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重生之我是路人甲-第6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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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诘汾见到杨瑛,微微一笑,有气无力的道:“你独自一人出去,怎么带着一个女子回来?”
杨瑛满脸通红,将头扭向一边。拓跋力微正要解释,却听拓跋诘汾说道:“力微,我的时间不多了,你听我说。我不知道做了什么得罪上天的事,养了这许多儿子,可到临了,只有你一人在我身边。当年你大哥秃发匹孤不服我管束,改姓秃发,率众迁居河西,我一怒之下,将其从族中除名。而你其他几个哥哥,恼我偏向你,竟和河西鲜卑蒲头部勾结,率众夜袭,我仓促应敌,结果吃了大亏。如今族民离散,留在此间的不到原来的十分之一。就凭这点微薄的力量,根本无法与河西鲜卑抗衡,何况还有个轲比能在边上虎视眈眈。我死之后,你切记不可报仇,否则我泉下有知,也不会愿谅你!”
拓跋力微泪流满脸,哽咽道:“爹爹教诲孩子自当铭于五内,不敢或忘。”
拓跋诘汾道:“那样我就放心了。此间东南方向三百余里处五原一带是没鹿回部的辖地,其大人窦宾虽隶属轲比能,却和我交情过命。我死之后,你就率领残余族民前往投奔。他看在我的面上,定会好好待你。此后你寄人篱下,不比在家,凡事都要忍让,不可盛气凌人。汉人书中记载越王勾践就是因为能够忍辱负重,卧薪尝胆,最终灭了强大的吴国,报仇雪恨,咱们现在要的也就是这股子气势。眼下的情形,和当时勾践所遇相比不知要好多倍,而你的才能绝不下于勾践,我相信你一定能带着拓跋部走出困……困境,最终一统鲜卑各部,只……只……可惜我……我……”说着缓缓闭上了眼睛。
拓跋力微叫道:“爹爹!”
忽听得帐前一阵大哗,道:“不好了,轲比能和蒲头连和,领军杀过来了,大伙快跑吧,跑晚了可就没命了!”
拓跋力微大怒,道:“轲比能,这一切一定都是你在搞鬼,我和你拼了!”拔出弯刀,便要冲上。
杨瑛抓住他的手,道:“爹爹刚说了什么,你这么快就忘了?你现在冲上去只有白白送死,你死了九泉之下有何面目去见你爹爹!”
拓跋力微冷静下来,点点头,道:“你说的对,你们中原有句话叫:‘小不忍则乱大谋。’咱们走!”说着匆匆向拓跋诘汾的尸体拜了三拜,把心一横,飞身上马,向东南方向疾驰而去。
第598章虎落平阳
拓跋部和没鹿回部相隔约三百余里,自是一段不短的距离,对贾仁禄来说估计到了这腿也跑断了,可对拓跋力微和杨瑛这一对武功高强的亡命鸳鸯来说,倒也不在话下。何况他们身后跟着一大串尾巴,只要稍慢,立时被人把去喂狼,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当此千钧一发之时,他们也不知从哪儿激发出一股力道,策马狂奔,不到一个时辰,就将追兵远远甩在了后头。
五千御林军没了主帅,登时和没头苍蝇一般四散奔逃。
轲比能虽没读过卧心尝胆的故事,却也知道若让狼仔子逃走了,长大了可是会乱咬人的,见拓跋力微南窜,当即率部紧追。
轲比能雄心勃勃,一心想成为第二个檀石槐,一统草原诸部,和正在崛起的大汉帝国较量较量,见个真章 。说不准运气好的话还能入主中原,登极称帝。虽说在此之前还没有草原部族当过中原人的皇帝。可是中原皇帝也是人,他们能当,自己论块头,论气力一点也不比他们差,凭什么就不能当?
在五胡乱华前无数草原部族首领都有此雄心壮志,可都被打得灰头土脸,不敢在放声音了。汉人以农耕为主,故可以在中原大地上吃香喝辣,穿绫披绸;草原部落以蓄牧为主,故只能趴在草原上吃涮羊肉,牧马放羊,这似乎上天有意安排的。可他狂妄自大,却不以为然,有心打破这个铁律,入主中原。在这种想法的支配下,他脑子烧糊涂了,变得更加热衷于扩张。他原以为自己灭了鲜卑共主步度根,其他部落就会怕了他,像头狗一样,匍匐在他脚下,听从他的命令,哪知全不是那么回事。各部大人听闻步度根死了,就和听说一头狗死了一样,马照跑,舞照跳,该干啥还干啥。
轲比能在弹汗山自立为鲜卑诸部大人那日,仅有几部大人到贺,场面十分冷清。轲比能事先已将牛皮吹出去了,说自己即位时鲜卑各部的大人都会到场,可只来了不到二十个人,试问他这面子怎么能挂得住?这一恼将起来,他又想要打打杀杀了,让敌人屈服在他的弯刀之下。他和素利有仇,想找人开刀时,自然第一个想到他。可转念一想,如今素利在东部混得有声有色,兵强马壮,以自己目前的实力不是不能打败他,不过损失将会十分惨重,倘若一个不好,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反而会引起其他各部的耻笑,自己这鲜卑诸部大人可真就没脸当下去了。既然素利这只鸡不好杀,轲比能自然不会宰他来吓猴子。于是他开始在众多部落之中挑选软柿子,别看鲜卑部族虽多,适合攻打还真没几个。太弱的虽然好打,却起不到恐吓作用,打起来没什么意义;太强的打起来虽然很震憾性,可却会伤筋动骨,得不偿失。
正当他犹豫不决之际,忽然听说拓跋诘汾遣儿子拓跋力微前往长安朝贡。他正愁没有发标的机会,上天就给了他这么一个机会,怎不叫他大喜若狂?河西鲜卑为了争夺草场和拓跋部发生争斗的消息,他已经知晓,心想拓跋诘汾倒向汉朝,一定会引起河西鲜卑的恐慌。毕竟只有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拓跋鲜卑这一举动,明显是想借助汉朝的力量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草场。只要自己乘这个机会招揽河西鲜卑,河西鲜卑害怕被拓跋鲜卑消灭一定会倒向自己,自己有了这个强援,要灭拓跋部就是易如反掌。
不过他也知道拓跋诘汾虽老,却不糊涂,自己倘若在两部交界处集结兵马,他这只老狗肯定会闻到味道,提前作出防患。于是他把自己关在毡帐里三天三夜,终于想出了一个主意。他先故意放出攻打素利部的烟幕,并煞有介事的在白山一带集结兵马,当全天下人都以为他要对素利部下手时,他却暗中派遣心腹和河西鲜卑取得联系,约其攻打拓跋部。白山和拓跋鲜卑王庭所在地虽相隔千余里,可对灵活机动,善于在草原上驱驰的鲜卑铁骑来说也不用几天就到了。
这其实也就是贾仁禄谈草原部落事变的原因,西汉初期,汉朝和匈奴为敌屡占下风,国力未复固是主因,而匈奴铁骑来无影去无踪,利用草原地利和汉人打游击,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终于使汉军疲于奔命,精神崩溃。匈奴人则乘其疲惫伏兵半路,以逸待劳,自是无往而不胜。如今鲜卑人与匈奴人通婚,匈奴人的行之有效的游击战法鲜卑人自然也学会了,而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相比之下鲜卑铁骑的行踪比匈奴骑兵要来的更加诡异,更加难以追踪,无怪乎贾仁禄谈到鲜卑铁骑就一个头变两个大。
河西鲜卑正愁拓跋鲜卑和汉朝连和不好对付,见到轲比能的使者,自是心花怒放,当即同意连和,不过他们也提出了一个非分的要求,那就是要独占阴山以北草场,不过作为交换条件,他们同意臣服于轲比能部。轲比能自然舍不得将阴山之北那一大片肥美的草场拱手送人,但他也知道舍不住孩子套不住狼的道理,一咬牙就答应了。河西鲜卑见轲比能如此爽快,也不得不爽快的出兵。
要是只有河西鲜卑和轲比能两路人马,以拓跋诘汾的能力还是有办法应付,可偏偏他的部落也不像表面那样紧密团结,拓跋诘汾的几个儿子本就不满他宠任拓跋力微,此番汉人遣使要求拓跋部臣服,拓跋诘汾的几个儿子都不同意,只有拓跋力微一个人赞成。按照道理要少数服从多数,可是拓跋诘汾偏偏给他们来了个多数服从少数,他们心里自然更在不乐意,心想父亲在世的时候尚且没有自己发表意见的权利,等父亲自己指不定要怎么死了。于是他们先下手为强,和河西鲜卑勾结,反攻拓跋部。谋杀亲爹对中原人来说自是大逆不道,可对豺狼成性的草原部族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由于有了内奸,拓跋诘汾对河西鲜卑进兵之事一无所知,结果仓促应敌,吃了一个大败仗。
河西鲜卑和轲比能连和也不过是为求稳妥,如今有了内应,轲比能自然就用不着了。于是河西鲜卑不待轲比能军马赶到,率先发动攻击。哪知世上竟有这么巧的事情,他们约定的日子正好就是拓跋力微到家的时候。拓跋力微突然出现,彻底打乱了河西鲜卑的步署,河西诸部大人一时不查,还以为汉人援军大举开到,自然吓得逃之夭夭。跑到半路,正遇轲比能所部,两军合兵一处,声势大为不同。拓跋部已经被打过一次,如何经得起第二次蹂躏,即时溃散,还好拓跋力微见机得早,不然可真就成了瓮中之鳖。
杨瑛虽对草原一无所知,拓跋力微却是土生土长,而且他为人机警,在他的巧妙安排下,追兵都被他引到了别的地方,而他两人却平平安安的抵达了五原。没鹿回部大人窦宾听说他们来了,很是高兴,亲自出迎。
窦宾虽隶属于轲比能,却只须按时交纳贡赋,出兵替他打战而已,没必要唯他之命是听。他是没鹿回部的大人,没鹿回部的内部事务及官吏任命,都由他一人说的算,轲比能是无权过问的。如今他收留拓跋力微,轲比能就算知道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攻击已臣属自己的部落,会在整个鲜卑部落中造成极恶劣的影响,最终导致众叛亲离,四分五裂。这事倒也不需刻意保密。
草原上最缺的就是水,虽然他们长途跋涉,风尘仆仆,可是这热水澡却没得洗。拓跋力微早已习惯了,倒是满不在乎。可杨瑛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不过入乡就得随俗,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虽然澡是没得洗,不过食物倒是管够,二人吃饱了饭,精神都是大振。
窦宾待他们吃饱,这才问及来意,拓跋力微将事情始末说了,说到伤心之处,不禁泪流满面。
窦宾安慰了他几句,最后说道:“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是节哀顺便吧。草原上那么多部落,你父亲偏偏让你来投奔我,那是他看得起我,我若是亏待了你,如何对得起他?你放心,到这里就是到自己家里一样。”
拓跋力微如今人如其名,力量微弱,就好似一头被打得半死的落水狗,有一个地方趴着就已经不敢嫌了,哪敢挑三拣四,挑肥拣瘦,当下自是感激涕零,千恩万谢。
正说话间,忽听帐外一个女子声音说道:“爹爹,你不是说好了要带我去打猎,怎么还不动……”那女子转进帐来,见帐中有客人,吐了吐舌头,转身便要离去。
窦宾哈哈大笑道:“兰儿,你力微哥哥来了,还不过来见见?”对拓跋力微道:“这是我最爱的女儿窦兰,只因她母亲生她时梦到了兰花就给她起名为兰。你小时候和你爹爹来部落作客时,也是见过她的。”
拓跋力微向窦兰瞧了两眼,一脸迷茫,显是没什么映象。
窦兰向他打量一阵,叫道:“对了,我想起来啦,当年我学骑马,怎知马儿忽受惊吓,狂奔乱窜,我不会控驭,从马上摔下,右足被马蹬缠住,无法脱身,只得任由马拖着到处乱走。那时我还小,急得大叫救命,危急时候就是你挺身而出,制住惊马,救了我的性命。那时我还不懂事,非但没跟你说谢谢,还伏在你身上大哭,把你的衣衫都弄脏了,真是不好意思。”说这话时,看他的目光里大有温柔缠绵之意。
杨瑛心中无明火起,幽幽的白了拓跋力微一眼,像是在说:“好啊!你居然还有这么一段罗曼史没向我坦白!”还好这事发生在拓跋力微身上,要是发生在贾仁禄身上,回去之后估计就得跪搓板了。
拓跋力微听她这么一说,仔细一想倒真有这么回事,不过他也发现杨瑛看他的目光有异,心想场面尴尬,这话倒是不敢乱说,淡淡的道:“嗯,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件事。当时情况紧急,不论是谁都会上前相助的,我恰好离姑娘最近,这才先于他人出手。区区小事,姑娘也别太放在心上。”
窦兰生于大草原,自不是礼义廉耻是什么东西,想什么就说什么,说道:“我要和爹爹一起去打猎,你也一起去吧。”
杨瑛不待拓跋力微说话,抢着道:“我和力微跑了几天的路,着实有些累了,想要好好休息一下,这打猎什么时候都可以,不必急于一时吧。”
窦兰向杨瑛作了个鬼脸,对窦宾说道:“既然力微哥哥不能去,那爹爹你陪我去吧。”
窦宾显然也对这个宝贝女儿大为头痛,皱着眉头,道:“力微刚来,爹爹要款待他,不好离开。部落里擅长打猎的小伙子有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