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英雄之一衣带水-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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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卓也意识到了事态严重,赶忙掏出钥匙,打开铁笼,一边说道:“我进去,你退后,谨防有变。”
这时候徐世徐杰也凑了上来,不满道:“二位少主这是何故?”他们没被姜承选上去追人,已经是满腹牢骚,现在这二位少爷又要搞什么鬼?
夏侯瑾轩却看也不看他们一眼,甚至没有理会皇甫卓的劝告,门一开,一个箭步就窜到了唐海身边,也不去看他的脸,右手搭在他的脉搏上,随即又点向几处穴位。
“唐海”突然咳嗽出声,看了一眼夏侯瑾轩,断断续续地说道:“公……公子……贼……贼人跑了……”
此言一出,众人不禁大惊失色。徐世急忙抢上前去,一把抓起那人衣襟:“你说什么?你……你是什么人?”
正文 章十三 虚虚实实(3)
夏侯瑾轩却是一副毫不意外的模样,一边轻轻推拿着那人的穴道,一边答道:“他多半是此间饭庄的伙计。”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净天教的计划。早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多半就是会合之后的接风宴上——唐海就已经掉了包,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制服了送饭给他的伙计,逃离了地窖,又偷偷扮成欧阳家的弟子,大摇大摆地进进出出,也许还假模假样地随着大家喊打喊杀,待萧长风下令追人,再光明正大地离开此地。
净天教前日里的偷袭,本就不图救出唐海,而是为了消耗他们的马匹物资,这样折剑山庄必会派人支援。两方人马会合一处,小小的山城就会变得人员混杂,就像搅浑了的两股水流,摸起鱼来方便许多。
更何况,姜承带回来的人多被安排出去站岗,萧长风这些个不熟悉唐海的人倒留在饭庄里一边喝酒聊天,一边“看守犯人”。而徐世徐杰之流,怕是从未有正眼瞧过这位阶下囚,对他的长相也就知道个大概,黑灯瞎火的,看错也没什么稀奇。只是不知净天教是否连这点也算到了。
听夏侯瑾轩解释完,皇甫卓皱起眉头:“唐海周身几处大穴都被拿住,他怎么能解开?就算能,又是怎样打开铁锁的?如今钥匙应该还在姜兄手上才对。”
瑕急道:“先别管这么多了!既然知道人跑了,咱们快追呀!”
夏侯瑾轩却摇头叹息:“晚了,唐兄现下怕是早已脱离了队伍,不知藏身何处了。这莽莽大山,找一个人何其困难?”说着,他遥看着姜承消失的方向,心中默默祝祷,希望姜兄挂心的那个背影正是他们要追回的对象。
这时,瑕左右四顾,突然问道:“咦?暮姐姐呢?你们有谁看到她吗?”
皇甫卓一愣,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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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姜承很快就追上了萧长风一行人。萧长风见到他十分的不高兴,免不了又是好一顿奚落,说他为了争功擅离职守十分不该、辎重要是再出事全是他的责任之类云云。
可姜承无暇顾及,心思只一径放在那个似曾相识的背影上,目光不住地在这一行人中搜寻,可惜来回看了两遍,也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姜承心中暗暗叹气,心道大概是自己多疑了吧。于是朝萧长风拱了拱手,言道:“大师兄,那我先回去了。各位务必小心。”
萧长风见自己费了这么半天口水,对方还是一副不冷不热、不羞也不恼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还无法发作,只得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没走出几步,冷静下来一琢磨,又觉得姜承的行为有些古怪,不由自主地回过头看去,脚步也慢了下来。
边上一人忍不住问道:“大师兄,怎么了?”
萧长风收回视线,心里一合计,对那人笑道:“师弟,这大晚上的,又有敌人出没。四师弟一个人,我有些担心。要不劳烦你跟上去看看?”
“哎,成。”那弟子不疑有他,爽快地答应了。
那边厢,姜承担心大本营的状况,仍是一路飞奔,只是心思却不由自主地活动起来。在他内心深处,一直有一个地方觉得要是唐海能成功逃脱就好了,只是他不敢承认罢了。他心里一会儿想着唐海,一会儿想着即将回返的家园,一会儿又想着今天的遇袭,一会儿叹气,一会儿开心,一会儿又忍不住失落。
正胡思乱想着,他忽然警觉起来,双手一摆做出守势,目光凌厉地扫向前方黑洞洞的树林。那里影影绰绰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但他知道,那里有人,且不止一人。
对方也没有隐藏的意思,信步踱出了树林,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正是唐海,此时过长的胡须和头发都已经打理好,露出了原本的国字脸,表情说不清是笑是叹:“姜兄,又见面了。”
姜承一惊:“你怎么……原来是你!”
唐海不给他反应的时间就语出惊人道:“姜兄,和我一起走吧。这几天我可真是看了一场精彩的好戏。那个被你视作家的地方,又有几人当你是家人呢?这样的地方,有何可恋?”
姜承不悦地皱起眉头,正要反驳,突然间想到,原来唐海是专程留在这里等他的,冒着被发现后重新被囚的危险,心中升起一种极复杂的情愫,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正文 章十三 虚虚实实(4)
萧长风一行人沿路追踪,也同净天教短兵相接了几场,但对方似乎并无多少斗志,稍一过招就一溜烟跑的比兔子还快。
一路追来,萧长风他们至今还未有多少斩获。但他并不算太笨,懂得不能孤军深入的道理,眼看着离城越来越远,心里略一斟酌,便下令停止追击,准备打道回府。
其他人就未必沉得住气了,骂骂咧咧的抱怨声此起彼伏。
“可恶!这帮孙子怎么比泥鳅还滑溜?”有人愤恨地说道。
也有人不甘心放弃地劝道:“大师兄,这附近已经算是咱们的地盘,哪容得他们撒野?不如接着追吧!”
萧长风却摇了摇头:“穷寇莫追,何况咱们此行最大的目的是接应四师弟和两位少主,不能舍本逐末。看这贼人行动,对此地地形甚为了解,大本营兴许就在这附近不远。待明日天亮,咱们再出其不意、一举端了他们的老巢!”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点头,“大师兄言之有理”、“大师兄妙计”等颂辞络绎不绝,一晚上徒劳无功的辛苦和不甘似乎都被明天即将立下更大功劳的兴奋给冲淡了,一边回返,一边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如何搜寻、如何进攻,说的有鼻子有眼。
此时一片玄云遮住了月光,四下里更加黑沉沉的一片,只有山坳中这一行人举着一团亮晃晃的光。两侧的山坡上一丛丛地兀立着看不清模样的树,参差交错着,影影绰绰的,配上四周犬牙交错的岩石,显得有些阴谲诡异。
山坡上,厉岩等人正悄悄地伏在岩石树丛之后。原来他们看似被追得四下逃窜,其实又都偷偷绕了回来,伏在这里准备出其不意。结萝看着那一群人毫无所觉地朝他们藏身的地方走来,不由得凉凉一笑:“大哥,你说这世上怎么有那么多傻瓜?”
厉岩的回答是大手一挥:“攻!”随着他一声令下,滚木巨石再度奔腾而下,招式毫无新意,却足以一次次让对手猝不及防。只见山坳里一片慌乱,火把登时散了一地。
萧长风最先反应过来,大喊:“莫慌!跟着我冲过去!”说着就往山城的方向奔去。
这时就听轰隆隆一声巨响,一块巨石从他眼前山坡上滚下,萧长风急忙后退,险些没被压住,可那巨石恰好堵住了山道最狭窄处,阻住了他们的去路。
灰尘刚刚散去,萧长风来不及拍掉满身满脸的土石,就被三名净天教弟子缠住,余光一扫,一道道人影从两侧山坡上俯冲下来,毫不留情地砍杀着折剑山庄的弟子。
萧长风的双眼似要冒出火来,手中一柄长剑舞成一条银蛇,向着他的对手吐出复仇的毒信。但身边的敌人击退一个又来一个,仿佛无休无止一般,萧长风应接不暇,根本无力思考对策、指挥弟子应敌。
双方在半明半暗中缠斗不休,火把的光飘忽不定,一盏一盏地减少着,四周越来越暗,大家辨不清方向,更像是无头苍蝇般四处乱窜。
这时,东边的半山腰忽然转出一线火光,一只火把插在了岩石缝隙中,一个中气十足的嗓音平平送出:“萧少侠,快带着大伙儿往这个方向突围!”
埋头打斗的人群俱是一惊,不由自主地往发声处瞧去,没留神一阵冷箭已从另一个方向射来。那箭悄没声息的,但准头极佳,速度奇快,几乎一眨眼的功夫,好几个站在火光之中的净天教弟子中箭倒下。
厉岩即刻下令:“避开火光!”话音还未落,一支冷箭已朝着他射来。
比他更先做出反应的是结萝。这也不知从何而来的攻击已经让她心头火起,竟敢偷袭她的大哥更是不可饶恕,只听她娇叱一声,一刀劈出,手中光芒一闪,木制的箭身应声而断。然而那前半截箭矢竟然去势未竭,仍向厉岩飞去。
幸好得结萝那一击,箭头向上偏了一偏,厉岩一个仰身就避了过去。
结萝悚然一惊,自己使出全力地一劈,竟然只是让一支木箭偏了一偏,这是什么诡异的功力?向山坡上看去,欲寻射箭之人,可却只见漆黑一片的夜幕中,那一簇火光孤零零地燃着,甚至连那发话的人也不见了去向,想是不知何时已加入了战团。
再四顾看去,折剑山庄的人有了山坡上火把的指引,一下子有了方向,都向着一处突围。结萝恨得牙痒痒,心道怎么每次快要大功告成,都有人来坏事!
有这样想法的可不止结萝一人。冯云早就盯上了那个点火把的不速之客,那人一冲下来,他就迎了上去,两相一照面,都是一愣。
冯云恶狠狠地瞪着对方,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怎么又是你!”
正文 章十三 虚虚实实(5)
夏侯瑾轩他们一路人多势众,可相应的负担也多;而谢沧行三人一路轻骑,虽然绕道江陵耽搁了些时日,反倒比他们快些,没迟多少时间就入了蜀。
行到附近山中,时已近黄昏。三人一合计,都觉得虽然有武艺傍身不惧豺狼猛虎,但比起露宿山中,还是稍稍赶几步夜路、到了山城再歇较为妥当。
正是这一决定,让他们恰好赶上了净天教与折剑山庄之间这一场乱斗。点燃火把的是谢沧行,放箭的自然就是龙溟了。
面对冯云的质问,谢沧行也很无奈,撇撇嘴:“这话我还想说呢!你们怎么这么阴魂不散!”
在这混乱不堪、缠斗不休的战场上,两个大嗓门隔着一丈远大眼瞪小眼地互相叫嚣,那场面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废话少说!看招!”冯云愤怒地挥着碗口大的拳头就冲了上去。
“怕你不成!”谢沧行当然不会示弱,拉开架势,飞起一脚就踹上了冯云的小腹。冯云立刻以拳变掌,以掌作刀切向谢沧行脚腕。两人瞬间就斗在一起。
那边厢,结萝一边打,一边气急败坏地嘟囔道:“孙山呢?不是叫他看着点吗?有援兵怎么不示警?”
厉岩眉头一皱,心道好容易救出了唐海,孙山可别又陷在敌人手里才好,定了定神,当下还是解决眼前的危机最为紧要,四下里一看,交代结萝:“阿萝,你别跟来……”转念一想,又改了口,“你带幻月一起支援冯云,当心冷箭。”
结萝一惊:“大哥,你去哪儿?”那神情显然是想跟去的。
厉岩撂下一句“听话”,人已经向着火把的方向飞掠而去。自从有了这火把,折剑山庄的弟子们突围就有了章法,实在太碍眼!
厉岩刚一动,龙溟就发觉了他的意图,箭尖立刻转向,挽弓放箭一气呵成。
可厉岩已有了准备,脚跟一旋就让了开去,又再度向火把行去。那支箭落了空,斜斜插入土中。
龙溟迅速重新挽弓搭箭,正要射出,身侧忽然掠过一个人影,行径他身边时,低声说道:“我来。”正是凌波。先前谢沧行负责吸引众人注意,龙溟负责放箭偷袭,而她则负责探查周遭情形,以防敌人也留有弓箭手之类的伏兵守株待兔,等着在众人逃出生天之后再下狠手。
闻言,龙溟微微蹙眉,厉岩既为净天教首领,实力恐不容小觑,正欲阻止,凌波忽然回首看了他一眼,这一眼沉着坚定,就着远处微弱的火光稳稳地送到他眼前。
龙溟一怔,莫名地定下心来,原本的话埋在了心中,只对着她的背影沉声嘱咐道:“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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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暮菖兰对山坳里的鏖战一无所知,正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凹凸不平的山地间跋涉。
她今日用完晚膳回房,一封信已经静静地躺在桌上等着她,封面上没有落款。
暮菖兰用布巾包住手,狐疑地拿起信,蓦地一惊,那封口上的玄色封印,不正是他们暮家的印记吗?
知道他们暮家的人虽然少,但也不是没有。若有人备的起酬金,又寻到了门道下了委托,他们就会用这印记标记已经接下的生意并在互相之间传递消息。他们的传统是,生意一旦接下——不论是谁接下的,暮家的所有人都要尽全力支持,绝不毁约。可是在葳香楼已经被毁的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