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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孤臣孽子-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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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过膝,举步维艰,豺狼虎豹,吼声惊人。面对这种形势,大多数人望天兴叹,有的甚至还吓得“失色”,“恸哭”,腿脚酸软,不能前进。杨越却不畏艰难,率领家人,踏冰跋雪,一往直前,有时还“揽辔支策,掉头吟咏”。他勇于克服困难的乐观精神,坚强的意志,给家人和同行者带来了克服困难的勇气。

1663年(康熙二年)2月,经过5个多月的艰苦跋涉,终于到了宁古塔的旧城西门外蛮子城(今黑龙江省海林市满城村)。

1666年(康熙五年),宁古塔将军驻地由旧城迁往新城(今宁安市),杨越及流人也随之迁往。杨越虽然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但意志十分坚强,从不畏惧任何艰难困苦。他在数九寒天里,率领家人进山伐木、采石,终于在宁古塔城的东门外路北,建起了数座房屋,有了安身之地,从此在宁古塔开始了他30来年的艰苦生活。他知道自己没有返回故里的机会了,将在宁古塔度过余生,于是下定决心,把自己的聪明和才智投入到宁古塔的开发和建设上,努力改变自己的命运和宁古塔的面貌。

当时的宁古塔还属于“蛮荒”之地,各方面都很落后、很原始,人们普遍没有文化知识,不知书为何物,书有何用。农民种田自然采用“火田法”,“一岁锄之犹荒也,再岁则熟,三四岁则腴,六七岁则弃之而别锄矣”。意思就是把一片荒地放火烧后,就进行播种,也不讲什么铲蹚和管理,秋天收多少是多少,头一年种荒地,第二年种才能收些,三四年能多收些粮食,六七年后就得扔了,另外再去别处开荒种。

居住的房屋也十分简陋,大部分都是地窝棚和马架子。至于穿着更是寒酸,“富者缉麻为寒衣,披麻为絮,贫者衣狍鹿皮,不知有布帛”。自从有流人来到此地,几千人口的宁古塔城内,一时间办起了十几处书屋。还有不少流人办起了私塾,专以教授学生为生。四乡较大的村屯也以城镇为榜样,一些家庭富裕的也请流人办私塾。杨越、吴兆骞、李召林、胡子友、吴英人、王建强等名人都被官宦之家请去担任家庭教师。巴海将军经常向杨越请教治理宁古塔的一些办法。在杨越的影响下,巴海将军出资办起了官学“龙城书院”,广泛吸收满汉子弟入学,流人中的名士们轮流到书院讲学,传授各种文化知识。满族人聪明好学,善于接受新鲜事物,不论贫富,都送子女入学,一时间宁古塔便兴起了办学和学习之风。孩子们的学习也影响了大人们。有人愿意学,也就有人愿意教了。从此以后,中原的一些先进文化、先进科学知识和生产技术,开始不断地融入宁古塔,使这片荒蛮之地开始了文化的进程……

杨越在宁古塔的最大贡献是推动了宁古塔的商贸发展,繁荣了宁古塔的经济。他们初到宁古塔时,宁古塔的满族人不懂贸易,吃、穿、用等所需物资,大都自力更生解决,创造生产不出来的东西就不用,创造生产出多余的东西,自己用不完就扔掉废之。杨越面对这种形势,就极力倡导“满汉人耕与贾”,贾就是做买卖,主张既种田又经商。满人不知怎么经商,杨越就把自己从中原带来的布帛丝绸与满族人进行交换。当地江河湖泊都有莲花,产藕较多,但当地人不知藕能食用。杨越就教人采回来去城里出售,用卖到的钱再买所需用品。

当时在民间流传着一句谚语,叫做“关东城有三宝,人参、貂皮、欤B草”。关东城就指宁古塔一带,宁古塔是人参、貂皮的主要产地,但没有出售人参、貂皮的场所,杨越带头在宁古塔城内开设了一处收购、加工、出售人参、貂皮等当地土特产的店铺,同时积极地向巴海将军建议开办店铺。巴海将军极为重视这一建议,给予开办店铺的方便条件。在杨越等流人倡导经商和亲自以身示范的带动下,一年的时间,宁古塔城内就有了32家经销宁古塔土特产的店铺,其中直接由流人担任掌柜的就有22家。

由于宁古塔城内开办了大批店铺,吸引了周围的人们参与。他们把采集来的人参等名贵中草药,以及猎取来的名贵皮张拿出来出售,同时把北京、盛京(沈阳)、乌喇街(吉林)以及江南的客商也引了进来。这些商人不仅从宁古塔采购走了大量的人参、貂皮等名贵土特产品,还把中原的丝绸、棉纱、书籍、陶瓷、金银首饰等手工艺品大批地贩进宁古塔,这就使宁古塔的经贸十分活跃地开展起来。

每年秋季,还去图们江对岸朝鲜的会宁府进行贸易互市,类似现在的广交会、哈洽会等一类的商贸活动。从此,宁古塔成了商贾云集之地。

到了1695年(康熙三十四年),宁古塔已经是“商贩大集,南产珍货,十备六七,街市充溢,车轿照耀,绝非昔日的陋劣光彩”。当时宁古塔城内的东西大街,已是“人烟稠密,贸易商贾络绎不绝,居然有华夏风景”了。

杨越之妻范氏,乃是名门之女,大家闺秀,不仅见多识广,而且极有远见,极力支持杨越的事业。她破除封建的“大家闺秀不能抛头露面”的陋习,勇于走出家门,在宁古塔的东大街开了个饭店,专门经营南方的风味小吃,以及富有南国特色的糕点,整天顾客盈门,应接不暇,甚至几十里、几百里外的顾客也登门就餐。

杨妻范氏,不仅出售饭菜和糕点,还毫不保留地向来人传授烹饪技艺。杨越夫妇完全称得上是宁古塔饮食业的开山鼻祖。

商贸的发展,改变了宁古塔满族人的生活习俗,提高了其生活水平,也使大批流人富裕了起来,过起了丰衣足食的日子,有的甚至“累金千百,或者数千……”暴富起来。促进了宁古塔的生产发展及经济繁荣。

杨越对宁古塔的贡献,受到了当时地方官府的认同,得到了当地满族人的称赞,他们亲切地称杨越为“杨马法”,“马法”即对长者之尊称。其妻范氏节日外出“诸镇将若女望见之,争先邀过其庐,扶其南炕,割鸡酌为寿。有邀而不得者,则为耻。”意思是说,人们知道范氏要出门了,就派人望着,当路过其门时,赶紧请进家里,把她让到炕上,杀鸡、摆酒,像祝寿似的恭敬她,如果谁家请不到范氏,就觉得没面子,是耻辱了。

1691年(康熙三十年)11月,杨越病死于宁古塔,他整整在宁古塔生活了27年,与宁古塔结下了深厚的感情。其子杨宾自幼天性至孝,父亲被发配宁古塔时,他只有十三岁,长大成人后,他一心要让父亲回来。康熙二十八年,康熙帝南巡到苏州时,杨宾与其弟杨宝拦住玉辇(皇帝的轿子)大哭,为父申冤,愿率妻子代其父到宁古塔受罚,以换回其父杨越。康熙帝曾驻辇询问此事,后认为杨越罪重不允。杨宾就随行大哭,申其父之冤,康熙帝乘船后,他又随行百里,后被卫士拉下,并被鞭打。杨宾见求康熙帝无望,于是就亲自到宁古塔来探望其父母。杨越死在宁古塔后,按当时的规定不允许将灵柩迁回故乡安葬,其子杨宾自穿哀服进京,到刑部、兵部门前跪着为其父申诉,时间长达一年多(455日)。杨宾因天天来此申诉,不思茶饭,人已经瘦得只剩得一副骨头架子,在朝的官吏被杨宾的孝心所感动,就同意了他的请求。于是在杨越死去两年后,由其子杨宾与其妻范氏护杨越的灵柩返回故里。在宁古塔临行之时,当地人因感谢杨越的功德,就在他灵柩所行的路边设茶饭以祭祀他,一路上有许多当地人相送,哭声震天,可见宁古塔对杨越的感情之深。

此后,杨越长子杨宾根据杨越在宁古塔生前遗作,以及自己两次来宁古塔的所见所闻撰写了《柳边纪略》一书。书中较详细地记载了宁古塔地区的山川、地理、卫所、官制、兵额、城堡、驿站、部落、寺庙、物产、民情、风俗状况等等,是一部比较完整又具有史料价值的学术名著。

饮水思源。杨越等流人虽经千辛万苦来到宁古塔,又是获罪之身,然而他们带来了中原的文明,传播着优秀的华夏文化。从文化到生活,从生产到贸易,都为宁古塔这块蛮荒之地带来了文明,是进步的灯塔。正是一大批流人的到来才促进了东北地区满汉之间民族的交流,为开发宁古塔,促进边疆地区的经贸发展和文化进步做出了贡献。虽然此事距今已经三百多年了,但宁古塔人仍然没有忘记一代流人的突出业绩。

  屡败屡战  七十九关东文化

另一个著名流放牛人,叫蔡毓荣,这家伙当年当过湖广总督、云贵总督、绥远将军,兵部尚书战功赫赫,政声甚好;可犯的错儿真有点莫名其妙,他藏了一个吴三桂的孙女,还娶她当了小妾,问题是他要是汉人、心里念念不忘汉族政权也行,可他偏偏又是个满人,谁也搞不清他哪根筋搭错了,我的看法是功高震主或者是在野党对执政党有意见。

没说的,流放瑷珲。

真不愧当过封疆大吏的,这家伙到了荒蛮之地,没事干,开荒。

这一开就了不得,从齐齐哈尔到瑷珲,他用9年的时间建了12个镇(史书叫“堡”,东北现在还有地名叫“某某堡”,实际上现在就是乡镇),外带19个站(估计比镇小点儿),所用的东西,都是他一个人捐办的。

这牛人将流放这一职业发挥到极了。

这种人才,怎么能一直发配边疆呢,9年后,他被释放召回了。可他没心思做官了,出家当了和尚,三年后去世,活了66岁。

康熙时期的诗人丁介曾写过这样两句诗:南国佳人多塞北,中原名士半辽阳。

宁古塔是清朝最著名的流放地,有那么多的朝廷在案以它作为句点,因此宁古塔三个再平静不过的字成了全国官员和文士心底最不吉祥的符咒。任何人都有可能一夜之间与这里产生终身性的联结,而到了这里,财产、功名、荣誉、学识,乃至整个身家性命都会堕入漆黑的深渊,几乎不大可能再泅得出来。当时的宁古塔,几乎不是人间的世界,流放者去了,往往半道上被虎狼恶兽吃掉,甚至被饿昏了的当地人分而食之,恐怖荒凉之至。比起种种酷刑,流放确实成了一种极为仁厚的惩罚,但实际上对承受者来说,杀起来再慢也总不会拖延太久,而流放却是一种长时间的可怖折磨。而且一人犯罪,往往牵连亲友数百人,浩浩荡荡押往宁古塔。到了那里,连孩子都成了奴隶,那种非人的生活实在能把人摧残成行尸走肉。清朝皇帝还很喜欢搞文字狱,这是握权者最乐于对付知识阶层的手段。只消深文周纳、上纲上线,几乎无需动用国力,就能消除异己文人,使耳根清净,何乐而不为?于已定罪的文人也不能都杀,否则落得个残害文化的骂名,于是不知有多少所谓犯人的文人的判决书上写上了流放宁古塔。于是又要株连九族,那些远亲,可能根本没见过当事人,他们的亲族关系要通过老一辈曲曲折折的比划才能勉强理清,现在却一古脑儿都被赶到了这儿。据李兴盛先生统计,单单清代的东北流人(其概念比流放犯略大),总数在150万以上。

流人文化——流人之情清康熙年间,兵部尚书蔡毓荣获罪流放黑龙江,他的朋友,上海人何世澄不仅一路护送,而且陪着蔡毓荣在黑龙江住了两年多才返回江南。专程到东北探望朋友的人也有不少,例如康熙年间的流放者傅作楫的老友吴青霞便是不远千里前来探望。

我特别倾心的是康熙年间顾贞观把自己的老友吴兆骞从东北流放地救出来的那番苦功夫。顾贞观知道老友在边荒时间已经很长,吃足了各种苦头,很想晚年能赎回来让他过几天安定日子。他有决心叩拜座座侯门来赎金集资,但这事不能光靠钱,还要让当朝最有权威的人点头,向皇帝说项才是啊。他好不容易结识了当朝太傅明珠的儿子纳兰容若。纳兰容若是一个人品和文品都不错的人,也乐于帮助朋友,但对顾贞观提出的这个要求却觉得事关重大,难于点头。顾贞观没有办法,只得拿出他为思念吴兆骞而写的词作《金缕曲》两首给纳兰容若看,因为那两首词表达了一种人间至情,应该比什么都能说服纳兰容若。两首词的全文是这样的:季子平安否?便归来,平生万事,那堪回首。

行路悠悠谁慰藉,母老家贫子幼。记不起、从前杯酒。

魑魅搏人应见惯,总输他、覆雨翻云手。

冰与雪,周旋久。泪痕莫滴牛衣透,数天涯,依然骨肉,几家能够?

比似红颜多命薄,更不如今还有。只绝塞、苦寒难受。

廿载包胥承一诺,盼乌头马角终相救。置此札,君怀袖。我亦飘零久。十年来,深恩负尽,死生师友。

宿昔齐名非忝窃,试看杜陵消瘦,曾不减、夜郎潺〔亻愁〕。

薄命长辞知己别,问人生、到此凄凉否?千万恨,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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