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臣孽子-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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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万庆说:“我的身体很强壮了,可是却禁不住比我单薄瘦小的师傅的一撞,这是为什么?我能用健体功夫挡住师傅的撞吗?”傅青主说:“你很壮实,好比一座山,一些轻风吹拂,自然撼你不动,但是你师傅不是轻风,是一把凿子,是一柄开山神斧,山虽大虽强,但却没能把自己所有的力量集中在被凿被劈的地方上,你如果能练到把全身力量集中在一点上与你师傅的力量相抗,你觉得你扛不住师傅一撞吗?”
“师傅我懂了,哈哈,谢过师傅!哈万庆给师傅打了一个躬,一扭身跑出去了。
傅青主看这个楞小子,也乐个不停,他起来找酒喝,发现昨天真的把一坛枣酒喝光了,真是老没出息,他自言自语,看来要学学酿枣酒的技术,他喝了枣酒,发现自己身体里前一段时间风餐露宿的寒气消散光了,而且这枣酒还滋润肺腑,健脾开胃,本来他前几天奔波感了一点风寒,肌肤总是发紧,饮食也有点食欲不振,他担心要闹点啥疾病,想在安顿下来吃点药调养一下,没想到昨天喝了枣酒,感觉脏腑通畅了,气血也旺盛了,真是好东西,自己本来体质偏寒,常带在身边一些枣酒,不仅能大快朵颐,还能强身健体,真是不错。就跟着哈万庆出来,等他练完功再把酿酒的事说出来,找他们家要酿枣酒的秘方。
王余佑在大家都起来之后也起来了,岳母笑吟吟地来报喜,有奶了,王余佑还以为生小羊了,有羊奶了,原来王张氏有奶了,她一觉醒来,就觉得涨的慌,抱过孩子来一*,奶就下来了,孩子吃奶时,王张氏心中非常的舒畅,非常快乐,虽然丈夫回来晚了,但是确实是关心自己,担忧自己,在这个乱世之中,见惯了家破人亡颠沛流离,她觉得自己活得很踏实,很幸福,丈夫虽然经常不在家,但是丈夫有本事,有威望,自己在这新城县虽然不是富户,但是人家提起王家,都是尊重礼敬的多,有地种,有能糊口的生意,王张氏很满足了,虽然生孩子时还有些抱怨丈夫不能在家主事,但看到昨晚丈夫回家看她病了,急得抓耳挠腮,医生来了喜出望外的样子,王张氏心中得到了安慰,男人有自己的事业,只要他心中装着自己,就很知足了。孩子很健康,吃起奶来很有力气,这要多感谢钱嫂这几天奶孩子,王张氏叫自己妈妈过来,叫妈妈给钱嫂送点礼物过去,告诉钱嫂自己有奶了,不用她再来喂奶了。
王余佑知道孩子有奶了很高兴,一是高兴孩子不用缺吃的了,二是高兴傅青主的医术确实高明,因为按照一般的治病方法,很多庸医在出血时就要止血,而止血的药往往是回奶的,这样虽然孕妇症状得到缓解,但是孩子却受罪了,而且止血也容易造成血瘀在宫胞内,不仅该下的血块胞衣下不来,而且会影响将来的生育,傅青主既没伤孩子的乳食,又排出了血块,自己就是门外汉,还多亏人家把医书传给了自己,愧对人家的厚谊。
王余佑出来,正碰上哈万庆,这哈万庆眼神上下打量着王余佑,王余佑有点心里发毛,你这么看我干什么,没规矩,想什么呢?哈万庆说:“师傅,我找傅师傅学了一招,想找你试试。”
王余佑说:“学了什么,试招非要我试吗?”
“就是您撞我那一撞,我觉得里外都受到震荡,我今天早上您没起来的时候和傅师傅说了您那一撞,傅师傅说我把全身力气集中到一点就不会让您撞开了。”
王余佑心情大好,说:好吧!你准备好!”
哈万庆提起精神戒备,王余佑上来看哈万庆只守不攻,笑着说:“你这哪行?然后神色一厉,整个身体向哈万庆撞去,哈万庆凝神屏气,稳固下盘,用身体来迎王余佑的撞击,王余佑身体贴近哈万庆的时候,身体突然变软,哈万庆迎上来的腰胯没有感觉到撞击来的力量,撞了一个空,就在哈万庆感到无力可发的时候,王余佑发力了,软下来的身体突然像一张弓一样反弹回去,这一下,哈万庆的二百来斤又被弹出去五六步,蹬蹬蹬好不容易站稳,王余佑已经到面前又一个冲天炮,打在哈万庆的下巴上,哈万庆又枯通一声,摔在地上。
傅青主从后面看到这精彩的一幕,也站出来说:“你这家伙,把我枣酒喝完了,我和你比划比划”
王余佑有点反应不过来:“谁的枣酒,我的,是哈家拜师送给我的拜师礼,你不会也喝多了吧?”傅青主嘻嘻一笑:“现在我是哈万庆的师傅,那坛酒就是给我的拜师礼,你怎么不明白这个?”王余佑说:“好!我好几年没和你比划了,上次比划,还是我叫毒牙的时候,你最近练了什么功夫,拿出来让我开开眼界。”
傅青主拿出两根尺来长的银针,说我就拿我的银针来讨教你的拿手绝学连环刀如何?
王余佑说:我的刀是克制枪的,专门克制长兵器,对付你的针,我还是用我最近新练的八卦棍法,这时高万山和高万岭也凑过来,扶起摔在地上的哈万庆,哈万庆一边起来,一边嘟囔:这是怎么回事呢?弄得傅青主和和王余佑都乐了。
王余佑说,万庆去把我的棍拿来,哈万庆像没事人一样一窜多远,很快把棍拿来恭敬地交给王余佑,然后转身对傅青主说:“傅师傅注意了,这棍像铁棍那么沉。”
傅青主说:“高明,原来你想以力破巧,可是膂力不是你的长项呀?”
王余佑说:“你不觉得哈万庆挨完打应该学点什么吗?”
傅青主说:“你这家伙,原来是拿我当陪练教徒弟,可是说好了,这三个都是我徒弟,哈哈!我在这里谢谢了。”王余佑说:“准备好!我来了。”
王余佑身子一矮,使了个八方风雨,这原是刀招,可是用棍使起来却如剑影一样的刺目,傅青主看这棍影如网洒下,也低喝一声,冲天而起,王余佑一边舞动大棍,一边叫万庆万山万岭三人看仔细了,这就是傅山的闻名江湖的轻功鹤翔鹰击,,话音未落,傅青主像闪电一样落下,在王余佑棍上轻轻一拂,就穿破了棍网,银针寒芒闪烁向王余佑咽喉袭来,王余佑不闪不动,棍尾立起挡向银针,银针如灵蛇颤动竟然穿进刚玉粉漆的枣木棍,王余佑说一声,好灵蛇剑法,大棍抖动一招龙门三叠浪,傅青主赶紧收针,才免得针被棍带走,但左针收右针出,暗无声息地向下直插王余佑的小腹神阙穴,王余佑还是不摇不动,阴阳把一合向外扫棍,针短棍长,傅青主收回银针躲开来扫的棍风,像棉絮飘起一样贴了上来,王余佑喝了一声好轻功,又换阴阳把棍尾转过来接着斜劈,傅青主再次折腰闪开,这次不再轻易扑上,而是转圈寻找机会,王余佑则站正身形,凝神静气,傅青主朝上扑则阴阳把颠倒打出,这样来往了二十多个回合,傅青主说:小心了,看我飞针,突然扑上,一针刺上,一针刺下,王余佑突然跳起,躲开下面一针,枣木棒从上朝下凌空击出,傅青主看上面一针的去路已被王余佑的枣木棒封死,就突然甩手,下面针朝王余佑的头面刺出,上面针则晃一下成为弧形,旋转飞出,王余佑猛然落下,矮身疾进,躲开刺向面部的一针,把棒当抢使,直刺傅青主的咽喉,傅青主却不躲闪,手中已无针,前探抓住王余佑的枣木棒,王余佑没想到傅青主的手疾如闪电,抓住了木棒,想来个举火烧天震开傅青主的手,没想到旋转的飞针突然改变方向,朝王余佑下阴射去,王余佑赶紧撒手木棒,伸手把旋转的飞针抄在手中。万山和万岭看师傅要败,脸上露出紧张的神情,哈万庆却不以为然地喊,傅师傅,你使棍使得了吗?傅青主果然使起棍来不是很顺手,没想到这看似平凡的枣木棍像铁棍一样沉重,傅青主,把棍子一扔,不好玩,太沉了,你怎么如此变态,使这么沉的兵器?
王余佑说,就如同你的银针,平时用不到那么长的针,但是不准备不行呀。
哈万庆见没分胜负,上去找王余佑缠磨,要学这套棍法,王余佑也不藏私,就把以力胜巧的秘诀和呼吸节奏一点点讲给哈万庆。
大明孽子 二十一章 营养养生
哈万庆在这里苦练棍法,傅青主坐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这时王余佑过来,郑重地说:大哥,我要出门一趟,家里老婆孩子都托你照顾,万庆是个练武的料子,你多打击他,好孩子是夸出来的,好汉子是打击出来的,万山性子沉稳,你教他些书画筹算,武功就教些你擅长的剑法,万岭狡狯多智,估计教些轻功暗器他最有兴趣,但要多督促,他爱偷懒。我去一趟你家,把你家孩子也接来如何?我还有一个妾室,估计也要生产了她原来管这个车店,现在在农庄那边,你也给他看看别动了胎气,手下都是当初跟着我生父起事的汉子,你也多费心照顾,生意好坏无所谓,只要这些人都好就好。在我这和当地的官府还是关系不错,只要你不再出去杀个当官的让他们不好过,他们也不会来麻烦我们,对了你是不是需要再续弦呀?大嫂过世得早,你带着孩子一个人辛苦这么多年,现在孩子也快二十了,跟万庆他们一起玩就可以了,有合适的我帮你张罗一个如何?
傅青主说:“不用了,你去忙你的事吧,从崇祯死后,你性情大变,男子汉是要有抱负,做大事,可是也要顺天而为,你太累了,不是心事多,你不会不胜酒力的,奔波在外,多注意身体;家里交给我了,你放心,我孩子在山右一个朋友那里,距离这不过百十里路程,娇溺惯了,可真比不上你这三个孩子,我抽空一夜就自己接回来了,你去做你的事去吧,我教他们两年后,也带孩子出去摔打摔打,也许对他的身子骨有好处。”
王余佑说:“孤阳不生,你是学医的,应该知道阴阳调和对人身体有好处,不要太苦了自己,大嫂在天之灵也不会愿你如此清苦,……。”
傅青主打断王余佑:“走吧,别婆婆妈妈的,我的事自己做主,你这当兄弟的可是像你嫂子在的时候那么唠叨。”
王余佑摇了摇头,傅青主就是个孤直的脾气,只是一身文武才艺,不多传些传人太可惜了,浪费这宝贵的炎黄血脉,他的儿子傅眉,天生体弱多病,快二十的人了,还像个十三四岁的童子,就怕不能长久,傅青主的血脉可就断了。
一边想,一边走,到后面和岳母道个别,去里屋和妻子说声珍重,亲吻一下儿子,妻子身体很强健,一天工夫面色就开始红润起来,奶水很足,看来儿子口粮是不用担忧了,儿子吃饱了很能睡,王余佑叮嘱妻子记着常服一些益母草膏,很抱歉不能在家里过孩子的“十二晌”了,妻子说一切有岳母呢,不要惦记家里,事情办完了早点回来。
桑园里,妾挺着六个月的肚子,正在收一些桑白皮和桑枝,这些是刀枪伤药补肾益气去湿利水的好药材,后面几个帮忙的农妇正在翻泡在池里的桑条,那都是做弓箭的好材料,每年这片桑林都能出几百根好桑条,无枝无节无虫无疤,粗细匀称,木质光滑,秋天泡在水池中,过了冬天之后泡去木性,更加柔韧,晒半干后就是做弓箭的坯子……。
妾今年十九岁,父亲本是明朝宣大总兵桂满,被满人入关攻破长城后,妾父获罪在家,一家在北京城等待发落,李自成围城,御林军星散,李自成进北京打破牢房,妾父得以脱身,本不想再做官,谢绝了李自成侄子李过的挽留,坚持要回老家望都养老,可是没想到他们前脚出京城,后脚满清就被吴三桂引进北京,他们一家十多口刚过涿州,李自成败兵下来,就给一家洗劫得干干净净,失去所有行李马匹,步行艰难,这时候满清骑兵又跟上来,杀死了一家十多口,只留下妾一人,清兵千户想贪图她的姿色,到一个荒僻之处蹂躏于她。正赶上王余佑去寻找长平公主回来,见大股清兵,就到荒僻之处躲藏,清兵千户正撞到王余佑手里,王余佑悄无声息地结果了清兵千户,救下了妾,妾无家可归,就跟王余佑回家安置在这里,妻见她识文断字,性格温婉,是个做生意的帮手,就问她乐意不乐意共同侍奉一个夫君,妾侍也晓得王余佑是个英雄豪杰,跟着他即使不会富贵也起码不会被欺凌,加上对王余佑的感受很亲切,很随和,不像那些草莽英豪那么粗鲁,而且王余佑的妻子也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所以也乐于加入这个大家庭,那时王余佑天天奔波在外,不修边幅,一副落魄书生模样,以为他又穷又老,也就是图一个人好,现在看来。虽然没钱也不缺钱用,虽然不太年轻也身体强健,而且王余佑的妻子非常关心自己,怕自己在车马店干活累着,就让她到桑园来干些轻活她也没有太多奢求,只求把孩子平安生下,把孩子抚养成人,就是一生的依靠,一年桑园仅仅几百根弓坯就足够糊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