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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双序曲-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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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病江沅病了好久,人就是这样,一旦没了心底最重要的坚持,就再也撑不住了。孟习之倒是经常过来看她,送了好多的新鲜玩意,甚至还有一瓶难得的百枝红。
    江沅抱着药碗看着他手中的小瓷瓶,听孟习之细细道着,“这玩意世间罕有,不过却是我小时候玩的,只要涂些在肌肤上,便能使身体滚烫异常,如得了急症,几个时辰后便恢复如初,不伤身的。”
    “你给我这个做甚?”
    “以后你要是真想装病,便用上它吧。”孟习之看着她日渐消瘦的脸颊,圆润的下巴变的微尖,原本就圆溜溜的眼睛这么看着更是大了一圈,“我当不知道。”
    还是不愿意放她走啊,江沅看着手中见底的汤药,眨眨眼又递到了他手里,然后合着被子躺下,翻了个身便不在吭声。
    “侯爷又去了安和苑。”桃萃有些迟疑,捏肩的动作却不停,“听说,雪生那边又寻了两名女子送进了院子。”
    “夺月院?”绿琼一愣,这二人没过她的手!
    “登韵阁。”桃萃不敢瞒她,“侯爷已经许久没去夺月院了,这些日子除了去安和苑看那女人,就是宿在登韵阁。”
    “身份。”
    “南阳红楼里出来的,刚挂牌,就被带回来了。”
    “表哥倒也不挑。”绿琼这些日子心里也不舒坦,听完桃萃这话,张口间多少带了丝讽刺。

第37章 口是心非

“小姐,慎言。”桃萃飞快的看了眼四周,这才轻拉了绿琼的衣摆摇摇头。
    “我就是气不过而已。”绿琼也惊觉方才有些失仪,可是再想起来还是有些委屈不甘,“以前表哥不会这么对我的。”
    “您放心。”桃萃眼神划过她尚为平坦的小腹,细声安慰道,“您永远是顶顶重要的。”
    “去登韵阁。”她要去看看,那两个被孟习之藏起来的女子究竟是何等模样。
    登韵阁建的精致,绿琼刚踏进院内,就看见看着两抹清丽的身影。
    届笑春桃云堆翠髻,唇绽樱颗榴齿含香,等看到二人的脸,绿琼才有片刻怔顿,手脚冰冷的如坠冰窟,连桃萃也满脸诧异。
    “你是何人?”林乐容靥如娇花,见有人怔怔的打量着她,也不躲,就这么与她平视。
    “阿容,休得无礼。”林乐仪比胞妹多生了几份心思,见绿琼通身的气派,便知身份不是她姊妹二人可以比得上的,连忙上前一步陪笑道,“我姊妹二人初到不懂事,姐姐不要见怪。”
    姐姐俩字一出,桃萃就皱了眉心,当下便拿了架子敲打道,“谁是你姐姐,你是什么身份,这位可是庄姬夫人。”
    “是妾唐突了,夫人莫怪。”林乐仪连忙拉着乐容告罪。
    乐容年岁小,又因为这张脸自小就被妈妈捧着,见桃萃这高高在上的模样,心里多少有些不顺快,忍不住小声抱怨,“什么庄姬夫人,都是后院的,狂什么呀。”
    声音传到桃萃耳朵里,她刚要怒,就见绿琼挥了手,只好憋着一口气站在她身后,恶狠狠的瞪了林乐容一眼。
    “我今日是来寻侯爷,有要事相告。”绿琼回了神,盈盈一笑,伸手便将她二人扶起来,“我方才去了其他院子寻不到人,这才来了二位这里,桃萃性子急,你们莫怪她。”
    “夫人。”
    “桃萃!”
    “无碍,无碍。”林乐仪见台阶便下,连忙含着笑回道,“这会爷也不再,他多是晚上才来的。”
    “那真是太可惜。”绿琼袖中的手微微颤着,面上却还是风轻云淡的模样,“既然如此,我便也不多呆了。”
    “夫人慢走。”莲步轻移,林乐仪目送着庄姬夫人,等她出了门才脸色骤变,一巴掌直挺挺扇在了林乐容脸上,震的她手心都疼。
    “姐姐。”林乐容捂着脸,不可思议的瞪她,“你打我做甚!”
    “你个蠢货!”林乐仪恨铁不成钢,“这院子里里外外这么多侍卫,你什么时候见过其他的姬妾敢进来?可这个庄姬夫人,既无人拦也无人知会你我,就该知她身份不一般,你倒好,居然还敢往上撞!侯爷宠了你几日,难不成就把你昏找不到北了不成!”
    “夫人。”桃萃跟着她一路快步。刚进房间,桌上的茶盏就被绿琼狠狠的砸在了地面上,桃萃一惊连忙掩住了门。
    “你看到了,你都看到了!这才几日!”绿琼气的胸口直疼,连忙用手按住,“怪不得不送到夺月院,就那两张脸,人一弄进去还不得闹翻了!”
    “夫人,您息怒。”桃萃快步到她身边扶住她的胳膊,“您小心身子。”
    “我小心什么身子!表哥的心都快被江沅给收了!”太像了,长的太像了,绿琼忍不住红了眼眶,“他倒是把那女人当个宝,还玩起了替身这套把戏。”
    “夫人放心,您在侯爷心里那绝对是头一份。”
    头一份?呵呵,若是几年前她或许还信。绿琼没吭声,只抚着胸口看向地面,桃萃不懂,人终究只会惦念不可得之物。
    她是孟习之多年所求后的得到,而江沅,是他饶有兴趣时的未得。
    不能拖了,绿琼隔着衣衫,手掌渐渐滑倒腹部,小腹微平还丝毫不显生命的痕迹。
    这夜,明月西风,江沅睡意正浓,紧闭的房门忽然被人踹开,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就被人狠狠的压在了床上。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男人的身上的温度高的吓人。江沅嫁过人,仅一瞬间就明白现在的情况,寒意爬上脊梁。
    “滚开!”她失声尖叫,扯着嗓子拼了命的挣扎,要是她在这上头出了差错,她就真的完了。
    江沅毕竟是个女子,力气远远不及身上的男人,双手被死死的扣在头顶,带着醉意的吻不停的落在她的脖颈处。他唇上的热度越来越往下,逼的江沅最后猛然抬身,张嘴向着他的肩膀处狠狠咬去。
    她用了力气,没一会,口腔内就充满了血液的味道。
    “沅沅松口。”孟习之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吻却不停的划过她的脸颊。
    “为什么?”江沅忍着哭摇头,鲜血充斥着她整个口腔,身上汗毛倒立,有没有人能救救她。孟习之动作未停,终于在他手掌穿过衣衫抚上她肌肤的那一瞬间,江沅忍不住带着哭腔松了口,“中离。”
    中离,中离,中离,江沅从未有一次像现在般这么想念宋延巳。
    孟习之也不太清楚自己现在想做什么。今晚他被绿琼寻了去,那个女人,是他前半生最大的追求,可是当她泪眼婆娑的跪在他面前,说自己怀了他孩子的那一刻,他忽然觉得索然无味。
    他曾经万分期待过这个孩子,未知的东西总能引起他的兴趣,这是他的孩子,却要挂在霍子都的名下,混了血脉的帝王血统,该是一件多么有趣的事。
    这世间没有多少人能看的懂他,连他自己也看不懂。江沅也是如此,他也看不懂她,正是因为不懂,才会忽然有了兴趣。她明明就是个不在意生死的人,却有着拼了命想要活下去念头,矛盾的让他万分欢喜,就像找到了一件新鲜有趣的玩意。
    绿琼说的对,他就是这样的人,得到不愿去珍惜,得不到的才是他毕生所求。或许对江沅也是如此,等他得到的那瞬间,许就失了兴趣不再喜欢。
    “他到底哪里好?值得你日夜牵挂。”孟习之停了动作,整个人都伏在江沅身上,脑袋轻轻靠在她的肩膀。
    “谁?”声音还带着哭腔,江沅见他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也不敢乱动,只泪眼朦胧的盯着床蔓。
    “宋延巳。”孟习之的声音渐渐平静。
    “他哪里都不好。”江沅含着泪花,又想到那个男人。他与她之间,向来都是她不停的追啊追啊,追到最后赔了一切。江沅觉得一定是前几辈子欠了宋延巳的太多,所以到了江沅着一世才要不停的还。
    这么兜兜转转,她爱了他半辈子,亦恨了他半辈子。
    “口是心非。”孟习之被她死死的咬了一口,这会也醒了酒,想想自己还真是无趣的很。
    身上的重量骤然减轻,江沅连忙拽着衣裳爬起来,手忙脚乱的滚到一边,死死的靠在床角,眼里还包着满满的泪花花。
    月色朦胧,孟习之有些茫然的望着窗外,“世间女子何其多,唯我的皎月难寻。”
    沅沅愿不愿意做我的月亮?这句话他没问,他怕有一天就像那朵绿琼花一样,被他亲手种出来又亲手送出去。心爱之物,毁过一次便已足够。明月高挂,他不想它变成第二个绿琼。孟习之觉得,自己偶尔也是个有良心的人。
    这一夜,众人各怀心事,整座侯府无人安眠。
    江沅眼下挂着厚厚的阴影,看着面前正襟危坐的绿琼,她从未见过她不笑的样子,这是第一次。
    她不笑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冷的。正如同她的名字,绿琼花绽似火,开落只需瞬间,大多时候只是一根翠枝,迎风而立。
    “我可以助你离开。”毫无赘言,眼前的女子直奔重点。
    “孟习之那里呢。”江沅也不多谈。
    “傻姑娘,你真当我是菟丝花么。”绿琼笑着摇头,眼神锋利如刀“莫说放了你,便是杀了你,于我也并非难事。”
    江沅只默默的看着她不言语,绿琼等了半响,才笑着掩了唇,眼波流转,“你竟不怕。”
    “你为什么要放了我。”江沅等她笑完才开口,“要是我断然不会这么做。”
    “我你可以是花,可以是月,但不能是伤,不杀你,因为我不能让你成为他心里的疤。”花会败,月会落,唯独伤永不会褪。
    “可这样不会不甘心吗?”
    “会又如何,我依旧是最大的赢家。”
    江沅了然,这便是她与绿琼最大的不同,所以前世她撞的遍体鳞伤,而她的后位却固若金汤,只是个中滋味,怕是只有绿琼自己才知道。
    江沅离开的那晚,孟习之正在宫中,他如今和霍子都的关系早已箭拔弩张,绿琼的身孕让那个偏激的帝王越发的暴躁。
    “你真的没事么?”头发被绑起,江沅抱着绿琼递给她的一堆物件,迷梻散、乌头、银票、散钱,她偷偷塞进去的百枝红,还有让她可以正大光明出卫国的通关公验。
    绿琼袖口不留痕迹的盖住还不显怀的腹部,笑道,“他只会当有人要杀我。”

第38章 抵死缠绵

卫国的阴私江沅没有兴趣,“多谢了。”
    “回你的南梁去。”绿琼扭头不再看她,昏暗的烛火下她美的越发明艳,“我知你不是一般百姓女,也不管你是谁,只愿你我以后不再相见。”
    “甚好。”江沅回完她也不多呆,屈身躲在了早已备好的更车中,趁着月色被偷偷送出了安随候府。
    就在江沅出了府门盘算着如何出永明城的时候,百姓嘈杂的叫声穿过木板贯入她耳内,“安随侯府走水了!”
    江沅心头一震,待被人送到了安全的地方,才抬头向着南边望去,火龙窜天,烧红了大半个天空。紧闭的城门被飞快打开,驻扎在城外的军队在无军令的情况下瞬间集结进城。
    这个节骨眼,这场大火…火光印在江沅的脸上,她默默紧了衣裳,把脸埋在衣领里,低头跟着不知所措的百姓一起挤出了永明。
    “报——”侍人快步进入大殿,双膝跪地,殿中气压极地低,霍子都双目赤红,孟习之就这么冷冷的站在中央,周边是碎了一地的汝瓷。侍人只好硬着头皮道,“安随侯府走水了!”
    “君上!”孟习之动了怒气,烛光透过窗花映在他脸上,周身冰的骇人。
    “你这是什么眼神?你怀疑我?”霍子都指着他的鼻子,指尖因剧烈的怒火而有些颤抖,“我还不至于杀她。”
    他模样不似作假,孟习之虽有疑虑却仍转头看向前来报信的侍人,“火势如何。”
    侍人跪在地上连眼角都不敢抬,这会见孟习之问到他更是冷汗直流,磕巴道,“已开了城门,有…有军队救…救援,应是极快的……”
    “滚!”霍子都听完,怒火中烧一脚踹了过去,踹的那侍人当场滚了半圈,连忙告退,连滚带爬的出了宫殿,等殿门闭合,他才似笑非笑的回看孟习之,“你好大的胆子!”
    霍子都这次是真的气急,孟习之反倒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冷笑道,“事到如今,不如你我各退一步。”
    “各退一步?小侯爷说的倒是好听。”霍子都胸口不停的起伏,话语被他从齿缝中狠狠的挤出来,“孤还有的选吗?”
    “当初迎绿琼入宫的是您,提出这等荒唐事的也是您,这么些年我为君上鞍前马后,如今二公子已去,君上却想过河拆桥,您让我如何不防?”孟习之眯着眼,背脊笔直的与他平视。
    面前的这个帝王暴躁而易怒,而一切的根源都在于他不行,即便面对再美的女子。
    这是秘密,一个只有少数人知道的秘密,当他还是个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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