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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双序曲-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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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便能杀了我妹妹吗!”酒杯狠狠砸在地面上,宋延巳终是动了怒,他红着眼恨声道,“你知不知道,我母亲去了,与我骨血相连的就剩那么一个亲人,她难道就不是活的小心翼翼?你与她相识数载,依她的性子怎会告诉那女人!”
    “你怎知她不会。”顾思珺尖声反驳,她云鬓微乱,朱钗不停的晃动,“你知不知道姊妹是最不可信,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恨不得夺了你的一切!可是别人却偏偏觉得她哪都好!”
    她的血是冷的,连心也是扭曲的,他早就知道了不是吗?宋延巳怒极反笑,“那当初要是我不拦着你,你是不是连蓉安也要一起杀了!”
    “是!”顾思珺就这么抬着头,黑葡萄般的眼睛里是盖不住的黑。
    宋延巳冷笑,“哪怕她什么都没听到?”
    “哪怕她什么都没听到!”顾思珺踱步到他面前,伸手攥住他的袖口,她声音骤然放柔,细声道,“中离哥哥,你打一开始就该知道我的脾气。”
    “好!好极了!”宋延巳冷笑的挥开她的手臂,“既然顾修华不领情,算本侯今日白来一场!”
    言罢,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宋延巳!你站在!你就不想知道江家的秘密吗!”顾思珺胸口剧烈的起伏,她快步上前冲着他的背影吼道。这是她这么些年挖了许久才串起来的秘密,一个天大的秘密,当她知道的时候简直激动的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刻就告知宋延巳,他要是知道了,该有多悔恨、多懊恼,“你知不知道,她们江家…”
    “住嘴!”没等顾思珺说完,宋延巳就猛的转身,他飞快的掐上她的脖子,用着力气把她往后带了几步。此刻他的声音冷的像深冬的寒冰,眼底不带一丝人气,“顾思珺,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顾思珺就这么被他掐着脖子按到石柱上,入肺的空气有些稀薄,她死死的盯着宋延巳,话被他一字一句的从齿缝中挤出来,“我不管你知道什么,都给我咽回去,你要是敢说出哪怕一个字,我都不会放过你。”他手上的力量忽然加大,“思珺,你也该知道我的脾气。”
    顾思珺就这么死劲拉着他的手指,一向白皙的肌肤涨的通红,她满脸的不可思议,“你都知道?”
    “是又如何。”宋延巳这才松手,有些厌恶的甩开衣袖看她。
    “哈,哈哈哈哈。”顾思珺喉咙火辣辣的疼,边咳边笑,眼泪不停地往下落,她拼了命的扯着宋延巳的袖口,“为什么!为什么!你居然知道!你明明知道!”
    他看着几愈癫狂的顾思珺,掰开她死扣的指尖,平静道,“她是我夫人。”
    笑声嘎然而止,顾思珺就这么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她摇着头踉跄两步,瘫坐在地面,跌了满地的珠花,脸上的笑却再也扯不出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你总说与我是一类人,可是思珺,我和你不同。”这一世,他想在阳光下堂堂正正的活着,而不是变的和他们一样,躲在阴暗的角落,可怜的像只肮脏的老鼠,他转身要离开,“我走了,你好自为之。”
    “中离。”身后传来顾思珺的声音,她难得带上了骨子里的冷漠,“世上没有能永远被隐藏的秘密,我能知道,你能知道,别人就一定也能知道,要是真到了那一天,你们该如何自处。”
    宋延巳伫立许久才道,“不会有那么一天。”
    顾思珺坐在狐毯上,看着宋延巳渐渐远去的背影,他的脊梁那么直,他的背那么挺,却背负着足够压垮这份直挺的包袱,一时间她竟觉得宋延巳有些可悲。
    顾思珺朱唇微启,声音低的只有她自己能听见,“宋延巳,你活的简直像个笑话。”
    宋延巳出了殿门,张显贵正缩在角落里搓着手,见他出来,想从他脸上寻些什么,可是却怎么也瞧不出来,只好弓腰打着灯笼把他往灵堂带,不管发生啥,顾修华愿不愿意跟他,这灵总是要守的。
    行到一半,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宫人慌乱的喊叫声,张显贵停下步伐,顺着声音的方向寻去,方才还好好的相思殿,如今火光四起,华贵的大殿被火龙紧紧的缠绕包围。
    “走吧。”宋延巳眼睛微闭,最后还是开口出声。
    张显贵飞快的看了他一眼,身子弓的更低了,恨不得长到地底下去。
    顾思珺斜靠在火光之中,她平静的看着殿外宫人的神色百态,其实,她又何尝不是个笑话,忘忧被她抱着饮下,他与她的人生交织于大火,而葬于大火。
    入我相思门,方知相思苦。
    其实她真的是喜欢他的,可惜她活的太阴暗,寒到他想逃,亲手把开始的那点情分消磨的一干二净。顾思珺双手抱着肩,大火烧入殿内,雪白的狐毯化成点点灰烬。

第61章 万人之上

顾思珺死在相思殿的消息传入帝后耳中,她听了难免有些感叹,“万万没想到顾修华居然这般痴心,也不枉陛下多疼爱她一场。”帝后坐在殿内,安华香点了一半烟雾在殿内缭绕,周边,是愁眉不展的嫔姬,不是都爱争爱抢吗,那就一起下去陪他吧!帝后淡淡地说,“能随着陛下而去,是你们的福分。”
    “帝后所言甚是。”白嫔端着茶伺候道,“妾便是想随陛下去,也没这机会呢。”
    帝后眼神微动,笑着点头不言,手中的茶微温,是她最爱的银山白雾,她轻抿了口。
    次日,帝后因思念陛下成疾,染症未出。
    第三日,内殿下了第一道姬嫔殉葬的追封旨意,驷丽夫人曹氏,谥恭宜;云婧娥王氏,谥惠安;黎容华黄氏,谥贞惠;成充衣肖氏,谥恭定…数十名有封号无封号的嫔姬殉葬,而当日与白嫔一起奉茶的几位,皆不在其列。
    巳时将过,第二道旨意便下达,先帝恩泽浃于民,定不忍重劳,故山陵制度务从俭约,内设佛殿愿择贤信居之,永以告福。
    竟是免了部分嫔姬殉葬。
    “你们放开我,你们这群死奴才知道我是谁么!我是驷丽夫人!”曹丽娘拼命的挣扎着,发鬓已散,她血红着眼不住的尖叫,“我有产下帝姬!我不要殉葬!我不要殉葬!”
    “大监。”一位生脸的小太监快步走到张让身侧,弯腰作揖,看着驷丽夫人细声禀道,“方才老曹大人和都内大人递了话,说陛下最喜听驷丽夫人的曲儿,莫要让夫人走的时候坏了嗓子。”
    张让眼神闪动,点头挥手换来了两位伺候嫔姬离去的小太监,“去,莫要让驷丽夫人坏了喉咙,不然可是罪过了。”
    驷丽夫人伸手扯着太监的衣衫,不停的尖叫,声音由以往的甜糯变得嘶哑,“死奴才!你们…”
    话音未落,嘴巴就被人手快速掰开,一团素白的麻布就死死的堵进了她的喉咙,她含着泪,拼命的摇头。
    殿门外,老曹大人不忍再看下去,“丽娘,不要怪为父,你安心的去吧。”
    “唉,驷丽夫人也是想不开,这才生了不该生的心思,如今这怕是最好的出路。”谢嘉礼见她被堵了嘴,心中微定,也收了眼神,伸手道,“大人,咱们回吧。”
    “不知道老夫那不孝子…”
    “冬官大人之事,家父自会尽力。”谢嘉礼话不说满,不过,该留的底线也是要留的,“实在万不得已,也不会祸及曹家。”
    “那就麻烦太傅大人和贤侄了。”老曹大人看了眼背后凄楚的殿堂,终是松了口气。
    女子的哭声响震殿阁,大堂上置木小床,如花年华的女子们被迫站于其上,三尺白绫套住头颅。
    “送各位娘娘。”张让话音刚落,女子脚下的小床就被搬离,素白飘荡,皆雉颈而死,张让背过身去,不忍的闭了眼。
    几日的时间,无声无息,宫中就变了天地。
    离开皇宫的车辇内,宋延巳单指挑起厚厚的藏色垂帘,青砖黛瓦,远远望去,那一座座深灰色的宫殿就像陵园的墓碑,镶嵌在这片空广的土地上,禁锢着无数挣脱不开的孤魂。
    他回到安国侯府已经见晚,江沅用过膳,正抱着呈钰在榻上讲故事,屋内通着地龙。地龙似烧的极热,她微微推开了门窗,呈钰穿着百色的花袄在榻上滚来滚去,偶尔听到开心的地方就眯着眼睛往江沅怀里扑,明明是严冬,她笑的却如三日的桃花般灿烂,她抬手捏着儿子肉嘟嘟的小脸,笑着与他闹做一团。
    宋延巳就这么伫足在门口,朱船托着新烧开的水快步过来,看到宋延巳,一怔,继而开口唤到,“爷。”
    扭头瞪了眼在屋内伺候的罗暖和碧帆,屋内伺候的俩人这才意识到宋延巳回来了,自己竟是没看到,连忙上前屈膝行礼。
    “爹爹!”呈钰几天没见他,自是想他想的紧,小脑袋立刻就从江沅怀里钻出来,伸着手让宋延巳抱。
    “回来了。”江沅一个眼色,罗暖便上前抱了呈钰,她快步走到宋延巳身边,身上的锦缎入手微凉,她握着他的手把他拉进了屋。
    朱船连忙为他倒上煮的新水,清澈的水冒着白白的雾气,茶叶被滚烫的水冲的四处游走,散发出浓浓的香气。
    宋延巳刚想伸手摸摸呈钰的脑袋,又怕身上的寒气冻到他,只点点他的鼻尖,“钰儿在家可乖。”
    “嗯。”他没穿鞋,只老实的呆在罗暖怀里,略带骄傲的抬起小脑袋,“钰儿学会好几首诗文了。”
    “那明早背与爹爹听。”宋延巳笑道,只是笑意未到眼底。
    江沅见他脸上掩不住的疲倦,便知他这些日子也没休息好,只叫罗暖她们把呈钰抱去睡觉。
    屋门被轻掩上,江沅给宋延巳挑了件暖和的衣衫给他换上,她边解着他的衣带,边想着如何开口,李晟这一世逝于后宫之中,虽与前世被逼宫退位大不相同,可是这里面定然也有宋延巳的手笔,她看的那份奏折多半是在推波助澜。
    “阿沅。”宋延巳握住了她的手,“他死了。”
    “嗯。”江沅点点头,“人固有一死。”
    “我十余岁就跟在他身边,早些年他的确待我恩重如山,可到后来,他便开始疑我防我,我不能坐以待毙。”宋延巳眉眼低垂,掩了里面所有的情绪。
    “我懂得…”江沅安慰他,后半截还未说出口,就被宋延巳打断。
 

''

    “思珺也死了。”他盯着江沅素白的指尖,小心摩挲。
    江沅听着他的话有着片刻的出神,还没来得及抬头看他,就被宋延巳一把拥在怀里,他下巴抵在她肩头,低落的问,“阿沅,你会不会陪着我走到最后。”
    宋延巳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侧,江沅轻拍着他的后背,她从来不知道他是这么没有自信的人。她想到了那年他奉命征战,战马之上,他握着她的手对她道,我定要去那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也让他人不敢小瞧于你。那时的宋延巳骄傲自信,夺目耀眼的让她自惭形秽。
    再然后,一切就都变了。
    他真的去了万万人之上,却没有屈居一人之下,而她与他,也走上了夫妻陌路。
    “会的。”江沅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这晚,宋延巳睡的并不安稳,兵器的碰撞声,战马的嘶鸣声,漠北漫天的呼喊厮杀声在他耳畔不断的响起。
    “我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他看着徐安怔了半天,最终落笔,在信面上写了江忠嗣的名字,“十日之后,若是他兵马不到,再叫王远城动兵。”
    “将军,此事末将不赞同!万一江忠嗣不动,咱们不一定能撑到王将军救援。”徐安摇头。
    “要真是这样,那我与他就真没有什么脸面可言了。”
    漠北一行,他中途遇袭,李晟断援兵,他致密信于江忠嗣。泗水,离漠北多近啊!他却生生拖到王远城那边有了异动才拨兵救援,几十里的行军路,损失惨重,就因他一次失误的决断,那片土地上,平白埋葬了多少铮铮铁骨的热血男儿。
    眼睛骤然睁开,入眼的是轻垂的纱帘,江沅靠在他的身上睡的香甜,宋延巳就这么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的床蔓。
    正月十八,大雪,宜祭祀、修缮、出行,不宜婚嫁。
    新帝即位,李璟穿着新制的十二纹章衮冕,他如今还未满四岁,厚厚的衣衫压在他瘦小的身子上,步伐都迈不动。
    大殿耸立于整个太庙群的中部,面阔十一间,进深四间,重檐庑殿顶。三重汉白玉须弥座式台基,四周围石护栏,殿内的梁栋外包着沉香木,李璟就这么在数百人的跪拜中,迈着小短腿,拉着厚重的衣摆,一步一步往上走着,泪花花在眼眶中不停打转。
    母妃说,他若是走不到最顶上,她便不要他了。
    天子登基祭于太庙,帝后尊称为圣慈太后,白嫔为元西太后。因着圣慈太后身染重疾,便由西太后率宫中妃嫔着袆衣,于宫中等候。
    素条还藏于袖中,西太后坐在凤位上,面前是两份未盖玺印的圣旨,白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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