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被撩日常-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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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几个人窝在宋遇马车里,就是为了给他们制造独处的机会,这下可好,两人在同一空间里,一人在睡觉,一人在看书,连话都没有多说两句,枉他们还以为苏轻言走得这么慢是为了多一些和许酒独处的时间。
似是被他们的说话声吵到了,许酒嘤咛一声,想睁开眼看,此时却是不知为何,眼皮子沉重得厉害,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只闻到身边有浅浅淡淡熟悉至极的草药香味,想也没想,迷迷糊糊就把身子往那边靠了几分,抱着苏轻言大腿,脸还在苏轻言的大腿上蹭了两蹭,像是抱着一块舒适的枕头一般。
这一蹭蹭得苏轻言背脊一僵,坐直了身子,耳根处悄悄染上红晕,面上却还是一脸淡然的模样,伸手替许酒拉上因为翻身而被掀开的毯子。
顾恒和梁愈二人愣愣看着许酒蜷缩着身子睡在苏轻言身边,一双手臂紧紧抱着苏轻言的大腿舒服地蹭着,嘴角还挂着满足的笑意,突然觉得面前这画面有些不忍直视,纷纷转头佯装看窗外的风景,心底却有些想抱着对方流泪,他们二人好像在哪儿都是多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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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恒王府。
太后的病情前前后后折腾了近十天,昨日才稳住,御医说眼下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只要静养就好。
作为孙子,为了在皇上面前表现,沈容已经在太后床边守了好几日。
皇帝同太后感情好,先皇在位时,如今的太后袁氏只是个选侍,当时先皇最爱的还是张皇后。
张皇后是先皇微服出宫时带回来的一个女子,她容貌张杨艳丽,性子也同容貌一般张扬,这样的女子本不适合生活在宫中,一不小心则会尸骨无存。
先皇自小在宫中长大,自然晓得,他为了护住她,力排众议坚持立她为后,因为先皇认为,只有给自己最爱的女人最高的身份才没人敢惹她。
一般这样的女子若是受了宠,定然就是那被抢打的出头鸟,可这张皇后哪是一般的女子?她向来不会如那些大家闺秀出身的后妃一般忍气吞声,便是心底再恨,表面也要装作和和气气,暗地里再使劲儿使绊子。
张皇后向来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谁惹了她,她定然等不到第二日便会报复回去,再加上先皇对她的宠爱几乎到了纵容的地步,暗地里派了暗卫十二个时辰护着张皇后,不知暗中替她挡下了多少杀机,而明里,不管张皇后跟谁起了争执,对的一定是张皇后,他本就有了废除六宫的心思,同张皇后作对的,后果无一不是被打入冷宫。
张皇后进宫后,后宫三千于先皇来说不过就是摆设,更别说相貌平平分位极低的袁选侍了,先皇甚至连她的脸都记不清,她能怀上德庆帝,纯属意外。
那年,也不知张皇后不知为何同先皇闹了别扭,先皇只能借酒浇愁,愁着愁着,就走到了袁选侍所居的秀和殿,说来也不知袁选侍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她的身型和张皇后很像,先皇便一把抱住了她,鉴于对方是皇帝,她也不敢反抗,借酒浇愁的先皇便把她当成张皇后给睡了。
袁选侍醒来后,便赶紧收拾了自己,悄悄离开,张皇后是出了名的善妒,而且先皇也是极其宠着她,袁选侍也不是个蠢人,当然不会以为先皇睡了自己就会宠爱自己,相反的,如果张皇后知道皇帝睡了自己,怕是性命不保,以先皇对张皇后的宠爱,便是张皇后要杀了自己,也绝不会拦着,说不定还会帮张皇后下杀手。
先皇知道自己睡了别人,起初也很惊慌,怕自己的皇后知道,毕竟他在皇后面前发过誓,这辈子不再碰其他女人,并要为她废黜后宫,她才肯跟他回宫,好在昨天被自己睡的那个选侍还算自觉,似乎没有拿着这一夜恩宠显摆的意思,他这才放下心,悄悄收拾了自己回了宫。
可这世界上并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情还是被张皇后知道了。
帝后二人又是一顿大闹,本来先皇觉得自己为张皇后已经做得够多了,这么多年只碰她一人,可张皇后偏偏还不知足,连酒后的事儿也不肯放过,任凭他怎么认错都给他吃闭门羹。
作为一国之君,他也有自己的骄傲,时日一久张皇后还不肯见他,他也有了脾气,觉得是自己这些年太宠着她了,才会让她不把自己放在眼底,想着是时候该挫挫她的锐气了,虽然还是派暗卫保护着她,但明着却开始宠幸起旁的女人,尤其是那个同张皇后背影像极了的袁选侍,一个月里几乎是有半个月是跟她一起。
作为皇上,而且还是个需求旺盛的男人,自然不能指望他宠幸别人是装样子给张皇后看,他是实打实的睡了人家。
皇后失宠,众人都在看皇后的笑话,开始巴结袁选侍,至少她的性子比张皇后温和许多。
谁知,那张皇后并没有让他们如愿看笑话,而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包袱一收,摆脱皇上派来保护她的暗卫,偷偷逃出了宫,毫不犹豫果断决绝。
她这一走,先皇才知道着急了,就要亲自出宫去寻她,而恰在这时,袁选侍也怀了身孕,孕期反应特别厉害,人也变得很是依赖先皇,先皇虽然不喜欢袁选侍,但那毕竟她怀的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而且他觉得他似乎不反感她对自己的依赖,要知道别的女人见他除了害怕就是敬畏,只有张皇后和袁选侍不同,他便就只派了侍卫出宫寻找张皇后,而自己在宫里陪着袁选侍。
直到袁选侍诞下孩子,他才有空,可偏生这时候北境爆发战争,朝中唯一可用的武将只有顾家,而顾家一直守在南境,他只有御驾亲征,这仗一打,就是五年。
再回宫时,袁选侍的儿子都已经会吟诗了,而这时,派出去的暗卫才回来报告,在灵州找到张皇后了。
他冲忙敢到灵州,在一处小院子里找到她。
却见得他昔日的皇后正依偎在一清俊儒雅的男子身边,多年未见,她已经没了当年的张扬,眼神温柔地依偎在那清俊温雅男子旁边,看着正在习字的小男孩,那小男孩约莫三四岁,长得像极了她身边那男子。
他脑袋彻底懵了……
张研显然也看到了他,身子明显怔了怔,
那男子也朝着他看过来,眼神满是防备。
张研怔了一会儿才回头,看着那男子的模样不禁嗤笑一声,不知道在那男子身边说了句什么,那男子似才放下心来,冲着她柔柔笑了笑,才唤了一声:“禹之。”
那小男孩应道:“阿爹。”
那男子道:“你阿娘说想吃鱼了,我们去钓鱼!”
“好的,”那孩子看了看他张研,又看了看站在门口的陌生男人,才放下笔跟着他一起出了门。
走到门口时,那男子还冲着先皇笑了笑。
张研目送着父子两走远了,才冲着先皇笑了笑,道:“好久不见。”
先皇面色僵硬,道:“好久不见。”
张研似已经全然放下了他,道:“进来坐坐?”
先皇脚步迈了进去,道:“阿研。”
他似乎很久没有这样唤她了。
张研愣了愣,道:“陛下还是唤民妇名字吧。”
先皇却像是没有听到,道:“阿研,你随我回宫好不好?我答应你,再不碰别的女人了。”
她给他斟了杯茶,一如当年在宫外那般,随意递给他,笑了笑,道:“陛下说笑了,民妇早已成婚生子,刚刚那个是民妇的夫君苏辰和儿子苏禹之。”
先皇眼中闪过一抹杀意,虽是极快,却还是被张研看到。
她当即道:“陛下该是了解民妇的,民妇素来有仇报仇,若是陛下想对民妇的夫君和孩子动手,那陛下也甭想活着出灵州了。”
先皇当然了解她,她要想杀他,易如反掌,以她的性子,她定然会先杀了他,而后再随他们而去。
他也明白,当年是自己气盛负了她,张研性子决绝,说不愿意同他回宫,定然就是不愿意,这么多年过去,他虽有不舍,却也不忍心再让她受伤,看着那男子对她像是宠爱得紧,便也没有再勉强,只是随意同她聊了两句,便又回了宫。
熟料,回宫之后,他才知道,当年北境战争爆发是因为袁氏不想他去寻回张皇后,而让自己守在北境的兄长挑事为先,他原以为袁氏是聪明人,却不想她竟糊涂到为了阻止他去找张研而挑起两国战争,而他派去查苏辰底细的人也带了消息回来,当年张研认识苏辰,也是因为当年袁氏趁着他出征,秘密派了杀手以他的名义追杀张研,张研受伤碰到苏辰,苏辰随手救了她。
他不敢想那时候张研该有多恨他,他当即大怒,将她打入冷宫,同时也撤了袁氏一门所有子弟的官职。
若不是德庆帝是他唯一的子嗣,若不是袁氏对德庆帝有生养之恩,他怕是要直接处死她。
袁氏便在冷宫一直待到先皇过世,连带着景阳长公主也是在冷宫出生的,母子三人相依为命。。
也幸得先皇此后再没碰过女人,后宫也再没出过子嗣,德庆帝才得以在先皇临死前被册立为太子。
宫中的人惯会捧高踩低,而她的一双儿女又是先皇唯一的子嗣,不知有多少人想除去他们,可想袁氏和德庆帝当年在冷宫的日子有多难过。
袁氏为了护住德庆帝两兄妹,可谓是吃尽了骨头,也因此,德庆帝对当今太后是非常孝顺,太后病了,各个皇子为了在他面前表现,自然得日夜守着太后。
沈容也不例外,听得太后病情稳定,才回到府中。
刚回府中,便见派出去跟着许酒他们的暗卫送来的信。
他打开信封,抽出信纸,信是宋遇写的,信中写了两件事,一件是苏轻言在打听许酒过去的事情,还有一件事便是,三月初九,他为了接近苏轻言他们,让玲珑的人帮忙故意刺杀,他再相救。
沈容眸色渐冷,宋遇明显是为了替玲珑开脱,他将信放到烛火下烧毁,而后淡声问:“玲珑呢?”
那侍卫垂首道:“玲珑姑娘已按您的吩咐,乱箭射死。”
沈容点了点头,却在这时,又有人来报,宋遇又来了信。
沈容接过信件打开,面色却是突地沉了下去。
那侍卫好奇悄悄抬眼,却见信上写着:“三月初十,遇一人名唤江淮,同苏迎长相一样。”
原来是昨晚宋遇派人送来的,今早便到了,看着沈容的面色,在场的二人皆提起心。
沈容将手中的信纸捏成一团,问道:“他们到哪儿了?”
那人回到:“回王爷,已到宜州,大概还有五天可到灵州。”
沈容淡声道:“让人准备一下,本王要去趟灵州。”
第52章 使命
宋遇的马车赶到合庆堂的时候; 柳笑云刚好将那白衣青年身上的伤处理得差不多。
合庆堂的大夫见有伤病员来; 忙接过手; 在几人说明情况后; 那掌柜恭敬道:“多谢各位救了犬子,几位先行进屋歇息,老夫这就去给各位准备水沐浴清洗。”
暗影和宋遇倒像是早猜到,脸上并无多大表情; 只是他们二人都是爱干净的; 这身上的血腥味着实让人难受。
柳笑云却很是诧异,见他们似一早便知道的模样,又想起是宋遇提议要将伤员送到合庆堂的; 转头问他:“你早知道他是宜州合庆堂的人?”
宋遇自小生活在凤阁; 小时候时常受伤,生活也很清苦; 他又爱干净,每每受了伤便会自己拿东西将衣服清理干净,也因此养成了习惯; 此时,他正用布擦拭着身上的血; 很是自然地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柳笑云认识宋遇; 知道他是做什么的,所以宋遇知道那白衣青年的身份她很快就能接受,只是这位同苏迎长得很像叫江淮的人似乎对那青年的身份也不意外; 便转身好奇道:“江公子也知道?”
江淮没有宋遇那么讲究拿东西擦,他虽同宋遇一样无父无母,也同宋遇一样有洁癖,但他又同宋遇不同,宋遇是孤儿,长这么大全靠自己,而江淮有师父,是师父抚养他长大,而且他的在世时师父还是有钱人,他的生活条件还算优渥,他虽然天性抠门,但受师父影响,他也极爱干净,是一只极其有原则的铁公鸡,若是衣服上只有灰尘,他肯定舍不得丢,但若是衣服上沾了旁人的血,他是怎么也不会穿了。
江淮很不介意在柳笑云面前脱衣服,当即将外袍解开,很是随意,道:“很简单啊,他身上有合庆堂的味道。”
柳笑云不解:“什么合庆堂的味道?”
江淮嘿嘿笑道:“我的鼻子与众不同,能闻到每个人身上特有的味道,刚刚我在合庆堂掌柜身上闻到过这种味道,他身上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