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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双序曲-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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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前的这个帝王暴躁而易怒,而一切的根源都在于他不行,即便面对再美的女子。
    这是秘密,一个只有少数人知道的秘密,当他还是个皇子的时候。
    那时霍子都的婚事曾被一提再提,最后先王后竟给他出了个损招,阴到了绿琼身上,那个打小与他们一起长大的女子。
    新婚燕尔,多少女子的期盼,可是哪怕绿琼生的再美,霍子都天生不举,自然提不起兴趣,就这样把她孤单的丢在喜房内,任她哭尽了一夜的红烛。
    之后,绿琼有意无意的接触让他愈加反感,霍泽不知怎么就发现了猫腻,甚至帮绿琼出了主意去试探他,这一试就出问题了,绿琼凉了整颗心。而霍子都圈养嬖僮事情更是被霍泽抽丝剥茧的挖了出来,直接捅到先皇那里。先皇震怒,碍于皇家颜面不好直说,只偷偷让人把他那些嬖僮一口气全杀了,皇储之选之然而然的偏向霍二公子。
    偏偏霍子都不死心,一口咬定说男女皆爱之,而绿琼能否有身孕,就成了最重要的佐证。
    孟习之永远不会忘记那个雨夜,一向骄傲的绿琼就这么跪在他脚边,头发跑的散乱,身上沾满染着肮脏泥水,她就这么死死拽着他的衣袍,眼泪混着雨水往下落,“表哥救我,他竟让我伺候那将死的囚徒。”
    霍子都的算盘打得响,他只要绿琼肚子里出现个孩子,无论谁的,而死囚是最好选择,毕竟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再然后,孟习之成了她的第一个男人,拥有了那朵他梦寐以求的绿琼花。
    他的忽然介入快速扭转了霍子都被打压的局面,三人之间形成了不可明说的诡异关系。
    一路走到现在,他亲手把他送上君位,现在霍子都居然说不想玩了?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孟习之回到安随侯府的时候大火已经扑灭,绿琼受了惊吓,夺月院的人几乎都葬在了火海,登韵阁的人有着他的特殊关照自然无碍。
    唯独江沅,不知所踪。
    孟习之猜想她是跑了,她那么想回家,怎会放过这次机会。
    这场火来的诡异,他摸不清到底是不是霍子都的杰作,又因着绿琼有了身孕,霍子都已然退让一步,他不也不好再继续查下去,只得叫人报了意外,私下又拨了一批人马去寻找江沅。
    那轮明月,他到底还是有些舍不得的。
    永明城的这场惊变,惊了满城的百姓,彻底划开孟习之和霍子都之间的窗户纸。江沅想逃离卫国,绿琼则想光明正大的携子入皇殿,一切都来的这么可笑,却又合情合理。
    永明不安稳,千里之外的隆地显然也不平静。
    宋延巳嘴角轻抿,桌上平摊着临安送来的圣旨。他久久按兵不动平白惹了李晟的怀疑,几乎是下了死令,让他务必夺回边城。
    穆擎半靠在圈椅上,冷眼看着宋延巳,他似乎陷入了莫名的挣扎中。穆擎不懂,都到这一步了,他到底有什么可犹豫的?
    “这可是临安来的,便是我不说,你也该晓得陛下的意思。”穆擎手指微圈敲着桌面,“他已经疑你,若再不动,你能不能活着回临安都不一定,更别说江沅。”
    指尖划过圣旨上的每一点墨,最后落在朱红的玺印上,宋延巳觉得镶在他胸口的那抹洁白莫名的有点疼。
    四个月,是他能给她争取到最多的时间了。
    八月初,梁军击鼓。
    消息传回永明的时候,两军交战于朔北平川。孟习之看着手中的战报,有瞬间的晃神。
    “表哥。”绿琼担忧的看他,紫红的葡萄被她剥了皮,露出翠色的果肉,越发衬得她皮肤白皙。
    孟习之低头,就着她的指尖吃了颗葡萄,入口有些酸涩,吃的他直皱眉,片刻才开口,“登韵阁那俩,表妹喜欢哪一个?”
    “乐容和乐仪?”绿琼问,见孟习之点头,想想之前的事情犹豫道,“乐仪吧,乐容脾气着实不太好,不过表哥问这些做什么?”
    “看看表妹想让谁活着罢了。”
    “表哥又在说笑。”说着,又把手中新剥的葡萄塞入了他的口中。
    同月,孟习之回朔北,身边带了一貌美女子前行。
    绿琼看着欢喜的消失在他马车上的身影,似忽然明白了什么。绿色青青随风摇曳,她竟然有些伤感,连目送军马离开的心情都低落了许多。对上林乐仪略微有些失落的眼神,绿琼难得与她先开了口,“莫要羡慕,你该谢我留下你才对。”
    南梁女,战马前。这一去,她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孟习之这一路毫不节制,他的马车够大,上面铺了厚厚的黑狐毯,林乐容几乎每天都要与他在上面缠绵。
    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出车外,孟习之从后面抱着她,唇轻轻的从背部划向她雪白的脖颈,最后再她耳边轻声道,“你喜不喜欢爷。”
    “喜…喜欢。”林乐容被他压在身下,根本没有力气去思考。
    “有多喜欢?”吻慢慢加深,“你能为爷做什么。”
    “什么都可以。”
    “死都可以?”
    林乐容被他要的七荤八素,脸埋在狐毯里,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死都可以。”
    黑色的狐毯配上雪白的肌肤,醉的人移不开眼,孟习之笑着吻了吻她的耳垂,无声道,“这可是你说的。”
    接着拿了杯盏凑到她嘴边,哄她喝下,这个原本还陷在*中的女子渐渐平稳,眼睛微微闭起似睡了过去。他伏在她的身上,吻着她的背脊,“再见了,沅沅。”
    好吵…好困…为什么会有人打鼓…这群死奴才…
    林乐容皱着眉不耐烦的睁开了眼,刚要骂过去,就看见对面一身银白色的铠甲。
    她就这么呆呆的看着,远处的男子银袍长枪,晃的她移不开眼。她张张嘴说了些什么,忽然惊觉自己似乎发不出声音,这个认知让林乐容迅速清醒。
    战马嘶吼,两军对垒,而她,却被高高的绑在长柱之上。
    鸡皮疙瘩布满全身,她拼命挣扎张嘴,内心深处不停的吼着,口中却发不出丝毫的声响!这是怎么回事!明明她前一刻还在孟小侯爷的马车上,明明他还拥着她与她抵死缠绵,而不是像现在。
    她眼角瞥见身上的衣衫,蜂腰紧束袍领相交,没有飘带!这不是卫国的衣裳!
    孟习之熟悉的声音穿透她的耳膜,“将军考虑的如何了,宋夫人是生是死可就在您的一念之间了。”
    宋夫人,谁是宋夫人?林乐容愕然。

第39章 疑云重重

“中离。”穆擎小声唤到,他面上不显,心里却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不能出错,这种时候万万不能出错,不然就全完了!
    高高被挂起的小人剧烈的挣扎着,宋延巳遥遥的望向高台,忽然有片刻的恍惚。
    直觉告诉他这不是江沅。他的阿沅,从来不是贪生怕死的,她的背比谁都直,她的心比谁都狠,她是这么一个骄傲决绝的女子,绝对不允许自己落到这般田地。
    可是,万一错了呢?
    唰——
    银色的箭羽划破长空,生生穿透林乐容的喉咙,血液喷薄而出,她睁着眼,就这么活生生的被钉死在长柱上。
    孟习之一愣,微眯着双眼骤然放大,他猛然抬头一瞬不瞬的望向远远地那抹银白。
    长弓还立在半空中,宋延巳的指尖微微的颤着,声音被他压的异常平稳,“我夫人如今安全的呆在南梁,也不知孟小侯爷从哪里寻来的这西贝货,也敢冒当我夫人。”
    假的就是假的,身型容貌再像也是假的,他的阿沅,便是死,也会骄傲的扬起头颅。当年是这样,现在是这样,以后应该还是这样。
    “中离…”穆擎见他笃定的模样不似作假,这才松了口气,他抬眼眼了看挂在高处的女子,越看越觉得一模一样,接着不留痕迹的扫了宋延巳一眼。
    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漫天的黄土与血色交织,持续不停战鼓雷鸣,大片的红浸染了整片土地。
    柴桑城门紧闭,因着数月前一事,进进出出的百姓盘查异常严格。
    “站住!”小兵卒横着长刀,看着面前粗布遮面的女子,兜帽下露出的肌肤有些黝黑,眼角微微下垂,身子骨弱的仿佛风一吹就能到下,是个生脸,这种情况下女子孤身入柴桑,他不得不怀疑,“哪里来的?”
    “云中。”女子声音有些低沉,却柔柔和和的。
    “云中?云中人来这做甚?”小兵卒悄悄给旁边的使了个眼色,立刻又有几个人围了上来。
    “我是来寻我家夫人的。”女子行了个礼,“我家夫人夫家姓宋。”
    “你家夫人?”柴桑能被称为夫人的不算多,宋夫人更是只有一个,几人飞快的打量着面前的女子,“这话你说了可不算。”
    女子眼睛微弯,她半张脸都被粗布遮住,但也能看出心情颇好,手在怀中的包裹里掏了半响,才拿出一封牛皮纸包着的信件,“还请官爷帮忙送到宋府,夫人看了自会明白。”
    “去去去,谁不知道夫人如今病重,你这不是让我们触霉头嚒。”说着又飞快的盯着她上下扫了遭,“连宋夫人病了都不知道,还敢说是来寻人了,该不会是个奸细吧!”
    气氛骤然紧绷,女子微愣,眼睛骨碌碌转了一圈道,“这我真不知道,这信您给碧帆姐姐也可以,就说是云中张嬷嬷让来的。”
    碧帆应该回来了吧,她心里有些忐忑。
    听她提到碧帆,几人用眼神打了个商量,这才抽了她的信向城内跑去,剩下的则把她看的严严实实。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江沅松了口气,抬头看了看守卫森严的城门。
    碧帆跟了江沅十几年,看到信的瞬间就变了表情,“谁让你拿来的?”
    “说是云中城的张嬷嬷。”送信的兵卒略为一瞧,就知多半是相识的。
    “你且等等,我去问下夫人。”碧帆心里波涛汹涌,可这点脑子还是有的。
    屋内,朱船捏着信,指尖拼命的颤着,拉着李清平的手哭的一塌糊涂,她死死压着嗓子,“是小姐,是我家小姐!”
    她的字是江沅教的,江沅擅长写簪花,却偏偏教了朱船一手的钟繇小楷。世间没有人会在乎一个丫鬟的笔迹,除了江沅,这封信她模仿着朱船的笔迹像了个十成十,落笔间甚是瘦洁飞扬。
    李清平在旁边也雀跃不已,要不是朱船拽着她怕她招摇,她怕是早跟着碧帆一起冲了出去。
    有着碧帆的接应,人来的异常顺利。江沅刚进院子就被飞快的拉进了厢房,碧帆机灵的瞥了几眼门外,快速的掩了房门插上木栓。
    兜帽被取下,江沅露出被画的黑漆漆的一张脸,嘴一咧,一排雪白的贝齿立刻□□在阳光下。
    “小姐…”朱船这会也顾不得主仆有别,整个人几乎是跑的摔到她面前,手指紧紧扣着她的胳膊不松,眼泪簌簌的落在衣衫上。
    “小声点!”碧帆见朱船要哭,连忙快一步捂住她的嘴巴,“隔墙有耳!”
    “什么隔墙有耳?”江沅一回来就被推进屋子,现在看到她们三人的反应,才奇怪道。
    “就是…”
    嗒、嗒、嗒——
    李清平才开口,屋外就传来敲门声,接着一声脆脆的女声响起,“夫人,您身体好些了嚒?我们小姐来看您了。”
    对上江沅的狐疑的目光,碧帆清清嗓子开口道,“谢过表小姐,咱们夫人这会身子不舒坦,您还是先回吧。”
    片刻,女子温和的声音传来,带着点少女的娇软,“那嫂嫂好生歇息,我先退下了。”
    嫂嫂?
    等门外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几人相互看了几眼,朱船才悻悻然开口,“是爷怀州老家中的表小姐。”
    “汤蓉安?”江沅略为有些懵。
    “夫人认的?”朱船这会回了神,重新唤起了夫人。
    当然认得,这可是宋延巳长子长女的生母,她能忘吗?不过,江沅略为算了算日子,四年,距离上辈子汤蓉安到他身边整整提前了四年。
    汤蓉安是宋延巳的表妹,算得上是真正的青梅竹马。对于这个女人,当年江沅简直恨不得把她扒皮拆骨,上一世,汤蓉安产子的消息几乎是毫无预兆传到临安城,未育嫡子先养庶子,让江沅几乎成了整座临安城的笑柄。
    江沅打小骄傲惯了,对方又是她心尖上的良人,哪能忍的下这口气。还没一年,就求着江忠嗣上书李晟,用他的一双儿女代替她留在临安,李晟自然乐意的很,一道圣旨下去,就把那俩团子似的小人要回了临安城,一起来的,还有汤蓉安。
    她记忆中的汤蓉安出奇的安静,无论是面对她恨到骨子里的巴掌,还是之后恶狠狠的诅咒。哪怕后来入了宫,她也常常一个人呆在寝宫内,大殿的门永远紧紧的闭着。
    再后来,江沅跟宫里那群女人斗的死去活来,心伤了一遍又一遍,她跳观云阁那日是她第一次正视汤蓉安。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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