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辈荣光-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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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尴尬的笑笑“我们那儿买菜是按堆买啊。”
她噗嗤笑出声“哈哈哈,这里是南方,这里买菜不按堆买,哈哈,吃不完放坏了。”
“怪不得刚才老奶奶们都是给我抓一把,我嫌烦,都抱了。”
“你个傻子,放下吧,我来做。”
“好,我给你洗。”
我已经很久没有洗过菜了,我端着盆在阳台洗菜,不远处阳台也有一个男人在洗菜,那个男人热情的对我打招呼“老表,刚搬来啊?”
“对,刚来。”
“自己做饭啊?”
我说“不是,他做,我洗菜。”
男人说“哈哈,一样苦命的人儿呦。”
然后我听见那边有个女人骂“让你洗菜总是啰啰嗦嗦的,别家的男人不也在洗菜。”
他求饶“是,是,是,老婆大人说的对。是我错,是我错。”
我也在旁边笑。
我们的卧室隔壁是厨房,厨房里勉强放了一张饭桌。
她的手艺很好,水煮鱼,炒青菜,白菜玉米汤,米饭。
她问我“为什么不吃?”
我撇嘴“红色的。”
“对啊,辣椒当然是红色的。”
“山西人不吃辣的。”
“哈哈哈,那你今天要饿着喽。”
她给我盛了一碗汤“喝点儿汤,没那么辣了。”
“谢谢。”
她吃的很香,四川人和湖南人为什么这么能吃辣椒啊,哎,好痛苦。
我看着尖辣椒炒青辣椒,配着红辣椒和麻椒,只想一头栽进长江里。
可是肚子饿啊,没办法,吃吧。
我吃的满头大汗,她在对面笑的春光灿烂。
我骂她“二傻子。”
她笑我“蒸乳猪。”
我咬牙吃了很多,米饭总感觉吃不饱,我吃光了米饭也没饱。
我问她“有没有想过不去听风楼班?”
她愣了愣,说“想过,但是找不到工作,城里的女人并不好找工作,我又没过几天学,而且现在又涌来了许多外地人,更没有工作可找,你不看满大街的人都没有工作。”
我悄悄的问“那你做舞女,会不会陪睡?”
她说“你会嫌弃我吗?”
我摇头“我一个嫂子,以前被迫在青楼里待了很久,重要的是人,人好,什么都好”
她停了下,说“刚来城里的时候做过,后来买了这个屋子没做了。”
她似乎想起了伤心事“有些人是适合做的,有些人的确是被迫做的,我想有个家,所以我做。”
这个世界里,有很多人被压迫着,你可以装着不知道,但你不能否定它的存在。
我说“去学吧,完学,可以找一个机关里的工作。”
她说“我是舞女,算了学,那些机关会要吗?”
“只要你改变,当然会要。这是新时代,女性,将会真正的崛起,你没看已经有个女性做到了部长。”
杜雅娟似乎有些想法,但随后又叹气“兵荒马乱的,还是先挣些钱,以后再说。”
我也不便勉强,我犟,她我更犟。
吃完饭,她把剩菜收拾到一边“你负责洗碗。”
“好。”
她笑着躺到了阳台躺椅,泡了一壶茶,找来了一本书。
热茶,凉风,还有一个洗碗的男人。
她忽然笑“生活,似乎不一样了呢。”
我以前很发愁洗碗,我想大多数的男人都发愁洗碗,但是当我洗的时候却发现也没那么麻烦,很快洗好了。
我也躺在了阳台,右边那个隔壁的男人也躺在椅子抽着一个小烟斗,对我打了个招呼。
“老表,洗完了?”
我也说“你也洗碗了?”
“那能不洗吗?不洗不让床。”
我和杜雅娟一起笑,“哈哈哈哈。”
我问杜雅娟“这个男的叫什么啊?”
“不知道,他以前从来不敢和我说话,怕他老婆揍他。”
我笑“原来是个妻管严啊。”
男人喊“啊,忘了介绍,你叫我老罗。”
“行,你叫我老武。”
“好好好。”
杜雅娟给我倒一杯茶,问我“要不要看书?不过我的书都是些诗爱情,不一定有你们男人喜欢的书。”
我往那儿一躺,说“书没有你美,看你够了。”
她笑“嘴真甜,可是没有糖奖励你。”
渐渐的,夜深了,重庆万家灯火。
嘀呜嘀呜嘀呜。
我一惊,抬头看。
杜雅娟说“防空警报,日本人又来了。”
天空里有两架飞机出现,在重庆空盘旋,杜雅娟立刻关了灯,整个重庆立刻关了灯,重庆渐渐陷入黑暗之。
这是侦察机,可能是侦查政府驻地。
我问杜雅娟“日本人的飞机来了几次了?”
她想了想,“大概五六次了,炸了三次,每次都有十几架飞机,炸的山崩地裂,好吓人的,死了好多人。”
我叹气“重庆,也成了战区啊。武汉会战开始了,那边的空军应该能拖住日军的战机,但是以后说不好了。”
她问“你打过仗吗?”
我点头。
她又问“打仗惨吗?是不是死很多人,我看报纸每次打仗都是死几万几十万人,真吓人。”
我苦笑“不是真吓人,是吓死人啊,等你见一下尸山血海,你会像我一样多么珍惜能躺在这里的时光。”
她点点头“是啊,男人们做了很多事,女人们只会跑。”
我说“不对,战场有很多女护士,也有一些女军官,女干事,女人同样可以保家卫国。”
第三十六章,怒吼
花园口决堤的事情很严重。
在当时影响非常大。
国府统一宣传口径,是日军战机炸毁了花园口。
河南,江苏,安徽三省受灾,形成巨大的黄泛区,数十万人死亡,数百万人无家可归。
新闻当时铺天盖地。
但是很快就被政府压下去了,这才消停没几天,又被人挖了出来,一时间甚嚣尘上。
所以,我也一直在盯着这件事情。
本来我到军令部就是暂调,所以我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工作,我也不在军令部宿舍住,搬到了我和杜雅娟的家里。
冯凯被他哥哥冯涛打成了重伤,送进了医院。
病房门外,冯局长和冯涛争吵起来。
“你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他是你亲弟弟啊,你亲弟弟啊,你怎么下的去手?啊?冯涛,你看看,你弟弟躺在里面成了什么样子,你就这样子当哥哥?”
“我是在救他。”冯涛怒吼。
冯局长骂“有你这么救的吗?啊?有你这么救的吗?”
冯涛毫不示弱“刺杀傅作义,那特么不是掉脑袋的事情吗?啊?冯凯他不要命了吗?人家胁迫我,我不出手,怎么办?看着他被拉到jǐngchá局吗?你能救的了吗?”
冯局长长叹一声“哎!这造的什么孽啊。”
刺杀司令官,那特么冯局长也根本无能为力,傅作义的名字,在当时已经很厉害。
冯涛说“这个武忠,我得好好查查。”
冯局长也说“查,把我儿子整成这样,一定要查。”
父子二人在门外说话。
屋子里是两个年轻女人,一个三十来岁,是冯凯的小妈,一个二十五六,是冯凯的大嫂。
冯凯躺在床上,似乎脑袋被踢傻了,他眼神空洞的望着小妈。
小妈也是心中一酸,冯凯的确太惨了些。
她上去握住冯凯的手,安慰她“儿子,没事儿,过两天就好了,不要乱想,安心养伤。”
冯凯感受着手上传来的小妈的温暖,他握住了小妈的手,温柔,丝滑,特别舒服的一双手,又细又滑。
大嫂柳如眉却冷眼相向,她的小叔子是个什么货色她早已看透,不成器的东西,她鄙视着斜眼瞅着冯凯,毫不掩饰。
柳如眉约有二十五岁,比冯涛要小四五岁,和冯凯差不多大,她对她的小叔子从来没有什么好脸色,有些人,你一眼就能看穿他,就像冯凯,烂泥扶不上墙。
一家人为冯凯担心着。
冯凯却像是顿悟了。
他的心中,忽然不再将哥哥和父亲看的重要,甚至我也不再重要。
他很清醒的在心里给自己下了一个目标。
尽管他双眼呆滞,眼神无光,但他心里非常清醒。
柳如眉恨恨的说了一声“活该。”
然后扭头出去了。
今天的重庆晨报,刊登了又一个爆炸性新闻。
标题相当醒目,花园口,政府的阴谋。
自花园口决堤一个半月以来,诸多灾区逃难至重庆人士亲口讲述,洪水所淹河南之地,已达半省,日军已被彻底击退,然而民众死伤惨重,光开封一地浮尸仍有两万余众,其中许多**士兵夹杂其中,流离失所者数十万众,上万村庄彻底冲毁,百姓生活极端困顿,衣食无着,政府竟宣称受灾人数二三万人,单单河南一地,便远超十倍,江苏安徽两省受灾之数较河南绝差不了多少,何以政府竟虚报事实,枉顾民生,致使百万流民无靠?花园口,究竟是不是政府的阴谋。
新闻一出,重庆轰动,举国轰动,多家报纸转载,多家记者联合向中宣部提交申请,组成联合调查团要亲赴花园口查探真相。
甚至许多国外媒体也争相加入进来,花园口,瞬间又成为风口浪尖。
我站在徐永昌面前,其余五个mìshū也都站在旁边,我已决定向徐永昌进言。
“部长,关于花园口,我有话讲。”
徐永昌今天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他点点头,“你说。”
我想想,说道“中宣部对于花园口一事的报道失实,下级政府掩盖灾难情况,那么百姓的救助当然也就非常有限,受灾人数上百万众,没吃的,没住的,死尸都无人掩埋,这是政府的失职,这是政府的渎职,我想说,必须严查,严办,给人民一个答复,给国家一个交代。”
我说的已经很谨慎,但徐永昌还是皱起了眉头。
他说“政府部门,是怕引起恐慌,明白吗?总统已经亲自约谈了政府相关部门,调查已经开始。”
我摇头“部长,我说的是,向民众还原事情真相,花园口的事情,我不管,但是灾难的情况,必须如实向民众交代,救灾抗灾,也必须公开透明,接受媒体和人民的监督。”
徐永昌笑了下“你和我说,有用吗?”
“可我只认识你,而你,抗着二级上将军衔,家国的责任,你就应该抗。”
我有些激动,语气已经激烈。
郝兵拉了我一把“别这么跟部长说话。”
我昂头,我是个军人,我必须坚持自己的立场。
他说“这件事情,我真的管不了。”
他伤心的摇头,我能看出来他的无奈,可是,他是上将啊!
我心中怒气上冲,我忽然怒吼出声。
“将军!你是不是已经忘了你是个军人?你还记的张培梅吗?知道他为什么死吗?因为他是军人!花园口,那是对中国三百万军人的羞辱,是耻辱,是所有的兵,所有的军官,所有中**人的耻辱,是我的,也是你的,也是蒋中正的耻辱!我们是军人,保家卫国,死不旋踵,这特么是军人必须抗的,守不住这家国,我们就该死,用洪水,用几十万民众的生命去挡rìběn人,将军,你不觉的羞愧吗?我们是保护人民的,我们有什么权利去剥夺民众的生命?啊?事情不对,就是不对,不给民众交代,要这政府何用!你我军人,当战死沙场以报国家,今天,就眼睁睁看着几百万灾民在那里等死吗?”
我怒吼出声,将所有人震在场中。
徐永昌也惊的张开了嘴,我分明看到有男人的血气涌上他的头,他脸色通红,愤怒已极。
他右手握拳,猛的砸在桌子上。
通。
所有人浑身一颤。
郝兵怒吼“武忠,你疯了啊,这是咱们的部长,不是总统。”
我不理他,我只是直直的盯着徐永昌,我想要一个答复,一个真正的答复。
徐永昌忽然叹了口气。“郝兵,联系党政军全部高层,会议室开会,请总统务必到会。”
“是!部长。”
他看着我,只说了三个字“滚出去。”
“是,部长。”
徐永昌的其余五个mìshū全部涌了出来,迅速联络各党政军要员。
最先来的,当然是军方其余三位大佬,军训部部长,军政部部长,政治部部长。
徐永昌望着其余三位老朋友,三位抗着这个国家的上将。
“诸位,今天,徐永昌希望你们能站在我背后。”
花园口一事,在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