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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归路-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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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容静静的看着她,看着她蹲在那里蜷成一团,飞起的衣衫像是被风撩起的火苗,她就是火源。
  他默默走上前,站在封口处,替她挡了风。
  伊澜目光所及之处有明黄的袖袍飘来飘去,她微微侧过身,笑看他。
  这一次,她可以看到他垂下的目光落在何处。
  她就在他垂目所及之处,玄容扭开头,望向高悬的灯笼。
  “我好像找到了。”伊澜站起身,手指上还有些许泥土。
  她将手指伸到玄容鼻尖上,玄容下意识的向后错了一步,她顶着手指蹭到他的鼻子:“闻闻。”
  她食指的温度,并不如想象中灼热。
  是微凉的。
  玄容看着她,又闻了闻。
  是夜风的味道,风寒露重,她穿的太少了。
  “闻出来了么?”
  玄容这才反应过来,他已然没有闻到泥土什么味。他眼中已经是红尘万丈,万劫难尽。

  ☆、14

  伊澜见他又双手合十眼睛微闭故作高深,顿时有点扫兴,她淘了块手帕将手擦干净,叫来徐博:“给你。”
  “这是?血?”泥土抹在白色的帕子上,带着一抹暗红。
  伊澜点了点头,拿着帕子在银枪蜡头上抹了抹,枪头隐隐变了色。
  “还好你没杀人放血,不然现在晕着的,可都要横着抬出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铸剑山庄闭门杀人呢。”伊澜揶揄道,陆七正听说有了进展赶过来,正好听到伊澜这话,脸色一拉,但碍于大家风范,也没说什么。
  “苗疆地广人稀,有些寨子会强行吞并另一个寨子,但是管不过来,就会用喂□□发解药的办法控制别人。苗疆毒物多,所以也算是靠山吃山,毒这东西,在他们那里也算不上是多么金贵。”伊澜解释道,“不过就是不知道,这批人恰好就是被控制了呢,还是专门喂好送上门的了。”
  “阿弥陀佛,看来此事就要去地牢问个清楚了。”玄容看向陆七。
  陆七让出一条路:“大师请。”
  徐博还在嗅那怕带血的帕子,仍有一事不解:“那照这样说,这毒血溅到皮肤上才会有可能中毒的吧。这倒是能解释为何打扫院子的家丁最先倒下。可是陆三公子当时站在擂台上,今夜来闹事的还有一些人,一打起来就走了,这些人中毒,就说不过去了。”
  伊澜笑了笑,“铸剑山庄难道就是要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么?怎的就一定会见血。”说着她看了眼陆七。
  陆七今晚已经很烦躁了,被伊澜指桑骂槐的损了两回,已经到了极限,撸起袖子喊道:“你有什么话一次说个痛快,一个走商的,装什么大家闺秀!”
  “然然!”徐博喊道。
  “陆七施主言过了。”玄容冷声道。
  陆子别过头去,咬牙不语。
  外面,响起三更天的梆子声。
  声声近,又声声远。
  伊澜缓缓转过身,看了眼陆七,目光最后落在玄容身上。
  他都没生气,她在这里让主人不痛快做什么。
  她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今晚的夜色很好,没有乌云遮月,每一颗星星,都十分闪亮。伊澜觉得这一路自从遇到了玄容,她总会不自主的抬头看天,总会不自主的看别人对玄容的态度,总会不自主的羡慕他有信仰,总是不自主的要维护他的信仰。
  她心里明白,她只是不自主的,回到了大漠的日子而已。
  她摸着手背上的刀疤,笑着摇了摇头:“是我失态了。”
  陆七没想到她气势突然弱了下来,也很自责,小声道:“是我的不对,我太急躁了,伊澜姑娘不要生我的气了。”
  伊澜笑了笑,摇了摇头。
  “这外面冷,我们进屋说吧。”陆七刚刚一顿失言发泄,现下也冷静了下来,伸手过来就拉伊澜,却被玄容隔开。
  “大师不进去?”伊澜笑了笑,看着出神的玄容。
  玄容本想说些什么开导她,站到她面前才觉得开口都是佛经,由他此刻说来,既是亵渎了佛祖,又是玷污了伊澜。他竟站在那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伊澜觉得今夜的玄容沉默异常,想来是担心中毒的人的安慰,她劝道:“大师慈悲为怀,不如去跟他们聊聊天,开导开导他们,免得人些放个飞鸽传书,再找了同门来铸剑山庄闹事。”
  陆七“啊”了一声,脸色一白。
  其实她去二哥那请徐博的时候,二哥就跟她说,要她安顿好众人,一个都不能放出去,派人看好凤城城门,可疑人士都盯好。陆七行走江湖仗着财力和名气,也没见过这些肮脏的想法,理所当然的就觉得,二哥的意思是在铸剑山庄中的毒,铸剑山庄当然要管。看城门是为了防止坏人走,却并未想到伊澜说的这一层。
  然而她今日所见,今日的疲惫烦躁,全来自于这些江湖人的□□,忽觉得,伊澜说的或许才是二哥真意。
  她素来是个明事理的孩子,见伊澜真的是为铸剑山庄着想,也就忘了前面伊澜种种无礼,甚至还觉得这是个爽快的姑娘,恨不得好好结交一番,她叫来了小厮问了各个厢房客人情况,又虚心道:“伊澜姑娘肯来助阵,是我铸剑山庄之幸。眼下我资质尚浅,今日这一难关,还希望玄容大师与伊澜姑娘多多帮我才好。”
  “陆七姑娘客气了。”伊澜笑了笑。
  陆七又一次诚心道了歉,将中毒者的名单拿了出来,请教道:“如今住在这里的人不少,昏迷的这些还好说,半醒半睡的这些里,不知道先安抚谁比较好?”
  伊澜看着她。她以为,以陆七的江湖阅历,不会问她,直接顺着武林辈分拜访了。
  陆七接着道:“伊澜姑娘大可直言。”
  伊澜在名单上,看到了天煌教教众的名字。她突然觉得手背刺痛,名单脱手,掉落在地上。玄容弯身,捡起名单,看到她微微发抖的左手。
  “可是哪里不适?”他道。
  他眼中,闪着还没来得及收起的关切。
  伊澜与他相处多日,知道他心细如尘,生怕他看出疑点,敢忙避过头去。
  玄容看懂了她的拒绝。
  只觉得胸口闷闷的似被针扎一样的有些痛,又觉得十分释然。
  伊澜闭上眼,稳定了情绪,装出一副在思考的样子。许久,她平静了思绪才道:“天煌教非我中原教派,最容易生出嫌隙,眼下安抚住他们最为重要。”
  陆七一听连连点头:“伊澜姑娘说的太对了,这放血的馊点子,就是他们那个白护法出的。”
  伊澜装作若无其事的调侃道:“那大师一会儿可要好好的动动嘴皮子,感化感化她了。”
  伊澜也不想插手铸剑山庄的事,她心里也清楚,这点小心眼可以,观大局,她只怕眼界还没那么开阔。陆七虽然看上去有做的疏漏的地方,但自出事至今,没有引起任何骚乱,可见其手段。伊澜看着这个身量并不高的小姑娘,年纪也不过十五六岁,突然想到了曾经的陆瑾白。
  他们陆家人这么聪明能干,陆瑾白应该也平安无事吧。
  天上似乎有什么飞过,陆七扫了一眼,九节鞭就飞了上去,只听一声凄鸣,陆七脸色变了变,看着挂在树上的凖。
  “又是丐帮想混进来打听情报。”陆七将受伤的凖扔进小厮捧着的笼子里。
  伊澜逗了逗这只受伤的鸟儿,她早就听说丐帮擅长驯飞禽传递消息,金算盘还一直说,要是能将丐帮这手学会了,他们卖卖情报就能赚的盆满瓢满了,哪儿还用得着跑商啊。伊澜看着陆七习以为常的模样,看来丐帮很有可能真的是靠卖江湖情报为生。
  凖啄了她一下,她抽回手,看到它歪着的脖子下面,有一颗红点。这个标她认得,大漠驯养的苍鹰,都是以此区别于野生苍鹰的。她拿过笼子,解下凖脚下的信筒:“双刀重归铸剑山庄,陆六未曾现身。”
  玄容接过她抽出的纸条,又递给陆七。
  陆七见丐帮并没有把中毒的事传出去,松了口气道:“他们也还是有点分寸的。”
  不,不是他们有分寸,而是这张纸条,根本不是要传给丐帮的。
  对于天煌教而言,死多少中原人都不叫人。
  他们不在乎中毒与否,他们只在乎,何时才能再入主中原。这是千万教众未达成的心愿,中原武林,是不会懂的。伊澜看着一脸不在乎的陆七,看着垂目入定的玄容,看着满天温婉的繁星,她沉默了。
  白芙觉得自己清醒了许多。她敲了敲隔壁的墙,隔壁过了很久才传来微弱的回声,她推门去隔壁看了看随她一起来的教众,他们也跟白芙一样放了血,却并不能向白芙这样有力气行走。白芙正要回访,就见玄容在走廊那头走了过来。
  “施主可以下床了。”玄容道。
  白芙半身倚靠在柱子上,半身向他前倾:“大师可找到解药了?”
  “伊澜施主正在问解药。”玄容道。
  白芙看着铸剑山庄的假山:“你们中原人,果然做事麻烦。”
  “众生平等,人命珍重,怎可轻易造杀孽。”
  “大师是在与我说教?”白芙诧异,“大师可知道,天煌教也是有自己的教义的。”她小声讥讽道,“不过,我不信。”
  “白护法可是服用过什么草药,才能下床行走,也许就是一味解毒药草。”玄容问道。
  白芙仰头看着他:“你们这的药草我一碗都没有喝。而且就是喝了也没有用,不然里面那两个废物,就不会还昏迷着了。大师见过六公子么?”
  “六年前有缘得以一见。”
  “我也见过他,他以前就跟我们不一样。跟那些来习武强身的中原人也不一样。他刚入天煌教的时候,我就知道他跟别人不一样,他一定会出沙漠。那个时候年纪小,还总希望着,有个人能带我离开那个什么都没有的地方。但是他选择了我师姐。”白芙看着头上一轮残月,像极了陆瑾白打给大金的那对弯刀。
  这些年,她生死一线,怕跟大金一样,被人下毒,所有她提前试毒,她可以强忍着毒发拼命习武,她可以杀掉所有对她有敌意的人,她可以成为天煌教最好的刀,最有用的人,她总是要活下去的,只要能活下去,怎样都可以。
  “我师姐,死在六年前,是被毒死的。”白芙笑了笑,“陆六公子不知道,也没有人在乎。今时今日,他们想起了当年送出的双刀,也是只问刀,不问人。说起来,我师姐也真可怜。”
  “阿弥陀佛,死者已矣,白护法切勿伤身。”
  “大师不喜欢我对吧,陆家人也不喜欢我。”白芙伸出手,下午刺穿的手掌上包着纱布,月光下隐约可见血水印出来,“其实我也不喜欢我,但是我喜欢活着。”

  ☆、15

  夜色渐渐褪去,东方隐隐生出一抹银边的红光,日月交相呼应,天上的星星渐渐失去了夜晚的光芒。
  伊澜看着满口血肉模糊的汉子,请求徐博将他伤口简单处理一下。徐博忙活了大半夜,伊澜就跟那个苗疆人干瞪眼。直到一切收拾妥当了,伊澜才蹲到他面前,摸了摸他的额头,微微有些发烫,又转身请徐博去煮一碗退热的汤药,徐博离开之后,她摆弄着拴住他的绳索,道:“我放你走。”
  铁链微微晃动了一下。
  伊澜也没有看他,继续想办法将链子摘掉,“你不要乱动。”
  长长的地牢里,传来有人进入的脚步声,这边链子还没有打开,伊澜明显感觉到他的体温在升高,手似乎要抓住她表达什么,她微微抬起头,想问他怎么了,这人猛然把她推开,铁链应声而断,伊澜眯起眼睛,看到了提着灯笼的那个人。
  光晕挡住了他的脸,但从他衣着来看,是位得体的公子哥,她看了眼被斩断的铁链,段裂处平整光滑,看来来人内力也不容小觑。他手上的剑闪着青光,是当世不可多得的好剑。
  伊澜随手抓了把刚刚徐博剩下的草药,掷向那人,粉末触碰烛火,忽然发出一声巨大声响,来人反应不及,整个人向后飞去,伊澜抬手强攻,烟雾弥漫中,他长剑支地,单手与她拆招,但因伊澜起了先手,没给他后发制敌的机会,终是渐渐落了下成,伊澜意欲夺他的剑,斩断另一根铁链,他突然发力,剑锋扫过之处,烟雾退散,伊澜向左侧闪避,又隐没在烟雾中。
  “何方宵小,报上名来。”
  他呛了几口烟,却不见着急,仍是谨慎的试探伊澜的位置。
  伊澜看到拷问台上的铁钩,轻功勾过,刚从火台上拿下还有些烫手,所到之处烟味都被烧的刺鼻,伊澜本想突袭,不料因为气味暴露了行踪,只见青光一闪,长剑已至。
  “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那苗疆人看伊澜危难却不退缩,不由得含糊问道。因他说的是中原话,却十分不清楚,伊澜也没听清,但来人的剑却是慢了一寸,这一寸的机会,伊澜再次反击。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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