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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大唐新秩序-第2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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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烦心了片刻,他便抱着脑袋将这些事情全数扔给了刘知温,自家继续跑回帅帐里,和他的“妓都”一起躲避烦恼。

时间很快就到了正月十五,刘知温按原定方略向石城派出了信使。

“今夜在大帅军帐设宴,大会各州军将?”韩延徽很快就看完了书信,随即冷笑着向信使道:“某要提醒贵使,在王爷死因彻查之前,某家都督并不承认你家将主是节度留后,所以大帅之言休提。在营州各军所有将士眼中,你家将主与某家都督是敌体,敌体明白么?平起平坐,无上下尊卑。且不说你家将主设的是否为鸿门宴,单就规矩而言,就相当荒谬,若是宴席设在石城之内,你家将主是否会来?”

信使来前得了刘知温面授机宜,自然知道营州方面必然不会同意,当下毫不以外,不动声色道:“宴席已设,各州军将已然接到请帖,届时必然赴席,若是营州都督无法前来,恐伤了诸位将主的意气。”

韩延徽淡淡道:“你且回去,告知你家将主,营州不同意在贵军大营商谈此事,营州建议,在石城与贵军大营之间的中点设置议事之所,双方各遣可主事者前往商议,所携甲士不得超过五十人。各州刺史、兵马使、将军可前往参逢,所携甲士不得超过十人。”

那信使道:“这么说,营州都督是拒绝某家大帅的好意了?”

韩延徽道:“好意?谈不上拒绝,某家都督拒绝的是谈事的地点。某知道你也说不上话,便将这番建言带回去便可,至于你家将主是否同意,那是他的事,轮不到你来议论。”

那信使“哼”了一声,道了声:“告辞!营州都督不要后悔才好。”

韩延徽一笑:“谁会后悔,尚不自知,贵使莫胡言乱语,将来得罪了某家都督,恐贵使于河北再无立锥之地。”

信使一滞,虽说心中大怒,但却不敢再多说一句,只是拂袖而去。

刘守光和刘知温当然知道李诚中不会来赴什么宴席,他们压根儿也没有准备宴席,他们要的就是营州拒绝赴宴的态度。等信使回来一说之后,刘知温立刻将营州拒绝赴宴商谈的事情加油添醋了一番,然后将这份加工过的军报传至各军,声称营州并无商谈的诚意,号召各军努力奋进,共讨营州逆贼。

各州兵马使、刺史、大小将军们都按照刘守光的要求来到了石城周围,有些与义儿军亲密、原本就出自义儿军的军将干脆就驻扎在义儿军中,比如平州兵马使李小喜、儒州兵马使刘山允等,还有一些并非刘守光嫡系的,则选择在石城周边扎营,所以此刻的石城周围相当凌乱。

刘守光和刘知温向各处营寨发了军报,却没想到营州方面也作了同样的举动,他们堂而皇之的营州的军报也一一呈送到这些营寨中,将原委解释得清清楚楚,并将营州的提议一并附上。

呈送军报的信使甚至连义儿军后军粮台大营也没放过,公然在粮台大营外叩营。

李小喜和刘山允等人抢在张景绍反应过来之前,强行打开了营门,将营州方面发给诸将的军报接了进去,连张景绍本人的都没落下。等张景绍知道之后,营州信使早已去得远了,驻扎在粮台大营中的大小将军们也早已得了各自的军报。张景绍大怒,将李小喜等人召集到自家帐前痛骂,说李小喜等人是吃里扒外的逆贼。

李小喜懒洋洋道:“逆贼这两个字可不要乱说,张将军,是非自有公论,事情究竟如何,某等都是明白人,张将军还是要相信某等的,某等可都是能够辨别是非的。大帅和营州都督都说要把这件事情搞清楚,咱们这些弟兄当然要响应大帅的号召,把这件事情搞清楚。难道张将军认为某等都是不明是非的糊涂蛋么?”

李小喜的话得到了很多军将的同声赞和,张景绍脸色铁青,压了好几次都压不下来,喧哗之声反而更高了。他望着眼前这帮兵痞,忽然想起大安山之夜的那场病变,心里由怒而转惊,由惊而转惧,便不敢再多事了,草草让众将散去。

张景绍决定将这件事情赶紧报告给中军知晓,后军粮台不稳,这可是要命的大事。等他写完书信后,刚刚折好上漆,便听说李小喜又来求见,已到帐外,连忙吓得将书信藏于袖中。

第四十三章卢龙节度(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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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喜没等张景绍传见,便自顾自掀开帘帐长身而入。

见张景绍一脸惊慌,李小喜奇道:“张将军,你这是怎么了?脸色不太好,是否身体有恙?”

张景绍强自镇定:“刘兵马说哪里话,某身体康健得很。刘兵马不听召唤便擅闯某这中军大帐,难道眼中便无军法了么?”

李小喜咧嘴道,张将军别逗了,咱们都是出自大帅义儿军中的老弟兄,这番交情可是经过患难的,哪里讲究这些个虚礼?

张景绍拿李小喜无法,他本身实力就不是很强,虽然身居高位,但却是依附刘守光较早的缘故才得了今天这般地位,面对别人倒还罢了,在李小喜这般兵痞面前却总是束手束脚,板着脸下军令吧,人家李小喜嬉皮笑脸根本不听,拉下脸行军法吧,他自认为又没这个胆量。

李小喜忽然来找张景绍,是因为粮台大营新打了几十斤活鱼,这些活鱼要送到刘守光中军去,被李小喜临时拦了下来。那军官不敢擅自作主将这些活鱼卖给李小喜,让李小喜去找张景绍,故此他才不请自到。

对付张景绍这种没胆量的怂人,李小喜有的是手段,他告诉张景绍,听说营州军为义儿军几位大将都标明了赏格,大帅刘守光的首级是十万贯,刘知温的首级是五万贯,刘雁朗的首级是三万贯……似乎本来张景绍的首级也在榜单之中,好像给出的价格是一万贯。

听到这里,张景绍暗自心惊,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家脖子上的这疙瘩还能值那么多钱,见李小喜说到“一万贯”的时候。眼神从自己头顶瞟到脖颈,他不由自主感到一阵凉飕飕的难受,身子往后仰了仰,离李小喜稍微远了几寸,随即又想,这李小喜不会趁机割了自己脑袋去营州请赏吧?

“刘兵马怎的了解如此详熟?莫非与营州私通?”

“张将军切莫冤枉了某,某在平州任职了数月,自是和几个营州军将认识,也听过一些营州传闻,但与私通二字可远远牵扯不上!某对大帅可是忠心耿耿的。此诚天日可表!否则某怎会率军拼死从平州回援?张将军莫要诬陷某!”李小喜一脸愤愤然,对张景绍的质问显得非常恼火。

张景绍心道,你就吹吧,你这些年投奔过多少将主,别人不知道,我老张还不知道么?说什么忠心耿耿天日可表,这些词和你能配上么?

只听李小喜又道:“原本营州要将你首级列入榜单的,但后来撤下来了。听说是营州方面的大将张兴重替张将军你关说的情面,营州都督便听了他的建议。说起来。张将军在营州方面竟然有如此够分量的亲族,还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张景绍脸上涨得通红:“你胡说什么?某与此人虽属本家,但实为远亲,平日素无瓜葛。你可别血口喷人!”

李小喜笑着止住张景绍:“张将军也忒心急了,某又没说你什么,何苦如此急于撇清?某也明说了,此来没有别的意思。听说正有一批活鱼要送往中军,某和几个弟兄都馋了,还望张将军行个方便。某向张将军买上一些,绝不让张将军吃亏就是。”

张景绍望着笑吟吟的李小喜,颓然道:“你……好吧,这些鱼是大帅催着要的,顶多给你十斤。”

“二十斤!某给你五贯,如何?”

“……好吧……钱就算了,只是这活鱼再多便没有了……那个,某的事情,你等不要到处胡说……”

“这个自然!”李小喜一口应承。

“……其实就算你们胡说也没什么,某和张兴重分属亲族,这事情大帅也是知晓的,某还替大帅前去张家提亲……”张景绍讪讪解释。

“唔,这个某也知道,但是提亲没成吧?你说大帅会不会一直就很不高兴?”

张景绍无语,李小喜这番话确实戳中他的心事,他自从投靠刘守光以来,表面上虽然风光,实际上一直处于相当尴尬的境地——刘守光始终没有给他机会带兵。包括这一次,他明面上是后军之主,但后军中满是李小喜之类各抱一团的武人团体,就连刘守光分派给他指挥的几个精锐横班都,其实也并不完全听他的,他能够指挥的,实际上仍是在蓟门作别将时候的几百部属。

所以张景绍一直很怀疑,他认为也许自己今天的际遇正是因为那次提亲失败所造成的。此刻被李小喜当众揭了伤疤,羞恼之余,更多的是深思。

李小喜目的达到,拿着张景绍草草写就的批条就走,转身出帐前留下一句“其实某也羡慕张将军,竟然和对面有如此深的瓜葛,万一将来有事,这也是一条活路啊。”

这句话让张景绍彻底呆住了,他思索良久,将袖中藏着的书信取了出来,展开看了数遍,咬咬牙,将这封揭发李小喜等人的书信凑在灯火上慢慢点燃。

先不提幽州和营州方面的口水仗,实际上两边各统大军来到石城,谁也不可能因为讲道理而退兵的,这一点不仅刘守光明白、李诚中明白,其他各州刺史、兵马使、大小将军们全都明白,最后决定一切的,还是要靠实力说话。

刘守光向李诚中正式发了一份战书,郑重邀请李诚中“来日决战”。

李诚中慎重的没有当天答复,他将刘守光的信使留在石城内招待了一夜,到了第二日,他才将这名信使发派回去,表示同意“来日决战”。

“来日”的意思,即指第二日,刘守光发出战书的日期是正月十六,所以约定的作战日期则是正月十七,现在李诚中于正月十七将信使派回,同意“来日决战”,这个“来日”又是哪一天呢?按照道理。李诚中批复的“来日”应该是正月十八。但,谁知道呢?

刘守光和刘知温一商量,刘知温道:“看来李小儿是要拖延时日,他的作战准备还不够。我军不可任其拖延下去,必须趁机决战。大帅这次再派人去下战书,战书上不可再用‘来日’之类的字眼,咱们定一个具体日期,比如正月十八,让李小儿没有托辞。”

刘守光道:“若是李小儿继续拖延,便说明他准备确实不充分。那咱们就选择攻城!这些时日侍中一直在督造攻城器具,不知如何?”

刘知温道:“今夜再加把劲,明日便可有一批器具能堪大用,攻城虽说不够,但至少可以开始攻打城下的那座军寨了。”

两人正在商议之际,忽然有军官来报,说是位于下石村的前出营地发现了数百营州军士卒,在村子前耀武扬威一通鼓噪,质问为何刘守光明明下了战书约战。却耍赖不来。

刘守光当即气得吐血,原来你说的“来日”就是某战书里的“来日”?那你为何不痛痛快快当夜把某家派出信使放回来?非要拖到第二天?

气愤之下,刘守光点了数千军士,急急忙忙赶到下石村。向下石村驻守的刘指挥一问,才知道营州军已经回去了。

驻守下石村的刘指挥是知道大帅刘守光的战书的,但他却不知道营州军回应的内容,所以他被营州军辱骂的时候无言以对。导致对刘守光约战而不履约的行为也有些瞧不起,把营州军的喝骂声原原本本转达给了刘守光。无非就是“无耻之徒,不守然诺”。“无信无义,徒乱军机”之类,把刘守光气得够呛,火爆脾气发作,忍不住迁怒于这位刘指挥,将刘指挥拖下去重责了二十军棍。

刘守光连忙命人再去下战书,这次在战书上写明了“正月十八”的字样。信使来到石城之后,将战书递上,这次却遭到了严厉的质问和拒绝。营州方面首先质问刘守光为何约而不战,其次告诉信使,不能什么都由刘守光说了算,下一次的约战时刻,要由营州方面决定。

信使于是耐着性子询问营州方面约战的时间,得到的回答却是“再行商榷”。

刘守光冷静下来,终于确定了刘知温的说法,即营州方面毫无决战的兴趣——至少现在没有立刻决战的兴趣。营州方面没有,但刘守光有!他能够指挥和调动的所有能战之军都摆在了石城周围,此刻不以优势兵力(他自认为兵力对比为二比一)发起攻击,难道要等到营州方面有了更多的增援么?

何况宣武方面给刘守光的时间也不多了,他们给出的底线是正月底,而刘守光认为可以再拖延半个月,但无论如何,顶多就是一个月之内就要见分晓。虽说不能将营州军引到城墙和营栅外面作战,但石城姑且不论,石城下的那座营寨却是可以尝试着打一打的。

攻打营寨和攻打城墙是两个概念,刘仁恭本人就非常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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