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山变-第3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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矗俊
“这是药啊。”如烟说道:“这种药是我家小姐多年珍藏,还是当年听 一个走江湖的郎中说的偏方呢。”
“好,偏方治大病。”甘子义问道:“不知道是什么偏方?”
赛香君给他解释了几句,原来,这种偏方相当古怪,是把一颗鸡蛋凿孔,然后抓一只出生不久的壁虎,让它从小孔中钻进去,封上蛋孔,挂在风凉处,等到壁虎已死,鸡蛋中的黄白之物全数干透之后,才保存起来——用之治疗烫伤,灵验无比。
只是鸡蛋好找,壁虎难寻,数年之期,赛香君让船上的下人也只存了不到十枚做好的鸡蛋。取用时,把鸡蛋取出,放在手中拍碎,然后研磨成粉,敷在患处。果然,甘子义只觉得手上清凉无比,刚才那般痛楚,一扫而空
“果然是好手段。”他笑着说道:‘我府里也有大夫,不过却从来不曾有这样的效果,更不用提香君小姐和如烟姑娘这一颦一笑,万千风情了。“
“你呀,终究还是口花花”说着埋怨的话,姑娘动作无比轻柔的给他敷上药粉,又用一条纱巾给他系上:“好了。”
甘子义舒展了一下手掌,并无半点窒碍之处:“如烟姑娘好手艺。多谢了。”
“你今天夸赞我的话,比之往日加在一起都要多呢。”
赛香君在一边说道:“公子的手上可还疼吗?”
“不疼了。”
“既然不疼,不如请公子到舱中说话吧。”
“也好,刚才的茶水没有喝到嘴,正好口干。”
重新烧开了一壶水,给他沏上一杯第一天到此喝过的芽茶,赛香君亲自捧着,到了他身前:“公子,今日一别,还不知道几时方能再见,奴家知道公子不善饮酒,就以香茗为替,请公子饮了吧。”
甘子义感从中来,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明天之后,就要与两位姑娘天各一方了。今天晚上,我不回去了,和赛小姐和如烟姑娘做静夜长谈。而且,我保证,今天晚上不开玩笑。”
“公子想尽一夕之欢,奴家自当奉陪,只是不知道,公子想谈什么呢?”
“由你们说。你们说什么,公子我都奉陪。”
如烟眼珠转了转,“多日以来,只知道公子的名姓,其他的却全无所知,不如就请公子先自呈家世吧?”
甘子义笑了,“自呈家世?还没有人这样问过我呢”他点点头:“好吧,就和你们说了,也自无妨。我确实是天津人,不过生长在京中,嗯,我的父母均已经亡故,家中有几个弟弟妹妹,大多还在年幼,……”
“那,府里的太太和姨太太呢?”
甘子义苦笑着挠挠头,既然说了,也就不必和这两个难得真心喜欢的女孩儿扯谎,“不瞒两位姑娘,我府中妻妾甚多,争风吃醋之事也有。但总还是能够管束得住。”
如烟翻了个白眼儿,神情一片不屑,赛香君怕她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搅了这夜来清谈的气氛,抢着问道:“那,公子可有功名?”
“说来惭愧当年我顽皮成性,读书学剑两不成,快到二十岁的年纪,仍自是侘傺无聊度日,后来先皇崩逝,新君即位,方才有所转机。”
“公子是皇上身前近人?不如和我们说说皇上吧?”
“没有什么好说的,也不过是双肩扛着一个肉球。”看两个女子神情一片骇然,甘子义一转念间就明白了:“真的,不是我在骗你们,皇帝生得很是难看,胖胖的身子,小小的眼睛,瘪瘪的鼻梁骨,哎,怎么看也难当人君之像。”
如烟扑哧一笑;“方才还说,今天晚上不会开玩笑,就知道是在扯谎。”
甘子义也笑了开来:“不说他了,今晚只说风月之事,不提其他。”
“对了,大人这一次随驾而至,可是为皇上要乘火车巡视的吗?”
“是啊,此事你们也知道?”
“怎么不知道?火车大工,哄传天下,当年火车从码头卸下来的时候,我和我家小姐还曾经到场看过呢”如烟俏皮的一笑,“真让人大开眼界。居然有这么长……这么宽。”
看她双臂张开,胡乱比划,神情间一片惊叹的可爱样子,甘子义真诚的笑了开来:“比我都强。不瞒你们说,我还没有见过火车呢。”
“见过有什么了不起?要是能够等车一游,方才有和旁人提及的本钱。若是在外看看,谁又不能?”
甘子义心中一动,突发奇想:“不如我找个办法,让你们两个人也等上火车,去看一看?”
“公子不是说笑?”
“不是,我这一生人,只以今天最郑重其事了。左右现在车上无人,趁着月色正好,我们到车上去看看?也在日后皇上起居的车厢中,睡上一晚?”
两个姑娘给他大胆的计划吓得呆住了,“天色太晚了,而且,御用之物,怎么能……怎么能由我等去享用呢?”
“我伺候皇上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事先享用一番,也不会有什么大不了的吧?”甘子义越说越有兴致:“怎么样?敢不敢和我去?”
“还是算了吧。”赛香君和如烟终究胆子小,“不提给皇上知道了,就是给守车的兵员知道了,这样冒犯之举,怕是要杀头的”
“我是皇上身边近人,即使有罪,也是我一身担待,和你们两个人没有关系。走吧,和我去一趟?到时候,就正如赛小姐所说的,和人谈起来,不也是有傲人之资了吗?”
两个女子给他簸弄得脑筋发胀,心中晓得,这等冒险之举,若是给人发现了,非是一般的罪过可比,却又想尝试一下让人心惊肉跳的感动,“那,我们怎么去呢?”
“我们坐船。到前面不远处的车站停下来,然后换上便装,趁着天黑,摸上去,好好的享受它一番,再趁着天黑回来,神不知鬼不觉,有谁知道?”
“真是行吗?”听如烟言下之意,很显然是给他说动了心思了。
“怎么不行?去,换来衣物,我们这就解缆出发”
英人所运送来的机车、坐舱数年来停靠在江宁码头边的仓库中,桂良命人用苫布全数覆盖了起来,门口更多派岗位,日夜轮值看守,不论是什么样的官员百姓,一律不准入内窥视。一直到接获皇上南巡的诏旨,这才带人将苫布揭开,这一打开,桂良可呆住了。
虽是存在仓库中,终究不是密封之境,江南又是湿气很大的地方,多年以降,车厢的很多接缝处,均出现了锈蚀的痕迹,经桂良带人逐一检查才发现,不但的各车厢的接缝处,就是车厢中的地毯,挂饰、龙床,也都已经是破败不堪,有的地方,甚至有了虫吃鼠咬的迹象。
这样的景致如何能够入得皇上的龙目?于是桂良赶忙派人多方修饰,该更换的更换,该涂抹油漆的涂抹,用时半月,方重现旧观,算算日子,距离皇上南来,不足两个月的时间了,桂良生怕再出意外,每天白天派人在库中轮守,一旦发现有遗漏之处,即刻奏报,即刻解决。
当初建造仓库的时候,为方便运输计,距离河岸并不是很远,找到一个幽暗之处,把船停稳,乐声轻起,在外人看来,只当是花船不辨方向,胡乱停在这里呢。
甘子义在前,身后跟着两个女子,悄无声息的下了船,一路小心翼翼的向前潜行:“甘公子,这样真的行吗?给守夜的兵士发现了,可不得了啊。”
“已经都到了这里,还后悔什么?想想吧,皇上还不曾见到、用到的物品,我们几个先享用了,多么了不起的壮举?”甘子义胡乱说着,弓着身子,继续走着。
“小姐,甘公子,有人来了。”
甘子义抬头看看,果然,前面一队兵士,为首的两个手中提着灯笼,正在走近。三个人赶忙深深地蹲了下来,好在仓库周围草木繁盛,倒不虞找不到隐匿之地。
两个女孩儿心神不定,浑身颤抖,一边一个蹲在男人的身边,“我们……我们好怕,不如回去吧?”
甘子义感觉到二女身体微颤,显然吓得不轻,故意说笑话开解她们:“你们吃了烟袋油子了?哆嗦什么?看,他们过去了。我们快走,一进到仓库就不怕了。”
“怎么呢?”
“我知道,这些人奉有两江总督的钧命,任何人也不准进仓库窥视,只是在外巡逻,任值守之责而已。”这一次倒不是他撒谎,而是听桂良奏报的时候得知的,探起身子左右看看,确认无人,甘子义拉起两女:“脚步加快一点。和我进去。”
江宁城中的百姓知道库中所存的是英人进献给皇帝的御用之物,所以也从来不敢有人违抗总督大人的命令,暗夜前来窥探,更不用提,先皇上一步,享用一番了。所以,轮值的士兵的日子过得很清闲,每日只是按时辰走上几圈,随即回营休息。怎么也难料想,今天晚上居然来了三个胆大妄为的
进到库中,周围黑通通,借着仓库外面射进来的月光,甘子义领着两个女孩儿深一脚浅一脚的越过路上纵横交错的铁轨,来到了车厢前。这里他也不曾来过,不知道那一节才是该上的,周围找了找,翘起脚尖向里面扒头张望了片刻,给他找到了:“就是这一节车厢,这就是皇上日后乘坐时要用的起居车厢。我们进去。”
到了这一步,也由不得赛香君两个再犹豫了,等他拉开车厢门——英国人的功夫做得非常到家,车门滑动轻便,而且寂然无声——由他扶着,登上了车厢。
“甘公子,这里面好黑啊。什么也看不见呢”
“我们此行是冒了极大的风险的,一旦给人知道,你们和我,谁也不要想活啦。”
如烟大惊,“你现在才说?”
甘子义笑了,“没什么,只是胡乱说说,不过,要说光亮嘛,怕是不能有了。敌暗我明,给人家看到了,如何得了?等一会儿吧,等一会儿就能够看见了。”
二女等了片刻,等双眼可以适应车厢中的黑暗,方始举步,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踩上去很觉得舒服,周围打量一番,布置得倒很精致,墙上挂着条山字画,具体是什么看不清楚,不过每一张的下面,都有一张额外的黄绫字条,甘子义随手揭下一张,写着:“奴才桂良恭进。”字样。他笑了笑,扔到一边。
“喂?甘公子?”如烟压低了声音问道:“这是什么啊?”
甘子义回头看去,“那是绣墩,大约是皇上要赐大臣坐的时候用的。”
“不是的。似乎还有盖子呢”
“是吗?”他也靠了过去,在两女中间弯下腰来:“哦,我知道了,这是马桶。怎么样,有谁内急吗?第一个尝试一下?”
两女大羞。这个甘子义啊,真是毫不顾忌,哪有问女儿家这样的话题的?如烟瞥了他一眼,向一边走了过去,甘子义扶着赛香君站直了身子:“还怕吗?”
他不说还好,这一经提醒,赛香君无端的又恐慌起来:“甘公子,已经看过花车,我们,不如回去吧?”
甘子义笑着摇摇头:“怕什么?左右已经来了,不如多呆片刻。”双臂扶着女子的肩头,触手一阵温热,他心中一动,起了旎念,“香君,”他低低的声音唤道。
第26节隔如参商
第26节隔如参商
赛香君一抬头,迎面所见,是一双亮晶晶的眸子,正弯腰侧头,用双唇吻了过来姑娘暗叫一声糟糕这个冤家怎么在这时候起了这样的心思了?赶忙一躲,任由男子吻在自己的脸颊上:“公子,我们回船上去吧,奴家……什么都……”
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甘子义心火上升,不克忍耐,唇瓣胡乱的移动,终于重重的吻在了姑娘的唇上。赛香君身心全然失守,无力的靠在他身前,任由这早占据了芳心的男子肆意轻薄。
如烟周围走了几步,听身后动静异常,回头一看,两个人贴得紧紧的,男子把个身材娇小的赛香君拥在怀里,痛快亲吻,听着鼻息咻咻,小姐喉咙中娇吟轻喘声不绝于耳,如烟吓的呆住了。
白天政事繁重,晚来到梦中舫闲游谈天,甘子义久已不翻牌子侍寝了,此刻明知道怀中的姑娘对自己情重,又是暗夜无人,大有禁忌之美,几乎要控制不住了:“冤家……这里,这里不行的。”
赛香君感觉到男人的手在用力抓扯自己的衣服,勉力支撑着,口中一边说道:“若是给人知道了,我们就都活不成了。”
甘子义不听,手中动作不停,赛香君终于忍不住了,用力一推,甘子义仰面摔倒在龙床上,发出‘砰’的一声大响
紧接着听仓库外面有人说话:“怎么了?好像听见车厢中有动静。走,快去看看”
甘子义苦笑摇头:“你瞧,这下惹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