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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章

三国之凉人崛起-第3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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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仅是在洛阳的袁隗、袁绍以及袁谭、袁尚,然后洛阳向天下遍发公文,追捕各地的袁氏宗族。

对马越而言,既然要做,就要做的彻底,不留后患。

不过马越还算温和,比较他与袁氏早已是生死仇敌,关系再无缓和的可能,因此才接连抛出狠毒的死手。但即便这样,他要没有问责那些与袁氏有关的人或家族,一早他就想清楚了,这次事件只针对恶首,而不祸及他人。

袁氏一族授首之日,凉州牧马腾立在城跺上泪流满面,嚎啕大哭。

那是马越一辈子未曾见过兄长的模样,这个坚强的男人在麾下士卒缺兵短甲时垂头丧气,他曾像个发愁生计的老农一般佝偻着后背盘坐在一棵老树根上,但未曾留下一滴眼泪。即便是后来天下大乱,凉州陷入无穷无尽的搏杀之中,韩遂三番五次率部侵入马腾领土的汉阳腹地,即便战事只能艰难维持,一个不小心就会丢掉性命乃至令大汉失去凉州这块土地,他都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甚至是早些年里一个人拉扯着家里六七口人过活,甚至还要照顾终日游手好闲的二兄,他都从未流过一滴眼泪。

但是这个时候,堂堂凉州牧,大汉帝国的封疆大吏,西土十郡三属国的节制与统治者站在洛阳巍峨的城头上面对皇帝太皇太后、文武百官、洛阳百姓的注目下,双手死死扣着女墙哭得泣涕横流。

马越知道,失去嫡传长子的痛苦,在兄长心中憋了太久,又太痛了。

其实马越知道,自己对兄长而言始终都是个负担。在这个天下没有他时,马腾是骄傲的豪族子嗣,出可成群结队。那时家道尚未中落,宗族尚有数十护卫佃户可供驱策。正是母亲怀上马越那一年,凉州大乱,母死父病,无力供养之下护卫佃户接连散去,年少的兄长用幼稚的肩膀扛起这个家,照顾他们长大。

然而,他却没能回报兄长什么。更多的是他需要兄长在什么位置,什么地方,然后便依照自己的渴望去给兄长一些什么……他甚至忘记问一问兄长是否喜欢。

洛阳的纷争,告一段落。

那些阴差阳错被关入大狱的各地将领也终于能重见天日,一时间整个洛阳从一座休眠于强权下的沉默城池在数日之内焕发光彩。

而马越,在做完这一系列事情之后,踏上了入宫面见陛下的路。

“臣马越,参见陛下。”

走过千步青龙阙,踏过九级白玉阶,马越立在嘉德殿前沉声问候。

一路走来,空无一人的皇宫显得有些冷清,居然连一个虎贲护卫都没有见到令马越暗生疑心。

嘉德殿中挂满了帷幕,重重叠叠地垂在半空,九枝嘉德灯中灯油燃得正旺,兽首铜炉威严的口中吞吐着袅袅香烟,正好似人间仙境。在这人间仙境中,小皇帝留给马越一个瘦弱的背影。

“先生……您是来逼朕退位的吗?”小刘协转过头,一张小脸儿带着惊骇看着未穿铠甲不携兵刃的马越,刘协的怀中正抱着一柄抽出半截的汉剑,指着马越问道:“你是来逼朕退位的吗?”

“陛下,为何,为何要这么说啊?”

马越被吓住了,他曾几何时有过这样的想法啊,他只是觉得终于了结心腹大患,终于能再入皇宫见一见小刘协,却不想等待自己的竟是如此模样。

刘协他为何要拿剑?

马越又再度上前两步,却迟疑了,在这个时候他才浑然自问……他是个权臣吗?

“袁太傅曾与朕说过,人总是欲壑难填,封官也要讲究学问。”刘协一双眼睛带着些许仇视的目光看着马越,字字句句让马越脑海中轰然想起,那袁隗也是皇帝的老师,甚至比自己呆在刘协身边的时间更长,“先帝封出列侯数不清,最远的是乌程侯孙文台……现在他不想做乌程侯了,杀宗室刘表,联结兵马横扫荆扬。蓟侯公孙瓒,杀宗室刘虞,占幽攻冀,州府难敌。这二人都好厉害,好厉害。”

刘协虽年不过十四,数落起叛逆诸侯却是头头是道,也令马越感到气愤,却不想孙坚与公孙瓒的攻略速度如此之快,刘表竟已死于非命……只怕要不了多久,韩馥也要完了。

听到这里,他就是再愚钝也能猜到,有人在刘协耳朵边煽风点火,恐怕朝中有人要除自己而后快了!

果然,刘协话锋一转,说到自己,道:“朕只封过一个列侯,美阳侯的‘壮举’却远超其二人,杀宗室刘岱,败宗室刘焉,破五兵扫西土,战必克攻必陷,立不世之勋。可是美阳侯,你想要什么呢?帝王之道要教朕御下,可朕什么都给不了你了……官职,爵位,你都已经高到不能再高,先生,你说朕除了这个位置,还能给你什么呢?”

马越说不出话了,论官爵,便是天下都没谁比他还高,别人的将军多是自称,他确是正经的辅国将军,甚至受朱户、虎贲、弓矢三锡的列侯……只差一步得王爵。但汉家祖制有言,非刘姓者不得封王,称王者天下共击之。

朝廷再没什么官位可以赏赐他的了。

“你一个不快,百年大姓四世三公的袁氏在顷刻间便沦为反叛,枭首城南。可是先生,你看不见洛水的河水都被染红了吗?朝堂上再没有能与你匹敌的人,你还想做什么呢?”刘协的脸上带着配齐,那柄镶金嵌玉的汉剑无力地收入鞘中,被刘协置于一旁,摊开了手,高高在上的皇帝对马越说道:“辅国将军,您还想做什么呢?”

辅国将军,您还想做什么呢?

洛水河都被你屠戮的鲜血染红了。

你还想做什么呢?

“这,这不是臣想象中的君臣会面。”马越蹬蹬向后退了两步,退到他方才入殿时的那个位置,头脑并非惊慌失措,却也不够清醒。他皱着眉头苦思冥想,从未觉得自己有哪里做的错了。“臣不杀人,人便要杀臣,这事情本就是没有道理的……陛下,臣从未想过谋朝篡位啊!”

他一直是个汉室忠臣啊!

天下哪里有叛乱,他便去哪里,他去到哪里,哪里的战乱便会停歇。

他曾一度令先帝刘宏害怕,而将他关入黄门寺狱半年之久,不见天日。而现在,他一样令小皇帝刘协感到害怕了。

马越终于明白,没有人在乎你是否忠诚,帝王无真情。

任何一个皇帝,但凡在位,首先思虑的是统治的安全性,而并非是将领的忠心……马越,终于明白自己威胁到刘氏宗族的统治了。

原因,是他的一颗倨傲之心。

皇帝是他拱卫才当上的,掌权的大将军何进是他除去的,接连还有何苗、袁绍,南阳袁术死于他手。整块关西靠着他维系在大汉的统治之下……他不骄傲,但在他的行为中的点点滴滴都透露着功高震主。

甚至此次入京,直至现在,他从未恭敬地给皇帝跪下,没有给任何人跪下。

至多是拱拱手。

他已经自在了太久太久。

“先生,你走吧,远离洛阳,永远都不要再回来。”刘协再看向他的时候,已经没了小时候的那股亲热劲儿,“若先生再来洛阳,便要强攻进来了,到那时候,朕的皇位……拱手让你。”

马越转过头走了,既然没有下跪,那就不跪了罢。没有一句珍重,他只是回头小声的问了一句,“皇帝陛下,您的甲胄呢?”

巍峨永乐宫外高耸的朱雀阙上,那个踢踢自己冰冷的胸甲,说自己便是皇帝甲胄时的那个孩子,去哪儿了呢?

那个为了汉室江山暗自发誓要讨尽天下叛逆不惜血染一生的青年将军,去哪儿了呢?

“美阳侯马越接诏!”当马越走出嘉德殿时,才发现外面已经站满了虎贲卫士,刀剑皆已出鞘,弓矢尽数上弦。黄门侍郎捧着诏书宣读道:“免马越美阳侯、司隶校尉之职,受封凉王。另,马氏子孙,生生世世不得再入洛阳,入关中者,视为叛逆,天下共诛!”

马越,浑然不知,方才殿中的汉剑若没有抽回剑鞘,潮水般的虎贲军将会把他淹没在人海里。

第五卷本初之战第七十八章君臣决裂

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凉王,哪里有这样的王爵?

别人都是郡国,到了马越这里王国却成了一州之大了。也不知皇帝这一下子会叫多少人眼红。

千里凉州路,他不知走了多少回,这一次却最令他从内心里感到难过。

他以为他与刘协会是一副追忆往昔,携手共进的模样,却不想最终闹成了这副模样。

与马越相对的,是一干将领文臣欢呼雀跃,一路上凉州覆甲军高唱战歌喜气洋洋,简直好似过年一般。上一次走这条路,马越的心头满是欢言,得了凉州牧的职位令他欣喜若狂。

可这一次,一路他都沉着脸。

尽管,本初之战赢了,天底下权势最大的袁氏一族被他拔除。

若干年后,若马氏一族未泯灭于战乱之中,汉家将会传出一句好似高祖时的遗训一般成为祖训马氏子孙不得入关中!

这句话就像巨石压在马越心底不能轻松。

马越带着妻儿回到了凉州,任命程立为国相,闭门谢客拒绝接见任何人,即便是麾下将领,也难见他一面。

像头受了伤的野兽,回到自己安全的山洞里暗自舔着身上横七竖八的伤口。

他不该前往洛阳,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去洛阳。

侯选死了,凉州少了一名英勇善战的将领。马休死了,兄长没了嫡子,宗族少了个孩子……凉州多好啊,他为什么要去洛阳,见那君臣决裂,趟那一路尸山骨海。

马越信马由缰地撂挑子令整个凉州变得动荡,他们心里的凉王不应是这个样子。

无论凉州如何,天下仍旧还在照常运转着。

马越离朝后,朝廷任命兖州牧曹孟德领三公司徒之职,算是朝廷最年轻的三公。陈王刘宠也在洛阳领了九卿之职,刘备尽管没被马越任命南阳太守,却也被曹操委任了同样的官职。

朝中几个议郎在朝堂上不断地抨击马越,言说此次陛下给马越封国不过是又一次地放虎归山,若是当年马越被围北军大营之时便将其拘杀,也就没了今日的马氏之祸,到头来受挫的还是皇帝自己。刘协撑着手臂在龙椅上没有说话,反倒叫群臣变本加厉。但刘协并非一直没有说话,他只是在想,当日他若拔出剑来……他们就满意了吗?

曹操沉着脸没有说话,其实他心里对两边都感到气愤,这些家伙居然敢抨击马越,马越在朝的时候怎么不指出来?无非是欺负皇帝年少罢了。而皇帝为凉国封王也令曹操气愤,凉州那是个目无法度的地方,马越这些年来声威太盛,那块生养凶恶的土地已经只认马越不识汉室了,这个时候封王那凉州还能收得回来吗?因此他故意不说话,想看看皇帝面对这种情况会如何收场。

结果,让他万分想象不到的是,刘协终于忍无可忍,猛拍龙椅喝道:“左右虎贲何在,此人咆哮朝堂目无君父,拖下去城南枭首示众!”

这一天,朝臣终于想到他们忽视了很久的事实,这个皇帝是在马越的怀抱中登上皇位的……新帝登基,对朝臣而言是一段暗无天日的时光,那是这些中原文臣武士被凉州人支配的恐惧

孙文台的攻势凶猛,在荆州刺史刘表死后,其二子在荆州世家的帮助下勉强稳住局面,却也难阻挡孙坚一路向北推进企图占据荆州全境的雄心,这个时候的南阳便是重中之重了。刘玄德在这个时候,踏上了前往南阳的路……朝廷正统的两千石官职,这是刘备登上最高的官职。

阻挡孙坚,势在必行!

刘备对自己阻挡孙坚信心满满,但韩馥对于阻挡公孙瓒却毫无头绪,尽管在冀州名将麴义的浴血奋战中尚能维持局面,但公孙瓒的兵势是越打越强,冀州军却越打越弱了,如果朝廷再没有援军的话……冀州只怕就全部落入公孙瓒之手了。

再往北的方向,更乱了。辽东太守公孙度在中原大乱时终于拿定主意奋起反叛,分辽东为辽西、中辽二郡,自称辽东侯、平州牧。打制战船,渡海取东莱诸地,私设营州。趁公孙瓒与冀州作战大兴兵马之事,设馆招贤,东伐高句丽,西击乌桓,南取辽东半岛,雄踞东北。

一时间,知道公孙度所作所为的人,皆以之与马越比拟。谓之东北公孙,西北马越。

当然了,提起马越人们多是毁誉各半,但提及公孙度,多为不耻。更何况,公孙瓒根本比不上马越的功绩,他只有马越的野心,却没有马越的忠君与战功,或许公孙度与公孙瓒加在一起,才能与马越比肩吧。

蠢蠢欲动的益州自从勤王一战亲眼目睹袁术死在马越阵中,五千雄壮之兵在凉州铁骑兵的冲锋下只能发出不甘的吼声,强势的敌人被更强大的兵马攻击到一败涂地。南阳军士在铁蹄下哀嚎的场景时常出现在刘焉的梦中,满心雄图壮志的益州牧再没了出益州的想法,责令张鲁守备汉中,又命张任率精兵强将驻守秦川六道,时刻防备凉州军的攻打,再无出关之想。

……

转眼,又是冬月,今年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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