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保安团-第4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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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
原本只剩下零星火力点的防守阵地上突然多出一排枪口,轻重机枪组成的交叉火力迅速封锁了日军的突击路线,把日军的冲锋势头打得一顿,像是巨浪拍打在礁石一样,猛得缩了回去。
“八嘎!不许退,肉弹突击!”
“板载!”
“妈妈!”
……
面对一分区防守部队的凶狠打击,反倒把日军骨子里的凶性给打出来了。随着指挥官一身令下。一队身上绑着手雷的士兵嚎叫着扑了上来。
营长用潜望镜观察了一下,冷笑道:“小鬼子真没长劲,还是老一套,这是找死!”
旁边一名士兵好奇地问道:“营长,小鬼子以前不都是叫板载的吗?现在怎么叫得乱七八糟的,喊啥的都有!”
“对啊,营长。小鬼子都在喊啥呢?”
营长没好气地说:“这我那知道,我又不懂东洋话,问教导员去!”
教导员正紧张地注视着战场,闻言张了张嘴。正准备说话。阵地上突然传来一声号响。紧接着噼里啪啦跟炒豆子似的,响起了一阵极为密集的枪声。那些日军“肉弹”虽然异常凶猛,躲避子弹也很有一套,可毕竟是血肉之躯。很快打得血肉模糊。在阵地前沿躺倒了一大片。
不过后面的日军还是一波接一波往前冲。而且他们非常善于在行进中射击。每往前冲几步,卧倒或者翻滚一下,抬枪就是一个点射。给守军也带来了不少伤亡。而且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对于战士们的心里也造成了很大的压力。
日军指挥官见前面的战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立即命令道:“佐滕君,命令战车中队立即出击!”
“哈依!”
其实日军的装甲部队一直在待命,之所以要等到这个时候出击,就是为了一举击垮守军的战斗意志。不出所料,随着十几辆坦克的出现,守军阵地上果然出现了动摇和混乱。
一分区毕竟是地方部队,大部分士兵参军时间尚短,很多战士还是头一见血,难免会有些不适应。吓尿了还算轻的,一些胆小的士兵甚至吓得扔下枪就跑,哭笑不得的老兵们不得不把他们再踢回去。这让原本严整的防线上出现了松动,正在“猪突”的日军敏锐地查觉到了这一点,立马凶狠地扑了过来。
“杀给给!帝国陆军板载!”
“板载!”
……
日军士兵都兴奋地大叫起来,就像野兽见了血一样。对于他们来说,不是没有见过自动火器比他们多的对手,东北军、29军、晋绥军、中央军都有大量冲锋枪,可是没有哪一次能够阻止他们的攻势!
“打,给我狠狠地打!”
“一步也不许退,谁敢再退军法从事!”
“别瞎了这好枪!”
“小鬼子也不是刀枪不入,都别慌,瞄准了打!”
……
在各级军官和老兵的命令和安抚下,战士们终于稳住了阵脚。当然,也亏得他们手上这枪。这种武器也是二战中鼎鼎有名的利器——苏制**沙冲锋枪。那火力猛得,71发的弹鼓,真是没话说。
本来苏联对冲锋枪不太重视,这跟日本当时的看法有些相似,认为这种武器精度差、射程短、威力弱,还浪费子弹,简直是一无是处。所以尽管苏军装备了m…1934型7。62毫米狄格特亚耶夫冲锋枪(即ppd34)等型号的武器,却没有人把它当回事儿。
当时苏联高层不少领导人,比如布琼尼等人甚至建议把这种武器取消,统一装备莫辛纳甘步枪。到了1939年,苏军还真把冲锋枪给封存了,结果在苏芬战争中被手持索米冲锋枪的芬兰人狠揍了一顿,仅被俄罗斯承认的损失就高达80万。
面对如此惨重的伤亡,苏联方面痛定思痛,决定制造一种可以跟索米相媲美的武器来,这才有了后世鼎鼎大名的**沙(即ppsh41)。值得一提的是,在此枪的研发过程中,郑胡子也提出了不少建议,使得这种武器比历史上更早出笼。
在苏联于1940年开始大规模生产之后,郑卫国也定购了十万枝(这枪便宜)。不过大部分都封存了,主要是这货太费子弹了。本来敌后各大兵工厂每年能造不少子弹,但依华北的现状,首要任务还是保证步机枪的子弹供应,也就是7。92毫米毛瑟步枪弹。至于**沙使用的托弹暂时只能选择从苏联购买。但买了一千万发之后,郑卫国发现这些子弹质量也很一般。甚至还比不上兵工厂自造的,就停止了大规模购买。(注:苏联造的子弹分几个档次,像机枪、冲锋枪弹质量都比较差)
再加上其它原因,这种冲锋枪就只下拨了一万枝,冀中四个军分区各得了一千五百枝枝,绥远、中条山、八路军总部、山东等地各分到了一千枝。除了增强他们的火力以外,郑卫国也希望通过大量使用,找到一条正确使用冲锋枪的路子来。毕竟历史上苏联的冲锋枪手伤亡实在太大,平均战场生命只有五天。这种不计代价的打法,郑胡子怎么玩得起?
“打。不用节省子弹!”
“给我狠狠地打!”
“不要害怕坦克。枪榴弹,枪榴弹,快,揍它狗娘养的!”
哒哒哒……在激烈的战斗之中。原本还有些怯懦的新兵蛋子们终于激发了勇气和血性。纷纷端起**沙向冲锋的日军士兵猛扫。
伴随步兵进攻的坦克也在反坦克枪榴弹和德什卡大口径机枪的反击下损失惨重。有一辆豆战车侥幸冲入了守军阵地。却很快被战士们拼着性命用反坦克手雷炸毁。
“妈妈!”
“太郎!”
面对如此凶狠的反击,日军的战斗意志终于开始动摇了。其实到了41年,由于兵力匮乏。日本在战前储备的老兵已经不够用了。大部分部队只能征招新兵,虽然他们受过严格的军事教育,还用无辜百姓的生命搞过“壮胆教育”。但速成货就是速成货,跟那些从14岁起就开始训练的老兵没法比。
看着一批又一批愚昧凶悍的日军士兵倒在血泊里,教导员摇了摇头,回过头来说:“唉,这些家伙被军国主义毒害太深了,死头临头才觉悟,不是太晚了吗?”
战士们奇道:“教导员,小鬼子喊的都是啥?”
教导员回答说:“有些我也听不太懂,一般年轻的士兵都是叫妈妈或者家里其它长辈,胡子兵应该叫的是自己家里孩子的名字。”
营长跺了跺脚,愤恨地说:“这些法西斯小鬼子真是作孽啊!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来我们中国杀人放火,结果自己也死在异国他乡,真是害人又害己。”
营部的战士们都朝阵地方向看去,一名士兵突然激动地喊道:“大伙儿快看,小鬼子要跑了!”
数百名日军士兵正狼狈地从阵地前沿向西逃去,阵地上遗留了上百具尸体和四五辆坦克的残骸。砰砰砰……两挺马克沁37毫米榴弹机枪突然开火,密集的弹雨砸在日军的撤退路线上。
之前日军进攻时这两门宝贝一直藏着没用。因为日军的散兵攻击线拉得很开,一枚榴弹就算打准了,也往往只能干掉一两个鬼子。要是连发,大部分榴弹甚至只能落到空处。所以战士们一直忍着,等日军败退时再用。
不出所料,日军撤退时虽然也很注重队形和间距,但毕竟不能跟进攻的时候相比。特别是很多新兵被吓晕了头,只知道跟在老兵屁股后头乱跑。这一条弹链下去,少说也能炸死十几个。
正在匆忙撤退的日军遭受这种打击,显得更加慌乱,一个个恨不得爹娘多生了两条腿,亡命地朝己方阵地逃去。
此时日军跑的已经比较远了,除了各级狙击手们和少数对自己枪法极为自信的士兵还在开火,大部分士兵都放下枪开始欢呼起来。
“噢,赢了赢了!”
“小鬼子,有本事别跑,咱们再战三百回合!”
……
轰隆隆……几架日机突然从高空猛扑下来,丢下一大串炸弹。担负防空任务的高射机枪连立即开火,四挺德什卡大口径机枪凶猛地喷射出一阵阵弹雨,吓得日军慌忙拉高逃窜。
“打得好,就这么打!”营长用力拍了拍阵地,欢喜地眉开眼笑。
“报告!”一名通讯员急匆匆地跑了过来,累得一脑门子的汗,气喘嘘嘘地说:“王营长,上级让俺来传达紧急命令!”
营长奇道:“有命令干嘛不在话匣子里说,看把你累的!”
通讯员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封已经被汗水浸湿的信件递了过来,解释道:“首长说这个命令是高度机密。担心被小鬼子的无线电设备侦听。”
“唔!”营长点点头,有些恼火地朝日军阵地上瞅了一眼。之前大伙儿已经习惯通过电台明语喊话,特别是团营两级联系。日军刚开始使用这种设备时,着实让各部队吃了不少苦头。幸亏发现的早才没有造成太大损失。
“啥,撤退?”王营长打开密件才看了一眼,立马就炸了毛,不禁恼火地嚷道:“为啥要撤退,没看到我们刚把小鬼子给赶回去了吗?为了这块阵地,咱们流了多少血啊,就这么扔给鬼子怎么向死去的弟兄们交待!”
教导员正在指挥战士们往后方抢送伤员。闻声忙赶了过来。问道:“怎么回事,老王?”
王营长气呼呼地把密件往教导员手里一塞,嚷道:“你看看这命令,竟然让我们撤退。打得好好的。干嘛让我们撤?”
教导员面色凝重地把密件看了一遍。又对通讯员问道:“小李子,这封密令上没有写明是给那支部队的,确定是给我们营的吗。会不会搞错了?”
小李子忙道:“肯定不会错的!”又解释说:“没有注明接令部队是怕密件中途被敌伪便衣截获。”
教导员又强调道:“这块阵地对我们很重要,一旦丢失日军就会长驱直入,与西线的日军汇合。到时候从石家庄到德州这数百公里都将被日军控制,冀中和冀南将被彻底切成两半。要是你误传命令,可是要杀头的!”
小李子显得有些紧张,不过还是肯定地回答说:“请吴教导员放心!要是俺错了,甘受军法。”
教导员想了一下,只好对王营长说:“我再用电台确认一下,你马上做好撤离准备,一旦属实,我们马上行动。”
王营长无奈,点头道:“好吧!”
没过多久,教导员一脸晦气地走了回来,命令道:“确认过了,命令无误,团长让我们马上撤离。”
军令如山!
尽管将士们心里一百个不乐意,但还是不得不阵地上撤了下来。根据命令,部队是悄悄转移,没有让对面的日军查觉。由于担心日军会尾随追击,王营长还特意了留了十几名狙击手在阵地上掩护。
回到营地,王营长拿起一口缸子就咕噜咕噜喝了个底朝天,突然把帽子一摔,一把捏在手里,边往外走边对教导员说:“老吴,你在家里看着,我去趟团部。”
吴教导员忙上前几步,追问道:“唉,老王,你干啥去啊?”
王营长把眼珠子瞪得跟水牛似的,气呼呼地说:“俺得找团长问个明白,干嘛要让俺们营退出阵地。”
“你胡闹!”吴教导员忙拦住道:“这是在打仗,是你耍小性子的地儿吗?上级自然有上级的考虑,哪儿轮得你指手划脚!”
王营长怒道:“俺就是想不通,死也得让俺死个明白!”
吴教导员头痛道:“你这个家伙怎么就死心眼呢!”话音未落,王营长已经甩手向院外走去了。吴教导员心里连连叫苦,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一根筋的搭档?不过一想,不管怎么说也不能让他去团部闹事儿,忙拔腿去追。
走在前面的王营长刚出院子就跟人撞了个满怀。来人正是一分区主力第三团团长于权伸。三团也是第一军分区战斗力最强的一支部队,也正因为如此,防守西大门的重任才落到了他们肩上。
于团长被王营长撞胸口生疼,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不禁怒道:“哎,你这王驴子,走路没带眼睛啊!”
俗话说得好,一物降一物。见到团长亲临,王营长火气顿时迭落万丈,忙道:“团,团长,你咋来了?”
于团长眼睛一瞪,说:“我要不来,你还不反天了吗?”
王营长四下一看,怒道:“那个狗娘样的又打老子的小报告!”
“你少骂娘!”于团长斥责道:“我隔着二里地就听见你瞎嚷嚷了。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王营长嘟囔了一句,说:“团长,俺不服,打得好好的。为啥要撤退?”
于团长没好气地说:“我也不知道!上级有命令,你执行就是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哎,可是……”
“可是什么?身为军人,就得服从命令。难道上级每个指示都要向你解释一边!”于团长恼火地说了几句,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密集的炮火,把众人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