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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宜家-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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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想到这里,心里再无想法,立时说道:“只是宗室中的女儿,不是已有婚约,便是年岁尚小,不如在我大唐众大臣的闺秀当中挑选合宜的人选为他赐婚。”

    “唉,你看着办吧,让内侍省拟好旨意以后,送朕用印便是了。”李渊声音很轻,轻的好像随时都会飘散一样,李世民的心里生出几分难过,原来那个龙精虎猛的父亲,这时候却已经呈出这般的老态了,大约那件事,对他的打击真的很大。

    父子两人又争取国事议论了一番,最终李渊只是淡淡的打发了李世民离开,李世民走到路上,便长叹了一声,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不是正确,只是他现在一时半刻之间,也再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三天以后,长安城里发生了一件大事,突厥大将华秀率领本部将领一起归降了大唐皇朝,秦王代表病中的皇上接受了他们的归降,而且举行了盛大的宴会。

    在席间,秦王使人在宴间暗中询问了华秀的意思,有意为他择选大唐的闺秀为妻,华秀虽不是很乐意,但也没说不乐意,只是淡淡的举杯而饮,于是,第二天,明旨降下,为苏若尘与华秀将军赐婚,为了让这件婚事更有荣显,皇上还特意命李世民收苏若尘为义女,赐封为悠然县主,更添赐南海明珠十八颗,吉祥如意一对,珠钗十对,玉镯两对等等一长溜赏赐,以为婚嫁之妆。

    苏若尘陪着苏烈等人一起跪听完那长长的礼单以后,才能平身站起,苏烈接了圣旨,先让人带着颂旨的太监去领了赏银,然后瞧了一眼苏若尘,又瞧了一眼苏氏,长长的叹了一声,苏若尘心里也明白这一切必然是李世民的意思,只是没想到自己像这样莫名其妙的又有了婚约了。

114 一轮月照众人

    114 一轮月照众人

    周围响起了声彻震天的鞭炮声。奏乐声,还有一声一声的贺喜声。苏若尘只感受到头痛欲裂,张目看向四周,只看到眼前垂着的红色盖头挡住了视线,她颤抖的伸手拉开盖在自己头上的盖头,看到落在膝上的喜红色盖头上缀着一串串珍珠制成的流苏,看着自己拉落盖头的手指尖长长的指甲上涂着鲜红的豆蔻胭脂,她心里颤抖了一下,这是自己在办喜事嘛?

    苏若尘立时只觉得不寒而粟,她只觉得眼皮好像有千金重一般,在一阵喘息中,她从惊恐中醒来,一醒来,便看见一侧的桌上正放着今天送来的嫁妆,宝玉珠华,在这夜里居然不用烛光也能闪亮动人,苏若尘打亮着那些宝玉之侧放置好的嫁衣,喜色的红艳,长裙云裳早就叠放好了,衣裳上放着小巧的绣花鞋,鞋面上绣着两只戏水鸳鸯。前面缀着一串精细的小珍珠做为花边,显的即秀气,又细致,如果这不是给苏若尘准备的,她会好好的欣赏一下这些精细的工艺,还有那些宝玉珠华,可是,可是,这是为她准备的,为她准备的,也不知道李世民是不是怕夜长梦多,还是怕苏氏不同意去找他哭诉,居然把婚期就订在了。。。。。五天后,只有五天时间了,苏若尘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这次是圣旨啊,她可以逃嘛,她逃了以后,苏烈怎么办?她可以不在意苏烈,但苏氏与苏诺悠决对不会不在意,她也不能做到完全不在意这些人,她不逃,难道真的要嫁给那个。。。。。。。华秀将军,苏若尘一直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到了这时候,她总算是想起来那个人是谁了,记忆里又慢慢浮起那个狼祸的日子,他是一个全身盔甲的将士。头盔下是一张眉目凌角极是分明的脸,浓眉剑眸,只让人觉得英气逼人,大约是经过战火的洗练,他的肤色比山里长大的农户还要粗黄,只是却极干净,瞧着年岁也不大,现在推算起来,他那时候只有十六七岁,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子便已是领兵出征,上场杀敌了,虽然在这个时代很平常,只是苏若尘起他,却是很复杂的心思。

    其实从心里来说,苏若尘不讨厌他,甚至还很感谢他,因为华秀曾经救过她,如果再说的话,对他这样的战火洗练出来的英雄,她甚至还很尊敬,可是也只有这样的感情。苏若尘一向欣赏的男子,都是文质斌斌的儒雅男生,何时曾喜欢过。。。。。。这样的铁血男儿。而且最主要的问题是她还小,她从来没想过要在这样的年纪嫁人,她才十五岁不到啊,天啊,她还是纯真无邪的幼小少女啊,他们怎么能这样就把她推给一个二十六岁的小叔叔了,苏若尘可记得那时候自己还叫他将军叔叔呢。

    想到这些,苏若尘的手下意识的抚过那一堆宝玉与珍珠,只觉得让它们硌的手指尖一寸一寸的生痛。就在苏若尘吓的从梦中醒来的时候,李承干正与李世民刚吵完架。。。。。。

    秦王妃站在一侧,双手袖在长袖里,也不知道如何劝好,这两父子一个比一个拧,李世民也真是让这小儿女间的事折腾烦了,比让他看三天的奏章还烦,还累,甚至比让他去和人真刀真枪的打一战还要疲倦,他无奈的挥挥手,示意李承干退出去,李承干却不肯退,只是瞪着李世民说道:“父王,这件事千错万错都是儿子的错,与若尘姐姐没有关系啊,她喜欢的人是崔博士,他们两人一个是当朝才女,一个是绝顶聪明的神童,又两情相悦。这才是天生一对,你怎么能因为与儿子生气,便这样胡乱把别人家的女儿许了人。你。。。。。。”

    从李世民的心里上来说,他知道苏若尘是自己的女儿,所以他觉得为她决选婚姻的事,是没有错的,但这时候听到李承干一再的要让自己去改变这件事,因为苏若尘喜欢的对像是崔锦书。

    崔锦书,李世民眯了一下眼眸,他当然有印像,博陵崔家这一代最杰出的人,据传十一岁时,便能左手画圆,右手画方,目数群羊,腹有存诗,口诵诗经,这五件事分开都不算什么,要是合在一起,只用三件,能做出来的人便是几乎找不出第二个了,当然不是突厥华秀那样的蛮人所能比,只是这时候一切都成了事实。再多说又有什么意义,李世民长叹了一声,然后说道:“干儿,父王和你说过了,这是你皇爷爷的圣旨,不能改了。”

    “皇爷爷的圣旨还不是听了父王的意思才下的。”李承干冲口而出,只是说完,他自己也吓了一跳,嘴也记不住闭上。

    “住嘴。”李世民气的大喝了一声,然后站起身来,看着这个人。打量着这面前的人,这是他的亲生儿子呀,要是其他人敢这般与他说话,他真要拔剑杀之,但这是他儿子啊,李世民眼眸里生出来的团团火气,终是慢慢的消退了,他长叹了一声,然后说道:“你出去,出去。”

    李承干只是盯着李世民,还是那样的拧,那样的拧,可是李世民双眸一眯,脸上怒色全显,他已经很多年不曾这样怒意溢于言表了,但这时候他真的保持不了那样的平静,或许是因为毁了女儿幸福的后悔,如果要在嫡长子与女儿之间选择,保护谁,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嫡长子,但不代表他不疼爱自己的女儿,何况对待这个女儿,他还有几分愧疚,从心理上来说,他这个父亲,也希望能为她做一点事,让她过的更幸福,更快乐,但现在的情况便是这样,他做的事,让女儿更伤心了,而且原本有机会,可以在不伤害儿子,也不伤害女儿的情况下圆满的解决这一切,可是。。。。。。李世民又皱了皱眉头,他不愿意去细想只是盼着李承干说道:“出去,趁我还没有发火。”

    李承干还想再说些什么。秦王妃已经走上前去,一把拉着他,又是拖又是扯的把还在叫嚷中的李承干给拖了出去,一直到了门口秦王妃也不肯放手,反是对左右言道:“来人啊,世子累了,送世子回房,这几天,谁也不许见世子,谁也不许放世子出来。”

    “娘,你怎么和父王一样不讲道理,你要软禁我。”李承干这才闹明白了自己的处境,秦王妃双眉一展,很淡然的说道:“我便是要软禁你,如何?”

    “你。。。。。。。”李承干看着一脸理所当然秦王妃,那一刻心情真是无法形容,只觉得他们怎么能这样呢,怎么能这样呢。。。。。。这样的想法,一直在心里回荡,直到他让拖回了自己的房里,然后看着人从外面钉上窗,又把门按上了三把锁的那一刻,他还没有从这样的刺击里恢复过来。

    李世民虽然把李承干赶了出去,但心里还是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他立在那里良久也没有说话,直到秦王妃走进了屋里,他才抬起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这位妻子,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子,李世民看见她有些不安的望着自己,他勉强的笑了一下,然后说道:“干儿,没事吧。”

    “唉,王爷。”秦王妃的心里其实也能感受到这一次的事件有些奇怪,她虽然能体会到这一切与平常李世民处理事务的睿智不同,他好像有些心乱了,可是他不说,她便也不能问,他的心思,她从来都是不懂的。

    李世民瞧着她,最终只见她凑过来说道:“王爷,你今天连午饭也没吃呢,我让人去准备一下好嘛?”李世民听到这句话,脸上不由掠过一丝感动,他微微的笑了一下,然后说道:“嗯。”

    秦王妃福了一下身子,然后退了出去,看着她的背影,李世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才缓缓坐下,能维护自己的家里的平和,便是最重要的。

    李世民慢慢的坐下,他的眼眸透着窗前的那一弯明月,好似能看见久远的过去。

    同时在望着这一弯明月的人,还有苏氏与苏烈,他们一起看着月光,好半天苏烈才说道:“唉,过几天,若尘便要嫁了。”

    苏氏抿了一下唇,然后看着苏烈,好一会子才说道:“你与那位华秀将军一路同行,不知道对他有什么了解。”

    “少年英才,只是生不逢时。”苏烈的评语虽然简短,但苏氏听来也已经足够,只是想到今天白天听到一个传言,还是有些不安的问道:“只是听说,他在突厥的妻子是因为他逃亡的时候不及带走,所以才会被杀,他真的待自己的妻儿如此薄情嘛。”

    苏烈与华秀身份尴尬,本来在军中就少有交谈,这些坊间的流言,虽然他也听过,但又在那里去求证,只得是长叹了一声,然后说道:“唉,坊间流言,岂可尽信,况且,这里是大唐,有我们一起看着,想来,若尘也不会吃什么亏的。”

    苏氏听到这样聊胜于无的劝言,只得长叹了一声,只当是没有听到。

    同样的一弯明月,也正照亮着皇上新封赐给华秀的将军府里,华秀正与几个他过去的副将一起喝酒,他的脸色不太好,一直在一个劲的喝着酒,也不说话,其中一个副将更是愤愤不平的说道:“那苏家的丫头,我去打听过,在这长安里的名声可臭了,听说是秦王世子李承干不要的破鞋。”

    “呯”华秀双眸一瞪,把酒壶往桌上一按,脸色铁青的难看。

    这时候一侧另一个略有些文气长相的男子轻叹的劝道:“少主,传言多半不实,何况,苏家的那位闺秀长名远播,还是一位极出色的女子的。”

    “够了,不要再说了,咱们兄弟说些开心的事吧。”不知道是谁插了一句嘴。

    华秀冷冷眸子里那还有一点开心的神色,他们现在如是丧家之犬一般,又何来开心的事。众人似乎同时都想到了这一点,他们一起望着天空中的那一弯明月,都沉默了下来。

    这时间的崔锦书其实也没有睡着,他正坐在窗前,看着眼前银亮的月色出神,崔府在长安的宅子很大,银色的月光笼院里的景色上的时候,就如是一片银白色的雾气一般,映在院里的楼台殿阁,景山奇树,更是显的景色怡人,只是崔锦书却是没有心思欣赏,他只是这般静静的看着那院子里的一切,好像又听到了四周只有江浪拍打之声。隐隐好像又感觉得那热火烧着,让人觉得很舒服,那时候他便渐渐有些犯困了,只是在半梦半醒间,却看见苏若尘鬓乱钗横,一缕碎发从耳后滑了下来,正顺着掉到了腭下,只见那尖尖的下鄂美丽光润,现在回忆起来,那一夜里的一切,就如是一场梦一般,又为何不让自己梦的久一些呢。

    崔锦书突然觉得心里好痛,他的指尖下意识的在面前的案上划动着,只是他自己也不曾察觉到他在写些什么,却正是:“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月色依旧在天际长明,只是月光下的人,却是各有心思,在这一个长安的不眠之夜里,谁的不着的人,又何是只有他们,长长孙冲也不曾睡,他正坐在自己的桌前,他喝着酒,听着侍婢们在唱着小曲,他一直是一个很会享受生活的人,也一直自许为是一个很风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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