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英雄之一衣带水-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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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亲生儿子也一样。所以不少夜叉王根本不愿意放权,幽煞将军干脆由自己兼任。”
“可那样一来,王子就无法累积军功,也就难以顺利继位了。”夏侯瑾轩轻叹道,“明明是父子,何必猜忌防备至斯?”言及此,不由心有所感,忽然有些想念家中的父亲。
短暂的沉默中,前面的队伍忽然停了下来,夏侯瑾轩正想着自己的心事,险些没能控制住坐骑。
“夏侯少主,没事吧?”暮菖兰关切道。
夏侯瑾轩摇摇头,有些担忧地看着前方:“不知出了何事?”
正当此时,远远就见瑕转出一个弯道,朝他们挥挥手,逆着队伍的方向走来
正文 章十二 蜀道之难(1)
一条狭窄山道蜿蜒而上,在层峦叠嶂和云雾苍茫中忽隐忽现,一侧万仞峭壁直冲云霄,翠屏壁立,积雪浮于云端,壮观而绮丽;另一侧,悬崖之下飞湍瀑流,不见水流,只闻水声如雷。
夏侯瑾轩一行人就停在这样的山道上。这山道仅容一辆马车通过,三大世家的车马辎重连成一串长长的队伍,穿行在群壑之中。这下突然停下,前方发生了何事,完全不得而知。
瑕绕过数不清的转弯,总算看到了他们,开心地挥挥手,几个纵跃,轻轻巧巧停在两人面前。夏侯瑾轩和暮菖兰早就下马相迎,关切问道:“前面出了何事?”
瑕摆摆手:“没事没事。前头崩了些山石下来,路不大好走,因此走的慢些。你们这后边的才会走走停停。姜小哥怕你们担心,特意让我来知会一声。”
闻言,夏侯瑾轩松了口气,笑道:“还是姜兄想的周到。”
暮菖兰见没什么状况,又起了打趣的心思:“妹子,你什么时候成了传声筒了?”
瑕没好气地回道:“我实在闲的快发霉了,谁知道蜀中这么远啊!本来我是想帮大家一起搬石头的,可皇甫大少爷非不让我插手,说这事怎么能让女人干……我又不是搬不起。”
暮菖兰忍不住乐了:“妹子,你得为他们想想,你一个娇小玲珑的女孩家若是能毫不费力地举起一块,他们那些大男人不得搬十块才不会折了面子?”
夏侯瑾轩无奈地轻咳一声,辩驳道:“皇甫兄只是体谅瑕姑娘,没别的意思。”
暮菖兰与瑕相视而笑,她们在笑什么,夏侯瑾轩完全没有头绪,他也立刻明白这两人又要开始聊些他插不了口的话题,只得百无聊赖地四下踱步,边看边感叹:“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当真名不虚传啊!寒林漠漠,云霭纷纷,青松倒悬,峰回路转……世人费劲心机藏景布局,却哪里比得上天地造化之神妙!”
瑕捅了捅暮菖兰:“暮姐姐,我跟你赌一钱,大少爷又要开始掉书袋了。”
此言一出,夏侯瑾轩那几句《蜀道难》就这么憋在了肚里,搔搔头,苦笑道:“其实我只是想到,此处山势雄奇,兵法上乃险隘之地,应居高阳以待敌;若敌先居之,我必去之。你们看,咱们现在进退不便,且首尾不得相顾,万一……”
话至此处,瑕忽然有了不祥的预感,正要阻止,夏侯瑾轩已经自顾自地续了下去:“若是有什么人在山顶上设伏,咱们左右不能避让,前后不能往返,可真是防不胜防。”
这话让听者心中顿时升起一阵不安。正当此时,隆隆水声中忽然隐约听得噼啪几声脆响,山崖上掉下几块碎石,落在了他们脚边,两人都没有注意,只有暮菖兰耳目灵,抬头看去,忽见悬崖顶上影影绰绰地冒出一排黑影,大惊,立刻喊道:“大家戒备!山顶上有人!”
闻言,众人皆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顿时惊喊声四起。夏侯瑾轩自然也看到了,左右四顾,略一沉吟,朗声喝道:“各位速速下马!山坡陡峭,他们必会扔下巨木滚石,届时马匹惊乱难驭,反害己身!”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一般,果然从山顶传来轰隆隆的声响,大大小小的石头如滚滚洪流般奔腾而下。马匹受了惊,嘶鸣声不绝于耳。此时此刻人与马都想跑出这死亡之地,可山道狭窄,人马车货堵做一团,哪里出的去?
幸好得夏侯瑾轩一语提醒,不少人先一步飞身下马,靠着轻身功夫在山石之间左闪右跃。能有资格来武林大会的都有几分功夫,倒也能应付得来。但那些反应慢的可就遭了殃,他们当中大部分人都不善驭马,有的被马带着四下里乱踩乱踏,骑虎难下,有的甚至被马掀翻在地,一个反应不及就是性命之危。
狭窄的道上一片混乱。不少人一发狠,一掌将马匹打下山崖,以增加腾挪周旋的空间。范福高声喝道:“诸位别慌!这绝壁他们下不来!咱们只要撑过了这段就没事了!”
徐世也附和道:“范大哥说的对!他们总不能把山都拆了!”
众人齐声应是,也互相鼓励起来,渐渐从一片慌乱中重整态势。
随着他们的话音,山上滚下的巨石渐渐减少,众人都不由松了口气。徐世鼓噪道:“哈哈!这就没了?咱们还没玩够呢!”
徐杰也道:“就是!你们这帮龟儿子,有本事下来呀!别怕,摔成肉泥咱也给你收尸!”闻言,四下里哄笑起来。
夏侯瑾轩自言自语道:“不对……”四下环顾一周,又抬头看了看人影稀落了许多的山顶。
这时,瑕忽然一把拽住他往后一拉,斥道:“大少爷!这时候发什么呆!”
夏侯瑾轩却没有理会她,只朗声喊道:“诸位小心!他们要攻来了!”
正文 章十二 蜀道之难(2)
徐世闻言哈哈大笑:“这怎么可能?夏侯少主多虑了。这样陡的悬崖,他们要是敢下来,我姓名就让人倒着念!”
仿佛就是为了拆他的台似的,山顶上突然蹿出数道黑影,众人一惊,仔细看去,人人身上系着绳索,以绳索为凭,顺着陡峭的山崖纵跃而下,瞬间就要到众人眼前。
徐世登时目瞪口呆,傻在当场。暮菖兰冷冷讽笑道:“世少侠,快拔剑吧。”
这时,两道黑影齐向夏侯瑾轩扑下。夏侯瑾轩正要出手,可旁人根本不给他机会,暮菖兰和瑕两人两剑一左一右,分别迎向那两名刺客,登时斗做一团。
夏侯瑾轩一时怔愣,心下也感到好笑。
这天降奇兵,众人措手不及,纷纷拔剑迎战。可敌人有绳索相助,身子在空中不住摆荡,一击不中瞬时荡开,速度又奇快,众人只有招架之功没有反击之力,不时传来兵器相交的声音和闷哼痛呼,而他人却只能干瞪眼瞧着,顿时骂声四起。
夏侯瑾轩却不顾这些刺客,伸手遥指前方山道,喊道:“敌人的目标必是唐海!莫要在此间纠缠,快去守住马车!”
瑕一边递招,一边忍不住**道:“大少爷,我拜托你不要再说了……好的不灵,坏的倒是一说一个准!” 若非知道绝不可能,她都要怀疑大少爷根本就是净天教筹划这次袭击的人了!
闻言,徐世又想反驳,这次为了押送唐海,他们可是下了大力气,别看那马车普普通通的,其实车壁里铸进了精钢打造的铁笼,钥匙由皇甫卓亲自保管。就算有个万一让他们开了门,那也是无用,唐海手脚皆被锁在了铁笼上,钥匙由他们折剑山庄的弟子轮流保管,在谁手上除了姜承和保管人谁都不知道。可一想到前车之鉴,徐世再不敢多言,话到了嘴边又及时咽了回去。
他这心思还没落到肚里,就见一只粗大的绳索从天而降,足足有上臂那么粗,尾端系着一只铁钩,荡在空中发出呼呼的声响,所到之处无人能缨其锋。众人急忙躲避,闪躲不及的全都扫到了山下,愣是把马车周遭清了个一干二净。
只听当的一声巨响,那铁钩一个回旋猛地掼在了马车上,顿时木屑茅草纷飞,露出里面的铁笼来。铁钩牢牢锁住了铁笼,山顶上一只巨大的绞盘缓缓转动,铁笼渐渐升起。
唐海不悦地捂了捂耳朵,睡眼惺忪地眯起眼睛,仿佛不满刺目的光线突然间打扰了他的睡眠,伸手遮住阳光,翻个身继续睡去,好像事不关己一般。
“还愣着干什么!”徐杰气急败坏地大叫,“把绳索砍断!”折剑山庄的弟子立刻行动起来。
可净天教的人也不是笨蛋,他们早有准备,条条人影在众人不知不觉之间尽皆聚拢到铁笼附近,守得铁桶也似。山道狭窄,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三大世家人数再多,也是无用,只能干着急。
众人都奔着铁笼而去,夏侯瑾轩却反向范福而来,唤道:“范公子、郭公子!两位身上可有弓箭?”
范郭二人一怔,会过意来,双双弯弓搭箭,弦如满月。特别是郭成那把硬弓,箭矢较寻常大出许多,一箭射出别说人了,就是马也要当场毙命。
郭成一松手,铁箭挟着风雷之势向着绳索飞去。那绳索当真十分结实,一箭射中竟未全断,铁笼倏然一沉,又停止了坠势,在山崖上危险至极地摆荡,发出难听的摩擦声。
郭成再度从箭囊中抽出铁箭,夏侯瑾轩却突然伸手止住他,抬头朝着山顶上大喊:“净天教的朋友!若你们再不放下铁笼,下一箭过后,后果可是诸位愿见?”
话音未落,那绞盘果然停了下来。此间变故一起,两方人马都渐渐停了打斗,互相怒目而视,僵持不下。
夏侯瑾轩也紧张地盯着山崖之上,他其实从心底里不希望害了唐海性命,又劝道:“你们不要想耍花样!我等出手只需一箭!你们的花样能比一箭快吗?”
而身为他们争夺焦点的唐海,一改方才的漫不经心,一双眼精光四射,一瞬不瞬地盯着夏侯瑾轩,迷离的睡眼仿佛从未出现在他身上过似的,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
现场顿时有如一出默剧一般,只有马鸣风啸、水声如雷,以及隐约传来前方的打斗声。
就在众人屏息以待时,山顶上的绞盘再度转动起来,只不过这次铁笼缓缓降了下来。夏侯瑾轩大大舒了一口气。
这时,净天教中传出一声呼哨,黑影们如来时一般迅速地攀岩而上。不管他们武功如何,这手攀爬功夫却是过硬得很。范福郭成虽射出几箭,但绝大多数还是逃回了崖顶。
不多时,前方传来了一阵欢呼声,姜承那边显然也已经击退了敌人——又或者是净天教见任务达成无望,自动放弃也未可知。
人群之中一时喜色蔓延。夏侯瑾轩的眉头却攒到了一起,抚顎沉吟:“放弃得如此轻易……这恐怕只是投石问路,正着还在后面啊!”
瑕没好气的瞟了他一眼,本想再念叨几句“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之类,可看他那副忧心忡忡的表情,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正文 章十二 蜀道之难(3)
是夜,月白风清,章华台中袅袅青烟缭绕,朱红翠绿的亭台楼阁都染上一层朦胧的飘渺。
正殿东侧院落的房屋不似大殿那般恢弘灿烂,一排排白墙灰瓦的屋舍井井有条,一座座独立小院坐落在院落深处,院中依各人喜好种着花卉兰草,有些还有瓜果菜蔬。太济观的弟子和一些客人就居住在此。
此时已是夜深人静,四下里只闻更漏之声。一座小院的屋中仍亮着灯火,院子里光秃秃的,只在门前一左一右地立着一株松树和一株柏树,树下一张石桌几把石椅,说是桌椅,其实也不过几块较平整的石头罢了。小屋的窗户洞开着,隐隐飘出酒菜的香气。屋内一张红木圆桌,摆着几碟下酒小菜。一坛美酒封泥半开,那坛子一看就知在地里埋了有些年头。
桌前坐着一位中年道士,头发已花白,眼角也冒出了皱纹,但面皮白净、神采奕奕,可知年轻时定是风采斐然的翩翩佳公子。而如今梳着高高的道士发髻,穿着一身灰扑扑的道袍,自斟自饮,倒也自在逍遥。他的对坐空无一人,却摆着一副碗筷和一只酒杯。
忽然一阵风过,烛光一瞬飘忽,对坐已填上了一具昂藏之躯。那人也不打招呼,神态自若地拿起酒坛往口中一倒,随即极尽享受地咂咂嘴,满足地眯起了眼睛,脱口赞道:“好酒,好酒啊!这醉仙酿所谓能消百病、提升功力的效果如何我是不知道,但味道绝对当得起上上等!”正是谢沧行到了。如愿以偿地喝到了美酒,他别提有多高兴了。
主人家也不生气,笑吟吟地看着他,突然出手如电,拿向他手腕。谢沧行好似早料到了一般,酒坛子斜斜一封,就堵住了对方的去路。可对方变招也快,手腕一转,如灵蛇一般从坛侧钻过。
谢沧行心疼好酒、怕洒出去浪费,只好放下酒坛,空出手来应招。两人双掌相触,啪的一拍又分开,旋即相视大笑。
“一贫师兄,你怎么还这么小气?”谢沧行不满道。
“什么小气?”一贫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如此美酒哪能像你这般牛饮?”顺手递过去一只酒壶一只酒杯,“害我我次次被此间道士当作酒鬼,平白遭了多少白眼。”
谢沧行哈哈大笑:“那还不容易?你只需亮出蜀山长老的身份,他们定会恨不能把全部窖藏捧到你面前任你挑选,就怕你喝的少呢!”
一贫作势一挑眉:“听起来不错。”随即话锋一转,“那你怎么不去试试?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