不得大雅之堂,能得了这么一串黑的发亮的。实在不容易,不全部打成一串难道还分开?”
  刘彻听着她母女二人调笑,忍不住低头看了看那腕上的墨玉珠子,更觉得心头温热无比。
  “好了,阿母最厉害,”陈阿娇道,“只是我们是该进殿了?”
  “彘儿一起?”刘嫖转向刘彻,“你平素也累的很,课多,且要学不少,我难得看到你。正好一起进去……”
  “我。”刘彻忍不住看了看王娡:他很是希望能同刘嫖一同进去,可王娡毕竟是他的亲母,若就这般贸然不理,恐传出去也不好。
  王娡心头巴不得刘彻能牢牢的够上刘嫖,对她而言,儿子是她的,那永远就是她的。但是她希望她的儿子能牢牢的踩上皇位,送她上到太后的宝座上去……
  “彘儿,还不快谢谢馆陶长公主,”王娡慌忙道,“快跟着长公主进去啊!”
  刘彻看向她,眼中是让王娡看不懂的复杂神色。还不待王娡反应过来有何不妥,便见她的儿子脸上一片温顺,如同四年前还未离开她时的那般听话:“放心吧,阿母。”
  放心吧,阿母,你想要我跟着馆陶长公主走,那么,我便跟她去……
  
  ☆、第23章
  
  三人进殿,窦太后早已听了人说这外头发生的事,更兼之那内侍还在地上跪着。只是当着陈阿娇和刘彻这两个小辈的面她也不好直接提点刘嫖,只淡淡地道了句:“进来了。”
  刘嫖笑着走了进去:“可不是,阿母今日不晓得我们在外头倒是遇到了皇后。”
  “哦?”窦太后分明已然知道了,却仍是问了句,“她在外头?等了多久了?”
  窦太后这才是深藏不露,谁说她好对付来着?一句‘等了多久’无论是谁听了都挑不出错处来,可再一探听这王娡的作为,便处处都是错了。
  刘嫖也不傻,她犹豫了下,看的却是刘彻。
  顿了下,方笑道:“大概是很久了,阿母要不要召她进来?”
  “素圆,”窦太后问心腹乳母,“去问问,皇后等了那么久为何无人通报给我?让堂堂一国之母在长乐宫门口等着,这传出去像什么话?”
  “诺。”那乳母应了声,便却行而出。
  过了片刻,那乳母便亲自引着王娡走了进来。王娡同窦太后问了礼,窦太后面色和蔼:“你倒是很少来我长乐宫,我找人请了你几次,却不巧你都病了。”
  刘彻一听,心头便是一突,为的却是王娡与他言。想见他一面难于登天。
  “阿母厚爱,”王娡心头也是一跳,忙道,“只是我的身体不中用,辜负了阿母的好意。”
  窦太后是爱召她来,可来了之后什么都不坐,只让她帮忙诵读黄老之书,偏偏也不刁难,好吃好喝的款待着,只说自己看不见,这后宫里头唯有她的声音听上去和缓温静,合乎意境。可这读书也有讲究,王娡为了不念错一字,无时不提心吊胆,如此几番之后,她实在承受不住,便每每借病远离长乐宫。
  “好好调养才行,你的好日子还长着,”窦太后笑道,“当年你兄长王信帮了阿武的事,我记着呢,他的侯虽没封上,但我都逢年过节都在送他东西。彘儿也是聪慧讨喜的。你身子好好养着,以后日子还长着。你啊,是个比我更有福气的。”
  此言一出,就连王娡自己在听到王信帮了刘武之故后,也不由得信了几分窦太后是真心对她好。只是这真心她有些消受不起……念书给窦太后,实在是太累了。
  她唯唯诺诺应答着,可那神情落在自幼生长在她身边又极为聪慧的刘彻眼中,便不难发现。窦太后说的竟是真的,且她的阿母是自己不愿意来长乐宫的。
  一时间,他心头更凉。
  如果说,这世界上最懂窦太后的是刘嫖,最懂王娡的是刘彻,那么最懂刘彻的,一定非陈阿娇莫属。在刘彻观察着王娡之时,陈阿娇便偷偷地观察着刘彻,是故,刘彻这一刻微小的神色变化并未逃过她的眼睛。
  虽不知刘彻到底是因为什么露出了那样的表情,但可以肯定的是,刘彻同王娡之间已有了巨大、难以逾越的隔阂。
  如此一来,便又为窦家和陈家留出了几分生机。或许这一世的田王两家,再也不会有上一世的恩宠,也未可知?
  今日到此也够了!凡是最怕的就是过犹不及!
  陈阿娇打定主意:“大母,这人是谁?他鬼鬼祟祟的在长乐宫门口探头探脑,十分不成正形。”
  窦太后脸色一僵:“这后宫之事,还是要皇后来管教,老身不过一瞎眼妇人,有心无力。皇后,此时便托付给你了。”
  刘嫖闻言便明白这内侍定于后宫之人脱不了干系。
  王娡心头也明镜儿似的,她虽是皇后,但万一这内侍的事大,又一个处理不好……无论如何,还是要背靠大树好乘凉,最好把事情交给窦太后来料理。
  她打定主意:“阿母,您……”
  “彘儿,娇娇,都过来,彘儿,大母考考你,昨儿大母教你的书可都会了?”窦太后哪里肯给她说话的机会,早招了招手把刘彻和陈阿娇都叫了过去。
  馆陶长公主扬着笑脸,装没有看到王娡的为难,也贴了过去:“阿母你看看,我今儿个可是送了东西给彘儿呢。”
  “我孙儿也是你亲侄儿,送个东西还值得说?”窦太后轻斥道,“且,我昨儿不是给阿融送了东西……”
  “阿母休提那混小子!”刘嫖脸色大变,当即斥道,“那混小子,我昨儿刚刚从宫中回了堂邑侯府,他……他竟然跑了!阿午同季须找人四处寻找,方听说,他还未过晌,便在东市用玉佩换了钱。买了两块饼,出城了!”
  “什么?”窦太后一惊,“派人找了没?”
  “找了!”刘嫖咬牙切齿,“找不到了,只知道他在城外农户买了头驴子,买了水囊,吃食,溜溜达的又走了,找不到影了!”
  “这孩子,怎么能这般行事?”窦太后皱了眉头。
  “算了算了,我也不管他,横竖他那么大的人了,丢不了,只是下次再见到他,我第一时间便要绑了他,直接找个贵女下聘,送入洞房去!”刘嫖发狠道,“我就不信他娶了妻还敢乱跑!”
  “阿母,说不得次兄在外头已经有了意中人……”陈阿娇道。
  王娡眼巴巴地看着听着,硬是一句话都没办法插。进去。
  那乳母素圆早笑语盈盈将那内侍叫人押了:“皇后娘娘,我看这一时半会儿还是完不了事的。要不,我叫人将这内侍给您送椒房殿去?”
  “有劳大娘子,”王娡只得点了点头,“也请大娘子禀告太后一声,便说我身子不适,今日便先回去。改日再来告罪。”
  眼瞅着这一时半会儿定是完不了事,她进殿来以后,窦太后还没说过一句‘坐吧’呢,她一想到要站半天,站了半天说不定还是推辞不掉这不讨好的差事,还不如先回去歇着。
  再说了,这差事原本不讨好,便不代表永远不讨好……王娡心头早已想出了计策来:这后宫,她只有查出问题是出在王皃姁身上,方能不得罪人,且还能显得大公无私。而偏偏这王皃姁,呵呵……看来,这差事的好坏是要看在谁手上。
  王娡心头主意既定,自然也不愿久留了。
  素圆连连应道:“自然,自然,皇后娘娘身子要紧。”
  “平日里也多亏大娘子照顾彘儿,”王娡试探道,“彘儿生性调皮,还请大娘子日后也多担待担待。”
  “不敢说,”素圆不卑不亢道,“我就算想要照顾太子,也没那个机会,太后年老,膝下正缺儿孙承欢。太子乖巧,让太后欢颜许多,就连陛下也时时夸赞太子孝顺聪明。太子被太后和陛下亲自看顾着,我只不过是个下人,岂敢说照顾?”
  王娡听了这答案,同她打听出的类似,心头便更放心了:“横竖也多谢了大娘子。”
  “皇后言重。”素圆笑道。
  王娡回头看了眼,只见窦太后手抚摸着刘彻的头,笑的十分开心:“我觉得彘儿说的很对。”
  “阿母!”刘嫖撒娇道,“他还小,我虽不在意门第之见,可阿融怎么着也得让我看看我未来的儿媳妇长什么样,是什么性子吧?”
  这原本是陈阿娇的一句戏言,没想到却被刘嫖当了真,还真要追究起来了。
  她也觉得有些无奈:“阿母,我只不过是猜测一句。”
  “我看你说的很有道理,不为女人阿融为什么不回家?”刘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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