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臣孽子-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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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福王朱由崧被马士英等人早早迎入南京,史可法与高弘图无奈,也只得加入了奉迎的行列。
王余佑深深为史可法惋惜,为啥要做误国殃民的忠臣呢,难道只能在清朝政府和南明弘光朝廷之间作一个选择吗?一定要非此即彼吗?就不敢造反吗?
这个弘光帝朱由崧在政治上毫无作为,生活上荒*透顶,政事全委托给马士英处理。
我们来看看这位荒*皇帝的作为:朱由崧派内官捕捉蟾蜍,配制春药;太监内管们公然打着“奉旨捕蟾”的旗号督促百姓捕捉,被民间称之为“虾蟆天子”。
甲申除夕,朱由崧突然闷闷不乐,传各位大臣进见,这些大臣还以为朱由崧良心发现,担心起国家大事来,一个个都磕头请罪,可是过了很久,这位皇帝才说:“打仗的事情,我还没工夫考虑,我现在担心的就是梨园子弟没有优秀的人才,打算广泛选拔,希望各位爱卿早点帮我去办。”真是麻木不仁到了极点。而群忠臣们也无耻无骨到了极致皇帝如此,朝廷大臣们也不甘示弱。
掌握朝廷实权的马士英、阮大铖等人醉生梦死,利用手中的权力鬻官肥家。
当时民间流传民谣,“中书随地有,都督满街走,监纪多如羊,职方贱如狗。荫起千年尘,拔贡一呈首。扫尽江南钱,填塞马家口”。
顾诚的《南明史》中提到,甲申九月二十八日,余煌在一封信里不胜愤慨地描述了江南官绅的昏*:“尤可异者,国难初闻,宴?不彻;登临未毕,声伎杂陈。而俨然乡衮与愚顽同其欢谑,略无改容。近且架凌云之台,演彻夜之剧,怪诞*亵,错出争奇,妇女若狂,通都填咽。而一二领袖之家,皆巨室也,争夺梨园,彼此相斗,家僮至于破额,长吏为之解纷。如此景象,岂复成世界乎?君亲荼毒,宗社邱墟,宫阙惨于离黍,山陵同于藁葬,此乾坤何等时也,而般乐怠敖,倍于承平。夫独非臣子乎?夫何至于此极也!弟与忧者,不在奴,不在贼,不在兵饷;窃以为神州陆沉,必自此病狂丧心始。披发野祭,百年为戒,此辛有所见而深悲也。”
南明小朝廷的无能腐败可谓中国历史之最。
南明政府最大的失误在于弘光朝廷的基本国策――“借虏平寇”。实行的是和大清共同讨贼,图谋划江而治的天真战略。其实不仅是天真,更重要的是他们根本没有一根刚勇的骨头,根本不想和满清铁骑誓死战斗,不想收复中原,自身的腐败无能、不思进取,文人掌兵,太监主政,该干啥的不干啥,比着对一个昏庸无能的皇帝献忠心:抓蛤蟆,纳妃子,建宫殿,这样的朝廷能得到民心拥戴吗?
弘光朝廷建立的时候,正值吴三桂降清,联兵击败大顺军,占领北京之际。
弘光君臣看到吴三桂借清兵击败了“闯贼”,收复神京,一个个兴高采烈,称之为“功在社稷”的“义举”。
五月二十七日,大学士马士英疏“陈恢复大计”说:“吴三桂宜速行接济,在海有粟可挽,有金声桓可使;而又可因三桂以款虏。原任知县马绍愉、陈新甲曾使款奴。昔下策,今上策也。当咨送督辅以备驱使。”
次日,弘光朝廷即决定“封关门总兵平西伯吴三桂为蓟国公,给诰券、禄米,发银五万两、漕米十万石,差官赍送”。
当政的文武大臣,他们共同的特点都是以起义农民为敌,而对多次犯中原,这时已经“攘取畿辅等地”的满清则一味退让,在“借虏平寇”的如意算盘下,围绕“定策”、“逆案”、“顺案”争权夺利。
就在清兵迅速南下,形势危急之际,拥有数十万重兵、镇守武昌的左良玉,发兵南下,要“清君侧”、“除马阮”。马士英却公然提出:“宁可君臣皆死于大清,不可死于左良玉之手”。当时有人抗言:“淮扬最急,应亟防御。”马士英命令“有议守淮者斩”,朝议之后,竟诏史可法尽撤江防之兵以防左。
史可法以南明国防大臣的身份督师一年多,却没有任何成果,既没练兵,也没防御,更没有趁大清和大顺交战之际收复失地,一味苟安,最后清军南下,一败再败,退守扬州,以身殉国。是忠臣又有何用?
讽刺的是,南明弘光朝廷依赖笼络藩镇而立,又以藩镇叛降而亡,他那倾尽国力,耗资巨大所豢养的军队,在清军南侵的时候,一战未接,大部分都投降。
多铎初下江南的时候,投降的南明士兵就二十三万八千三百名。仅这一批在江北投降清朝的南明兵员数目就超过了南侵清兵多铎、阿济格两路兵力的总和。
以后陆续有左良玉之子左梦庚,黄得功部将田雄、马得功,又是几十万的军力,这些汉将为大清击溃南明政府、统一天下立下了汗马功劳。
南明就是这样的忠臣良将,想不灭亡也难了。
不多久,南明弘光政权灭亡。
因为清朝的推行民族压迫政策犯下了严重错误,南明后期得以顺势团结了几十万大顺军、张献忠的归降部队,提出反清复明的口号,共同对付清兵,曾经辉煌一时。
可是再强大的国家能耐得住昏庸的皇帝如此折腾?文人领兵,太监主政,尤令王余佑气愤的是那些帮助宏光抓蛤蟆的忠臣,和为弘光盖楼阁,纳妃子的忠臣,自己的命运是自己选择的,那些匍匐在昏君脚下的忠臣们,你们为国破家亡反思了吗?
说崇祯是明君,都是天灾瘟疫大旱,满清劫掠,农民起义……导致明朝灭亡的人们,看看选朱由菘当皇帝的闹剧吧,这选个昏君的灾难不是甚于瘟疫大旱满清农民起义吗?为什么马士英和阮大铖就可以*民意,选一个垃圾当皇帝?被*的民意反思了吗?是不是因为民意太软弱?
王余佑深深气愤,为什么这些朝臣不吸取教训,继续做精神被阉割的奴才,不管上面站的是谁,不管他是疯子傻子二球八蛋,只要是在皇帝宝座上就膝盖一软纳头便拜,这样的国家和民族还有什么希望?崇祯临死还反思是朝臣的万岁声误了国家,这个弘光估计临死还感谢马士英阮大铖让他实现了当皇帝的理想呢,他们是享乐了,疯狂了,可是那些在满清铁蹄下牺牲的冤魂要去找谁伸冤报仇?就应该去找这些没骨头的忠臣,那些再权势面前一身媚骨的奴才,他们是国家民族的罪人,是应该绑在千古耻辱柱上让人唾骂的丑类。
高梦箕死了,死的一点价值也没有,本来他就不想让他去南方,他就知道南方的阮大铖和马士英是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奴才,在明朝末年的官场里,只有这些奴才如鱼得水,只有这些精神阉割的非常彻底的精神太监才能游刃有余,他们没有尊严,没有勇气,靠寄生在国家这棵大树上,疯狂榨取国家的营养来养肥自己,直到把这棵大树完全吸干,腐朽,然后轰然倒塌。
王余佑多想在这里高声疾呼,对一个个匆匆而过的同胞兄弟,对一群群辛苦奔波的劳苦百姓,你们自己明白是为什么受苦受累吗?你们知道为什么国破家亡生命贱如蝼蚁吗?就是因为你们不勇武,不敢战斗,因为你们太麻木,太软弱不知道如何保卫自己的利益,不知道如何才是保护自己的家人,不知道如何才是爱这个国家。
软弱奴性已经如酒瘾一样,很难戒掉了,王余佑相信,即使他大声疾呼,十有八九的人会拿他当疯子,碰到那些忠臣会拿他见官告他造反,王余佑突然看到前面两个讨饭的小孩依稀面部有些熟悉……。要知道那讨饭小孩是谁,请听下回分解
大明孽子 十四章生不逢时
两个在天津乞食的孩子,一口河间献县口音,王余佑跟了上去,等看到左右无人,上前问两个乞儿,我听你们口音是老乡,你们是哪里人?
两个乞儿看到王余佑,也楞了半天神,稍微大些的壮着胆子问王余佑:“我们不认识你,你是哪里人?做什么的?莫非是拐卖人口的拐子?离我们远点,我们要喊人了。”
王余佑越发确定,问两个幼儿:“你们是不是姓高,高梦尾是你们什么人?”
两个幼儿也有些被问住了,不知道该否定还是肯定,大的说不出话,倒是小的童真,开口问王余佑:“你怎么认识我们的父亲?”
王余佑看人确实没错,眼中湿润了,苍天有眼,英雄有后!
高梦尾是谁?是一位抗清壮士,在崇祯年间,满清五次破长城,其中三次掳掠河北山东河南,而高梦尾是河间府献县的一个乡绅,因为满清入关掳掠到献县,高梦尾带领全家族一百八十九口壮丁上城墙参加守城,受伤不下城墙,清军攻上城墙后,又带伤与清军肉搏,前后中箭七只,身上有十多处伤痕,壮烈殉城,全家族一百八十九口丁壮全部战死,高梦尾和高梦箕的母亲在家中听到城破的消息,就知道族内男丁伤亡殆尽,自己吞金后悬梁自尽,一门壮烈,令满清胆寒,从那以后的第二第三次满清破关掳掠,皆绕献县而走。
满清破北京后,高家怕被满清报复,所以奶妈带着十岁的高万山和八岁的弟弟高万岭离开老家到天津投奔一个舅父,可是其舅父因为被盗,贼盗把别人托其买货的货款盗走,他舅父无力还债,只得把房子家产变卖,一家人迁到乌鲁木齐去帮别人看店,无力抚养他们;乳母也无计可施,在天津找了一个穷苦人嫁了,可是不久此人又染上瘟疫,死了,那家的人告乳母谋产夺命,结果乳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被卖身为奴;苦命的哥俩在走投无路之下,只能在街头乞讨为生。
在街头乞讨可是很危险的,到处有狗,千万不能被狗咬了,病人家的饭不能去讨,万一染上病没钱治,没地方睡,连老鼠野猫都欺负你,蚊子,跳蚤,虱子,臭虫满身都是,衣服没法洗没办法,一身的臭味,水是脏的,饭是馊的,还要小心淋雨,下雪,小心冻伤,不能晒得中暑,两年的乞讨,兄弟两个见惯了生离死别,受尽了苦辣辛酸,在伤病中孤独绝望过,在饥饿中动弹不得无语问苍天过,在佳节别人放鞭炮兄弟俩抱着对方痛哭流涕过……。
高万山是哥哥,经常是他照顾弟弟,所以看起来比较憨厚,说话少,但是勤快,眼睛里有活,有时碰到办喜事的,就去帮忙扫地烧火劈柴什么的干点粗活,也能混些饭吃,弟弟万岭,岁数小,但是心眼灵活,善于装可怜,经常跪在街上一哭,过路的大婶大姐就忍不住同情的泪水,慷慨施舍些东西,就这样两个人相依为命,过了两年。
见到王余佑,哥俩也是他乡遇故知,欣喜非常,终于摆脱乞讨的日子了,王余佑找了个地方给哥两个买了身新衣服,洗了澡,饱饱地吃了一顿饭,哥两个精神焕发,王余佑问他们,你们还有什么要求?哥哥万山说想念书,王余佑问他为什么,他说念了书就不会挨欺负,受穷受气,王余佑问他知道不知道他爸爸是怎么死的,他们说不清楚,王余佑告诉他们,他们的父亲是大英雄,他爸爸的壮烈才保全了乡亲们不受劫掠屠戮,你们只有念了书,才把高梦尾的精神传扬开来,继承下去,又问弟弟万岭有什么要求,十岁的万岭眼里含泪地说:我想回家,王余佑默然无语,不能让英雄后代受到委屈,他此生不能复国,只要文化还在,精神还在,复国还有后来人,但是英雄的苗裔断了,就再也不能找回了。他告诉两个孩子,我们现在就回家!
然后带他们两个回新城县老家,在路上,王余佑也不甘旅途寂寞,继续打听南明的消息,这才知道南明的隆武帝又被清军俘虏杀死了。
隆武帝叫朱聿键,万历三十年(1602),朱聿键在唐王府中呱呱坠地,本该是含高着银汤匙捧着金饭碗出生的他却一开始就受尽冷遇。他的爷爷,老唐王并不喜欢自己的长子(即朱聿键之父),而是准备让小儿子继承王位,在一些人的挑唆下,把长子囚禁于王府内院中,朱聿键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出生的。所幸的是曾祖母魏氏却对这个玄孙儿格外喜欢,呵护有加。可惜好景不长,朱聿键12岁时曾祖母去世,老唐王不知何故,恨屋及乌连带这个孙儿也看不顺眼,干脆把朱聿键父子都关到一起。直接给判了无期徒刑。这一关就是十六年。囚禁生活中无事可做,只有在青灯古佛下日夜苦读。朱聿键也从懵懂少年变成了一个中年人,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在这样的困境中磨炼了心志,丢掉了高高在上的孤傲。唐王日后的为人行事,却无不带上监狱锻炼影响:简约勤政,不好女色,看来把当大官的都先放到监狱里锻炼一下还是有好处的。
祸不单行昨夜行,老唐王的爱子,朱聿键的叔父继位心切,竟然暗下杀手毒死了朱聿键的老爹。朱聿键的身世之悲,境遇之惨,在众藩王中恐怕无逾于此。所幸苍天好像终于开眼:“赖有司之持公,天启心于祖考念,请于烈庙,奉敕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