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大民国-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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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这事儿就让胡卷帘去办吧。”
黄宝培点点头，满脸都是担忧：“二十五万两金子，那可是一万五千多斤呢！就算他们肯给，咱们有办法把那么多黄金安全运走，不漏一点马脚吗？”
孟离笑了笑：“这事儿就轮不到咱操心了，左民同志（常瑞青）自有全盘的计划。哦，临来天津之前，石人（吴石）还交待了，赤色宣传工作还需要进一步加强，可不能让外人把咱赤色旅当成绑架勒索的强人。不过你不要亲自出面，以免暴露。前两天正阳门外之乱后，北京城里的不少名流学者都跑到天津来了，你念的那个北京大学也有不少教授跑来天津了，都住在北洋大学的宿舍里面，你可以去找一找陈先生和李先生，让他们在报纸上发表文章介绍赤色主义。”
“这个我明白了，明天我就去北洋大学找他们。”黄宝培苦笑着点头。赤色旅现在不就在干绑架勒索的事情吗？让人当成强盗看是肯定的！至少北京、天津的上层人物都是这么看待的。至于下层的劳苦大众嘛，他们也把赤色旅当成了劫富济贫的好汉……差不多也就是强盗的意思了。也不知道陈独秀、李大钊两位教授会怎么看待自己这样的赤色分子？
第六十八章 小皇帝、大买卖二
宽敞的院子里面，到处都覆盖着皑皑积雪，一阵阵凛冽的寒风扫过，将院中大垂杨柳树梢上的积雪吹成一片片雪雾，让这数九寒天更多了几分寒意。
在廊下，静悄悄站着几个太监打扮的年青人，一个个都垂手落肩，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是用眼角的余光不住打量着院子中间负手而立的一人。此人正是赤色旅的红色太监孟离同志。
他穿着一身裁剪得体的西服，外面还罩了一件厚厚的呢子大衣，头上合着高高的礼帽，在寒风中站着倒也不觉着冷。不过他的脸色却阴沉的有些可怕！他本是小德张手下的管事太监，鞍前马后也伺候了好些年。可自打他被清廷撵出宫，小德张却不闻不问，上门求助也不见一面。就算是今儿，以“赤色旅孟离”的名义来拜门，门房还是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最后还花了几十块大洋的门包才把帖子递上去，可也不让他进屋，就在寒风里面等着。
这一等，就是两个多小时！孟离知道，这会儿，小德张多半搂着姨太太在午睡呢！也不知道一个断了子孙根的太监，娶那么多姨太太做什么？显示自己钱多得花不完么？
就在孟太监怒火中烧，在心里琢磨着是不是要把小德张当成下一个革命对象的时候儿。他面前一栋洋楼的门一下推开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急冲冲跑了出来，见着孟离，就假笑一下，道：“总管爷醒了，请您进去回话，跟我走吧。”说着做了个肃客的手势，就要在前带路。
孟离却动也不动，只是冷冷地道：“我不进去，让张祥斋出来说话！”张祥斋是小德张的原名儿，多少年没有人敢直呼了，哪怕是那些前清的王公大臣现在见了他，不是叫“大总管”也要喊一声“云亭老弟”的。
“大胆！大总管的名讳也是你叫的？”那小太监刚想发作，就听见一个颇为洪亮的声音在门里面喊道：“好！好一个赤色旅的孟太监！”
一个太监能有这么一副好嗓子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在升平署唱戏唱出名堂的清朝最后一任总管大太监小德张。话音方落，就看见一个相貌堂堂，穿着滩羊皮袍子，外罩猞猁皮马褂，鼻梁上面还架着一副小圆墨镜的中年人，在几个打扮得如花似玉的小丫鬟的搀扶下，从门里面走了出来。一院子的小太监立马都矮了半截，口中齐声呼喊道：“参见大总管。”
可是孟离却只是冷冷一笑：“就听说有关起门了当皇上的，原来还有关起门来当大总管的！”
小德张被刺了一句，可神色却丝毫不动，反而冲孟离抱了抱拳，笑道：“什么大总管……都是底下的人哄我高兴，叫着玩儿罢了。如今都是民国六年了，我这样的遗老遗少不过是冢中枯骨罢了，能有口安生饭吃，不让什么赤色的黑色的绑了去就算是阿弥陀佛了。”说着他从身旁一个美娇娘手中接过一叠银票，恭恭敬敬递到孟太监手上：“十一万银元，其中十万是孝敬你们赤色旅左旅长的，还有一万是老哥请孟兄弟吃酒喝茶的。”
孟离接过银票才微微有了点笑模样，语气却没有放缓：“只可惜大清朝不是每个人都像张公公一样，有口安生饭就满足的！要不然也不会有今日之祸了。”说着他就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小皇帝随身佩带的玉坠交给小德张：“这小玩意儿张公公想必是认得的，也就是小皇帝随身的饰物……废话我也不多说了，一口价，二十五万两金子，小皇帝就能全须全尾的回到宫里面！如果少了一两，咱们就从小皇帝身上切一两肉下来！在金子到手之前，我就讨饶张公公几天了。呵呵，这宅子不错啊，我小孟这辈子还没住过这么漂亮的房子呢！”
小德张闻言却是轻轻吁了口气，十一万大洋的“保护费”送上去总算没打回票！看来自己的安生日子还能过下去。
……
“王爷，皇上有消息啦！”
醇亲王载沣猛地从椅子上面站了起来，忙不迭地冲过去，从世续手中接过他双手递上的电报。屋子里按着膝盖坐着的陈宝琛和康有为两人对望了一眼。他们都是来醇王府找载沣商量另立新君的事情。复辟的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张勋却还不肯放弃，想要立溥杰或是淳亲王为君，实在不成就立还在大连的恭亲王溥伟也行。不过瞧见载沣急切地样子，陈宝琛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康有为却只是微微叹了口气。
作为铁杆的保皇派，他们谁还有不明白紫禁城里这个小朝廷处境的。没有皇上的复辟已经是穷途末路了。北京城内虽然还是龙旗飘扬，不过全天下可是一片喊打的声音！特别是张勋打丰台回来以后，就连最铁杆的保皇派的心都凉了半截……区区一团北洋兵都打不败，张勋的东南第一强兵根本就是东南第一纸老虎嘛！小朝廷靠着这些纸老虎还能有什么好下场？就等着段祺瑞的讨逆军打上门来，到时候就看谁脚底抹油溜得快吧！
可谁都能跑，醇亲王却不能跑！谁让他儿子是皇上？紫禁城里那个小朝廷，还有每年四百万的“优待款项”都要指望他出头去和段祺瑞交涉呢！想想都是替他为难的事情。
偏偏那个张勋还不知道进退，不赶紧通电下台，还在折腾什么另立新君！这是嫌搭进去一个宣统还不够，再想饶进去俩吗？醇亲王自然打死也不肯松口了。
只是宣统下落不明，这大清朝在一天，就不能一日无君啊。
醇亲王接过电报，匆匆拆开，一目十行看完，又仔细复了一遍，才大松口气：“皇上有着落了，天津的小德张找到振贝勒，说是赤色旅的一个头头，就是那个带人闯宫的太监，现在到了他的府上……那人真是宫里面出去的，还当过管事太监，名叫孟离，也不知道怎么就加入赤色旅了，干起这种大逆不道的买卖了。”
“王爷，赶紧给天津的段祺瑞打电报，让他派人去小德张府上拿人啊！”载沣话音刚落，陈宝琛就气急败坏地嚷嚷起来。
醇亲王摇摇头，还没有说话，康有为就先开了口：“陈师傅，就别指望段祺瑞啦！皇上在他眼里可是要讨伐的逆！人家赤色旅拿了皇上，在他那里是大功一件！他怎么会去帮着拿人？我瞧着这事儿……”
说到这里，他就止住了口，没有再接下去，也没话可说了。总不成说：“赶紧交钱赎人吧？”那可是二十五万两金子！折成银元有两千万了，北京财政部的库房里面可是连十分之一都没有！
载沣却淡淡一笑：“有了着落就好，不就是二十几万两金子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反正也是搜刮来的，现在能破财免灾，买个教训也好。”说着他看了眼世续：“伯轩，现在筹了多少了？有没有够二十万两？”
世续苦苦一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王爷，二十五万两金子是有了着落……内务府里面有几万两，北京城的各家王爷、贝勒又凑了几万，天津、大连那边就更多了。可是眼下兵荒马乱的，那些金子也过不了北京啊！这事儿只怕不好办……”
载沣摆了摆手：“好办，中国人没有办法，人家洋人准有办法。我马上去一趟东交民巷，找日本公使商量，请他们派兵押送就是了。”
第六十九章 小皇帝、大买卖三
哗啦一声水响，就看见青木宣纯那颗又大又肥的脑袋从水底钻了上来，双手用力一抹脸上的水，就惬意地靠在水池边上了。
这个水池白汽缭绕，云蒸霞蔚，又修在东交民巷坂西公馆的后花园里，很有一些天然温泉的味道，可惜没有那种淡淡的硫磺气味。在水池边上，还有一个男子，头上顶了块白毛巾，手里还拿着一个盛满了清酒的酒杯，一口一口抿着，此人正是这里的主人，坂西利八郎。
看到自己的“老师”青木宣纯从水底钻了出来，坂西微微一笑，冲着身后跪侍着的两个年轻女孩招了下手，女孩子立即脱了身上又短又小的和服，**着跳进水池围到了青木的身边，轻轻捏着他的肩膀。
青木宣纯的神色却有些郁郁，挥挥手就让两个女孩离开。坂西利八郎笑了笑，道：“阁下，怎么了，是在为宣统皇帝的事情担心吗？淳亲王刚刚不是说了，金子的事情他们有办法筹集，只要我们派兵护送一下就行了……至于将宣统护送到天津租界里面居住的提议，淳亲王也没有拒绝，毕竟出了这样的事情，谁都知道北京城不安全了。”
青木似乎是在为什么事情操心，听到坂西的话，他微微摇头，神色冷冷地道：“坂西君，我担心的不是宣统，而是绑架了宣统皇帝的赤色旅！赤色意味着什么，你应该清楚吧？这样的组织居然在支那，在我们的眼皮底下突然就出现了！你难道不觉得我们的工作非常失职吗？”
“不就是一个赤色恐怖组织嘛。”坂西利八郎一脸不屑：“都是一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想当初俄国的那些社会党人不就是类似的组织？没有他们的帮忙，帝国恐怕很难赢得日俄战争呢！现在支那有了这样的组织，对帝国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青木的眼神如电一样射向坂西：“对帝国有好处？你真是这样看的？”
坂西笑笑，将中国置于长久的动荡混乱之中，是日本在甲午战争后的一贯国策。凡是同中国的中央政府为难的组织和势力，日本都会在明里暗里给予支持。这个赤色旅在他看来，也必然是同北洋政府为敌的，日本自然要设法扶持一下了。
他笑吟吟地道：“中国国内的各种势力，不论是保守的北洋，还是自以为革命的国民党、革命党，都不敢和外国为难，斗来斗去，都在损伤中国自己的元气，这个赤色旅难道还有例外？难道他们还敢同大日本帝国为敌吗？”
青木宣纯靠在池子边上，闭目沉思了片刻，才缓缓道：“话虽如此，可是我们现在完全没有赤色旅的情报！他们领导人是谁？他们的主张又是什么？有多少成员？掌握的力量究竟如何……都没有！只知道他们绑架了宣统，勒索了二十五万两黄金……有了那么一大笔钱，他们将来很可能成为支那政坛上一股不可忽视的势力！”
坂西利八郎仍然只是淡淡一笑：“阁下，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可以想办法去调查，赤色旅现在只是刚刚崛起，应该不会有多大的力量……这次得到了如此多的经费，接下去肯定要大肆招兵买马，我们可以趁机派人打入其中。”
青木点点头，冷笑道：“那是当然的！帝国必须要掌握支那国内所有政治力量的一举一动！”
坂西的神色也渐渐严肃起来，他眼神一转，似乎想起了些什么：“阁下，在这一场复辟风波中，除了赤色旅，似乎还有一股力量也将要迅速崛起了。”
“你是说常瑞青吧？”青木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笑容：“这个人差不多就要被我们所掌握了……冈村宁次已经把他的父母从徐州城弄到了上海，中国人最讲孝道，有了这一层关系，冈村就有机会接近他了。而且他是段祺瑞的人，段祺瑞又是亲日派，所以此人应该不会拒绝帝国的好意，成为亲日派是理所当然的。”
坂西利八郎微笑：“还是阁下的眼光深远，这个北洋的后起之秀还没有真正崛起，就已经逃不出帝国的掌握了。不知道……阁下想要如何使用这枚棋子呢？等到这场复辟风波过去之后，此人多半会高升成为混成旅长吧？”
“混成旅长是肯定的，不过帝国要怎么利用或扶持他，还要看他的表现……他是徐树铮的心腹，徐树铮又是段祺瑞的心腹，段、徐两人在重新掌握北京之后，必然要挑起南北大战，试图武力统一支那。他们虽然是亲日派，不过一个统一的支那还是不符合帝国利益的，哪怕由亲日派来统一也不行。”
青木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