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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6章

月关作品集(一共七部小说)-第5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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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玉珏还是习惯性地比他微微落后半步,两个人都没说话,似乎都在静静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刘玉珏觉得,不管是国公也好,纪纲也罢,好象每一个人,渐渐的脸上都多了一件面具,有时摘下来,有时戴上去,有时戴上就忘了摘,时间久了,竟然叫人不再记得戴上面具的他是他,还是不戴面具的他才是他。
  
  就像今晚,想想方才的觥筹交错,酒酣耳热,再看看正负手漫步,微带沉思的夏浔,刘玉珏也不知道哪一幅场面才是真实的,哪一幅场面才是演戏。
  
  不过,对他来说,那些都不重要,家里一直催着他成亲,可他对女人根本没有兴趣,若是平常交往也就罢了,一想到要同床共枕,甚至耳鬓厮磨,他就从心眼里恶心,他宁愿就这样过一辈子,像罗克敌一样,白衣如雪,孑然一身。
  
  时至今日,他的心里只走进过一个人,那个人正走在他前面;这辈子,他的身子只给过一个人,那个人已经走在了他的前面。
  
  他也清楚,自己的爱慕倾心永远也不可以表白,也许把它默默地埋藏在心里,对彼此就是最好的结局,他只要能默默地守护着正走在他前面的这个人,偶尔看到他一眼,就已心满意足了。
  
  不管有无面具,不管那面具是否一直带在了脸上,他,认得他!
  
  月白风清,繁星满天,这个夜如梦似幻。
  
  “玉珏!”
  
  夏浔沉思良久,突然唤他了。
  
  “在!”
  
  刘玉珏立即踏前一步。
  
  只要到了夏浔身边,伴着他行走,刘玉珏必定落后半步,这已成了他的一种本能。这不是朋友间的礼节,这是下属对上官应有的礼数。当然,如果是女人,就更该如此,一定要落后她的男人半步,绝对不可以与他比肩而行。不知道从哪一天起,刘玉珏就恪守着这个规矩,再也没有改变过。
  
  夏浔想了想,缓缓说道:“南镇,如今都在做些什么?”
  
  刘玉珏恭敬地道:“南镇主要负责军器匠作的管理和火器研发的保密,同时负责不归五军都督府管辖的上二十二卫的军纪、军法,卑职知道皇上和国公都重视火器的发展,如今叶安主要就负责这一块。陈东自日本回来以后,还是负责军法这一块,军纪军法,主要是上二十二卫各卫将官将犯法将校主动送来,进行审训、宣判、处罚,有时陈东也会带人便服出去,明察暗访,探问军纪情况!”
  
  夏浔点了点头道:“很好,这样你们行动就很方便了。而且陈东嘛……,他和叶安都是锦衣卫的老人了,自南衙甫建就跟着你,也信得过!办事的能力也是有的。”
  
  刘玉珏忙道:“是,国公有什么事要卑职做,只管吩咐!”
  
  夏浔沉默了,继续往前走,刘玉珏亦步亦趋地随在后面,也不追问。
  
  行至一处月亮门,夏浔站住了脚步,回身望着他,沉声道:“盯着些纪纲,看看他都做些什么,有什么异动,认真查访,不过,不要叫他有所察觉。你毕竟是他的下属,有些事,如果容易叫他知道你在办他,那么……就宁可不做,总之,稳妥第一,不要行险!”
  
  刘玉珏动容道:“查纪纲?”
  
  不待夏浔再说,他便改颜道:“是,卑职遵命!要不要……把叶安也调过来?火器匠作那边,已经渐渐平稳,不消叶安在那儿,也不会出什么问题。这几年,卑职也带出了几个心腹的手下,只是比起叶安来还稚嫩着些,要不然我把叶安也调过来,匠作那边派别人去管理?”
  
  夏浔先是摇摇头,想了想又点头:“你来权衡决定吧!也不必就把纪纲当了贼去查,我要你查他,是觉得他现在很不正常!纪纲今非昔比啦,翅膀已经硬了,不愿意在我面前矮上一头,呵呵……,当然,这些事你不知道,有时候,一些事不需要说出来做出来,当心变了的时候,你自然就能感觉出来!”
  
  刘玉珏没有说话,心中却想:“可我对你的心,却是永远也不会变的,大人,你感觉得到吗?”
  
  夏浔道:“老纪现在总想躲我,不愿意见我,这好理解,建文朝的时候,重用文官,六部都提为一品,如今皇帝已放出风去,六部尚书要依祖制,重新降为二品,而纪纲受圣上简拔,从正三品已经提拔到了正二品,到那时他就与六部九卿平起平坐了,岂肯愿意在我面前俯首贴耳?”
  
  刘玉珏不忿地道:“若非国公简拔重用,纪纲安有今日?在国公面前敬畏一些,便觉得自降身份了?他也太不知好歹了!”
  
  夏浔摆摆手:“人之常情,可以理解,光是为此,我也不会怪他,人各有志,何必强求呢?不过,他既然有意疏远我,上一次众官员设宴相请,他都籍故不来,为何今日要与我急匆匆地攀亲叙旧?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是负责侦伺百官的,我不能不小心一些。这事,只好麻烦你啦!”
  
  刘玉珏吃惊地道:“他不敢对国公您有所不利吧?”
  
  夏浔道:“小心驶得万年船!”
  
  刘玉珏重重一点头,沉声道:“是!国公放心,玉珏一定全力以赴,务必护得国公周全!”
  

第666章 贪官相

  “东翁!”
  
  “啊!楼夫子!”
  
  湖州知府常英林正搂着一个利用饥荒,几乎不花一文钱就买回来的漂亮大闺女,就在客厅里边上下其手,丑态毕露地忙活着,楼师爷走了进来。常英林忙一把推开那个女人,客气地迎了上去。
  
  楼夫子叫楼观雨,是常知府聘请的幕宾师爷。
  
  师爷之缘起,就是从明初开始的,因为朱元璋给衙门官吏的定员编制太少,政务繁忙,官员根本忙不开,再加上这些官员大多出身科举,四书五经八股文章那是信手拈来,可对政务实践、刑名诉讼和钱谷财赋等这些专业性很强的行业反而不甚了然,所以就开始自己出钱聘请师爷。这种风气,直到清朝末年,张之洞上书朝廷,请求封止,师爷这个行业才彻底消失。
  
  明初时候,师爷还是很受东家尊重的,有时候,对一些聘来的比较有名气、有能力的幕宾,东家甚至客气的以卑下自居。师爷有刑名师爷、钱谷师爷、奏折师爷、书启师爷、征比师爷和挂号师爷等,分别掌管不同的方面,而楼观雨则是所有这些师爷的总师爷,故而甚受常英林器重。
  
  常英林把那新纳的陪房丫头轰出去,请楼夫子坐了,笑吟吟地道:“夫子,有什么要事吗?”
  
  楼夫子年近五旬,红润方正的脸庞,精神瞿烁的面孔,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满怀忧虑地道:“东翁,朝廷的消息送回来了,东翁知道了吗?”
  
  常知府失笑道:“哈哈,楼夫子原来是为了这事儿,无妨,无妨!”
  
  他得意洋洋地道:“我那妹婿已然给我捎来了书信,说是此番巡抚灾区的,乃是当朝辅国公,哈哈哈……”
  
  楼夫子像看白痴似的看着他,等他笑完了,才问道:“东翁何以如此坦然?”
  
  常知府道:“我的夫子啊!来的是辅国公,你还不明白么?”
  
  楼观雨镇定地道:“东翁,老朽实在不明白!”
  
  常知府把茶杯放下,无奈地一拍额头,解说道:“我那妹婿与辅国公未曾发迹时候,便是相交莫逆!”
  
  “哦?”
  
  “如今呢,我那妹婿做的是锦衣卫都指挥使,位高权重,而且是扶保太子正位的大功臣!而辅国公呢,同样是太子一派的柱国之臣,夫子,你这回懂了么?”
  
  楼观雨道:“东翁的意思是,因为这层关系,辅国公巡抚至此,必会对大人您照拂有加,不致为难与你,以致与令妹婿失和?”
  
  常知府双掌一合,笑道:“叫你说着了,哈哈,夫子啊,你总算是开窍了!”
  
  楼观雨道:“苏松诸府,受灾虽重,何至于便要一位国公来赈灾?老朽特意打听过,这位辅国公还是皇上特意从慈姥山请回来的,因为辅国公经略辽东有功,刚刚回京不久,放了大假,全家散心去的。东翁可曾想过,皇上一定要一位国公来坐镇,所谋者何?”
  
  常知府怔了一怔,神色有些犹豫起来:“楼夫子,你是说……”
  
  楼观雨诚恳地道:“东翁,关于令妹婿与辅国公这一节,或者辅国公会卖这个面子,可也不能保证他就不会铁面无私!东翁在任上,须得做到八面玲珑,滴水不漏才成。就算辅国公会卖令妹婿这个面子,咱们面子上也得让人家国公爷过得去不是?
  
  这湖州城里,许多官绅对您都不满呐,要是三两个小民,咱压得下去,可这些官绅都是有机会接触到辅国公的,万一有人告了您的黑状,万一辅国公只想抓一个出头鸟向皇上交差,压根儿不在乎您那一层关系,万一……”
  
  常知府不悦地道:“哪来的那么多万一,本官说的够清楚了,我那妹婿如今在朝里是横着走的人物,满朝文武谁不侧目?虽然说他杨旭是辅国公,可他毕竟没有常职在身,想做点什么事儿,就没有用得着我妹婿的时候?所谓官官相护,图的不就是给自己方便么,那辅国公是土里生的、石头缝里蹦的,就不讲些人情世故么?”
 
  楼观雨苦笑道:“东翁,老朽不是这个意思。老朽是说,如果辅国公有心放你一马,咱们也得没有把柄叫人家抓,辅国公才好维护不是?如果辅国公根本不想卖这个面子呢,咱们也因滴水不漏,而叫他无懈可击,东翁,小心驶得万年船呐!”
  
  常知府眼珠子咕噜噜的一通转,捻须问道:“那依夫子之意,本官该怎么做?”
  
  楼观雨嘿嘿一笑,向前倾了倾身子,压低声音道:“开仓放粮!”
  
  常知府一怔:“嗯?放粮?”
  
  楼夫子颔首道:“是,放粮,如此,有几桩好处。第一,可平民愤,免招殃祸!第二,可以安抚湖州士绅,免得有人告大人您的黑状!第三,咱们府仓里亏空了整整六十万担的粮食啊!咱们开粥棚,开了多少处,施了多少米,那还不是咱们自己说了算吗?
  
  只要咱开仓放粮了,不但落一个好官名声,安抚了官绅百姓,这帐也就抹得干净了,库里没有粮?着哇!是没有粮,粮都施粥给百姓吃了嘛,嘿嘿,那流民来来去去的,就算他都在这儿站着呢,谁能算清楚他们都吃过多少米,又有多少在这儿吃过米的灾民,又去了他处?这笔糊涂帐,永远都查不清了,咱们一劳永逸,再无后患!”
  
  常知府眨眨眼,问道:“粮呢?粮在哪儿呢?咱们府库里本来就是空的啊!那点库底子,前两天不是充作官绅所捐,都施出去了吗?”
  
  楼夫子顿足道:“哎呀我的大老爷,你糊涂啊!官仓里没有粮,您那私仓里有啊,咱们亏空了朝廷六十万石新米,就咬咬牙,拿出二十万石来施舍一番,叫那满城士绅都眼看着咱们不但施粥了,而且施的还都是稠的,谁能一整天的站在那儿数着?谁会挨个粥棚的数着?这二十万石米一赈出去,嘿嘿!咱就说是把库存的六十万石新米全施了,东翁,这下你明白了吧?”
  
  “二十万石米?”
  
  常知府腾地一下就跳了起来,好象要吃人似的,歇斯底里地道:“二十万石米!二十万石米!楼夫子,你知道现在市面上多少钱才售一石米吗?这大雨一下、大水一发,一石米值十贯!十贯呐!整整十贯钞才买一石米,而且粮价还在涨呢!二十万石米,这得多少钱?这是一座银山、一座银山呐!”
  
  楼观雨被他状若颠狂的样子给吓了一跳,他知道常知府贪财,可没想到常知府贪财贪到了这个份儿上,简直成了财迷心儿,都他娘的要钱不要命了!
  
  楼观雨道:“东翁……”
  
  常知府竖掌一推,凛然道:“楼夫子,你不要再说啦,你叫本官白挑出一担米去,都能叫本官心疼死!二十万石?嘿!你还不如杀了我痛快些!有我那好妹婿保着,就算国公爷来了也没事儿!”
  
  他眼珠转了转,又道:“国公爷要来了……,着哇!我得好好准备准备,这礼得备得精致一些,再挑几个俊俏的姑娘侍候着,一定得讨了国公爷的欢喜,只要再抱上这条大腿,本官就更是四平八稳,雷打不动了。”
  
  他得意洋洋地瞟了楼夫子一眼,道:“楼夫子,你不要以为本官小气,该花的钱,本官舍得花,花得还很大气呢,因为这钱花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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